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说什么“开卷有益”

周六

说到读书，我总想起沈腾小品的一句话：还能不能让人愉快地玩耍了？套用过来就是：还能不能让人愉快地读书了？

生活在一个有几千年历史的文明古国，我们从小就浸润在诗书礼教中，从子曰诗云到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真真是开卷有益。小时家里来客人拜年，“答礼”常常是小孩子诵诗：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

小时，小伙伴们互相传看的《青年近卫军》、《安娜卡列尼娜》、《屠格涅夫小说选》、《百年孤独》、《雾都孤儿》、《青春之歌》这些中外优秀作品，不光是开卷有益，而且是口腹留香，大家能把保尔的“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普希金的“假如生活欺骗了你”、白杨“五月的鲜花开遍了原野”倒背如流。感谢那些陪伴过我们少年、青春岁月的好书好文，化作我们这一代人的文化筋骨、信仰栋梁、人生指南。

后来我们当了父母，除了给孩子唐诗宋词，格林童话这些传统读物，还会添加《大灰狼故事画报》、《动脑筋爷爷》、《世界五千年》等优秀读物。记得2002年书展，美国时代生活公司授权出版的丛书《失落的文明》打折价是1200，儿子吵着要，一狠心买下。全套25本，铜版印刷，非常精美。每看一本拆封一本，文图对照着细细赏读，凯尔特人手持铁器的骠勇、印加最后的避难所马丘比丘……直到现在，还有几本没有拆封，像好酒，留待慢慢品尝，不舍得一次喝完。

如今，真丝难觅百分百，棉也加了这卡那卡，出版物更是良莠不齐。从前质量有保，看书名就可出手，现在得翻来翻去好顿考察，生怕把假冒伪劣带回家。

什么揭秘名人解碼伟人、什么公公儿媳不伦之恋、什么职场潜规则、曝光监狱内幕、什么黑厚成功学……有的书名宏大内容相差十万八千里，有的拉大旗驴唇不对马嘴，有的血腥暴力低俗无节操，为赚钱，赤裸出位博眼球，甚至黑心昧良心往英雄人物身上泼脏水。这些老鼠屎坏了图书报纸杂志出版物的质量、名声、市场，把愉快的阅读学习欣赏变成了一场读者消费前的甄别战、出版系统扫黄打非的持久战。

真就不能再笼而统之地说：开卷有益了，若不小心，很可能成了开卷有毒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