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视野下的新型大国关系考察

2016-09-26 13:26李刚
西部学刊 2016年15期
关键词:大国一带一路

摘要:“一带一路”是新形势下中国统筹发展与开展外交的综合性战略,新型大国关系是中国着眼长远处理与既得利益大国战略冲突的政策主张。“一带一路”战略推进过程中大国因素影响巨大,非常复杂,需要新型大国关系来协调。而“一带一路”的理念原则、实施过程及效果有助于新型大国关系的构建。中国应立足国内发展自己,以保证“一带一路”的顺利实施和新型大国关系的建立。

关键词:“一带一路”;新型大国关系;大国

中图分类号:D8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自2013年秋“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之后,中国领导人在多个国内外场合强调其重要意义,国务院专门成立推进“一带一路”工作领导小组,可见“一带一路”是一项重要的国家战略。而新兴大国关系提出四年多来已逐步成为中国对大国外交的重要主张。两年多来,特别是在《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和行动》(以下简称《愿景和行动》)发布以来,“一带一路”全面推进。在这一过程中,既有突破也有挑战,其中,最大的外部挑战在于有关大国的消极对待、不合作甚至阻碍,因为作为崛起中的大国,中国会被既得利益大国及其他大国视为挑战。如果用传统的大国竞争、对抗的逻辑来处理与这些大国的关系,只能步履维艰。新型大国关系概念的提出正逢其时。同时,“一带一路”的实施及所倡导的共商、共建、共享和开放包容、互利共赢的理念、原则将有助于推动新型大国关系的构建。

一、“一带一路”与新型大国关系分析

(一)“一带一路”倡议的背景和目标

“一带一路”是中国在新时期经济改革发展面临复杂国内外形势作出的经济合作倡议。已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中国,经济增长面临要素成本上升、产能过剩、创新不足、区域失衡和世界经济复苏乏力的多重困难,传统发展模式难以为继,必须积极实施产业升级和经济转型。为此,2013年中国先后提出了“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一带一路”三大战略,希望助力中国经济转型升级,成功跨过“中等收入陷阱”,以顺利实现第一个百年目标。

“一带一路”是中国面对美国在亚太的战略挤压和处理与其他大国战略与利益冲突作出的外交战略。拥有十三亿多人口的中国的成功发展是21世纪最大的地缘政治革命,中国挑战以美国为中心的现有世界秩序的潜力和意愿成为世界关注的焦点,能否摆脱“修昔底德陷阱”将取决于中美之间的战略互动。以美国历史上首位“太平洋总统”自居的奥巴马在2010年宣称要“重返亚太”,事实上,美国从未离开过亚太。2012年更全面具体的“亚太再平衡战略”出台,接着中国周边就风起云涌。先是2012年4月的“黄岩岛事件”,然后是9月的日本“购岛”事件。本来风平浪静的东海和南海,随着美国的强力介入,已是风高浪急;又强势推动排挤中国的“跨太平洋战略伙伴关系协定”,美国战略遏制中国的企图明显。此外,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全要素生产率和民众生活水准得到很大提高,中国将占有世界更多的市场、消耗更多的能源资源,拉低发达国家的相对高生活水准,这将不可避免地引起部分大国的忧虑和抵触。鉴于此,为防止在世界区域经济一体化趋势中被边缘化、为把握战略主动,创造更大的外交和战略回旋空间以及维护周边安全,促进边疆地区稳定发展,[1]213积极的战略谋划势在必行,“一带一路”应运而生。

(二)新型大国关系提出的背景和内涵

当前国际关系正处在深刻的变化之中,霸权国家在国际政治经济中面临以中国为代表的新兴国家的分权压力。作为利益既得者的守成大国——美国,必会想方设法阻挠他国成为自己的有力挑战者。而纵观当今世界大国力量的消长,中国最有可能成为美国的霸权挑战者。因此,美国利用其优势地位处处打压中国,似乎“山雨欲来风满楼”,中美两国将重演历史上多次进行的大国争霸战争。但时过境迁,现在的时代环境与过去已不可同日而语。

首先,全球化进程和科技进步已使当代世界进入了以“复合相互依赖”为特征的新时代,各国利益彼此交融,如中美两国2015年贸易额达5583.9亿美元,中国成为美国第一大贸易伙伴。[2]其次,在政治民主时代,国家的对外政策基本基于民意,无论是中国还是美国,都没有支持两国大规模冲突的民意基础。最后,虽然其他国家与中美两国或交好、或冲突,但没有几个国家希望或支持两国爆发大规模冲突,因为那可能引起池鱼之灾。这样的国际环境对缓和中美冲突显然是有利的,但这些因素都不能完全排除中美两国陷入“修昔底德”陷阱的趋势和可能,有必要在上述利好因素的基础上建立持久的互信。

在此背景下,中国提出了构建新型大国关系。时任国家副主席习近平2012年2月访美期间首次提出中美共建新型大国关系愿景,此后两国对新型大国关系进一步阐释。新型大国关系的核心是相互尊重、合作共赢。新型大国关系最初针对中美关系提出,但范围不限于中美两国。中国突出新型大国关系的目标和原则诉求,强调国际关系的公正性、公平性和合理性。[3]大国关系主要有三类:普通大国之间的关系;普通大国与超级大国之间的关系以及崛起大国与既有超级大国之间的关系。据此,广义的新型大国关系应是涵盖上述三类的大国关系,而狭义的新型大国关系仅指第三类大国关系。本文所指的是广义的新型大国关系,尤其指中国与其他大国的关系。

二、应对“一带一路”推进中的大国关系

“一带一路”沿线涉及俄罗斯、印度、英国、法国、德国等大国,但还应包括东亚的日本以及世界上所有国家的邻国——美国。“一带一路”所主要涉及的亚欧大陆是大国势力云集的地方,在推进过程中,每一步都会触及相关大国的利益,每时每刻都有相关大国的影子。能否处理好与这些大国的关系将决定“一带一路”倡议的成败。

(一)与域内大国保持良好关系是“一带一路”顺利推进的前提

域内大国指“一带一路”直接涉及的大国,比如俄罗斯、印度、德国等国家。这些国家不仅处在“一带一路”沿线的重要节点,更重要的是对周围其他沿线国家可以发挥强大的政治和经济影响力,换言之,就是在相当程度上可以左右周围沿线国家参与“一带一路”的政策取向。这些国家是“一带一路”倡议能否得到响应和顺利推进的关键。而这些大国是否会和中国达成一致、良性共舞,则取决于以下几点:

首先,“一带一路”倡议是否符合相关大国的经济利益。根据《愿景和行动》,“一带一路”将首要聚焦实现互联互通,沿主要交通线路将会逐渐形成相关的产业集群,进而通过产业集聚和辐射效应形成综合的经济走廊。从这方面看,只要这样的经济合作不是由中国单方面主导,并且符合相关大国的经济、产业政策,应是符合这些国家的经济利益的。

其次,“一带一路”是否要在地区发展安排上取而代之。沿线相关大国在其地区范围内几乎都有自己的发展规划或组织平台,如俄罗斯主导的欧亚经济联盟、印度的南亚“季风计划”、印尼所在的东盟。这些既有的区域发展安排体现相关国家的政策倾向和利益所在,应予以足够的尊重。实际上,中国已与有关国家积极接触,让“一带一路”与欧亚经济联盟和“季风计划”等实现对接。

最后,中国是否会染指有关大国的“势力范围”。现实中,很多大国都把一些国家或地区视作自己的后院或“势力范围”,而不管他国怎么想。事实上,这些国家或地区通常是其既得利益范围或战略屏障。比如中亚之于俄罗斯、南亚之于印度、中东欧之于德国。中国在这些地区的积极活动势必会引起他们的担忧和猜忌,而且从目前来看,“一带一路”项目中重资产项目居多,这很容易引起地缘政治经济学的考虑。“一带一路”秉持共商、共建、共享理念,坚持开放包容、互利共赢原则。显然,中国无意通过“一带一路”谋求地区事务主导权,不经营势力范围,不会干涉相关国家内政。[4]应正视潜在利益冲突的可能并积极寻求利益共同点,加强合作,形成战略互信。

(二)与域外大国维持有效沟通,实现战略包容是“一带一路”成功的保障

域外大国主要指不在“一带一路”沿线,但可以对“一带一路”发挥重大影响的国家,比如美国和日本。苏长和教授认为,需要在守成大国与新兴大国之间求得包容式改进的共识。[5]也就是需要与有关大国实现战略包容。当下,中国与美国和日本可以说是一种战略竞争关系,对于中国极力推动的重大倡议,两国必定出于相对获益的考虑先验地持怀疑态度。同时,两国在“一带一路”沿线有大量的利益存在,一定程度上他们又是“当事国”。两国对“一带一路”抱持敌视心理,处处作梗,势必会严重影响建设的进度和效果。如中日在印尼“雅万铁路”之争和中美在缅甸的竞争。处理好与美日两国的战略竞争关系,为“一带一路”创造良好的国际环境,需要注意以下几点。

首先,维持中美之间低烈度的战略冲突是战略需求。从现实主义角度看,无论是“跨太平洋战略伙伴关系协定”、加强美日、美韩同盟、“亚太再平衡”、推动“美日印澳亚洲版北约”还是高调介入南海,美国的逻辑都是可以理解的。这体现的是作为一个守成大国面对不断崛起的中国的焦虑。这也表明米尔斯海默的进攻性现实主义在美国拥有相当的市场,美国对亚欧大陆可能出现的对美国构成威胁的霸权仍很忌惮,对中国的战略遏制不会轻易放弃。同时,所谓美国“衰落”是一个伪命题,在相当长时期内美国仍将领先世界。而受制于自然禀赋等因素制约,未来若干年中国的精力将主要专注于国内发展和治理。中美大规模直接对抗前景黯淡。另外,中美两国之间存在广泛的共同利益,而最根本的利益莫过于两国间长期相处的必然性。因此,中美之间维持低烈度的战略冲突是一种战略需要,一方面可以缓和两国及有关国家的民族主义和保守主义情绪;另一方面可以为两国寻求利益契合点加强合作提供动力,毕竟两国都不准备全面把对方打压下去,那不符合各自的利益。因为未来是多极化的世界,其他新兴大国会相继挑战域外大国在各地区的利益。

其次,保持中美积极的常态化沟通,增强战略认知和互信。中美之间的战略认知和互信不同于其他国家,只要做到相信对方不会采取突然的大规模敌对行为即可。虽然目前美国表面上处于旁观状态,对“一带一路”的态度基本上是中立的,愿意从中分享利益而非进行对抗性的争夺,[1]95但当“一带一路”按中国设想顺利推进的话,美国的态度就可能转变。可以利用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等平台与美国协商以实现在“一带一路”问题上的共识,就像中美在去年习近平主席访美期间就亚投行达成共识一样。同时,在“一带一路”建设中,应强调其开放性,域内外国家都可以参与其中,同时积极回应美日等国的合理关切,合理利用、不垄断能源资源。

最后,重视日本的地位和作用。受制于战后体制,日本在相当程度上依赖美国,但不能据此认为日本没有自己独立的对外政策。作为第二大发达国家,日本的地位和作用不应受到中国情绪化的轻视;事实上,中日交好可以给中国带来巨大利好,不仅可以助力中国经济转型升级,还可以帮助缓和中美冲突和东北亚及南海紧张局势,更可以共同描绘东亚一体化的愿景。因此,应积极调整对日政策,尊重其大国地位和合理的利益主张,将其拉回与中国合作的轨道,而不是像目前这样处处设障。

(三)“一带一路”需要新型大国关系

“一带一路”涉及上述诸多大国,需处理好与这些大国的关系、协调好现实和潜在的利益冲突,同时,“一带一路”是前无古人的涉及范围极广的事业,传统的双边或多边外交方式已显不足和低效。需要有新的理念、新的方式和新的原则来指导主要国家之间的互动。唯有此,方能在大国之中游刃有余、不受牵绊,顺利推进“一带一路”。

首先,“一带一路”涉及与其他大国之间的利益竞争和冲突,需要新型大国关系来化解矛盾。中国提出“一带一路”战略的其中一个出发点就是输出中国的过剩产能,而中国的过剩产能相对其他国家而言是廉价且实用的,这势必会挤压一些大国的传统市场。同时,“一带一路”的关键在于形成欧亚大陆上的交通网络,一方面,中国的基建能力世界领先,交通网络的修建一定程度上将由中国主导,部分国家可能将更依赖中国;另一方面,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货物贸易国,制造业竞争力强,能源需求大,这些交通网络可能被认为主要是服务于中国的。如果用传统的大国零和竞争思维看待的话,这将是无止境的势力范围之争。因此,需要一种新的逻辑,这种逻辑基于合作主义,[6]尊重各方利益,以消除冲突、实现共赢为核心,这就是新型大国关系。

其次,“一带一路”需要良好的国际环境,而良好的国际环境有赖于新型大国关系的构建。“一带一路”不仅需要在亚欧大陆上有良好的安全环境保障,也需要良好的国际政治环境和国际经济环境,这主要指在国际社会形成鼓励合作的政治氛围和和衷共济促发展的经济氛围。但无论是乌克兰危机还是中东乱局,都是传统大国政治的恶果,这些都极不利于“一带一路”的建设。在“无政府状态”下,大国关系的管理是全球治理的关键。[7]大国之间突出合作而不是对抗与冲突,国际环境势必会向好的方向发展。

最后,“一带一路”需要各国对中国的认同。使部分国家抛弃“冷战思维”,丢掉有色眼镜,客观看待中国政治、中国发展和中国文化,新型国际关系是不二选择,而新型大国关系是新型国际关系的核心。“一带一路”是中国的重大倡议,其能否得到认可并进而顺利实施,取决于中国能否被各国接受和认可,无论是政治上、经济上还是文化上。导致现在中国在很多国家被误解甚至被妖魔化的重要原因就在于“冷战思维”及其传播。“冷战思维”至少有三个方面的内容:过分强调国家间意识形态或价值观念的对立;“非友即敌”和必须确定一个敌手的观念;把前苏联当作评判其他社会主义国家行为的参照物。[8]冷战期间“冷战思维”成为一种亚历山大?温特(Alexander Wendt)所说的“文化”,即共有观念,“文化”一旦形成会保持一定的“惯性”,在生成的条件消失后仍会存在,只有用新的“文化”取而代之,才会彻底消除旧的“文化”。这种新的“文化”应该是符合历史潮流和各国共同利益的,那就是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理念。

三、“一带一路”助力新型大国关系的构建

根据《愿景和行动》,“一带一路”将恪守国际法,坚持平等互利、开放包容、合作共赢。同时,“一带一路”实施过程可预期各方面实现良好效果。这些都有利于构建新型大国关系。

(一)“丝路精神”是新型大国关系的应有之义

2000多年前勤劳的亚欧人民开拓的丝绸之路,是人文社会的交往平台,不同民族、宗教和文化在此交汇融合,形成了“团结互信、平等互利、包容互鉴、合作共赢,不同种族、不同信仰、不同文化背景的国家可以共享和平,共同发展”的“丝路精神”。[9]“一带一路”所秉持的原则是其内在价值——“丝路精神”的体现。

新型大国关系主张摒弃大国之间竞争、冲突的既有模式,不接受国强必霸的逻辑,强调平等、合作、互利与共赢。随着“一带一路”的推进,“丝路精神”将广为传播,并最终内化为各国人民共同的价值取向,在此共有知识的基础上逐步成为一种“文化”;“文化”是自我实现的预言,最终将通过自我再造使自身成为指导各国外交实践的天然原则。[10]178这将使建立在共同原则基础上的新型大国关系成为可能。

(二)“一带一路”改善我国形象,有利新型大国关系构建

“一带一路”不仅是经济建设,还包括更多的人员往来和文化交流,这将有利于传播中国悠久博大的历史文化,展现当代中国的开放、自信、包容与发展,让更多的人了解中国人爱好和平、崇尚美德、追求和谐的精神,树立起良好的国家形象。这将改变长久以来人们对中国有失偏颇的固有印象。百年来,人们对中国的印象从长袍马褂、东亚病夫到中国制造、假冒伪劣再到暴发户、“新殖民主义”,一个从精神到物质的真实的中国从未完整地停留在世人的脑海中,这对中国的对外交往和国家利益造成了阻碍和损害。新型大国关系要求互信、平等,这首先就要建立在客观认识对方的基础上。只有客观、全面地认识和看待对方,才有可能消除无知的恐惧,建立信任的基础。

同时,“一带一路”实施过程中,对外事务将出现很大变化,不仅事务增多,涉及的领域和需要主动谋划的事务也将增多,“一带一路”外交将空前活跃。根据新时期我国的外交工作方针,在处理与发展中国家关系时,“一带一路”践行正确义利观,重视道义与责任;在处理与周边国家关系时,倡导“亲、诚、惠、容”的理念,与邻为善、以邻为伴。大规模践行这些理念的“一带一路”外交活动将有利于把亲和的中国形象树立起来,有利于缓和部分国家对中国快速发展和走出去的猜忌,加深理解和信任。

(三)“一带一路”创造广泛的经济联系,实现共同现代化,为新兴大国关系的构建提供经济基础

“一带一路”要求实现互联互通,这既有利于当地经济发展,又可以促进各方经济贸易的合作发展。在互联网技术的推动下,像跨境电子商务等新的贸易模式不断出现,这将突破传统国际贸易理论同质需求的假定,使“一带一路”沿线诸多同等发展水平的国家产生更多的异质需求。互联互通将使得这种异质需求在最大程度和范围内获得提升。[11]各方经济贸易的发展将使各国呈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局面,有利于出现一个和平与繁荣的亚欧大陆,进而扩展到整个世界,为新型大国关系创造基础。

同时,“一带一路”的本质是共同现代化,[12]60在当代世界,国家的死亡率极低,国家之间的竞争和冲突更多的是发展利益之争,如果各国能在资源有限的条件下实现相对的“共同富裕”,那可以在相当程度上减少和缓和冲突,各国会更加乐于参与合作以实现共赢,而不是持单边主义追求一己私利。

(四)“一带一路”多层次、宽领域的磋商有利于寻求扩大共识,缩小分歧

《愿景和行动》指出,要积极利用现有双多边机制。在加强双边合作的基础上强化多边合作机制作用,如上合组织、中国——东盟(10+1)、亚欧会议、亚信会议、中国——中东欧(16+1)、中阿合作论坛等现有多边机制。继续发挥沿线各国区域、次区域相关国际论坛、展会等平台的建设性作用。

事实上,很多双多边机制因 “一带一路”而彰显其价值或“一带一路”赋予其更丰富的合作内容,如亚信会议、中国——中东欧(16+1)合作机制等。中国积极利用这些双多边机制为“一带一路”服务,如2014年6月习近平主席出席中阿合作论坛第六届部长级会议开幕式,强调弘扬丝路精神,深化中阿合作;[13]2015年11月李克强总理在第四次中国——中东欧国家领导人会晤上讲话强调对接“一带一路”倡议与中东欧国家发展战略。[14]用活这些双多边合作机制,进行多层次、宽领域的磋商,可以缓和、稳定有关的分歧和冲突,把各自的疑虑和想法摆到桌面上,寻求共识以合作、缩小分歧以互信。这对于构建新型大国关系非常关键。

同时,中国也在既有双多边机制不足的情况下积极创建新的机制以实现合作的有效开展。如在中国的倡议下,“澜沧江——湄公河”合作机制于2015年11月正式成立,[15]这将有效促进中国与中南半岛五国的合作,进而有利于与整个东盟的合作。

(五)“一带一路”战略的成功将重塑亚欧大陆秩序,推动新型大国关系建立

“一带一路”通过利益嵌入和市场对接的方式将在亚欧大陆形成利益共同体、责任共同体和一体化性质的统一市场,最终形成一种命运共同体。[16]这将改变亚欧大陆秩序目前的碎片化状态,彻底终结麦金德的“心脏地带”说和斯皮克曼的“边缘地带”说。这时新型大国关系将在亚欧大陆成为常态,而失去亚欧大陆作为支点的美国,要么退回美洲大陆再次奉行孤立主义,要么同样建立新型大国关系合作共赢。

当然,这只是“一带一路”倡议的远期前景设想,前提是“一带一路”倡议的顺利实现。但这种长期发展的趋势应得到正视。随着“一带一路”的推进,亚欧大陆只会越来越联通,各国之间的利益只会越来越融合,各国之间的市场只会越来越一体化。总之,亚欧大陆的秩序将会得到一定的改善,这对新型大国关系的构建是有利的。

四、结语

“一带一路”是中国的综合性战略,新型大国关系是中国的外交主张,二者也是中国在发展到一定阶段后对负责任大国命题的回应。新型大国关系的构建有利于“一带一路”战略的实施,“一带一路”的顺利推进促进新型大国关系的建立。历史学家章百家认为中国发挥世界性影响的方式是“改变自己,影响世界”,[17]同样,能影响幅员辽阔、拥有深厚文化底蕴的中国前进的主要是中国自己。虽然外部因素影响很大,但“一带一路”和新型大国关系的前景将主要取决于中国能否把自己的事情办好,改变自己的面貌。对此应有充分的认识。因此,推进“一带一路”战略,构建新型大国关系,不能只聚焦海外,要首先立足国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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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李刚,中共中央党校国际战略研究院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中国外交、欧洲政治与经济。

(责任编辑:杨立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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