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历史教学问题》的情缘

2017-03-11 19:04张广智
历史教学问题 2017年5期
关键词:贵刊创刊史学

张广智

我与《历史教学问题》的情缘

张广智

《历史教学问题》从1957年创刊,一路走来,风风雨雨,曲折迤逦,迄今已整整一个甲子了。时光的流逝让我们回顾历史,岁月的变迁让我们向往未来,在这喜庆的日子里,我们怀着极其愉悦的心情,祝贺贵刊创刊60周年大庆。

欣逢贵刊60周年大庆,作为晚辈,自然是要给你送“礼”的,而我给你的“礼物”则是一本杂志。虽则薄礼,但却蕴含了我对贵刊的真挚的情意,在那里有我对史学持之以恒的行程,在那里有我对学术锲而不舍的追求。且容我从头说来:

初夏时分,我在柜中一堆杂乱无序的杂志中翻阅浏览,突然眼前一亮,1957年由新知识出版社出版的《历史教学问题》创刊号蓦然呈现在我面前,此刻我获得了一种如孟德斯鸠所说的“惊讶的快乐”。

回望历史,1957年我还在申城上高一,不可能在《历史教学问题》创刊这年买到贵刊,因为那时我做的是文学梦,柜中确实收藏了1956年买的当年创刊的文学刊物《萌芽》。细加考察,那是在上海旧书店所购,价一角。看刊内划红线的篇章皆是隋唐史方面的文章,据此考证,那必是大一下时所为,应为1960年,当时我正在复旦大学历史系念书。那时候,学术杂志是很少的,史学类的更是凤毛麟角,在校图书馆见到的只有:《新史学通讯》(1950年创刊,现为《史学月刊》的前身)、《历史教学》(1951年创刊)、《文史哲》(1951年创刊)、《历史研究》(1954年创刊)。两年后,贵刊就在华师大丽娃河畔诞生了。

时光流逝,岁月变迁,我也从一名学子渐至老境,在纪念贵刊创刊60周年的时候,抚刊思人,情不自禁地让我回忆起与贵刊的点点滴滴。

翻开泛黄的创刊号,在《编者的话》中这样写道:它应“成为开展历史科学与教学研究以及总结教学成果、交流教学经验的园地”。这创刊时的旨趣经不断实践与发展,终形成了“推进史学研究创新,深化历史教学改革,培育公众历史意识,弘扬优秀传统文化”的更完整的办刊宗旨,虽则如此,但两者还是一脉相承的,历史科学研究和历史教学改革,始终为贵刊所秉持的理念,唯其如此,才能实现“培育公众历史意识”,达到“弘扬优秀传统文化”的目的。比如史学论坛、史学前沿、名著解读、青年史苑、历史随笔等栏目,无不立意在“推进史学研究创新”,比如历史教育教学研究、高校历史教学改革、中学历史教学改革等栏目皆着眼于历史教育(教学)改革的深化,简言之,这初创时立下的办刊旨趣,即历史科学研究与历史教学改革应“两翼齐飞”,在以后的实践中得到了很好的贯彻。在我看来,前者是后者的基础,倘无史学研究的支持,刊物的学术品位就淡然了,那刊物就流于平庸,缺乏持久的生命力和吸引力;倘只着意前者而无后者的给力,那也成不了“英雄好汉”,这也于《历史教学问题》的刊名不符,“两翼齐飞”,相辅相成,相得益彰,缺一不可。

《历史教学问题》60年的发展史,概言之,从某种意义上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是两个人的历史:史学前辈吴泽先生奠基于前,史学大家王斯德先生拓展于后,一如商务印书馆的百年史,张元济先生奠基于前,王云五先生拓展于后。余生也晚,我与吴先生无缘识荆,然与斯德先生却因贵刊,结下了持久的浓浓的学术情缘,总是难以忘却。

时间当然还得定格在上个世纪90年代以来与贵刊的频繁交往。在贵刊的作者队伍中,我也许是受益最多的人,没有之一。仅就贵刊的专题讲座栏目,我个人就主持过“现代国外史学”“当代西方史学新趋势”“新文化史”“中外史学交流”“马克思主义史学史”等五次,更不必说其他的,如专题论文、历史随笔、序与跋等栏目中发表的文章,结集起来总共有20多篇,便是一本书啊。

更令我感动的是,斯德先生总是很看重与厚待我,常在电话中与我长谈,谈刊物的新设想、谈新栏目的设置、谈专题讲座的构想、谈作者队伍等,他越是年迈,就越加奋发。有时,我双休日打电话到王先生家里,师母总是说在学校里,在看稿子。即使在主编岗位上退下来后,仍任“顾问”,继续“顾问”刊物的工作,发挥余热。长者风范,史界楷模,无形中也感染了我,给我增添了无穷的活力,促我努力,催我奋进。

《历史教学问题》60年的发展史,不只是一份学术刊物的历史,它是时代发展的晴雨表,它是中国学术尤其是历史学发展的见证者。这60年的发展史,是一笔丰瞻的精神遗产,值得后人好好地加以总结继承和发扬。就个人与贵刊的多年的联系,我以为贵刊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刊旨明确,服务史林,延揽名家,培养新人,面向未来。前两句上面已有涉及,这里着重说一说“延揽名家,培养新人”。

名家是学术刊物的财富,是影响力与号召力之所在,平实而论,一份杂志,倘没有名家的支撑,这就自断生路,必日渐萎缩矣,翻开每期的《历史教学问题》,我们总可以看到大家的精论、名人的华文、时彦的佳作,如何兆武、齐世荣、刘家和、瞿林东等诸位的新篇,实在难得。前二年,我与齐先生通电话时,他常常兴奋地告诉我,说他的文章在《历史教学问题》某期上发表了。又比如,我常去北京师范大学开会,遇见刘家和先生,他也会兴奋地告诉我,他的文章在贵刊某期发表了,在这两位史学大家的心目中,《历史教学问题》的份量很重,很重。必须指出,延揽名家不能“朝南坐”,而要态度谦诚,花足气力,贵刊的经验是主编亲自约稿,以上所说到这几位大家的大作,无不是王斯德先生的学术地位和诚挚努力,舍此,则将一事无成。

至于说到培养新人,《历史教学问题》一直把它作为自己的职责和使命,全力发现与扶植学术新秀,为此铆足了劲。贵刊的“青年史苑”不只是刊登年轻史学工作者和研究生们的文章,甚至文科基地班学生的文章,也予以发表,它是名符其实的培养史学家的摇篮。我想,不知道有多少学子在那里发表了处女作,自此开启了他们漫长的学术之路。就以我的弟子们为例,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在贵刊的培养与扶植下成长。现名气日隆的陈恒,在新世纪伊始的2000年第4期《历史教学问题》上发表了他的《论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的历史地位》,是该期的头条论文,位置显赫,贵刊大胆提拔学术新秀的魄力与胆略由此可见一斑。其他如周兵、陆启宏、张井梅等多人,也皆得益于贵刊,由此鼓励他们在学术道路上不断地进步。

《历史教学问题》的既往成就将照亮未来,鼓舞后继者,正如王斯德先生在《百年中国历史教育箴言集萃》一书的序言中所指出的:“令人鼓舞欣慰的是,前行者所开辟的百年历史教育之路正在不断向前开拓延伸,并进入了充满希望的新时期。”倘借用来形容《历史教学问题》的新老交替也是完全适合的。“不断向前开拓延伸”,是后继者责无旁贷的任务,我们在前行者的路上再出发,应当也可能作出更多的贡献,迎来更璀璨的明天,“进入了充满希望的新时期”。我认为,在办刊方针确立之后,主编们的作为就是刊物发展的决定性因素。我十分看好《历史教学问题》新组建的编辑团队,并相信在新主编沐涛教授的主持下,集结全体编委会的聪明才智,会把刊物办得更好,这不仅是我个人的期盼,也是广大读者的厚望。

行文至此,1957年出版的《历史教学问题》创刊号又再次显现在我眼前,望着它,思绪万千,浮想联翩,特作小诗《古今通变终可求》,以庆贺贵刊60周年华诞,兹抄录如下:

贵刊于今六十秋,

光华依旧照九州。

文坛风雨难预测,

史苑阴晴未绸缪。

东西融汇尽无穷,

古今通变终可求。

展望前程多璀璨,

花自芬芳水自流。

丁酉夏日于复旦书馨公寓

(责任编辑:卢海生)

张广智,复旦大学历史学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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