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讲完一篇课文,走出教室的那一刻,我总觉得有一种压力扑面而来——学生到底掌握得怎么样?仅凭这篇文章他们能不能体会到亲情的可贵?仅凭这篇文章他们能否感受到大自然的力量?仅凭这篇文章他们能否触摸到探险者的灵魂?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讲完《论语十二章》,我试着给学生展示了不同译本对《论语》的处理,让学生思考更合理的解释,意在激发他们阅读《论语》的兴趣,同时也锻炼他们的思辨能力。我将杨伯峻的译注跟钱穆的注释同时出示给学生,让他们探讨哪一种更合理,并提出自己的思考。在对经典的多元化解读中,同学们理解了文言词语的多意性。如对《学而篇》中“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的“习”字的解释,钱穆翻译为“复习”,依据是:习者,如鸟学飞,数数反复。人之为学,当日复日,时复时,年复年,反复不已,老而无倦。杨伯峻翻译为“实习”,依据为:孔子所讲的功课,一般都和当时的社会生活和政治生活密切结合,像礼(包括各种礼仪)、乐(音乐)、射(射箭)、御(驾车)这些,非演习、实习不可。两种说法都有其合理性,有的同学在讨论时结合自己学习知识的具体过程,认为学习知识是为了在生活中运用,这个过程充满了趣味,所以杨伯峻说更合理。有的学生则认为,对所学的知识定期复习,从而达到巩固的目的,这个过程同样有难言的乐趣,所以更倾向于钱穆的解读。
新教材添加了许多有趣的内容,可读性强,学生在着迷于情节的同时,往往轻而易举地接受了文中的观点,而对文章得出观点的逻辑过程往往不予重视,失去了再次学习提高的机会。在讲《河中石兽》时,我布置了一道课外作业,让学生回家自己设计道具,验证一下文中老河兵的观点。通过实践,孩子们得出了两个结论:一是石兽会逆流而上,除非石兽的重量比较轻;一是石兽会陷入原来落入水中的位置更深处,如果石兽足够重的话。这样一来,原文中作者得出的结论便不再是定论。学生在这一课外实践中,既锻炼了动手能力,也提升了思维能力。他们不再对教材的观点不加思索地接受了,这为他们升入高中适应思辨性文本的阅读打好了基础。
卢梭在《爱弥儿》一书中说过,让一个孩子从生活中掌握知识,要远比从课本上获取知识更容易,也理解得更透彻。身边一位教物理的同事,在教学生理解物态变化这一知识点时,给学生布置了回家制作冰激凌的实践作业。学生带着对新学知识的好奇心,回家动手制作了各种各样的冰激凌。这一活动,没有让知识局限于教材,没有让生硬的理论束缚学生的思维,通过动手实践,学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液体在不同温度下的冷凝点。
上海复旦附中黄玉峰老师教书多年以来,一直坚持带学生研学旅行,收获非常大。他经常带学生去课文中涉及的名胜古迹进行实地考察,并亲自担任讲解。把课堂由封闭的空间搬到了室外,更是把死板的课本知识变成了真实可感的情境。学生在黄老师的带领下,领略名山大川的秀美风光,感受先贤孤标傲世的精神风貌,深入体会浸透在字里行间的真情与思想。如此,在探索中思考,令他教的学生少了书呆子气,多了份对生活的热爱,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自信。
课内是学习的开始,但是绝对不是学习的终点。好的教育就应让学生带着探究的欲望走出课堂,打破教材的限制,将课内与课外连接起来,激活学生的思维,在生活中内化知识,找到更加鲜活的知识,为他们以后的学习生活奠定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