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教学问题》创刊60周年纪念座谈会发言(选登)

2017-03-11 19:04
历史教学问题 2017年5期
关键词:刊物学术中学

《历史教学问题》创刊60周年纪念座谈会发言(选登)

编者按:2017年6月25日上午,《历史教学问题》创刊60周年纪念座谈会在华东师范大学举行。与会者包括华东师范大学领导、国内史学界前辈、史学研究专家学者、上海市部分中学历史教师以及本刊编辑部编委同仁,共40余位。大家欢聚一堂,回顾刊物发展历史,肯定已经取得的成绩,也为刊物未来发展建言献策。这里选登部分发言。选登发言均经过本人审定。张荣虾、姜明昕、吴莎莉、周向东、孙峰、金梦霞、杜一帆、周珂、崔云丽等参加录音整理,谨致谢意。

叶书宗(上海师范大学历史学系教授):非常荣幸参加《历史教学问题》创刊60周年座谈会,谈一点感想。我对这个杂志,概括为两句话:“风雨六十年;华丽一甲子。”

首先讲“风雨六十年”。

1957年,杂志创刊的时候,我还在华东师大读书。此前的1956年1月,中共中央召开了关于知识分子问题的会议,周恩来总理做了一个关于知识分子问题的报告,其中非常重要的就是对知识分子的估价,他说知识分子百分之八十以上都得到了根本改造,“已经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这对当时的知识分子是非常大的鼓舞。老师们非常兴奋,觉得这是党对知识分子最大的信任,都表示要把力量贡献给祖国,为祖国的学术事业繁荣尽力量。所以在10月底、11月初,在办公楼前面的竹棚里,举办了一个“向历史科学进军”的展览会,我参加了布置。老师们(包括一些学生)把自己怎样学习历史、怎样研究历史,怎样写文章的过程(包括怎样收集资料、做资料卡片,怎么写初稿)统统陈列出来。展览会确实是琳琅满目,我们学生看了觉得从事史学研究很伟大!这对我们也是最深刻的一个专业教育。后来就听说,历史系主任吴泽老师要创办一个刊物。不久《历史教学问题》创刊出版。我们很高兴,因为当时的史学刊物很少,一家是天津的《历史教学》,其他么像《文史哲》。现在又有了这个《历史教学问题》刊物,至少我们能读到一点老师的文章么。所以第一期,我有印象,特别是徐德嶙老师的文章,写得深刻。他当时教我们隋唐史。但是后来,刊物因故停掉了,一停就是20多年。知识分子,特别是研究历史的知识分子,也特别倒霉。

中国走向改革开放,才有史学研究的春天。我想,刊物所经历的“风雨六十年”,实际上也是我们国家、我们民族终于走出了几千年的小生产状态的风风雨雨的岁月。

再讲讲“华丽一甲子”。

这个刊物真不容易,因为它还不同于一般的刊物。我觉得这个刊物的办刊宗旨,就总结得非常好。我想特别讲讲,办刊是人办的,透过刊物,可以看到办刊物的人的面貌。现在以沐涛教授为首的编辑部,我觉得非常好。原来王斯德教授主持的时候,我是非常感动的。我觉得他真的为办好这个刊物努力拼搏了。我举两个例子。大概2008年或是2010年,农历年三十晚上,我有个什么事情打电话给他。他太太说:“王斯德在办公室。”我说:“今天是大年三十,还在办公室啊!”大年三十的晚上,他还在办公室看稿子。他以刊物为家到这种程度,我想没有一种事业心和敬业精神,是绝对做不到的。我们老讲学习和发扬“焦裕禄精神”,王斯德所体现的就是“焦裕禄精神”。所以他能在那么困难的情况下,把刊物办得这么好。还有一次,我去办公室找他。走进去,哎呦,只有一个椅子,他自己坐了。那个办公室只有那么点大,椅子倒有好几把,但上面堆满书啊,我没地方坐。他把椅子上面的书搬下来,才让我坐下来。因为办刊物,他如果不去看这些东西(书),光看来稿是不行的。他对学术的动态、党和国家的方针、中学教育的基本状况、学术研究的前沿、古今中外历史等,如果一知半解,他怎么选稿子?所以,他的知识面要非常地广,他才能从堆积如山的来稿中选出好的稿子。

我与王斯德教授,也算前后同学。我非常佩服他把一生,基本上贡献给(当然他做出的成就很多了)编教材和办刊物这两件事。但是这两件事情都了不起。编教材的难处,我就不多说了,光是这个“度”,能够把握这么好,确实了不起。

今天参加这个座谈会非常荣幸,谈这么一点感想、体会,谢谢大家!

张广智(复旦大学历史学系教授):大家上午好!《历史教学问题》创刊已经一个甲子,整整60年了。按照中国计时传统很讲究这个60年,一个甲子。依据传统习惯,60周年,我们晚辈要给长辈送礼的啊。我有礼物,不是生日蛋糕,也不是其他的东西。我的生日礼物是一本杂志,《历史教学问题》创刊号。这本《历史教学问题》创刊号是我收藏的。我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收藏刊物的创刊号。这个创刊号是1960年我在复旦大学历史系念书时,去上海旧书店报刊门市部里面买的,当时售价是一角钱,已珍藏了57年,算是个“文物”了。

《历史教学问题》厚待我,主编王斯德先生很厚待我,很看重我的。我想,在《历史教学问题》的诸多作者当中,可能最厚待的,大概就是我了,没有之一。仅就贵刊的专题讲座栏目,我个人就主持过“现代国外史学”“当代西方史学新趋势”“新文化史”“中外史学交流”“马克思主义史学史”等五次,更不必说其他的,如专题论文、历史随笔、序与跋等栏目中发表的文章,结集起来总共有20多篇,便是一本书啊。所以我很感谢《历史教学问题》,也更感恩跟我紧密联系的,结下了深厚友谊的王斯德先生。

这个刊物的60年的发展史,刚才王老师用三个阶段叙述,使我们了解它的“前世今生”。《历史教学问题》60年的发展史,不只是一份学术刊物的历史,它是时代发展的晴雨表,它是中国学术尤其是历史学发展的见证者。这60年的发展史,是一笔丰瞻的精神遗产,值得后人好好地加以总结继承和发扬。我看《历史教学问题》的发展史,很有可能就会被学者研究。所以我觉得这个刊物的60年历史,它的历史遗产应该为我们后辈所继承和发扬啊。

我现在特别看好新的编辑团队,同时这届编委力量也非常之强大,所以集新的编辑团队和编委之智慧,我想《历史教学问题》在未来的岁月里,能够取得更大的成就,我就讲这些,不当之处,还望大家指正,谢谢大家。

王家范(华东师范大学历史学系终身教授):前面几位老师讲得都很精彩,我不多说了,就说三句话:

一个大学里的一个系,有一本办了60年的专业学术期刊,我希望有人去查一下,在全国有几家,在全世界有几家,我估计,查下来,咱们这个刊物的历史地位是不低的。这是第一句。

第二句,我觉得今天少了一样礼物,应该做一个电子光盘,把《历史教学问题》所有目录放进去(做成全部文章电子盘那更好),发给大家作个纪念。我觉得它很可能是当代中国史学史的一个极好缩影。这个60年里,一共发表了哪些文章,详细的目录。看目录,就会看到史学与时代变动的关系,史学本身变动的信息,读起来一定很有兴味;然后可以做出许多史学史文章。历史系要细心保存自身的历史,认识自身的历史,这是第二句话。

对未来,我就提一个建议。现在,史学队伍的更新换代,极其快,极其快,超出我们原来的想象,不仅没有所谓“代际断层”,而且新人辈出,后浪赶前浪。所以我们不能学有的“同人刊物”那样小家子气,要对不断涌现出来的新人新作者有高度的敏感,有非常好的、畅通的信息渠道。我建议可以设一些联络员,或者叫信息员,广泛联络海内外同行,让他们随时通报相关人事信息。现在我们有那么多博士和硕士论文,有那么多的“工作坊”,有那么多的“学术沙龙”,有那么多的“圆桌会议”,这里面,你掌握信息充分,抓得准,抓得快,刊物在内容上就能出现很多亮点,闪光的东西,甚至造成一定的影响。在这上面,我们要花功夫。以前朱维铮先生老说,学术水平高不高,就看“三新”:新理论,新方法,新观点。我觉得呢,新理论、新方法,似乎没有多少突破的空间了。你说世界上还有哪些理论、哪些方法,我们没有引进,不在应用?!我现在注意的倒是新课题,新的课题的出现。新的课题就是研究的新问题和新视角,假如我们在这方面反应得比较快、比较新、比较充分,我觉得有可能超过别的专业杂志,上一个新的台阶。不必讳言,现在学术成果大量重复制造已经非常严重,包括重复近代的、民国的,更包括现在你说我也跟着说,甚至有不断重复自己的。有人从民国那里转贩过来,乍看挺新鲜,仔细一查对,就知道他那个玩意儿,根本还没有达到民国那时的水平!

另外,我注意到法国年鉴学派中有的就是中学教师出身。所以我一直提醒在中学历史教师里面,实际有许多可以发掘的新作者。中学历史老师,不光光是研究历史“教学问题”的,也应该是研究“历史问题”的一支生力军。我们过去是看轻他们了。我参加了周靖老师举办的多次活动,很受刺激。他们思想真的很活跃,很有想法。你去听听看,他们有的看法可能比我们搞专业的还新鲜一点,或者说开放一点。希望刊物注意这个群体,多多发现新人。

就说这些。最后,谢谢系领导邀请,也要感激王斯德主编这么多年辛苦地走过来,不容易,方有今日“六十大庆”。

秦维宪(《探索与争鸣》原主编):原来是我们的现任主编叶祝弟博士来的,但他上午有一个会,所以我就代表他来。我以三个身份来发言。一个首先是学生,我是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培养出来的;第二是作者,因为我曾经在这里发表过论文;第三才是代表我们《探索与争鸣》杂志社。

我是1979年进华东师大的。感觉当时中国的学术期刊很少,不像现在如雨后春笋一样。我们读书的时候知道,北面有天津的《历史教学》,南面是《历史教学问题》,实际上这是一个名刊。我们当时在《青年史学》上发表论文就感到很高兴,做梦也希望能够在名刊上发表文章。几十年一晃而过,回顾业已流逝的岁月,想到曾经在这上面发表过文章,感到非常荣幸。衷心感谢师长栽培!

我们华东师大历史系,是全国史学研究的重镇,培养了许多史学界精英,不仅在科研上面,而且在教学方面都是出类拔萃的。在我看来,《历史教学问题》在三个方面,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一是帮助教师在教学上突破,在教育改革当中有创新。二是培养了很多学者。许多精英都在这个刊物上发表过文章,有的还走上领导岗位。三是给青年学子提供了平台,这个可以说非常重要。因为在当下的中国,由于学术刊物资源的稀缺性,青年学子的稿子是很难上的,而我们这个刊物专门设了一个栏目给青年学子发表文章,解决了他们毕业的问题、评职称的问题。因此从这三个方面来讲,《历史教学问题》功德无量。

《历史教学问题》在长期的办刊当中,有自己独到的意识,能够做到陈寅恪先生说的“自由之意志,独立之思想”,这条是非常重要的,就是敢于发有创见的史学文章,不仅发老专家的,而且发青年学子的。所以这个杂志在我们心中是一座丰碑。

同时有一条特别重要,在目前社会极其浮躁、世风日下的状况下,像王斯德老师这样几十年如一日,克服难以想象的困难,坚持从早到晚把自己的心血都放在这个杂志上面,这种敬业精神是极其稀缺的,在全国期刊界堪为标杆,和现在某些浮夸的人,就是那些见风使舵的所谓的领导、专家比起来,真是相差十万八千里,这是我们要高度赞扬的。新的编辑部成员,都是继承了这个精神的。他们把这个衣钵继承下来,高举华东师大的这面旗帜,把它搞好。总之一点,办杂志就是要有自己的品位,培养大批的人才,这既是最大的功劳,也是最大的贡献。

从我个人来讲,我第一篇教学论文就是发表在这上面的。我在上海七一中学当了一年中学教师,我把在那里搞的教学改革写成一篇文章,就是《让学生的思维之鸟,在课堂上自由飞翔》。这篇文章在这里发表后,给了我很大的鼓舞。另外,我在其他刊物上发表论文,给了就给了,但是在《历史教学问题》上发表文章,就必须先给王家范老师看过、修改过,之后才给王斯徳老师看。这说明它在我们心目中的分量。我举两个例子。一个是2005年的时候,我写了一篇文章,叫做《短暂的辉煌》,就是讲清华大学国学研究院,为什么十个人就能办出世界一流大学,这篇文章写完之后是先给王家范老师看的,他作了一些修改,然后给了王斯徳老师。现在很多网还在转载,因为这跟“钱学森之问”的目前情形是完全吻合的,为什么建国以后的大学出不了大师呢,而民国大师却层出不穷?有这样一个反差,给大家一个思考的空间。还有,已经仙逝的陈旭麓先生的高足、著名的近代史专家沈渭滨教授,他晚年的时候专门研究慈禧,写了40万字的慈禧大传,但是由于出版社经费的问题,先让他写一个简本《细说慈禧》,看市场效益如何,我就给他写了一个很长的书评,也是先给王家范老师看,再到王斯徳老师那里发表了。沈先生的慈禧大传虽没出版,但《历史教学问题》所造的舆论却使他感到欣慰。

现在我们国家,搞学术、科研的,远不如戏子,这样的社会是很荒唐的,大家也很焦虑。从知识分子的社会责任感而言,我们把这个杂志搞好,也是伸张正义的一种宣泄,大家在这个杂志上面发表真知灼见,贡献给我们的民族我们的国家,以挽救几千年积累下来的优秀文化。最后,我再次衷心地感谢在座的各位和王老师!

李宏图(复旦大学历史学系教授):很高兴来参加《历史教学问题》的这样一个纪念与研讨活动。首先,我在此表达我深深的谢意,谢谢王斯德老师,还有其他几位编辑,包括庄辉明老师。我读书的时候庄老师就帮助我发表过文章,我工作以后王老师发了我的一些文章,甚至有一年还让我专门开设关于西方思想史的专栏,一年六期刊发了我的五篇文章,所以在这里首先要表达我的感谢之情。

另外,既然是一个办刊方向的座谈会,我也谈一点我自己的看法。因为我跟这本杂志感情很深,不仅是作者,以前有时候还承担过约稿工作,当然也和王老师谈过一些办刊工作上的一些想法。现在有一个新的编委会,新的主编、副主编都很年轻有朝气,有对未来史学研究的判断。但我还是想说,在全国的史学杂志当中,有一些是特别专业性的杂志,像在座的陈恒老师编的《城市史研究》,郭长刚老师编《全球化研究》,还有很多那些很专业化的期刊。但是《历史教学问题》不属于这种专业化的,它属于一个综合性的杂志。在现有的条件下,怎么办一个综合性杂志?这的确是一个非常难的问题,实际上很考验我们的智慧与能力。

接到通知之后,我一直在思考怎么办这样一个刊物呢?而且又得符合刊物四句话的宗旨。我想只能是进行创新,在学术上创新,从而实现引领学术发展这一办刊宗旨。关于创新,我举个例子:在很宏观的层面上来说,我们今天遇到了一个新的时代。对此,我自己认为需要在两大主题上下功夫进行学术研究,第一,重新认识世界。今天的世界,全球化、逆全球化、反全球化,或者各种主义交织在一起,整个世界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因此,我们可能就要重新认识这个世界,解释变化的原因。第二,重新认识中国。今天的中国到底是什么?如果你把中国放在历时性和空间性之中进行考虑的话,你也会发现还有很多新的解释空间。由此,反映在史学研究上,我们需要思考原有的史学研究范式,在面对今天这样一个变动的时代还是否有效,可能需要我们提炼出一个新的范式。所以,我们就需要先在学术史上进行总结。这种学术总结,不仅仅是说要专门从事史学理论的人来进行提炼和总结,而是要在具体的每个研究领域来进行学术史梳理。比如像我主要从事的思想史研究,通过学术史的梳理,我们才能够了解现在学术研究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方,下一步研究该推进到哪里。但事实上,我们在这一方面做得不是非常系统。假如我们把每个研究领域里的学术史做得很好的话,我们对下一步研究的方向在哪里也就会有着较为清晰的判断。我以启蒙运动为例来说明。启蒙运动,我们从五四运动以来就展开了讨论研究,我们经常会讲“启蒙”“启蒙运动”,好像研究得已经很多了,但事实上,你去考察中国的启蒙运动研究,你会发现我们的学术研究还很不够。比如说狄德罗主编的《百科全书》,除了梁从诫先生从英译本简译过《百科全书》的词条外,我们真的是还没有人系统地阅读与研究过《百科全书》,或者系统地把十几卷的内容翻译出版。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要做的学术工作真的非常多,需要开拓的新领域也非常多。由此,也可以说,今后的历史研究恰恰是大有可为,如果能够开拓一些新的研究领域,新的研究课题,刊登一些新的研究成果就会引领未来学术研究的发展。总之,我想表达的是,我们正在面临这样一个急剧变动的时代,这个时代反映出来的很多问题将会期待与刺激、促进历史学要给予解释,从这个意义上讲,中国的历史研究有了一个强有力的动力,未来将会迎来一次新的繁荣。所谓“新的繁荣”,是因为促进它成长的动力比以前更为强劲,因为中国正在快速成长,中国正在快速地进入到这个世界体系,并且它正在剧烈地发生变动,而这种变动需要历史学家给予解释。但在这一点上,我觉得我们历史学可能要学社会学。我认为在中国30年的学科发展当中,社会学进步是最快的,社会学者进行了很丰富的田野式的社会现实调查,并作出了一个很好的解释。其实社会学与历史学是一个问题的两个维度,无非一个是现状,一个是回到历史。在这个意义上来讲,我们历史学在未来会大有可为,会迎来它应有的繁荣。当然,这要取决于我们自己怎么去思考,取决于我们怎么去做,取决于我们怎么去抓住真正的问题。无论如何,我对历史研究的未来非常看好,因为有一批人,特别是年青学人都愿意从事历史研究。而这些年青人,他们的眼界和思考问题的方式会跟以往不一样,应该会做出更为出彩的成果。在这样一个背景下,希望《历史教学问题》抓住契机,能够办得很好,起到一种学术创新与引领的作用。这就是我简单的一点想法,谢谢大家!

郭长刚(上海大学研究生院院长、历史学系教授):很高兴也很荣幸参加《历史教学问题》创刊60周年的纪念活动。我是八二级的,每一次进到师大校园,就感到回到学生时代。今天来还是做学生。《历史教学问题》杂志可以说培养了我,助我成长。我的第一篇学术论文就是在《历史教学问题》上发的,是1989年第3期。所以这个杂志也给了我从事学术研究的一个信心。今天能够忝列编委的成员,我感到诚惶诚恐。

《历史教学问题》杂志在我看来有两个非常重要的特色。第一个就是对世界史的注重,还有一个就是我们这个杂志名称“历史教学问题”所体现的,即对“历史教学”特别重视。

杂志上有四句办刊宗旨,我对当中两句话特别地看重,一是“深化历史教育的改革”,一是“培育公众历史的意识”。这实际上跟杂志的传统,还有杂志的名称,也是非常对应的。之前我曾跟孟钟捷老师说过,觉得他做的德国的历史教育研究非常有意思。我本人对历史教育、尤其是民族历史的建构特别感兴趣。我曾经设想,萨达姆治下的伊拉克是怎么界定、怎么对伊拉克的历史进行建构的?新巴比伦帝国、尼布甲尼撒二世等在伊拉克历史教科书中是怎样被表述的?这会对民族建构、民族主义教育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历史研究与历史教学往往都会被用于这方面的“功用”。关于这一点我在埃及有亲身体验:埃及的小商贩、导游就跟我说什么希腊人侵略他们,罗马人统治他们等……我在想,当希腊人和罗马人入侵并统治埃及的时候,那时的埃及与现在的埃及根本就风马牛不相及!但他们现在的历史教科书就是这样进行历史建构的。所以,我觉得世界上各个民族国家的公众历史意识培育、民族历史建构是非常有意思的研究课题。这几年我更多关注土耳其,土耳其的中学历史教科书把它的历史推到突厥,认为突厥是他们的祖先,所以它的大突厥主义、他们是中亚来的意识非常强,所以它对中国的新疆地区、蒙古地区,总喜欢说三道四,因为他觉得这是它的历史的一部分。因此,如果今天要提一个建议的话,我觉得我们《历史教学问题》可以辟出一个栏目来,专门用于刊载世界各个国家历史教育与民族建构之间关系的文章。这会是非常有意思的,也是非常有特色的。

陈 恒(上海师范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院长、历史学系教授):传统的缔造者与我们时代的任务

我说几句。特别要感谢华师大历史系给我们提供这种表达感谢的机会。我特别感谢王斯德老师,王老师这种敬业的精神,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接触以后会更有感触的。王老师跟你约稿,不但先打电话,还会发短信问候。我第一次接到王老师的短信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感觉,哎呦,王老师也会发短信,为了工作,只好适应新形式。因为我感觉他们这一辈人,基本是不用手机的。在这种状况下,主编约稿,而且不断发短信,你不得不当作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来做。说真的,好多事情也是王老师叮嘱下做出来的,感谢王老师!感谢在座的诸位前辈!感谢华师大历史系!

首先,就是大家都讲到的,其实我们这个群体,无论在国家这个层面,还是民族这个层面,就是一个传统的延续者、记忆的保存者、文化的引领者。我们生活在一个非常重要的大时代。我们一方面要研究过往的历史,另一方面也肩负教育下一代的任务,历史不仅可供通鉴,而且更是道德的源泉,身份认同之根。一言蔽之,杂志要反映时代,只有这样才能凸显杂志的个性与地位,才能更好地完成自身的使命。刚才王家范老师提了一个问题,让你们调查调查这个杂志的地位。他一说这句话我马上想到,如果我们没有记错的话,英文世界有三个杂志,这三个杂志都是跟中学历史教学有关的。第一个是《历史学家》,是美国人于1938年创办的。我印象中这个是英语世界最早的一个历史学家杂志。后来到了1967年,美国人又创办一个《历史教师》杂志。到了1976年的时候,他们又做了一个《历史工作坊》。在英语世界,在我印象中有这三本杂志,它们在推动历史教学方面做了大量工作。这三本杂志可能相当于我们的《历史教学问题》。

其次,我注意到最近《历史教学问题》组织了很多有中学老师包括学生参与的各种活动,诸如撰写历史剧本、参与公众史学等活动。我感觉这类活动非常好,不但提高了历史现场感,而且也会加深参与者对历史的理解与感悟。我们注意到沐涛、孟钟捷等老师,你们不但和上海很多中学有互动,而且跟全国很多中学都有交往,举办各类历史教学活动,这是我们上师大很羡慕的,我们没有这个平台。通过杂志,通过杂志的各个栏目,可以建立广泛的联系,推广你们的历史理念。利用杂志不但可以建立各种联系,而且通过建立能代表《历史教学问题》水准的栏目不断扩大你们的影响力。比如说可以建立“历史的关键时刻”这个栏目,让名家来讲解雅典民主、亚历山大东征、古代晚期、十字军东征、工业革命、巴黎和会、鸦片战争、五四运动等那些我们不能回避的历史主题。我们也可以设置“当代改革史”专栏,现在很少看到哪家杂志有专门的栏目来关注当代改革开放的这40年历史。华师大在这方面有很好的传统,我原来读书的时候,历史系就在做企业史,这是非常好的一个传统。另外可以与中学合作,选取重大事件,让中学师生共同做口述史,可以大大提高学生的动手能力。我的基本意思,名刊是由名栏支撑的。如果我们的栏目、专栏没有做好,或者与作者联系不够密切,它可能会影响这个杂志影响力的。所以我建议一定要做几个非常好的专栏,拿出拳头产品,吸引读者阅读这份杂志。

再次,就是我跟陈新的看法完全一致,须注重现代传媒手段来不断扩大杂志的影响力。大家有一种感觉,现在新媒体这么发达,你的一篇文章发表过以后,如果不通过微信平台这个途径传播,感觉这篇文章好像跟没有发表过似的。因为纸质文章的读者面太小了。所以我建议把一些重要文章分类分期地逐步推出,让读者对这篇文章有个初步的印象,真要仔细研究的时候,读者会去找纸质版的。读者通过微信平台不但可以获得这篇文章的信息,而且可以看到其他相关文章,他们会把这些信息收藏起来的,用的时候再去找。所以这个线上线下与读者互动的平台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我就谈到这里,谢谢!

陈 新(浙江大学历史学系教授):《历史教学问题》对我有过一个很大的支持。我记得2007年的时候,我投过一篇稿子,叫《态度决定历史》。这是一个有点犯忌的问题,我当时就在想,王老师会不会把这个发出来,结果王老师把它发出来了。因为这个文章谈的是后现代的。后来还发了一些教学访谈,所以我跟这份杂志还是有些交流,尤其是跟华东师大历史系的老师们有很多的合作,感情也比较深。孟老师跟我说请我到这边来做编委,我就感觉很荣幸,这是杂志对我的抬举,我是这么看的。

今天,对这个杂志,不管是历史的功绩,还是对青年学人的培养,大家都谈得不少了。我想从办杂志的技术层面上,谈点我的想法。这是一个专业性比较强的刊物。专业性刊物的一个很大特点是它会集中火力来推一个主题,实际上对学科的影响是非常之大的。但是,这个所谓影响大,你首先要把它做好,让它在学术界引领某一个方向。当编辑部确定下来一个具有未来前景的方向后,就会尝试着连续地推,它就会把一个小的学科、小的分支给推出来了。这是杂志的一个绝大的优势。我当初离开《史学理论研究》这个杂志,就是觉得它是官僚体系,所以对它很没有信心,就回到了复旦。关于引导学术方向方面,实际上我们需要经常的交流,判断哪些方向是属于方法类的,哪些是一种新的视角类的,或者是一种新的内容类的,我们要分清楚。具体说,好比公众史学,这几年开始热起来了。那《历史教学问题》孟钟捷老师也可以作为一个分支把它推出去。新的方向是随时都会出来的,我觉得应该抓住这种机会。

还有一点,就是这个刊物帮助了许多年轻人,这是一个好事。但是我刚刚拿到了今年的第3期,我数了一下,史学研究的文章一共有13篇,有6篇是博士研究生,我觉得这个量是过重了,因为你们还要考虑到它未来的检索、引用这一块。刊物一定要推新人,我觉得是挺好的,但是如果量过重的话,那么副教授,尤其是教授的稿子就少了。教授不在乎在哪个刊物发稿子。按道理,教授的文章要主动去约,我们可以采取一种什么方式呢?比如说,他的博士要发文章,我们可以让这个博导一起组一个主题稿。当然,他博士的文章,他要把好关,我们的编辑部也要把好关。主题我们要选好,跟他一起商量。那么又有博导的文章,又有博士的文章,又推了新人,又帮助了一个团队,这种杂志与学术界的沟通,是很容易建立起来,可以往这个方向去做。所以,我们在推年轻人的时候,可以把跟推团队联系在一起,跟推主题联系在一起,这样的话可以做到一石三鸟。还有,推主题的时候,编者的导言一定要写好,或者教授博导写,或者我们编辑部写。以后转载的时候,如果有个好的编语,其实是在教会转载者一个方向。他们需要教育。我们实际上是被他们所制约的,但是我们很多领域他们并不懂。所以简短的编辑导语,去教育他们这是一个好方向,他们才会去转载、去引用。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启示。

在杂志的编辑上,有许多工作是可以去做的。现在有很多刊物,开始用公众号把它的一些文章一篇一篇放出来。其实我们可以把《历史教学问题》的好文章,包括过去十几年的,都把它们拿出来,一个主题一个主题地放出来,甚至还可以把它编成一个论文集,这样的话扩大影响。扩大影响以后,自然这里就变成了一个学科领域里权威的地方了。这样自然更多文章希望在这里刊载,让他有更多的荣誉感。实际上我觉得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作者在刊物上发文章的荣誉感并不是上升而是下降的,这个势头需要想办法扭转回来,这样进入一个良性循环。不管国家有什么样的指标去评审,你文章好了,主题鲜明了,有引领性,自然就不用去管那些。我就简要说这些。

赵立彬(中山大学历史学系教授):超越传统,超脱俗谛

首先非常感谢给我这次机会,让我重新回到母校来,聆听老师们的教诲。我是八五级的学生,毕业以后去了中山大学,一直在从事中国近现代史的教学。《历史教学问题》杂志是我最早认识的史学专门杂志,我今天带了两本旧杂志来,不过没有张老师珍藏的那份创刊号那么珍贵,这是我刚到大学的时候,正好遇上编辑部在处理期刊,不记得是五分钱还是多少钱一本了,就买了一堆,是1984年、1985年的。我一直收藏着,还有一些阅读的记号。因为是母校办的,所以对《历史教学问题》感情非常深。此后,王斯德老师布置任务给我,无论多么困难,我都会努力去完成。今天来参加这个座谈会,我也理解为沐涛老师布置作业,所以还写了一个简单的提纲,汇报一下。

我觉得《历史教学问题》是一个很有传统、很有特色的期刊,这个传统和特色就是有新意、有朝气,刚才很多老师已经提到了。《历史教学问题》的年轻作者多,在座很多前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在《历史教学问题》发表过文章了。正因为作者队伍年轻,所以创新成果多。还有一个,就是实践性强,面向教学,面向具体疑难问题。第三个是受众面广,这个杂志除了在大学和史学界外,在中学广受欢迎,影响是非常大的。

在今天,学术期刊面临很多困境。依我的体会,一是学术评价体系不科学。不是一般的不科学,还存在权势化的问题,指挥你,引导你,让你服从它。这个权势化的趋势现在越来越严重,对于学术的负面影响将来会越来越大。二是现在学术资源过于优越,各个学校钱多得不得了,大家都在愁怎么把钱花出去,在这种情况下,大家对学术越来越不敬畏,对学术资源越来越不珍惜了。我在想,不光是“文化大革命”会造成学术危机,有时条件太好了,也会造成学术危机。从这一方面看,我觉得我们被逼着不得不“变”,不能不理会“指挥棒”,否则无法适应新的形势。但是在“变”中,也一定要有所坚守。我给我这个小提纲起了个标题,就叫“超越传统,超脱俗谛”,就是希望还是要有所坚守。

要坚守什么?我觉得我们《历史教学问题》的办刊宗旨有几条特别有意义,一个是“伸张学术正气”,一个是“团结学界挚友”,一个是“深化历史教学改革”。只要我们按照我们认同的办刊宗旨去做,尤其是“伸张学术正气”,努力去做,应该是能够超越传统,也能够超脱俗谛。当然更高的期待就是希望对学术现实能够有一个引领,具体要引领什么,我个人谈不出什么新的观点。我想一个是要面向新的学术条件和学术环境,因为我们现在是一个数字化、全球化的时代,在新的环境和新的形势下,在研究课题、研究方法上应有所创新。同时要有新的使命感,这个新的使命感是要克服功利主义,鼓励学人特别是年轻学人不为稻粮谋,去做好学术,学术刊物也应有长远眼光来办好刊物。归根结底,最重要的就是:有探索精神,做扎实学问。以上就是我贡献的意见,谢谢!

李惠军(上海市晋元高级中学):今天,时逢《历史教学问题》创刊60周年。当我聆听了王斯德——一位耄耋老人满怀深情地回顾了杂志一个甲子风雨历程之后,不禁为《历史教学问题》杂志和这位杂志老人产生一种别样的感怀!

作为由华东师范大学主办的综合性历史研究和历史教育教学类专业刊物,《历史教学问题》始终秉承宗旨——伸张学术正气,高扬双百精神,会通中外古今,团结学界挚友,为推进史学革新,繁荣史学事业服务;为深化历史教学改革,提高历史教学质量服务;为普及群众性历史教育,增强全民历史意识服务;为继承、光大民族文化遗产,加强精神文明建设服务。尽管步履艰难,甚至一度在高压之下停刊,即便是在复刊之后,也是在荆棘之间生存。好在,杂志得到了社会各个方面,包括华东师范大学领导的鼎力支持,终于走到了今天。

《历史教学问题》杂志给我的第一个印象是以学术品味引领教师发展。在我看来,在国内四本面对中学历史教学的杂志各呈特色、各领风骚。而《历史教学问题》对于广大中学老师而言,则有一种敬畏感。这种敬畏感既发自对斯德老先生在领航杂志发展过程中的坚持、守望的学术恒心的敬仰,也发自对杂志在选择、刊用文章内容和杂志栏目、形式方面所流露出的学术贵族精神。例如,杂志先后发表过70多篇的名家访谈;再如,杂志每期都有一个诸如地方史、思想史等方面的专门话题。这些栏目和文章,不仅体现了杂志的学术特色和思想品位,而且彰显了对中学历史教师和历史教学的先导性、思辨性和针对性。其中许多文章对于一线中学历史老师来说实可谓振聋发聩、醍醐灌顶。

《历史教学问题》杂志给我的第二个印象是以学术动态驱动教学改革。记得在前些年,李宏图老师在杂志上发表的关于西方思想史中关于“启蒙概念”“概念史”等方面的文章,我是带着一种虔诚的宗教精神进行研读和思考的。我想,李宏图老师发表在这个面对中学历史教学杂志上的这些文章,并不是他的最高学术水准的体现。但是在我们这些下里巴人看来,我们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东西,它把西方学术象牙塔里的阳春白雪,以一种通俗、简明、生动方式叙述和诠释说明,让我们这些一线教师了解了相关研究领域的最新动态,也让我们带着思想的洗礼重新反观我们的教材和教学。我还记得,前些年在杂志中看到张广智先生关于西方史学史研究的文章,这篇文章对于我来说是一场及时雨。因为那些年在上海中学历史教材中加入了许多关于中外史学史方面的知识,而且在高考命题中也开始出现了相关命题。当时,我正打算以史学史为核心话题,为所在学校、工作室和基地学校老师们进行一次专题辅导。但是,在短时间内如何抓住主脉进行简明梳理?突出重点进行详尽分析?结合教学进行针对辅导?适应评价进行命题创制?可以说,张老师的这篇文章给了我启示和帮助。也正是在文章的驱动下,我拜读了先生的著作《史学:文化中的文化》。

《历史教学问题》杂志给我的第三个印象是以学术争鸣推动思想启蒙。近十年来,我亲历了几次杂志组织的在国内历史教学界有重大反响的学术研讨活动。比如说,2008年12月25日,《历史教学问题》杂志在上海市静安区教育学院组织了关于历史课程标准之“过程与方法”的学术讨论。研讨会上,我就“过程与方法”中的“过程”作为课程目标提出质疑,进而引起参会者的热议和争论。会后,我在《历史教学问题》上发表《“过程”目标化,值得慎思》的文章,从词义、课程、教学,以及目标内涵等视角,提出“过程”目标化的存在的逻辑混乱问题。以此为起点引起了国内历史教学界的一场学术争论,许多大学教学论专家纷纷撰写文章进行深入讨论。为了进一步阐述我的看法,在杂志社和王斯德老师的支持下,我又连续发表了《“过程”目标化,值得深思》和《“过程”目标化,值得三思》等文章。这一讨论在当时的中学历史教学界产生的影响是非常深刻的。再如,2011年,杂志先后组织的关于辛亥革命100周年学术与教学研讨活动中,专家学者的学术报告令人耳目一新;大学课程教学论专家、高中历史教师和初中历史教师就同一课问题,从不同视角的说课与研讨,更让与会的老师领受了一次学术饕餮。除此之外,近些年杂志还针对历史教学的热点问题,先后组织了关于“抗日战争”的学术与教学、关于历史学科五大核心素养的学术研讨等。通过这些有质量的学术活动,不仅给中学历史教学带来了一次次强劲的思想启蒙之风,而且在联系中学老师与大学学者的互动方面,架起了沟通的桥梁,搭建了对话的平台。

记得15年前,我曾经向王斯德先生提了一条意见。希望杂志适度降低学术身高,通过编写历史练习题的方式,提高杂志发行量。王先生没有接受我的意见。我当时还与先生调侃说:“王先生的思想还停留在中世纪呢,还是经院哲学派。”15年后的今天,我终于明白王老师的坚守和矜持是一种品质和格调!20年前,我在《历史教学问题》发表的第一篇文章题目是《引路入境、激疑凝思、相机诱导》,20年来,杂志伴我成长。它不仅为我提供了精神食粮,而且为我提供了话语平台,今天又有幸成为了一名杂志的编委成员,感谢杂志给我的帮助和激励!

同时,希望杂志秉承宗旨,继往开来。首先,要敏锐捕捉中学历史教学改革最前沿的话题;其次,要在历史课程改革中为风气先,继续引领教师的专业发展;再次,要适应在大数据时代信息传播的特点和优势,发挥杂志的学术辐射力和影响力。

谢谢大家。

张东升(上海市高桥中学):我本科是北师大毕业的,但是研究生(教育硕士)是在华师大读的,所以我也是华师大的学生。今天很荣幸能够参加这个会议,看到我的论文指导老师,包括给我们上过选修课的老师。可能会后校园里还要转转,也蛮长时间没来了。这是第一个表达。

第二个,就是刚才李老师说的,作为中学的历史老师,我们平时也在比较那些对自己教学会有帮助的杂志。图书馆里面订了很多,但是看了以后觉得学术性、专业性太强了,有时候可能还不一定看得懂;另外,可能和中学历史教学的需求还有比较大的距离。到最后,可能集中在几个杂志上,特别是四本跟中学历史教学相关的杂志。陕西师大的《中学历史教学参考》特别实用,因为里边有很多像综合复习、题目,很多东西是来自中学历史老师的,这个是受欢迎的。《历史教学问题》杂志,我感觉和刚才李老师提到的一样,学术性比较强。实际上,作为老师来说,我们希望在这个杂志上面看到几个方面的内容:第一个就是关于历史研究方面的,有一些最新的热点,或者说是研究的最新成果,或者说是一些普及性的文章,适合中学老师看的。我们希望能够在第一时间,了解历史研究领域中的新成果,我们可以把它放到实践教学当中去。第二个就是关于中学历史教学改革,重点工作在推进的过程当中,我们很希望能够在《历史教学问题》这个杂志上看到关于改革的一些热点问题,最前沿的问题,一些成果,或者说一些讨论,交流,争鸣等等。我觉得可能这对于中学历史老师来说是很需要的。我们不仅仅只是需要题目,也需要一些引领的东西,这是第二点。

再有,我们很多中学教师,包括我自己,在历史教学过程当中,会试着去啃一些专业性比较强的历史书。但是实际上,我们欢迎一些有点普及性的书,比如吕思勉先生的书,比如王斯德先生主编的《世界通史》,因为那个跟中学的教材是直接对接的,所以我们看了这些书以后,对我们备课和完成教学任务,确实是很有帮助的。我觉得华师大历史系,这方面肯定有一些先天的优势。包括陈旭麓先生的书,今天拿出来看,也是很有启发的。所以我觉得我们这个杂志,可能在这些方面,能够搭建平台,为我们中学历史的教学,起到指导作用。

最后我也表个态。我是历史系的学生,《历史教学问题》以后如果有一些研讨会需要放到中学,我们高桥中学会大力欢迎、大力支持。我觉得对我们老师来说,有这么一个高品位的学术研讨活动或者会议放到学校里面,可以开阔老师们的眼界,也是很难得的机会,我们肯定全力支持。如果有教师招聘的时候,我们首选的是华师大历史系培养出来的学生,包括本科生,尤其是研究生。谢谢。

姚 虹(上海市徐汇中学):《历史教学问题》创刊60周年了,我接触这本杂志的时间满打满算20年不到一点,只经历了它三分之一的历程,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我都是小字辈,所以今天来参加这个座谈会,感到非常荣幸,也非常忐忑。

讲几件小事情,谈谈我对《历史教学问题》杂志的一些感想。我最初是在读大三的时候听老师介绍这本杂志的,进中学以后接触就多了。当时我们学校阅览室里有几份杂志,比较下来,老师们还是比较喜欢看《历史教学问题》,因为它和上海的中学历史教学关系比较近,比较适合上海的情况。所以我每期必看,翻一翻这本杂志成了一种习惯,视它为良师益友。

杂志的栏目很多,有史学大家文章,也有青年学生初试啼声和中学教师教学新作等,都是蛮适合中学老师读的。“史家访谈”是我当时很喜欢的一个栏目,记得有一篇马克垚教授的访谈,印象很深刻,主题是“对世界通史体系的思考”。看了这篇访谈后,针对自己教学中遇到的问题,就去把马教授的《世界文明史》买来,读后觉得对教学的帮助还是非常大的。

我在《历史教学问题》上也发表过几篇文章,尤其是第一篇印象很深刻。这篇文章叫《明遗民文集折射的儒家文化》,是一篇读书感想。投稿后我就想,如果发表大概是属于“历史随笔”或者“书评纵横”之类栏目吧。结果拿到杂志一看,我这篇文章上面的栏目叫“灯下展卷”,很有诗意的名称。当时我真的挺激动的。因为每年都收集杂志的目录,从来没看到过这个栏目。这是不是因为没有合适的栏目收录我这样的中学老师的稚嫩文字而专设的栏目?我认真搜索过,往后几年也没有。我觉得这是一本学术杂志对中学青年教师的一种扶持和提携,我真的很感恩。今年我也有文章发表,因为一个注解,编辑部蔡坚老师给我打电话、发短信,沟通怎么写比较好。可能这些对杂志编辑、编委来说是工作上常有的事,但是以一个普通的中学老师的感受,觉得非常敬业。我想,除了勇开风气、引领学术之外,作风严谨、有气度、不随波逐流,也是优秀学术刊物的风范。

《历史教学问题》杂志对于提升中学历史教师的专业素养和视野,特别有帮助。离开大学踏上工作岗位,第一个感觉就是与学术研究渐行渐远了,对一些比较新的史学研究动向不太清楚了。但是当老师久一点以后,就意识到要做好一个中学历史教师,还是要不断地积淀学术涵养。要学好或者教好历史,尤其要坚守“阅读”的阵地,否则思维之门难以打开。而专业阅读,除了历史著作之外,最直接、最有效的途径就是专业杂志。《历史教学问题》杂志中我们看得最多的栏目,一个是“史学论坛”,还有一个是“青年史苑”。在实际教学中遇到的一些难题,很多文章可以帮我们解惑。比如,2013年第4期苏智良教授《开罗会议与钓鱼岛问题微探——纪念〈开罗宣言〉发表70周年》,2013年第1期李宏图教授的《法国革命的历史分析——读托克维尔〈旧制度与大革命〉》。

《历史教学问题》还有一个特点,它经常会有一组一组的热点文章。我印象很深的就是2005年有三个专题,第3期是纪念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周年,第4期是纪念抗战胜利60周年、纪念郑和下西洋600周年,第5期还有一个“历史的回顾”一组文章讲中日抗战期间的一些故事。这些都是备课的丰富素材,感觉就像“老鼠跌在米缸里”,一些课堂上需要的史料都是现成的,可以直接拿来用,而且用起来也比较放心的,这对我们专业成长是非常有帮助的。

中学教师有各种各样的教学交流,但是上升到总结、引领层面,《历史教学问题》给了我们很多启示。我校历史教研组活动时,常常拿《历史教学问题》中“教改漫谈”“教学天地”栏目里文章观点展开讨论。每有重大教学改革议题热点,《历史教学问题》就会组织文章,结合教材提供必要的资料和信息。比如2004年文明史教材,专栏“新教科书实验探索”有很多教学设计和反思,对还不习惯新教材的中学老师很有帮助,给了课堂教学一个很好的方向。中学历史教学研究的专题文章,也是不胜枚举,2009和2010年设有“中学历史课程改革专题研究”专栏,2009年的主题是“过程和方法”的讨论,每一期都有三、四篇文章,2010年讨论的范围更广一点,除了“过程与方法”,还涉及“情感态度价值观”培养的争鸣,和整个上海的中学历史教学贴得非常近,针对性很强,内容丰富,视野开阔,体现教学改革的新理念,为中学历史教研组的教研和教师的教学都提供不少帮助。

如果要讲对刊物未来的希望和建议的话,提点不成熟的想法。现在的学生历史信息量非常丰富,网络时代,要什么都可以查得到,但有时候是非常不准确的,作为中学老师也没有充分的依据判断,我觉得正本清源还是要仰赖专业的学术期刊或者是著作。希望《历史教学问题》能够继续保持关注热点问题的特点,比如说一带一路的文明与源流,我们其实很希望能看到相关的文章。还有一个就是在传统之外要有一些新的表现形式,在纸媒面临巨大挑战的时代,新媒体的运用是不是也是一个可以并行的方向?《历史教学问题》有微信公众号,但是上面只有目录,是不是可以利用新平台更多地做一点公众史学的普及工作?

我听了王斯德老师讲创刊60年的三个阶段,真的非常不容易。60年一个甲子,愿《历史教学问题》杂志在新的起点上越办越好,在提升公众史学素养,深化历史课程改革的历程中承继初心,抒写新的篇章,生命之树常青!谢谢!

(责任编辑:卢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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