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马

2016-11-16 20:41青芒果
散文选刊·下半月 2016年10期
关键词:马蹄声血性省略号

青芒果

江南,仿佛照着南宋的中国山水画描出来的,“红绿山水”,张扬着艳丽的粉黛味儿。这味儿,我不太喜欢,车子进入浙北山区更甚,索性睡了。

醒来,即中南百草原,雨开始下,如越剧青衣演员在吊嗓子,“咿咿呀呀”,“官人哪……”一副没有结尾的样子。山间,树木很多,竹子也多,鸟兽们在躲雨,人也是,叶子上滴答着水珠儿,一片比一片绿,弥漫着一团团清香的水雾,惹得人的皮肤满满的水嫩光滑。雨中没什么人,闲游,其实,我们看的不是湖光山色,看的是满眼里的虚空,只想做几个深呼吸,大口大口地贪恋这儿的氧气罢了。

问:“这一大片山地,真有一百个草原那样大吗?”

答:“没有一个草原。”

又问:“没有!为什么要这么称呼?”

又答:“因为,我们都需要有一个草原般辽阔宽广的心啊!”

为“百草园”起名人惊呼。恍惚之间,我们置身雨中,仿佛这“哗哗哗哗”的雨声就是蒙古草原上“得得得得”的马蹄声,从中国北方呼啸而来,从气势恢宏的元朝狂奔而来,越过平原高山,飞过大江大河,追逐日月,一路狂飙,直到有一天,他们遥远的身影隐入了莽莽深山。他们,没有名字,他们只留下一阵阵从天而降的马蹄声,一个多么巨大、漫长的省略号!

他们的豪气,被江南人的温柔融化了,血性留下了,从此,又有了一个刚柔的江南。他们的漫漫征途,分解成了一段段惊心动魄的故事、一个个心静如水的日子,他们和自己的后人们,变成了一个新的江南。

猛然止步,观路边一处马的雕塑:三匹蒙古马,一匹站,一匹卧,一匹跑。静寂中,隐隐约约有一阵阵马蹄声跑来了。

好一个血性狂奔的江南啊!

责任编辑:曹景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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