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果子的史诗（外一章）

南京大学　刘泰廷



一颗果子的史诗（外一章）

南京大学刘泰廷

果子成熟得发重，

相比叶子，坠落并不凄美。

它曾对亲吻大地满怀激情，

直到同伴在树脚下悲惨地死去。

不再有秋歌，

不再有诗意，

不再有摇曳的月光吹奏夜莺的舞曲。

“但也许会成为和‘天果’①一样的英雄？”

这样劝慰自己吧。

忘不了那从天而降的火球，在大地的震颤中，照亮整个山谷。

坚信，那是另一颗古树之子，

伟大，在下坠的激情中才能拥有。

从此对壮烈的饥渴如影随形，

陨落，在鲜红的外衣下反复描摹：

狂风怒吼，万物俯首。

趟过腐烂的气息，梦影再次模糊，

绿蝇与蛆虫正肆意着同伴的尸体。

难道自己也会如此平凡地死去，

坑洼，溃烂，

那是耻辱的屈服印记。

暗夜熄灭了空中的星光，

高昂的头颅将在滚转中完成反抗的血题。

终于，一个骑士向荣光发起冲击，

扯断枝条的剧痛让一切都变得清晰。

……

它侧身望着河畔的芦苇，

那是一棵没有思想的芦苇。

注①： 果子对于陨星的称呼，他误认为陨星也是一颗果子。

影

每当月光如水，我都能看见另一个自己。

从身旁到身前，从这里到那里。

他静默，为我白日里每一个媚俗的笑。

他伸展，为我阳光中每一次有过的矮小。

我如偶像般崇拜着他，

我如痴如醉地追随着他，

终于，他跳到了水里，成了我。

但我，始终没有，成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