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雯
在浩瀚和谐的中华文化海洋中,有一艘船——《论语》,它用孔圣人以礼为法度的言行作船体,以君子之道为舵,一句句至理之言充斥其中。
“半部《论语》知天下”,要知道,《论语》并没有黑白分明地告诉人们“有所为,有所不为”的界限,它是对孔子及其弟子言行的记叙。在《论语》中,你会时常看到有人不停地向孔子发问,这些人或是孔子的学生,或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读罢《论语》,你也许会想:这些贤人怎么这么多问题?一会儿问“考”,一会儿问“政”,一会儿又问“仁”。其实,这也恰恰反映了孔子治学的主张:学思并重。
善于发问的学生不少,但不仅能得到解答,还能收到赞誉的就不多了,子贡便是其一。《学而第一》中讲道,子贡问孔子:“一个人贫穷但不谄媚,富贵却能不恃此而骄,怎么样?”《论语》中未写明子贡此时的内心活动,但我不禁擅加揣测:子贡是不是在夸赞某个人,亦或是希望自己能够获得尊师的夸赞,还是……然而,当我读罢夫子的答语后,方才意识到自己的肤浅无知。孔子说:“还不错吧,可是比不上那些贫穷但却快乐,富贵但却谦逊好礼的人。”从这里我们也能看出孔子对于做人标准的认定。
子贡又问:“《诗经》里说的‘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就是这个意思吧!”孔子不禁赞道:“好一个子贡,我可以和你谈论《诗经》了,告诉你一件事,你就能举一反三了,真是不错!”孔子很少夸赞学生,这次对自己的弟子子贡的称赞真的只是因为他举一反三的能力吗?恐怕没这么简单。
在我看来,比起为学生能力的提高而欣慰,看到学生思想上的提升才是孔子真正的喜悦所在吧!子贡所言“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出自《诗经·卫风·淇奥》,“切、磋、琢、磨”都是制作器物时反复修治之为,引申到学习、做人方面便是“治学、修身要精益求精”之意。子贡能够将老师所言与《诗经》相联系,就说明他的思考并非泛泛而已,他意识到治学修身之道,并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思想上的提升。这才是孔子真正高兴的地方吧!
有人说,《论语》极难懂,原因不仅在于它的分散化。还因为《论语》前后联系较少,以及那些连注释都充溢着文言味道的句子,还有就是那些一眼扫过自觉理解但却并非真的理解的话。毕竟嘛,《论语》中的人、事都与我们相隔上千年之久,有这么大的“代沟”在,想要一下子读懂,非神人不能为也。那么,怎样才能将“代沟”最浅化?深入其景、境很是必要。举个例子,《公治长第五》中记叙了这样一件事:子使漆雕开仕。对曰:“吾斯之未能信。”子说(通“悦”,高兴)。通常我们可能会简单地理解为,孔子为漆雕开的不慕荣华而高兴。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
东周几百年,烽火遍地,诸侯割据混战,给百姓带来深重灾难。崇尚仁的孔子自然不希望这种场景继续上演,于是他努力奔走游说于各国,希望君主仁、诸侯仁、士仁……如此,若孔子的弟子们能够入朝为官,不仅能以“仁”爱民,还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向诸侯宣扬“仁”,岂非一举多得?但是漆雕开果断的不仕之举却让孔子深为高兴。漆雕开所言“吾斯之未能信”的谦虚打动了孔子?应该是的。不仅如此,漆雕开当然有报负,也自然清楚孔子理想中的“仁”的大同社会,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治学之旅,这能不让孔子为之高兴吗?
可以说,《论语》虽非社会生活之百科,却也包罗万象。至少,读罢《论语》,我们对那位“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失饪,不食;不时,不食;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酱,不食”的挑食、挑礼的孔子有了新的认识。
(指导教师:吴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