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昕与方苞的一桩学术公案

2017-03-12 12:47任雪山
兰台世界 2017年8期
关键词:时文钱氏古文

任雪山

(合肥学院中文系 合肥 230601)

钱大昕与方苞的一桩学术公案

任雪山

(合肥学院中文系 合肥 230601)

钱大昕的《跋望溪文》,后世影响深远,但其中所言方苞之事多不属实。他说李绂批评方苞文章有称名之误,方氏明知有错而终不肯改,考之相关文本,钱氏之言不实。他说王若霖批评方苞古文与时文关系之说,也是杜撰。钱氏之所以贬抑方苞,主要原因不在于学术分歧,而是对方苞人格的极度不满,以至于不惜违背实事求是之学术精神。

钱大昕 方苞 李绂 跋望溪文 考辨

钱大昕和方苞都是清代著名学者,两人并无直接往来的证据,但隔空喊话不少。特别是钱大昕,对方苞议论较多,其中《跋望溪文》一文对方苞的后世形象影响尤著。此文征引甚广,程晋芳的《致袁枚书》、陈用光的《太乙舟文集》、李慈铭的《越缦堂日记》、方浚师的《蕉轩续录》、谭献的《复堂日记》、萧穆的《敬孚类稿》、陈康祺的《郎潜纪闻三笔》、陈寿棋的《左海文集》、徐柯的《清稗类钞》、姚永朴的《旧闻随笔》、郭绍虞的《中国文学批评史》以及钱仲联的《梦苕庵清代文学论集》等皆有讨论。纵观各家对钱氏之见的态度,基本分为两类,一类是肯定,比如《清稗类钞》几乎一字不变,原文转录,惟最后一句改为:“钱竹汀亦不满之。”[1]1558另一类是否定,比如萧穆称:“辛楣实未见穆堂诸稿,妄听前辈之言,为此谬说。”[2]470不论肯定或否定,各家大多直接引用钱氏原文,而对其文真伪缺少分析,使得争论双方各说各话,难以达成共识,因此有必要对这桩学术公案细加考辨。

《跋望溪文》,出自钱氏《潜研堂文集》卷三十一,其全文如下:

望溪以古文自命,意不可一世,惟临川李巨来轻之。望溪尝携所作曾祖墓铭示李,才阅一行,即还之。望溪恚曰:“某文竞不足一寓目乎!”曰:“然。”望溪益恚,请其说。李曰:“今县以‘桐’名者有五:桐乡、桐庐、桐柏、桐梓,不独桐城也。省桐城而曰‘桐’,后世谁知为桐城者?此之不讲,何以言文!”望溪默然者久之,然卒不肯改。其护前如此。金坛王若霖尝言:“灵皋以古文为时文,以时文为古文。”论者以为深中望溪之病。偶读望溪文,因记所闻于前辈者[3]536-537。

我们可对钱文逐一分析,以辨其真伪。

第一,钱氏云“望溪以古文自命,意不可一世,惟临川李巨来轻之”。考之方苞和李绂的诗文集,此句前半为真,后半为伪。方苞心慕韩欧,一生以古文为祁向,在《古文约选序例》《书祭裴太常文后》《答申谦居书》等系列文章中多次明确表达此意,但从未认为自己“不可一世”,相反颇为谦虚,他曾经评价自己的文章境界:“心知而力弗能践焉。”[4]107李巨来,即李绂(1675—1750),被钱穆誉为“有清一代陆王学者第一重镇”[5]333。李氏与方苞为当朝同事,又是好友,虽然两人时有论争,但“未尝不交相许也”,与两人交情颇厚的全祖望亦称他们是“生平心知之契”[6]160。方苞长李绂几岁,中试也比李氏早,李绂常称方苞为“先生”、“君子”等,其文集与方苞论学文章达十篇之多,在《与方灵皋周官析义书》一文,他反驳方苞论点数条,方氏不仅不怒,反而甚为敬佩,并认为所驳“至当不易”,李绂评价曰:“方君虚怀如此,真古之学者也。”[7]555

第二,钱氏云“望溪尝携所作曾祖墓铭示李,才阅一行,即还之”,并称其不值得一看。方苞与李绂到底是当面交流,还是致书探讨;是仅阅一行,还是通读全篇,前人有所辨析。清代文献学家萧穆经过考证,认为:“望溪曾以曾祖墓铭寄示穆堂,穆堂细阅,不过将篇首三句论其未稳书于本文之后如是,盖以书往还,非面示也。乃阅其全篇细评还之,非才阅一行即还之也。”[2]469细读李绂《书方灵皋曾祖墓铭后》原文,其曰:“篇首三句家于桐,及副宪公迁金陵,似俱未稳。……桐城止言桐,则嘉兴有桐乡,严州有桐庐,南阳有桐柏,四川有桐梓,后之读是文者,乌知其非桐乡、桐庐、桐柏、桐梓耶?此减字法必不可用也。副使道易以副宪,则世俗于副都御史亦有此称,后之读是文者,乌知其非副都御史耶?此换字法必不可用也。……大作与此二者未检点者甚多,故详论之宜将全集逐一查改。”又曰:“金陵,古无此地,秦始置县,旋改秣陵。自秦至今千六百年,惟唐初曾复此名,亦二年即改,不可用也。”[8]386不难发现,萧穆先生所言属实,钱氏所言为伪,李绂乃阅读方苞全篇之后,予以评论,并非当面只阅读一行即还之。

第三,钱氏云“望溪默然者久之,然卒不肯改。其护前如此”。此句引发争议最大,后世多以钱氏为准,而桐城派后学姚永朴称:“望溪然之,故集中多改为‘桐城’,间有称‘皖桐’者。嘉定钱竹汀(大昕)记此事,谓望溪护前不肯改,殊失考。”[9]53郭绍虞认为方苞:“卒不肯从其说改其文,而后来文人反为望溪辩护。”[10]544郭氏所言辩护者,首推李慈铭,他说:“望溪之为桐城人,天下知之,后此当亦无不知之,为其曾祖墓铭而称桐,自不能移之桐乡、桐庐等处。……况此一字出入,或偶尔失检,岂遂可没其全体耶?”[11]2773李慈铭虽为方苞辩护,但还是相信钱大昕所言属实。此句到底真伪,校之方苞原文便知。

经查校现存的《望溪集》,其中方苞曾祖墓志铭《大父马溪府君墓志铭》一文,已经按照李绂的建议进行修改,原文如是:“苞先世家桐城,明季,曾大父副使公以避寇乱,之秣陵,遂定居焉。”[4]490不只如此,《望溪集》中所有涉及“桐”之类的称名问题,基本都已更改,个别没有更改的,根据文意也可以理解。所以,方苞是个知错必改的人,钱氏之言纯属诬蔑。有的学者认为钱氏仅“偶读望溪文”,未必看见修改后的方文[12]289-290。这其实讲不通,钱氏为学,素来将讲究考证,言不虚发,如果未见修改后的方文,怎么可以说“卒不肯改”呢!否则,钱氏真如方浚师所言落笔“轻率”了[13]516。那么,钱大昕(1728—1804)到底有没有看过修改后的方文呢?《大父马溪府君墓志铭》一文,写于雍正甲辰二年,即1724年。方苞最早的文集,由他的大兴门人王兆符在雍正元年(1723)刊刻,所以不载该文。至乾隆十一年(1746)冬十一月,方苞歙县门人程崟在王兆符基础上重刊方氏文集,即通行的乾隆本。学界一般认为,方苞文集时有增减,选文多寡不一,《四库全书总目》称方苞为文:“生平不自收拾,稿多散失。告归后门人弟子始为裒集成编,大抵随得随刊。”[14]1528后来的桐城派研究者,萧穆、戴钧衡等亦持此说。考之事实,确乎如此,即使同在乾隆年间,方苞文集就存在多种版本,乾隆十一年程崟、王兆符的《望溪先生文偶抄》就选录了该文,且与今天通行本一致,原文如是:“苞先世家桐城,明季,曾大父副使公以避寇乱,之秣陵,遂定居焉。”[15]而同年方苞家刻的抗希堂本《望溪集》也收录该文。这两个是当年比较流行的版本,稍晚的文渊阁四库全书本(乾隆四十五年,1780)《望溪集》没有收录该文。钱大昕的《跋望溪文》没有明确标示写作时间,年谱也无记载,但综合来看,他是有条件看到修改后的方苞曾祖墓志铭的。

第四,钱氏主张王若霖评价方苞“以古文为时文,以时文为古文”是“深中望溪之病”。王若霖,即王澍(1668—1739),清代著名书法家,字若霖、篛林,号虚舟,为方苞挚友,《望溪集》中有《送王篛林南归序》《王处士墓表》《学案序》《王氏三烈女传后》四篇皆为其或其家族所写。王氏对方苞的评价,钱大昕在另一篇文《与友人书》中再次引用:“王若霖言:‘灵皋以古文为时文,却以时文为古文。’方终身病之,若霖可谓洞中垣一方症结者矣。”[3]576后来的学人(包括梁启超)往往直接引用钱氏之言,不加考辨。其实,钱大昕所引王氏之言,并没有明确出处,王若霖也没有诗文集传世,是否属实难以确证。此其一。其二,即使王氏之言为真,其意是赞扬还是贬低方苞亦未可知。从前引方苞所作的四篇文章看,王氏很推崇方苞,其父墓表请方苞写,其祖父编辑的学案也请方苞作序,家族烈女传亦向方苞请言,因此王氏赞扬方氏之意更大。所谓“深中望溪之病”,仅为钱大昕个人臆测而已。

纵观钱大昕《跋望溪文》,行文仿佛小说家语气,言辞生动,方苞形象跃然纸上,不像纯粹探讨学术之文章,这也可能是该文广为流传的原因之一。从内容来看,钱文主要涉及两方面:一是古文与时文的关系,二是文章称名问题。古文与时文的关系,从宋代开始到明清,是学人经常讨论的话题。讨论各方的观点,或者是站在对立的基础上,强调两者的相悖;或者是站在统一的基础上,强调两者的相通。钱大昕基本属于前者,以为方苞混淆古文与时文的差别,并因为时文而破坏了古文;而方苞及桐城派基本上属于后者,既明确古文与时文的不同,又主张以时文之法点化古文,以古文之义提升时文,“在保留时文‘代圣贤立言’、宣扬程朱理学的传统和遵循时文程式的同时,在时文中融进古文的气格神调”[16]65,这是两者产生纷争的学术背景之一。

方苞所作曾祖墓志铭,应当使用“桐”还是“桐城”,是“副使道”还是“副宪”,是“金陵”还是“秣陵”,属于文章“称名”问题。清代文章义例之学兴盛,尤重“称名”,章学诚的《文史通义》、李绂的《古文辞禁》、徐枋的《居易堂集》、袁枚的《古文凡例》、恽敬的《大云山房文稿》等颇多探讨。恽敬云:“集中序文地名据今时书之,官名亦然。其或书古官者,自唐以后人皆称古官至今,沿之,存当时语也。碑志文述人言书古官者,亦存当时语也。”[17]章学诚主张“官名地名,必遵当代制度,不可滥用古号,以混今称”、“临文不讳”、“制度则必从时”等是史传文称名的基本原则,如违背必然导致“名不知其所名何等,言不知其所言何谓”的混乱[18]72、90,也难以达到真实记录历史的目标。李绂曰:“叙事之文,全是史法。一切地名、官名,当遵本朝所定,不得借用古地名、官名,使后世读其文者,茫然莫识其为何地、何官。”[8]427钱大昕在官名称谓上亦提倡遵循时制,他批评使用古称者为“好古之病”[3]578。综上观之,基本都赞成时制,反对古称。但在是否能够用省字法、减字法方面,看法产生分歧,古文家多倾向于可以省略,不只方苞,袁枚亦赞同此法,他在《古文凡例》云,“碑传标题,应书本朝官爵,昔人论之详矣”,“官名地名行文处随俗用省字法,考古大家俱有此例”[19]1149-1150。郭绍虞认为:“经学家与文人见解之不同,正可与此见之。”[10]544

钱大昕作为乾嘉学派的代表人物,学问淹博,贯通经史,“实事求是”为其治学思想的标准,他明确提出:“通儒之学,必自实事求是始。”[3]403概而言之,钱氏之学确实言必有据,无征不信。但他为何会在方苞一篇小文上,违背一贯秉持的原则,不顾事实,妄下断语,以小说笔法,辱没方苞形象,个中原因耐人寻味。或以为是双方嗜好不同[20]301,或以为是彼此观点各异[21]110-112,当然都有一定道理,但又非根本原因。钱大昕不满方苞,显然不是因为学术观点不同,也不是学问水平高低,满足这两个条件的人都很多,钱氏都没有这样做。姚鼐也符合上述条件,而钱大昕却称他为一代宗师[3]602。所以,其中必有缘由。

就学人之间的是非而言,不是学的问题,就是人的问题。从现存文献来看,方苞与钱大昕,没有大的冲突,亦无小的过节,更可能是学人品格的褒贬。一般而言,方苞当然是个好人,但人格境界不高。顾琮为方苞文集作序曰:“朋友有过,则尽言不讳。虽久故相知者,或不乐闻其言。”[4]908雷鋐称其师方苞:“性刚,好面折人过,交游宦既遂,必以吏疵民瘼政教得失相责难。由是,诸公颇厌。苦难旧识亦患其迁远于事情。”[22]61与方苞关系较好的全祖望说得更全面,于朝凡是方苞奏疏“九列皆合口梗之”;皇帝欲用方苞为祭酒,“旁无应者”;方苞荐入书局修书的吴绂,也公然与其对抗,“尽窜改公之所述,力加排诋”;“故不特同列恶公,即馆阁年少以及场屋之徒,多不得志于公,百口谤之”;方苞长兄之子道永罢官,“颇造罗织,亦以公故”[6]158-160。不只如此,方苞还诅咒、诽谤持不同意见者,在《与李刚主书》一文,他曰:“故自阳明以来,凡极诋朱子者,多绝世不安祀。仆所见闻,具可指数,若习斋、西河,又吾兄所目击也。”[4]140在《再与刘拙修书》中,他亦曰:“夫学之废久矣,而自明之衰,则尤甚焉。某不足言也,浙以东,则黄君黎洲坏之;燕、赵间,则颜君习斋坏之。……如二君者,幸而其身枯槁以死,使其学果用,则为害于斯世斯民,岂浅小哉!”[4]175颜习斋、毛奇龄与黄宗羲,皆为清代儒学巨擘,方苞对他们的诋毁,显示其学术心胸之偏狭。

中国儒家传统强调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方苞与己不论,与人严苛迂腐,着实让人生厌。学人为学,各有专攻,互有短长,批评商榷是学术常态,但诅咒诽谤就显得低劣了。在清代,方苞于春秋学、三礼学研究颇深,《四库全书》、《清史稿》等皆有论及。但因其为人不尊,而招致当时和后世学人的不满,虽然桐城派内部对其推崇备至。汉学家对于桐城派批评不少,对方苞贬抑尤烈。钱大昕对于方苞,几乎是憎恶,具体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批评其学。方苞影响最大的理论是义法说,义法理论的源头为左史经传,钱大昕认为方苞根本不懂义法,于史传亦颇多误解,比如误认《史记》中的“太史公曰”为褚少孙所加,误把史家存疑之说当作后人附缀,误以《顺宗实录》附载的《陆贽阳城传》为韩愈所创,“盖方所谓古文义法者,特世俗选本之古文,未尝博观而求其法也。法且不知,而义于何有……若方氏乃真不读书之甚者。……予以为方所得者,古文之糟粕,非古文之神理也”[3]576。二是讨厌其人,《跋望溪文》中对方苞形象栩栩如生的刻画即为代表。

综上所述,钱大昕《跋望溪文》所批评方苞之事多不属实。钱氏之所以如此贬抑方苞,主要原因不在于学术分歧,而是对方苞人格的极度不满,以至于不惜违背事实,破坏方苞形象。钱大昕尝曰:“学问乃千秋事,订讹规过,非以訾毁前人,实以嘉惠后学。议论须平允,词气须谦和,一事之失,无妨全体之善……郑康成以祭公为叶公,不害其为大儒;司马子长以子产为郑公子,不害其为良史。”[3]603钱氏说得很好,郑康成与司马子长不以小错失全体,方苞亦不以小过而失其为一代文宗,他本人也不会因贬损方苞而影响其一代学术宗师的地位,但议论平允、实事求是却为学术恒久不变之真精神。

[1]徐柯.清稗类钞(5)[M].北京:中华书局,1984.

[2]萧穆.敬孚类稿·补遗[M].合肥:黄山书社,1992.

[3]钱大昕.嘉定钱大昕全集(9)[M].陈文和点校.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7.

[4]方苞.方苞集[M].刘季高校点.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

[5]钱穆.钱宾四先生全集(16)[M].台北:联经出版社,1998.

[6]全祖望.鲒埼亭文集选注[M].黄云眉选注.济南:齐鲁书社,1982.

[7]李绂.穆堂初稿[M].清代诗文集汇编.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

[8]李绂.穆堂别稿[M].清代诗文集汇编.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

[9]姚永朴.旧闻随笔[M].合肥:黄山书社,2011.

[10]郭绍虞.中国文学批评史[M].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8.

[11]李慈铭.越缦堂日记[M].扬州:广陵书社,2004.

[12]潘务正.清代翰林院与文学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

[13]方浚师.蕉轩续录[M].北京:中华书局,1995.

[14]永瑢等.四库全书总目[M].北京:中华书局,1965.

[15]方苞.望溪先生文偶抄[M].乾隆11年刊本.1746.安徽省图书馆藏.

[16]张成权.桐城派古文与时文关系续说[C].桐城派研究论文集.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06.

[17]恽敬.大云山房文稿·通例[M].光绪十年刊本.1884.

[18]章学诚.章学诚遗书[M].北京:文物出版社,1985.

[19]袁枚.小仓山房诗文集[M].周本淳.标校.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

[20]袁枚.袁枚全集(6)[M].王英志.点校.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3.

[21]胡贤林.汉学视野中的桐城义法[J].安徽农业大学学报(社科版),2011(1).

[22]雷鋐.经笥堂文集[M].清代诗文集汇编.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

I209

A

2016-12-09

10.16565/j.cnki.1006-7744.2017.08.30

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汉宋之争视阈下的清代韩学研究”(15BZW104)。安徽省高校社科重点基地项目“桐城派文学传承与当代安徽文化建设”(SK2015A163)。

任雪山,合肥学院中文系副教授,研究方向为清代学术史、清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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