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奖”视野中的网络文学

2016-11-25 19:57欧阳友权
小说评论 2016年1期
关键词:网络小说网络文学文学

欧阳友权

“茅奖”视野中的网络文学

欧阳友权

网络文学是不是文学,是怎样的一种文学,人们所秉持的基本参照系大都是亘古积淀的精英文学传统,即以纸质等物质媒介承载的所谓纯文学,大而化之也叫传统文学。在当今文坛,由中国作家协会组织的茅盾文学奖(简称“茅奖”)评选活动,无疑是彰显这一文学话语权的最受关注的事件之一。为检视我国网络文学创作成果,给这一新生的文学以平等竞争的机会,近两届的茅奖评选对网络文学敞开大门,允许已出版完结本的网络小说申报参评。这不仅让网络文学有机会参与国家级文学大奖的角逐,也让我们得以在一个比较的视域中来审视这一文学的品相和发展路向。

一、量级落差中的比拼

源自技术丛林和山野草根的网络文学,无论是历史成长期还是艺术经验积累,与历时数千年的传统文学相比,显然不在一个量级。网络文学在我国出现不足20年①,而茅奖所代表的文学传统和创作经验已传承了两千多年,这种“20年对2000年”的比拼,胜负一开始便没了悬念。笔者关注网络文学研究多年,又有幸担任近两届茅奖评委,阅读了参评的网络小说,并见证了茅奖评审过程,对这两种文学的“同台竞技”特别有感触。2011年第八届茅奖评选时,首度接纳网络文学作品参与评选,由新浪网、起点中文网、中文在线网等提交了7部网络小说进入了评审程序,它们分别是王海鸰的《成长》、菜刀姓李的《遍地狼烟》、顾坚的《青果》、郑彦英的《从呼吸到呻吟》、关中土的《中国脊梁》、宋丽晅的《办公室风声》和容三惠的《刀子嘴与金凤凰》等,结果除3部小说(《从呼吸到呻吟》《遍地狼烟》《青果》)在第一轮投票中冲进前80名并就此止步外,其余均名落孙山,仅仅是在那届176部参评作品名录上露了一下脸儿而已。2015年8月举行第九届茅奖评选时,又有半壁江中文网、中文在线、晋江文学城等网站申报了5部网络小说②参评,结果比上一届更惨:这5部作品没有1部冲过第一轮,全部“牺牲在起跑线上”,十分惨淡地结束了这次悲壮的沦陷。

网络小说落选茅奖,结局虽在意料之中,但其中涉及到的问题值得反思。有人开始质疑,网络小说是否真的差得只配在茅奖评审中扮演“陪绑”的尴尬角色,如果真是这样,压根儿就不该来掺和凑这个热闹!抑或茅奖评委是否对网络文学怀有偏见,未能公正地看待网络小说,而有意将其先入为主地做了边缘化处理?类似的质疑多有误解。其实,在我看来,网络小说参评茅奖出局,其根本原因还是实力不及,并非是有什么偏见。并且,让网络文学参评茅奖(或鲁迅文学奖,或其他各类主流文学奖项),无论对中国文坛的整体建设,还是对网络文学自身发展,都是有意义的,并且不可小觑。这个意义至少有二:

首先,网络小说亮相茅奖评审,让“另类”的网络文学有了与传统文学“平等参评”的名份,也有利于展现中国文坛的整体风貌。网络文学诞生以来,一方面由于它发表的“零门槛”和观念的“草根性”受到广大文学网友的追捧,迅速成长为一支不可小觑的文学新军,其百万计的写手群体、千万计的“粉丝”声威、数以亿计的关注和阅读受众,以及恒河沙数般的原创作品③,从整体上改变着我国文学的发展格局,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另辟蹊径地弥补甚或拯救了日渐边缘化的传统文学;另一方面,又由于它的粗砺、肤浅、随心所欲、唯娱乐化和唯利是图等种种弊端而备受诟病,以至于有人说,文学就是文学,没有什么网络文学,或者说它有“网络”而无“文学”,或有“文学”而没有“文学性”。在这样的文学语境中,中国作家协会积极推进网络文学与传统文学的互动交流,促进线上线下文学的有机结合,吸纳网络文学参评茅盾文学奖就是其中的重要举措之一。这种参评,不仅是对网络文学“文学”身份的接纳、认可和肯定,体现了对当下多元文学格局的一种注解,保证了一个国家级文学大奖面对整个文坛遴选的公正和公平。老作家陈村多年前就曾说:“文学有关人的心灵,从来可以从各个道口进入”,“有人一口咬定网上的文学作品都是垃圾,那是精神错乱,我们应该怜悯他。有人说网上的作品才是文学,那是理想。我看到的情形,站得远一些说,网上网下作品的好坏比例大体是一样的,都有佳作和劣作,都离伟大的作品较远。”④是的,英雄不问出处,文学作品从来都是以艺术品质论高低,而不在于它是出自普通网民之手还是来自传统作家笔下,是纸质出版的还是网络首发的,评判其价值只能用一把尺子来衡量,这就是文学的尺度、艺术审美的尺度,而不是其他。当然,由于参评茅奖作品的特殊要求:必须是在持有互联网出版许可证的重点文学网站发表,并且经过正式出版的作品,导致一批优秀的在线阅读的网络小说无法参评;还有,茅奖作品不仅代表当今中国文学的主流和精英,还更加倾向于现实主义精神的作品,这也使得大量的以玄幻、武侠为特色的类型化小说难以参评,而类型小说往往是网络小说的主打和精华,所以那些个网络“大神”如唐家三少、南派三叔、天蚕土豆、流潋紫、辰东、猫腻、血红、梦入神机、天下归元等人的作品大都没有参评茅奖的机缘,这只能期待国家为网络文学另行设置评奖模式,当然这是另外一个话题了。

网络小说参评茅奖的另一层意义在于,通过检视两种文学的品相和质地,获得一次与传统精英文学同台交手的机会,从而找到所长所短以正视自己的差距。我这样说,并不意味着只有网络文学才有差距,传统文学永远胜人一筹,没有“短板”,其实不然。尽管尚处于成长期的网络文学在总体上还不足以与传统文学的优秀作品相抗衡,但细品之,网络作品依然有许多可圈可点之处。仅就这两届参评茅奖的网络小说而言,它们可能不是最具代表性的网络小说,甚至也不是最好的网络小说,但这些作品依然值得重视和尊重。如第八届参评茅奖的网络小说《遍地狼烟》,写了一个少年枪王成长为一名优秀的狙击手抗击日寇,并在部队成长为杀敌英雄的故事,充满传奇色彩的英雄人物,生动曲折的故事情节,成长型主题所体现的生命价值和社会历史意蕴,乃至生动传神的语言表达等,在诸多方面都不输给传统文学甚至同期申报的传统小说,该小说网络付费阅读超过三千万,改编的电影和电视连续剧也取得不俗的市场票房和收视率。第九届申报的5部网络小说亦各有千秋,其中,张巍的《太太万岁》细腻地描写职场女性的爱情、婚姻和事业,故事抓人,字字含情;尚建国的《文化商人》将一个文化公司的成长历程与一个文化学者的沉沦与蜕变结合起来,商场与情场交织的故事设置精巧,引人入胜;却却的《战长沙》通过一个家族的兵燹之灾展示长沙抗战的焚城、血战和陷落的历史,文字绵密而细腻;疯丢子的《战起1938》描写一个华裔少女横跨欧洲大陆的惊心动魄的二战之旅,通过战争写人性,写灵魂的挣扎,颇具艺术的感染力;而欧阳乾的《江湖凶猛》最具网络小说特征:简洁、可读性强、故事推进快,通过区明、区风、晏五、马腾等几个江湖拳师的命运,勾勒出一座历史古城几十年的沧桑变迁。尽管如此,这些网络小说在评审中落败,并非只是“与茅奖的评价标准不匹配”那么简单。与荣膺茅奖的那些作品相比,网络小说在尊重读者、营造阅读快感、简洁明快的叙事方式、新奇的想象力等方面,常常让传统小说家所不及,但从总的艺术品向上看,网络文学的差距还是客观存在的,并且十分明显。找出这些差距,正是我们讨论这一问题的价值所在。

二、网络文学输在哪

网络文学在连续两届的茅奖评选中败北,绝不仅仅是在文学比拼的荣誉上输给了某一个奖项,在这比拼、落选的背后,昭示的恰恰是网络文学与传统文学的落差,这一落差已超出某一作品高低优劣,而蕴含着两大文学阵营的不同特点和品相差异。

作为一支文学新军,网络文学如同所有新生事物一样,稚嫩、粗疏却又充满生机,不规范、不成熟但极具成长性与可塑性,它就像是一个在山野田间赤裸双脚恣意奔跑的懵懂少年,姿态不太优美却充满活力,初出茅庐并充满幻想。是的,网络有高手,天才在民间,终有一天,谁能说这只“丑小鸭”不会变成“白天鹅”呢?有了茅奖这样一个高标独持的参照系,审视尚处于草创期的网络文学,为其“揭短”或找漏,对于它未来的健康成长显然不是一件坏事。

譬如,在作品发表机制上,与传统文学作品相比,网络文学的发布缺少严格的“把关人”遴选审定环节,使得网络作品良莠不齐,整体质量不高依然是它的第一道“软肋”。这与茅奖所要求的“思想性与艺术性有机统一”“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深刻的思想内涵”与“艺术的探索与创新”等标准,无疑会有较大差距。文学素养参差不齐的创作者,自由临屏、不受约束并敢于突破旧制的创作心态,无限广阔、海纳百川的虚拟空间和无远弗届、触点延伸的技术支持等,让网络创作拥有无限自由的同时也被“自由”所累,因为在“自由”的旗帜下聚集的不是掌握文学的必然而赢得艺术自由的勇士,而是一群拖着丈八长矛呼啸而来却战斗力稀薄的“堂吉诃德”。我们看到,网络签约写手以百万计,但能以文学成就(不是商业成功或“粉丝”数量)扬名立万的则寥若晨星;网络创作“大跃进”式的高产,日写万字从不“断更”的写手不乏其人⑤,一个网站一天即可收到数千篇原创作品,累计作品可达百亿汉字⑥,但让网站自矜、并能让人们记住的,更多地是海量增长的作品数量,而不是某一作品沉甸甸的文学分量或足以传之后世的艺术质量。颇有意思的是,就在第九届茅奖会评前夕,笔者参加了中国作协组织的“2015年第一、二季度中国网络小说排行榜”的评选,评委会需从经网友票选的53部网络小说中评选出精品榜10部、新书榜10部予以表彰,结果,因为许多作品的过于冗长在短期内根本没法完整阅读,又由于一些作品未经把关而即写即发,显得粗糙芜杂,甚至有言语不顺、错别字等传统出版物不常见的情形,评委们要从中找出真正的“精品”十分困难,只能从“网络写作”的特殊语境中“矮子里面挑将军”了,这种“沙里淘金”的甄别与茅奖“从珍珠中挑选夜明珠”的评审感受是颇为不同的。

另外,在功能作用的取向上,网络文学与传统文学的选择重心大有不同。传统文学注重作品介入社会、干预生活、影响人生的深度与强度,推崇文学“载道经国”“有补于世”“劝善惩恶”的社会职能,或净化心灵、探幽人性的普适价值。如王蒙的《这边风景》获奖的评语是:“反映了汉、维两族人民在特殊的历史背景下的真实生活,以及两族人民的相互理解与友爱共处,带有历史沉重的份量”,对格非《江南三部曲》的评价则是:“用具有穿透力的思考和叙事呈现了一个世纪以来中国社会内在精神的衍变轨迹”⑦,其所肯定的首先是作品的社会历史意义。网络文学走的是一条“娱乐化-泛娱乐化”发展之路。早期的网络作品就是“玩”出来的,这似乎回到了“艺术即游戏”的文学萌芽时代。例如,痞子蔡写《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是在调剂水利博士学业的枯燥,李寻欢写《迷失在网络中的爱情》是用上网写故事打发一个个寂寞而漫长的夜晚,安妮宝贝的《告别薇安》是要安顿一颗敏感而漂泊的心,而宁财神创作《武林外传》就是要将无厘头的狂欢打造成为一场游戏的盛宴。尽管网络作品题材多样,风格迥异,但“娱乐”一直是它不变的主题,是一个写手征战网络、俘获读者心灵的利器。娱乐化的功能取向让网络文学开辟了亲近大众的渠道,也无意间放低了文学作为“文学”应有的高度,遮蔽了文学应有的品格。那些颇具人气的网络小说,如《赵赶驴电梯奇遇记》《哈哈,大学》《史上第一混乱》等,网络点击率很高,但评价并不高,过度娱乐化对作品深度的消解可能是这类作品的一个普遍症结。另有一些网络小说如《悟空传》《天堂向左,深圳往右》《明朝那些事儿》《后宫甄嬛传》等,同样具有很强的娱乐性,但在评价上能叫好又叫座,正在于它们能在注重娱乐性的同时还能“寓教于乐”,从而避免了过度娱乐的偏颇。从“娱乐化”走向“泛娱乐化”,是网络文学商业化的必然结果。所谓“泛娱乐化”,指的是基于互联网与移动互联网的多领域共生性,将一个网络作品进行IP(intellectual property,知识产权)开发,以打造“粉丝经济”,打通文学与游戏、动漫、影视、戏剧等多个大众文化领域,形成互动娱乐产品,如本次申报的网络小说《战长沙》,就是一部被改编成同名电视连续剧的作品。现在,许多网络作家在创作时,首先考虑的已经不是文学,而是文学后面的影视或游戏,因为后者娱乐性更强,受众面更广,经济效益更高,IP开发价值更大。当网络文学已经变成其他文化形态的副产品,文学从外在的社会文化的边缘走向了自我放逐,文学的重心已经不在“文学”而在别处,此时还要求网络文学发挥如茅奖小说一般的功能作用,只能是一种良好的愿望。

还有一个明显的差异是文学着眼点不同。传统文学创作是以作家为中心的,作家是文学的策源地、作品的原创者、读者的崇拜对象,也是传媒的聚焦中心;网络文学则从创作动机上把着眼点从作家移向读者,形成了“以读者为中心”的创作导向,这就颠覆了传统文学根深蒂固的意识精英和“圈子心态”,这是它积极地一面;但与此同时也形成了创作对大众阅读口味过分迁就,造成文学对市场的过度迎合,最终会让文学应有的正大气象迷失在对受众、对市场的依恋之中。网络写作为何要以读者为中心呢?网络小说《遍地狼烟》(申报第八届茅奖)的作者菜刀姓李曾揭示过其中的原因:“传统文学和网络文学真正不同的地方只是在于决定作品命运的人变了:以前是编辑决定作品生死,到了网络上更多地是由读者来判定作品的命运。在某种程度上,写手由迎合编辑或者文学期刊变成了直接取悦读者。”⑧为此有评论者说:“写手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因为‘上帝’的身份变了——读者网民才是他们的‘上帝’,网民手中的鼠标就是上帝手中的宝盒,层出不穷的各种数码接收终端分享着网络写手‘指头上的乾坤’,而在它们的背后则仍然是传媒市场那只‘看不见的手’在起作用。”⑨是的,网络写作“以读者为中心”是市场化的产物,是网络文学产业化的必然结果。与传统文学“纯美”的品格相比,网络文学不过是技术文化市场的一个产品,是文化企业产业化经营的一个对象和文化资本保值增值的一个载体。在市场法则中,赢得读者才能赢得市场,有点击率才有商业效益,而点击率高的作品立马会成为一个有价值的IP进入交易市场,实现版权转让后的“全媒体”经营,形成一个作品的“长尾效益”,打造出一个效益丰盈的产业链。网络小说作为这个产业链上游的一环,其文学的、审美的、人文的价值已经不是IP开发商所要权衡的主要元素,而作品的故事性、奇异性、娱乐的代入感、视听改编的可观赏性等,才是首先需要考虑的因素。《杜拉拉升职记》《裸婚时代》《步步惊心》《后宫甄嬛传》《盗墓笔记》《诛仙》《致青春》《古剑奇谭》《何以笙箫默》《花千骨》等一大批由网络小说改编的影视和游戏产品对大众娱乐市场的大范畴覆盖,正是这一现象的文化结果。从文学价值的社会实现上说,“以读者为中心”的文学观是有积极意义的,它是对那种不尊重读者、不顾他人阅读感受的自我陶醉、敝帚自珍的“作者中心论”的一种反叛和否定,但单纯顾及读者而忽略文学本身不啻剑走偏锋,更是缘木求鱼或舍本逐末;如果选择读者维度的目的仅在于谄媚市场、谋取利益,对于文学的健康发展无异于是南辕北辙了,因为市场化对文学的强势入侵可能遮蔽文学的精神,钝化文学的人文锋芒,甚至颠覆人类赋予文学的逻各斯原点,久而久之,网络文学失去的不仅是某一奖项,而是它存在的历史合理性。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网络文学文献数据库建设”(项目批准号:11AZW002)、湖南省社科重点研究基地委托项目研究成果之一。

欧阳友权 中南大学

注释:

①汉语网络文学1992年诞生于北美留学生之手。网络文学挺进中国本土是在1997年,其标志有三:一是1997年11月美籍华人朱威廉在上海创办了我国第一个大型原创性文学网站“榕树下”;二是网络上出现的第一部原创长篇小说(痞子蔡的《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出现在1997年;三是2008年我国首次举行办的“网络文学十年盘点”活动是从1997年算起的,再次确认了我国的网络文学元年。

②参评第九届茅盾文学奖的5部网络小说分别为:张巍的《太太万岁》、尚建国的《文化商人》、却却的《战长沙》、欧阳乾的《江湖凶猛》和疯丢子的《战起1938》。

③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2015年7月22日发布的《第36次湖南网络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15年6月底,我国网民规模达到6.68亿,网络文学用户2.85亿,网民的网络文学使用率为42.6%,手机网民5.94亿,手机网络文学用户2.49亿,手机网民的文学使用率为42%。在这2.85亿文学网民中,有超过2千万人上网写作,约2百万人成为网站注册写手,通过网络写作获得经济收入的已达10万人,职业或半职业写作人群超过3万人,文学网站及移动平台每天的文学阅读超过10亿人次,在线作品日更新超过2亿字节,一个大型网站原创作品的日更新量可达数千万甚至上亿汉字。如盛大文学麾下的几家在线中文写作平台(2015年与创世中文网合并组建为阅文集团),累计发布的作品便已超过730亿汉字。如果把所有网络文学作品(包括手机文学、博客微博和微信等自媒体文学)累积起来,其总量将是一个天文数字,堪称世界文学史上的一大奇观。

④陈村为“网络之星丛书”所写的序,花城出版社2000年版。

⑤著名网络写手唐家三少曾创下86个月每天持续写作,并在网上更新,从未间断,一天写9千到1万字,一年写300万字,365天不休息,每天都更新,并为此申请了吉尼斯世界纪录。

⑥如原盛大文学麾下的几家在线中文写作平台,累计发布的作品已超过730亿汉字。创立于2002年的起点中文网,每天有超过3亿的PV流量,注册用户数超过3千万人,每天保持8千万字以上的作品更新。女性文学网站晋江文学城,已贮藏在线作品65万部,日均页面浏览量1个亿,该网站简介写道:“拥有注册用户700万,注册作者50万,签约作者12000人,其中有出版著作的达到3000人。并以每天近1万新用户注册、每天750部新作品诞生,每天2本新书被成功代理出版的速度飞速增长着。”见http:// www.jjwxc.net/aboutus。

⑦对王蒙《这边风景》、格非《江南三部曲》的评价见中国作家网:http://www.chinawriter.com.cn/。

⑧王觅:《网络文学:传递文学精神,提升网络文化——中国作协举办网络文学作品研讨会》, 《文艺报》2012年7月13日。

⑨欧阳婷等:《网络文学的体制谱系学反思》,《文艺理论研究》2014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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