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水灌溉对土壤质量影响研究综述

赵全勇，李冬杰，孙红星，王 勇

(1.内蒙古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院，呼和浩特 011517；2.北京金水信息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北京 100053)

再生水是指工业废水和生活污水经适当工艺处理后，达到一定水质标准，能够满足某种使用要求的非饮用水。再生水作为一种非常规水源，具有量大、集中、水质相对稳定、输水距离短、制水成本低等特点，能广泛应用于农业、工业和市政用水等领域。我国是一个水资源严重不足的国家，人均水资源量仅是世界平均水平的1/4，是世界13个贫水国家之一[1]。我国又是一个农业大国，农业灌溉用水量一直很大，再加上我国社会经济快速发展，其他行业对水资源的需求量越来越多，水资源短缺形势更加严重。再生水灌溉不仅可以减少农业淡水资源用量，而且有利于减少污水的环境污染，因此越来越受到重视。但是与淡水相比，再生水仍然含有一定量的有害物质，虽然土壤具有一定的自净能力，但这种能力有限，再生水灌溉存在农田土壤污染潜在风险。因此再生水灌溉对土壤质量的影响是目前国内外关于再生水利用研究的热点问题之一。

1 再生水灌溉概况

1.1 国外再生水灌溉现状

国外已有很长的再生水灌溉历史[2]。美国是世界上最早进行污水再生回用的国家之一，最初主要用于农业灌溉，后来逐步应用到工业和城市生活等方面。美国加利福尼亚州20世纪后期开始大量使用再生水，到2009年再生水年使用量已达8.94亿m3，47%的再生水回用于城市绿地或农业灌溉。在再生水相关法规制定与颁布方面，美国50个州中有25个州有污水回用法规，16个州有污水回用指导方针或标准，是再生水利用法规较为完善的国家。日本再生水利用始于1955年，在1977年实行农村污水处理计划，建立了2789多处再生水利用设施，来满足水稻和果园灌溉。以色列在20 世纪60年代把回用所有污水列入基本国策中。经过多年发展，以色列100%的生活污水和72%的城市污水经处理后充分回用[3]，农业灌溉用量占污水处理总量的46%，回灌于地下的水量占33.3%，排入河道量占20%。另外，波兰、墨西哥、沙特阿拉伯、阿根廷、巴西、智利、秘鲁、科威特、塞浦路斯、突尼斯等也是再生水得到普遍利用的国家。

1.2 国内再生水灌溉现状

我国古代人们就有意识地利用污水灌溉农田。20世纪40年代起北京周边开始利用污水进行农田灌溉，这个时期都是自发灌溉。新中国成立后的污水灌溉始于1957年。同年，国家把污水灌溉列入国家科研计划，在全国范围内开始实施污水灌溉工程。1972年确立以“积极慎重”为污水灌溉的总方针。经过多年的实施与努力，从20世纪70年代末至90年代中期，全国污水灌溉面积增加十多倍，目前已达到361. 8 万hm2，占全国灌溉总面积的7. 3%[4]，其中85%在水资源短缺的黄淮海辽4大流域，形成了5大污水灌溉区。北京在1987年以来，先后制定颁布了一系列推动再生水发展的相关政策和标准，从2003年开始规模化利用再生水，2010年再生水利用量达6.8 亿m3，建成了几十项再生水回用工程，再生水现已成为北京水资源的重要构成部分。天津、大连、青岛、太原等城市也建立了不同规模的再生水设施。国家在青岛、天津和兰州等地建立了城市污水再生回灌农业安全控制实验室和800 hm2的示范基地。昆明已建成215座分散式再生水利用设施，设计规模达6.93 亿m3/d；在建设施163座，设计处理规模4.2 万m3/d。

2 再生水灌溉对土壤物理性质的影响

关于再生水灌溉对土壤物理性质影响的研究涉及面较广，涉及土壤质地、密度、孔隙度、温度、团粒结构、土壤含水率、渗透性能、紧实度、斥水性等方面，本文拟从对土壤孔隙性、土壤水力学性能和土壤结构等3个方面的影响进行讨论。

2.1 对土壤孔隙性的影响

土壤密度是计算土壤孔隙度、表征土壤紧密程度(孔隙性)的重要参数。再生水灌溉条件下它的变化特征，对了解再生水灌溉对土壤微环境的影响有重要作用。刘洪禄等[5]等测定了清水和再生水灌溉后同种土壤的密度分别为1.397和1.376 g/cm3，差异不显著。有学者认为再生水灌溉可降低或增加土壤密度。王齐等[6]研究发现，短期再生水灌溉土壤密度有增大趋势，长期灌溉有减少趋势，但与清水对照差异不明显。Wang Z等[7]研究显示，长期再生水灌溉会使土壤密实度或密度增大。许多研究认为再生水中含有过高的悬浮物、有机污染物和盐分是使土壤密度增加的重要原因。总之，再生水灌溉对土壤密度的影响与再生水水质和灌溉时间长短等因素有关，但与清水灌溉相比较，总体上没有呈现出明显的差异。说明再生水灌溉对土壤密度的影响，除与土壤本身特性有关外，还受再生水水质、灌水方式和灌溉时间长短等因素影响。

土壤孔隙度是土壤孔隙性的最直接表征参数。近年来，关于再生水灌溉对土壤孔隙性的影响研究较多。刘洪禄等[6]的研究显示，再生水灌溉可使土壤毛管孔隙度增加，且与清水灌溉相比差异达到了显著水平。刘帆等[8]的研究表明，再生水灌溉可使土壤的总孔隙度增加，虽然增加幅度并不显著，但能够改善土壤结构，增加土壤呼吸作用。郑汐等[9]的研究得出再生水长期灌溉使土壤孔隙度增大的结论。但Wang Z等[7]却认为长期再生水灌溉会使土壤孔隙率降低。杨林林等[10]研究认为，再生水中有机物的输入会降低土壤孔隙度。Haliwell等[11]认为再生水中较高的Na+会导致土壤孔隙度降低，削弱土壤呼吸作用。另外，还有学者提出，再生水中过高的悬浮物会堵塞土壤孔隙，对土壤呼吸不利。从上述研究结果来看，再生水灌溉对土壤孔隙度影响方面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土壤孔隙度变化效应方面，有一些机制性探讨，但并不深入。土壤孔隙度变化特征与土壤本身特性、再生水水质和灌溉时间等因素有关，不同试验或测试背景下，土壤孔隙度可能增加，也可能减小，且与土壤密度的变化没有呈现出较强的正相关性。说明再生水灌溉可能对土壤比重有影响，即可能对土壤颗粒组成或微聚体结构组成产生影响，但有关这方面的报道较少。

2.2 对土壤水力学性能的影响

再生水灌溉对土壤水力学性能影响所涉及的参数主要有土壤含水率、田间持水量、渗透性、斥水性等。刘洪禄等[5]测定了清水和再生水灌溉后的土壤田间持水量，分别为19.1和20.6 cm/g3，再生水灌溉略高于清水，但差异不明显。但王齐等[6]的研究认为，短期再生水灌溉会使土壤田间持水量明显低于清水灌溉，长期灌溉则略高于清水，但差异不显著。杨林林等[10]的研究认为，再生水灌溉会增加土壤持水性和降低水力传导度，如果再生水中Na+含量过高，会降低土壤的通透性，使土壤饱和导水率下降。商艳玲等[12]用四种不同质地土壤进行的试验结果显示，再生水灌溉后，四种土壤剖面的斥水性均有所增加，随着再生水灌水量和灌溉时间的增加而显著增强。Mataix-Solera[13]对再生水灌溉约20 a的树站土壤测定结果表明，长期再生水灌溉会导致土壤斥水性增强。总之，再生水灌溉会使土壤田间持水量、持水性和斥水性增大，使土壤导水率和水力传导性降低，原因可能与再生水中含有大量可溶性离子、盐和表面活性剂等，在土壤中累积到一定程度后破坏了土壤原始结构，或者再生水中含有的悬浮物与土壤颗粒黏接，降低了土壤的孔隙率，致使土壤毛管张力、入渗性能、蒸发力和透水性降低。另外，再生水中含有大量细菌微生物等，也可能使土壤表层结皮，使表层土壤的水力传导性降低和土壤保水性增加。

2.3 对土壤结构的影响

研究再生水灌溉对土壤结构影响的参数主要有土壤团粒结构体、团聚体结构和土壤板结等。不同来源再生水所含的物质成分和含量不同，灌溉后对土壤结构的影响也不相同。有些物质可能对改善土壤结构有利，如微生物、有机物和PAM(污水处理过程中常用的吸附剂)等。张娟等[14]研究认为，再生水中含有较高的N、P等营养物质，长期灌溉会增加土壤的营养物质含量，有利于微生物数量增加和活性提高，进而促进土壤团粒结构的形成。刘帆等[8]的研究发现，与清水灌溉相比，再生水灌溉可改善土壤结构。但再生水中有些物质含量过高时，会对土壤结构产生不利影响，如Na+、Cl-及重金属离子和盐类等。Halliwell D J等[11]的试验结果表明，若再生水中Na+的浓度过高，会使土壤颗粒膨胀和团聚体分散。乔丽[15]等的研究认为，经过长期不合理的再生水灌溉，会使再生水的盐分在植物根部土壤聚集，造成土壤板结；如果再生水中含有过高的悬浮物、有机污染物会破坏土壤自身的结构，造成土壤板结。

综上所述，关于再生水灌溉对土壤物理性质影响的研究，涉及面较广，但研究深度不够，效应研究较多，机理和机制性研究较少，统筹考虑土壤、水质和灌溉时间几个方面的系统性研究成果较少，还没有找到再生水灌溉引起土壤物理性质变化的明确规律和关键因子，也没有得出各因子对土壤产生不利影响的具体极限值。

3 对土壤pH值的影响

pH值是指示土壤酸碱性的指标，是影响土壤微量元素临界值、有机质分解、元素释放和迁移规律等的重要参数。影响土壤酸碱性的因素非常复杂，虽然许多学者在再生水灌溉对土壤pH值的影响方面进行了大量研究，但结果不尽相同。王贵玲等[16]的研究认为，再生水灌溉对土壤pH值的影响不显著。PINTO U等[17]认为再生水灌溉会使土壤pH值增大。翟羽佳等[18]则认为会使土壤pH值下降。这些结果不同的原因可能是，不同学者的研究背景、试验方法、所用再生水水质、土壤等不同，致使影响土壤pH值因子的作用不同。再生水灌溉时间长短是一个重要影响因子。XU J等[19]研究认为，长期使用再生水灌溉将使土壤pH值下降。再生水中的物质含量和成分也是重要的影响因子。Mancino C F等[20]的研究认为，再生水中若含有丰富的营养元素和盐分会导致pH值上升。刘洪禄等[5]认为，若再生水中含有高浓度的碳酸氢根，会使土壤pH值上升。再生水灌溉水量也影响土壤pH值。侯贤贵等[21]研究表明，再生水灌溉水量占总水量的比例越高，土壤pH越小。廖林仙等[22]的研究认为，再生水灌溉下的土壤pH值随土壤灌溉下限的升高而明显增大。也有些学者试图从再生水的PH值变化方面来探讨再生水灌溉对土壤pH值的影响问题。其研究发现，经过储存塘储存后的再生水的pH值没有发生明显。

从以上众多研究可以看出，受到灌溉时间长短、再生水中营养物质、盐分及灌水量等因素的影响，再生水灌溉后土壤pH值变化结果不一样，甚至出现相反的结果和相悖的机制机理解释，还没有找到影响土壤pH值结果的关键因子和可能造成不良后果的各因子的限值。另外，再生水的滞留时间是否会影响再生水水质，进而影响土壤pH值有待进一步探讨。

4 对土壤盐分的影响

综上所述，再生水灌溉有引起土壤次生盐碱化的潜在风险，控制这种风险需要结合土壤水盐运移和积累过程机制，进行长期系统的田间试验观测，从再生水水质、土壤特性、灌溉水量及作物种类等方面进行系统评价。另外，在干旱少雨地区，土壤水分蒸发强烈，再生水灌溉的土壤积累效应可能更加剧烈，土壤盐碱化的风险更大。因此，在这些地区，更急需开展再生水灌溉的土壤水盐运移规律、土壤盐碱化风险调控技术和基于土壤环境安全的再生水灌溉技术研究。

5 对土壤肥力的影响

土壤肥力是衡量土壤为作物生长提供所需养分的能力，其中有机质、氮磷钾等营养元素的含量是反映土壤肥力的指标。尽管关于再生水灌溉对土壤肥力的影响研究较多，但结果并不一致。有些学者认为，再生水灌溉能够提高土壤肥力。廖林仙等[22]以小白菜为研究对象，利用源于奶业废水的再生水进行灌溉，结果表明土壤速效氮、速效磷和有机质含量明显增加；裴亮等[28]的大田试验结果表明，再生水灌溉可显著提高土壤有机质和速效磷含量，对速效钾和碱解氮含量的影响不显著；郑顺安等[30]研究结果表明，再生水灌溉可增加砂质土壤的有机碳、氮和磷的含量，长期再生水灌溉可减少土壤人工施肥量。有些学者则认为，再生水灌溉对土壤肥力的影响并不明显。郭魏等[31]的研究表明，与清水相比，在相同施氮水平下，再生水灌溉的土壤全氮、全磷无明显变化；张娟等[14]认为，短期再生水灌溉不会使土壤的供磷水平增加，速效钾的变化也不显著；雷琼等[32]对5种植物进行6个月的灌溉试验表明，再生水灌溉后高羊茅土壤全氮含量略有增加，万寿菊、五彩石竹、鸡冠花、百日草的土壤全氮含量均比清水灌溉略低，除五彩石竹土壤速效磷略有升高外，其他植物均没有明显变化；韩烈保等[33]通过对不同植物、不同灌水处理的研究表明，再生水灌溉对土壤有机质和全氮的影响不大。造成上述研究结果不一致的可能原因是，对土壤肥力的影响因素不只有再生水，还与土壤和植物种类及其生长状况等因素有关。因此，今后除需进行更加系统的模拟实验外，还应考虑其他影响因素，进行多因素田间试验研究。

6 对土壤微生物的影响

土壤微生物是表征土壤环境条件的敏感性指标，其群落结构组成、种群多样性及变化在一定程度上可反映土壤质量。污水中60%～80%的有机物去除依靠微生物的活性(包括酶活性)来完成，因此再生水中含有大量的微生物，灌溉后会对土壤微生物产生影响，目前研究主要涉及土壤微生物数量、种类及活性等的变化方面。

大多数学者通过研究认为再生水灌溉会增加土壤生物数量和种类。郭魏等[30]通过盆栽试验认为，与清水灌溉相比，在低氮水平下，再生水灌溉对土壤真菌有促进作用，对氨化细菌无影响，高氮下会促进细菌和氨化细菌的生长，抑制真菌生长。龚雪等[34]的土柱模拟实验结果表明，再生水灌溉对0～20 cm土壤层的细菌和放线菌数量有增高作用。陈黛慈[35]的研究表明，再生水灌溉区土壤细菌、放线菌和真菌数量呈现增大的态势。也有一些学者认为再生水灌溉对土壤微生物的影响不明显，甚至使土壤微生物数量呈下降的趋势。Mancino和Pepper[36]的研究表明，二级处理后的再生水浇灌草坪3年多后，与清水灌溉相比，土壤中的氧化细菌总量基本没有太大差别。张楠等[37]的研究结论表明，若再生水盐度高会对放线菌产生胁迫，致使土壤微生物数量减少。

再生水灌溉对土壤微生物活性的影响可以从两个方面来考察，即：①微生物生物量的变化，主要包括微生物量氮、碳、磷和硫等的变化；②土壤酶活性的变化，主要包括脲酶、过氧化氢酶、蔗糖酶、脱氢酶和磷酸酶等的变化。潘能等[38]通过对公园绿地长期再生水灌溉研究显示，再生水灌溉有利于土壤微生物量碳增加。焦志华等[39]认为，再生水灌溉可以显著提高土壤微生物量碳的含量。许多室内模拟研究也显示再生水浇灌可提高土壤微生物量碳，这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受污染土壤肥力的提高和质量恢复。何艺等[40]的室内模拟实验结果表明，再生水灌溉提高了土壤的脲酶、多酚氧化酶和过氧化氢酶的活性。Truu等[41]用二级再生水浇灌树林，结果显示，土壤碱性磷酸酶活性有所增加。Chen等[42]对美国加州长期使用再生水灌溉的土壤进行监测后表明，再生水灌溉使土壤生物酶活性有所提高。

综上所述，再生水灌溉对土壤微生物活性具有促进作用，但对土壤微生物种类、数量影响方面的研究结果还不一致。对土壤中的细菌影响研究较多，对病毒和原生动物影响研究较弱，还不清楚再生水灌溉对土壤病原微生物的影响结果，因此无法很好地规避其对人类健康危害的风险。另外，还缺乏再生水灌溉对土壤酶影响的机理性探索。

7 对土壤重金属的影响

土壤重金属含量过高，可能会伤害作物，甚至危害人体健康，所以再生水灌溉对土壤重金属污染情况受到了各国学者广泛关注。大多数学者研究认为，再生水灌溉对土壤重金属的影响主要集中在20～40 cm土层，短期内的影响不显著，但长期灌溉有可能造成重金属的积累。刘帆等[8]的实验结果显示，清水灌溉区与再生水灌区重金属变化趋势相似，土壤中 Cu、As、Cr、Pb、Zn 曲线平直，含量无明显的变化，说明Zn、Cr、Pb 等重金属在土壤中输入、输出平衡；Cd 和 Ni 略有降低，两种处理的差异不显著。有学者研究发现，与清水灌溉相比，再生水灌溉的草坪草土壤重金属含量没有明显的差异，再生水短期灌溉不会造成土壤重金属的累积。Zhao Z M等[43]认为，长期再生水灌溉可能导致土壤重金属积累，甚至会达到对动植物产生危害的水平。F.Mapandaa[44]等的研究发现，经过10年再生水灌溉的土壤重金属值会明显增加。另外，有学者认为，再生水灌区土壤重金属污染并不一定是由再生水灌溉导致，可能还与灌区土壤金属背景值、土壤母质母岩性质、外界沉降、人工施肥等途径带入重金属有关，需因地制宜、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总之，关于再生水长期灌溉对土壤重金属含量影响的研究还不透彻。不同地区土壤重金属发生变化的原因不同，因此应考虑其他因素的综合影响。由于土壤重金属污染具有剂量小、长期性等特点，利用模型能更好的探索土壤重金属污染的趋势和风险，目前这方面的研究较少。

8 对土壤有机污染物的影响

随着人类生活和工业的发展，污水中含有的挥发性有机物、多环芳烃、农药等种类繁多的有机污染物逐渐被发现。受污水处理工艺限制，虽然有机污染物含量在再生水中有所下降，但很难被完全清除。研究发现，再生水中含有多环芳烃，其组成成分以2环和3环的PAHS为主，其中3环所占比例最大，主要是芴和菲。

有机污染物对土壤、环境甚至人体健康的威胁极大。另外，多环芳烃在土壤中的迁移速度缓慢，土壤介质对多环芳烃的吸附作用强烈。但是由于对土壤有机污染物影响的关注时间较短，有些有机物近年才被发现，所以目前的研究大多认为再生水灌溉后土壤中的有机物含量没有超过安全范围。例如，王春花等[45]对三种不同再生水应用途径的健康风险进行评价，结果表明，再生水在城市绿化、农田灌溉和景观利用过程中，PAHS所上升的致癌和非致癌风险均很低。何江涛等[46]对有20余年再生水灌溉历史的土壤进行检测，结果发现14种多环芳烃虽没有超过安全范围，但已到达临界值。就土壤有机污染物的主要来源，学者们的观点并不一致。Chefetz等[47]认为，再生水灌溉是导致土壤PAHS、药物化合物(PCS)进入土壤和环境的主要途径。陈卫平等[3]认为，再生水中POPS的残留水平较低，相对大气沉降等其他来源，输入通量较小，POPS土壤残留风险较低。

目前，国内外在此领域的研究刚刚开始，对有机污染物在农田生态系统中的迁移转化规律认识还不清楚。此外，有机污染物的种类多且差异明显，到达环境后会和许多因子发生复杂化学作用，因此急需对再生水灌溉后的有机物进入土壤、环境途径进行研究，评估潜在风险，并通过模型对其环境行为进行定量预测和评估，才能为再生水灌溉提供指导。

9 结语与展望

国内外在再生水灌溉对土壤质量影响的研究已有很长历史并得到巨大成果。再生水灌溉对土壤物理性质、pH值、肥力等方面的研究涉及面较广，多侧重于效应研究方面，再生水中单因子变化影响土壤质量变化研究较多，但其研究深度不够，机理机制性的研究较少，没有找到影响土壤质量发生变化的关键因子和可能产生不良后果的具体极限值，统筹考虑几个因子共同影响土壤质量的系统研究报道较少，对再生水灌溉对土壤颗粒及微聚体组成方面研究较少，应当进一步深入研究。在再生水灌溉对土壤微生物影响研究方面，再生水灌溉对土壤细菌影响报道较多，但对土壤病原微生物的影响并不了解。再生水灌溉对土壤重金属、盐分和有机污染物影响方面，研究侧重于含量变化特征，对其在土壤中的迁移转化趋势及规律并不清楚，利用模型探讨这三方面的发展趋势及生态风险是今后研究重点。

基于国内外研究现状及本国国情，需要增加更加系统的模拟实验和多因素田间试验研究，通过实验讨论影响土壤质量发生变化的关键因子及产生不良后果的具体极限值；进一步深入再生水对土壤物理性质的机制性研究；在再生水灌溉对土壤酶活性影响方面开展机理性研究；通过利用模型来探讨再生水中有机污染物、重金属及盐分在土壤中运移趋势及规律，评估造成的生态风险，优化风险调控技术，建立符合国情的灌溉体系与标准，为在保护生态安全的前提下广泛使用再生水提供依据及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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