论沈从文小说女性伦理观

蔡辉 王丽萍

（湖南工业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湖南 株洲 412000）

论沈从文小说女性伦理观

蔡辉 王丽萍

（湖南工业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湖南 株洲 412000）

沈从文是一个女性意识相当强的作家，他的作品中有着形形色色的女性，对不类别的女性毫不掩饰其喜恶，他笔下的女子大都有着独立的人格，对爱情自由执着的追求及婚姻的自主，然而在他们的最后的悲剧命运上殊途同归。

沈从文；伦理；女性；自然；自由

“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2］在湘西，沈从文墓碑的正面刻着这简短的十六字，亦可以说这十六字概括了沈老的写作态度及对人性的哲学思考。在沈老的作品中，女性不仅仅是故事的主角，更是蕴含着他对生活、人性的追求。他虽自诩为“乡下人”［4］，但读过其作品的，都会被其所刻画的柔美的女性形象，不急不躁、诗意的行文基调所折服，可见沈老是个温文尔雅的学者。《易经》有云：“柔弱胜刚强”，“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温柔的力量甚至胜过刚强的力量，沈老不温不火，诗意的描述，蕴藏的思想内涵和现实根源，鞭笞着芸芸众生的人性。

一、身体美与人格美的完美结合

沈先生笔下的湘西女性都是大自然的山水孕育出来的精灵，如小鹿般活脱健美。如《边城》的翠翠，为人天真活泼，《长河》里的夭夭，“是黑中俏，身体美是自然造就的，而人格美则不仅仅是自然的杰作了”［4］。翠翠乖巧、心善、勤劳，是爷爷的好帮手。她继承了母亲的温柔脾性，总用一种不焦躁、不张狂的目光去看这个世界。在这点上，沈从文从不认为在人格上，女子低于男子。相反，他认为由于女性“母性”的天性，对世界更能温柔相待。她们和大山浑然一体，为这片山水哺育着生命，美丽的身体、美丽的性情宣告着自己独特的存在。迥异于中国传统“女子不如男”“男尊女卑”的观念。

二、爱情追求的自由与执著

沈从文塑造的湘西少女形象系列。以翠翠（《边城》） 、天天（《长河》）、三三（《三三》） 、萧萧（《萧萧》）等组成，“她们是大自然哺育的鲜活生命，美丽、活泼、纯洁、善良，如山涧泉水清澈透明”［5］。他们不识字，没有经受现代文明的污染，生活在大山深处，她们自由地徜徉在青山绿水间，保留了天性中最纯善的部分。从主人公们所处的环境看，似乎缺少社会的痕迹，更看不出所处的时代背景，她们仿佛是与世隔绝社会中的一个片段。俨然与自然真正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可见沈从文心目中理想的女性形象，是自然性多于社会性的。也是在他看来女性应追求的形象，代表着女性生命本质的回归。

沈从文湘西系列中的少女，在读者看来，他们有诸多共同之处，不过在共同中亦有着其独特，翠翠作为守渡船家的孙女，性格中透着一股沉静，三三单纯，夭夭作为家里的老幺，活泼天真，她们都有着独具魅力的生命风采，有自己独立的人格。在对待爱情上，对天保大老的走车路，即使有爷爷的鼓励，翠翠也没有动心，只因为她爱的是二老。爷爷没有像传统中国社会的家长一样逼迫翠翠接受大佬的走车路，而是尊重翠翠的选择。最后二佬是否有一天从桃源回来，不得而知，然而毫无悬念的是翠翠不会再爱上第二个男子。三三爱着那个来乡下休养的城里青年，她没有想过他是否已结婚，更没有想着这份爱情能有结果，一切都在朦胧中，一切都是跟随着三三的心。至于夭夭，对和他已定亲的在县里读书的少年，他们的爱情充满着柏拉图式的浪漫，作为沈老最后一部长篇小说，由于各种原因作者只写了前半部，我们亦能预见夭夭的柏拉图爱情不会实现，不过，为了坚守爱情的幸福，她对无赖队长的抗争，可从她那活泼坚定的性格中一瞥端倪。在爱情中，“沈从文毫不避讳情爱是爱情的重要组成部份”［6］这一事实。他认为情爱是崇高、神圣、自由的。它在人们的精神世界中充满了旺盛的生命力，同时它也是庄重严肃的。沈从文理想的男女关系自然生存在湘西的山水间，男女相爱而透露出来的真诚纯粹与周围的环境是多么地和谐一致，如《月下小景》、《龙朱》、《媚金，豹子与那羊》等篇，在充满原始气息的乡野里，男女双双对对唱着情歌，表露自己的心声，“身体要用极强健的臂膀搂抱，灵魂要用极温柔的歌声搂抱”［3］。

三、自主的婚姻和自然婚姻的叹息

婚姻对于一个中国女性而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沈老在其作品中不吝笔力刻画着诸多婚姻不幸的女性。如《丈夫》中“丈夫”和“小七”之间的婚姻是不幸的。为了生存上花船卖身，而丈夫对这一切是默许的，这种现象在现代人看来，是不能接受的，但在当时的人看来却是“极其平常的事情”。如果说“丈夫”受到的伤害是精神上的，那么“小七”们受到的则是精神肉体的双重伤害。造成这伤害的到底是谁呢？透过表面看到的只有无言的叹息。传统的“夫唱妇随”在沈从文的作品中鲜见。

沈老作品中描写婚姻的作品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童养媳。如《萧萧》中的童养媳萧萧，“乡下人吹唢呐接媳妇，到了十二月是成天会有的事情。”［1］萧萧的婚姻就这样开始了。沈从文是这样描写萧萧对婚姻的感受的“这个女孩子才十二岁，生在长在种田的庄子上，出嫁，就是从这家转到那家。她的丈夫还不到三岁，不过她也不为这婚姻愁烦［1］沈老笔下的萧萧，是近乎完全自然的，她听从自然人性的召唤。于是，在花狗的山歌声中，她变成了个妇人。庆幸的是她婆家没有极要面子的族长和亲人，在沉潭与再嫁的选择里，让她避免了死亡。然而在沈老的很多作品里都有描写到童养媳的不忠，最终都摆不脱沉潭的命运。什么都不懂的潇潇，也许正是因为她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觉得忧愁才更让人觉得悲惨和可怜。

四、沈从文伦理观对现在社会的启发

今天，我们分析沈从文小说中的女性伦理观，不为评价沈从文的女性思想，而是为了从中得到启示，引发我们对现代女性问题的思考。例如，如今不少女子，为嫁好夫婿，整容成风。从沈从文小说中，我们应吸收有益思想成分，摒弃狭隘观念，为社会树立正确的女性伦理观，为实现女性的自我发展和人格独立寻找有效路径。

［1］《沈从文文集》12卷本，花城出版社、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香港分店联合出版，1982-1984年版.

［2］朱光潜，张兆和《我所认识的沈从文》，岳麓书社，1986年版.

［3］凌宇《沈从文传》，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88年版.

［4］苏雪林：《沈从文论》，原载1934年《文学》第3卷第3期.

［5］郑英杰：《论沈从文伦理思想》，《吉首大学学报》（社科版）1991年第1、2期.

［6］王锡伦：《沈从文论》，《北方论丛》1990年第2期.

I2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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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864X（2016）09-000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