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傅天虹诗歌的创伤书写

2017-04-14 05:47罗小凤
石家庄学院学报 2017年1期
关键词:天虹疗伤书写

罗小凤

(广西师范学院 文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1)

论傅天虹诗歌的创伤书写

罗小凤

(广西师范学院 文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1)

傅天虹由于充满创伤的个人经历而让其诗歌成为一种创伤书写。他在诗歌中不仅自我疗伤,而且以诗歌超越个人的伤痕,从个人经验出发见证历史、见证时代,在一定程度上以个人的方式介入与治疗文化创伤,具有不一般的意义与价值。

傅天虹;诗歌;创伤书写

傅天虹的个人经历是一部充满创伤的血泪史,形诸于诗,满纸都是辛酸泪,都是累累伤痕。但所幸的是,个人、家庭、时代所附加于傅天虹的创伤没有让他屈从于命运,而是让他的诗歌经验更加丰富、曲折和传奇化。他在诗歌中不仅自我疗伤,而且以诗歌超越个人的伤痕,从个人经验出发见证历史,在一定程度上以个人的方式介入与治疗文化创伤,具有不一般的意义与价值。

一、创伤记忆:一部个人的血泪史

创伤(trauma)一词出自希腊语,最初主要用于医学,是指“伤口”“损伤”,即因事故或外在侵犯而使身体受到的伤害或生理损伤[1]187。后来,随着使用范围的扩大,其内涵逐渐发生变化,既包括身体或生理上的创伤,也包括心理和精神上的创伤。对此概念,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曾解释道:“一种经验如果在一个短暂的时期内,使心灵受一种最高度的刺激,以致不能用正常的方法谋求适应,从而使心灵的有效能力的分配受到永久的扰乱,我们便称这种经验为创伤。”[2]217这种创伤一经产生,身体的伤害或许可以愈合,但心理和精神上的创伤却使心灵受到永久的扰乱,难以修复。

傅天虹的人生经历,尤其是早期,简直就是一部个人的血泪史,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心理,都遍布着创伤记忆。可以说,傅天虹的童年、少年都是在伤痕累累的摸爬滚打中踉踉跄跄地挣扎着度过的。傅天虹祖籍安徽,生于南京。命运多舛的他在尚未出生之时,家便已分崩离析。他出生前,父亲已离开大陆,而母亲生下他不到一年,便去香港寻夫,留下幼小的傅天虹跟随外婆生活。因此,傅天虹自幼便无家可归、寄人篱下,经受着失去父母之爱的创伤。马斯洛(Abraham H.Maslow)曾指出,爱是人最基本的精神需要,爱的缺失会使人“强烈地感到孤独,感到遭受抛弃、遭受拒绝、举目无亲、浪迹人间的痛苦”[3]50。傅天虹缺少父爱、母爱,缺少家的温暖,因而内心的创伤无疑是极其深重的。生活在外婆家中的他,虽然有外婆的疼爱,但生活并不顺利,一直如履薄冰。外婆家为避免政治牵连而让他随外婆姓杨,名杨来顺,但他却由此被当做私生子而遭受各种歧视和辱骂,一直在夹缝中艰难度日。文革期间,外婆家由于外公被打成“黑七”类而被批斗,他也由于父母的“海外关系”而屡遭牵连,经常挨打、挨辱骂、挨批斗,身心遭受着来自时代的创伤。后来,他在四处流浪途中被一善良的老木匠收留,由此学会木匠手艺。文革结束后,傅天虹返回南京,考上了大学,就读于江苏师范学院。至此,他的苦难历程方告一段落。虽然,摸爬滚打的外在苦难暂时过去,流浪过程中的身体创伤渐渐愈合,但内心的、精神的创伤却依然延续。父母之爱的缺失和无处是家的无根之感,依然折磨、纠缠着傅天虹。直到1977年,傅天虹才得知父母和两个弟弟、两个妹妹一直生活在台湾,于是断线的家庭脉络得以对接起来,但其母亲已去世多年,缺失的母爱成

为了永远的遗憾。随后,傅天虹与父亲在香港见面。1983年,傅天虹移居香港。1991年,傅天虹移居澳门。这些曲折、磨难的经历以及家的缺失、父母之爱的缺失在傅天虹内心深处层层叠加,积淀了深厚的伤。埃里克森(Kai Erikson)曾指出,创伤既可以来自“一系列人生经历,也可以来自一次不相关联的事件—— 既可以来自拖长的暴露在危险面前的经历,也可以来自一次突然的恐惧闪现;既可以来自不断的谩骂,也可以来自一次性的攻击;既可以来自一段时期的衰落和隐退,也可以来自一个打击的时刻”[4]457。傅天虹的创伤来自他一系列的人生经历,这一系列波折的人生经历所形成的创伤,是后来的岁月无法愈合无法弥补的。正如埃里克森指出的,这种创伤对于遭受者自己而言,“这个人无法采取任何行动来制止创伤的结果”[4]432。弗罗姆(Erich Fromm)则认为,创伤会成为“造成精神损伤的一种生命体验,这种体验是如此深刻以至作为残留物或沉淀物留在心灵深处,永久地扰乱该主体的心理活动”[5]38。傅天虹无法制止创伤的结果,无法改变命运造化对他的伤害,但他却拥有诗歌这个疗伤秘器。傅天虹从小喜欢写诗,喜欢在诗中倾吐自己的不幸遭遇,抒发自己的爱恨。诗歌让傅天虹的各种情绪得到了疏解,避免了创伤的“永久地扰乱”,这是他自我疗伤的一种方式。

二、在诗歌中自我疗伤

刘小枫曾指出文学叙事具有治疗的功能,他认为,“叙事改变了人的存在时间和空间的感觉。当一个人觉得自己的生活变得破碎不堪时,当我们的生活想象遭到挫伤时,叙事让人重新找回自己的生命感觉,重返自己的生活想象的空间,甚至重新拾回被生活中的无常抹去的自我”[6]6。诗歌也是一种叙事方式,具有治疗功能,诗歌的书写可以让诗人在叙事中重新找回自己的生命感觉,重新拾回被生活磨难抹去的自我,具有疗伤的功效。在心理学领域,心理学家都非常重视诗歌的自我疗伤功效。美国著名心理学家、诗人阿瑟·勒内(Arthur Lerner)一直提倡与推广诗歌疗法,倡导用诗歌进行心理疾病的治疗,成为诗歌疗法(Poetry Therapy)的先驱。在他看来,诵读诗歌能改善心理和情绪状态,从而起到治疗心理、精神疾病和身心疾病的作用。意大利成立了“诗药公司”,出版具有不同主治功能的诗集,供患有不同心理疾病的人来对症选用;日本、英国等国家的心理学家们也注重用诗歌对病人进行治疗;中国的王珂、王利群等也一直在推行诗歌疗法。所谓诗歌疗法,是指通过诗歌欣赏和诗歌创作,治疗精神性疾病,特别是在突发事件中进行有效的心理危机干预。确实,诗歌欣赏或创作是一种调动眼、耳、鼻、舌、声、意的特殊感官体验,可以改变人的观念、体验和行为。傅天虹无意识中也将诗歌作为他自我疗伤的一种途径,他的诗是一种自传式书写,如伤痕文学一样抒发自己的苦难历程。诗人屠岸曾指出,傅天虹的诗是“如果按编年方式排列起来,就是一部自传”[7]3。傅天虹通过自传式书写,将自己经历的各种苦难和那些如哽在喉、不吐不快的创伤记忆与情绪一泄无余地宣泄出来,给自己的内心寻找一个出口,对自己实施自我疗救。

傅天虹在他的诗歌中叙述了自身经历的各种磨难,呈露了其身心所遭受的各种创伤。这些创伤既有身体上的,也有心灵上的。《邻居》①文中所引傅天虹诗句均出自《傅天虹诗存》,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不再一一标注。一诗中叙述了“我”三天没米进肚子,正病得厉害,神思恍惚,这时专政队的人却闯进房子抄家,对病中的“我”没有任何同情,进行残暴殴打——“他们破门而入/我没有气力/谁骂我/死命地打我/记不清了/醒来时/房子里一片狼藉。”这些人中虽然有人注意到“我”病得不轻,但“踏入黑七类子女的家/造反派英雄们要寻找的/不是这一类的问题”。这首诗呈露了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怜悯心的丧失,因此诗人身体上遭受了噩梦般的创伤。诗人以诗回忆当时情形,控诉了专政队、造反派的暴行,一个小孩在病得奄奄一息的状态下他们依然不放过,并对之大打出手,呈现了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和人性的缺失。傅天虹在诗中总是以弱者的形象出现,如《春天受到责难》中,他以“小草”自喻——“我只是一棵草/一棵伤痕累累的小草”;《呵,小弟弟》中,则将“我”与因外公被隔离而无家可归,只能忍饥挨饿摆弄着身边小草的“小弟弟”进行换位叙述,呈现了时代的灾难在诗人童年时代留下的阴影和累累伤痕。虽然身心一直遭受难以承受的创伤,但傅天虹在磨难和伤痕面前并没有消沉、颓废、堕落,而是自我鼓励,如同《心迹》一诗中所表达的:“哪怕坠落暗无天日的地狱/意志绝不会在逆境中陈腐/只能炼出我火眼金睛/只能炼出我铮铮铁骨/灾难改变不了赤子之情/活着,就要担起男儿的重负/请日月扫描我的心胸/请光阴检验我的硬度。”他宣泄了内心的情感,暴露了遭受不公平的遭遇所带来的伤

痕。而这种通过宣泄与叙述抚慰内心的伤痕,显然是典型的自我疗伤实验。

傅天虹还在诗中叙述了父爱与母爱的缺失之伤。他在《小雏鸟》中以小雏鸟进行自喻,以小雏鸟的遭遇映衬自己的处境:“还没长全的翅膀/抖动得多么可怜”“莫非你的母亲/也是一飞再没有复返”与自己还没满周岁就失去母爱的可怜处境形成对应,“你没有吃的/才挣扎着飞向蓝天”“你奋然飞起/又重重地摔落在草间”与自己童年时期忍饥挨饿的处境形成对应。“我”与小雏鸟同病相怜,失去了妈妈,失去了母爱,遭受着最痛、最苦的心灵创伤。被父母丢弃无疑是任何人在童年时代最具毁灭性的创伤记忆,这种创伤将伴随一生,无法愈合。傅天虹显然是深受伤害的。他在《我不是一个乖孩子》里直接诉说自己被父母丢弃的命运:“父母早丢弃我了”,而在《朦胧的眼睛》一诗中更是直接倾诉自己对妈妈丢弃自己的“恨”:“我真恨你呀,妈妈。/你竟有这么狠的心肠。/你怎忍心,/把刚满周岁的我,递到外婆的手上。/你走了,/留下一个沉重的阴影。/你可曾听见,/我醒后的哭喊,/你可曾想到,/日后的风寒……”母亲把自己丢给外婆而一去不复返的童年经历一直成为诗人心里最痛的伤,他充满怨恨地以诗抒发出来,但诗人的情感是矛盾的,他抒发怨恨后又转而写道:“我又怎能恨你,妈妈,/如果你不爱我,/怎会常来我的梦乡。/沿着儿时的记忆,/多少次了。/风雨关在门外,/这栖身的小楼阁,/就成了我的天堂。”诗人只能以梦和想象圆自己对妈妈的思念:“梦的翅翼/驮来你脚步的轻响。/像在儿童乐园的草坪,/像在召开家长会的学校礼堂/像在年三十的夜间,/像在中秋节的晚上……/你朦胧的眼睛,/向我凝望。/我屏住呼吸,/羞涩地/依偎在你的身旁。/我伸出小手紧紧地抓住你不放。……/可是,妈妈呀,/思绪绵长/为什么拴不住梦的翅膀!/你消失了,你又走了!/留给我的只有泪水,/留给我的只有月光……”他自我安慰:“亲生的儿子你不会不想。”诗人以这种方式自我安慰、自我疏解,将怨恨和痛苦宣泄出来,从而达到自我疗伤的功效。

三、见证历史与创伤书写的超越

如果诗歌的书写只是停留于叙说个人的痛苦过去和苦难遭遇,那只是局限于苦难叙事和创伤叙事的层面,只止步于个人记忆和个人疗伤,若停留于此、满足于此,诗歌的意义与价值就过于狭窄和局限了,会简化创伤,使苦难叙事和创伤叙事成为记忆的浅表层诉说。诗人应该从自己出发,通过个人体验的呈现,与“公共记忆”或“共同记忆”相交叠,建构一代人的文化记忆,由此突破个体命运而见证历史,这种书写形式被命名为“见证文学”。陶东风先生曾指出:“见证文学即是创伤记忆的一种书写形式,是通过灾难承受者见证自己的可怕经历而对人道灾难进行见证的书写形式。”[8]只有突破个人记忆和个体创伤的呈现、叙说层面,见证一个时代、一段历史,见证灾难,方能拓展和延伸创伤书写的价值、意义。

傅天虹独特的个人经历是一种个体创伤,是其个人命运的伤,也反映了特殊历史年代中一代人的命运,因此,对于那代人而言,傅天虹所经历的一切其实都是一种共同的文化创伤。耶鲁大学社会学系教授杰弗里·C·亚历山大(Jeffery C.Alexander)曾指出:“当个人和群体觉得他们经历了可怕的事件,在群体意识上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成为永久的记忆,根本且无可逆转地改变了他们的未来,文化创伤(cultural trauma)就发生了。”[2]217傅天虹所经历的各种苦难并非个案,而是一代人所经历的共同遭遇中的一个样本,是一代人共同经历的“可怕的事件”,是一群人受伤害的痛苦记忆,在群体意识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傅天虹在诗中呈现了这一群体记忆,抒发了他对时代之伤的各种痛与恨,因此,他的诗不仅仅有个人疗伤之功效,还具有见证历史的作用。他在诗中既有对个体命运的拷问,也有保存与见证历史、警示未来的意义。他在自我疗伤的同时,还在“揭出病苦,引起疗救的注意”[9]526。傅天虹超越了个人的创伤记忆和个体的自我疗伤,通过个体经验的呈现见证一段特殊的历史。因此,他的诗中所呈现的不只是个体的创伤,还有一代人的命运。 比如,《社会》一诗显然是对当时整个社会的一种观察与写照:“不亮的太阳/不湿的春雨/不香的花朵/不流的小溪//走近它/感到袭人的寒气/仿佛进入一个/远古的山洞/石灰岩的冷酷/结构成天/结构成地。”在那个时代,整个社会都已经陷入反常的“冰冻”期,万物都呈现出异常状态,呈现了特殊历史年代里整个社会的失序紊乱境况。傅天虹紧紧抓住“冰冷”二字,极其鲜明地勾勒出那个特殊历史年代的社会状貌。《放开我》中,傅天虹质问“狂风”:“哦!狂风/你为什么/无情地拔起了我/要把我扔进那一道山沟?/要把我扔进那一条峡谷?”“狂风”是时代之风的隐喻,而“我”则代表遭受浩劫的一代人,傅天虹还在诗中呈现了一代

人都经历过的噩梦:“也许我/也许我!/再难从你的手中挣脱/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粗野/还要凶恶/但我并不后悔/我有幸记载了你的罪恶/后人经过我的坟墓/会有启迪/会有思索。”傅天虹以诗呈现了那个时代的“粗野”“凶恶”,记载了那个特殊时代的“罪恶”,留给后人“启迪”和引人深思。《人》一诗中诗人控诉了那个时代对“人”的各种摧残、异化、扭曲、压抑,“人”的权利、尊严、个性、情感都被剥夺与践踏,只留下累累伤痕:“你专事改造我们的喉嗓/遥控所有的调门/任你起落升降/你专事改造我们的眼睛/萎缩正常的视力/分不清光明的黑暗/你专事改造我们的心脏/加速血的冲动/让世界充斥暴力的疯狂/改造?改造?/再不能任你改造了/我们是人/我们有/人的权力/人的尊严/人的个性/人的情感。”这种遭遇是特殊历史年代里的群体遭遇,是一代人的共同记忆。“春天里/却好像在冬季/冰冷的脸/冰冷的关系/冰冷的街市/冰冷的土地/人人的脸都是冰冷的/像在冰库里/春天/生活在冬季。”《春天里》叙述了傅天虹对社会冷暖的感知,人与人的冷漠是那个特殊历史时代里所特有的,这种冰冷是当时时代氛围的写照。傅天虹的诗中还布满了“泛滥的洪水”“袭人的寒气”“恐怖的涛声”“石灰岩的冷酷”,这些景象都是他对当时时代的感知和见证。《心愿》中,呈露了诗人对“盗用太阳的光线”“编造颂神的诗句”“泛滥愚民的浪潮”“操纵特权的锋刃”的“瞒”“骗”“打”“压”等罪行的控诉。《尽管》中,“尽管挂着‘黑七类’的沉重铁牌”也是一代人遭受的共同苦难。傅天虹在对时代的感知、观察与省视下,呈露时代之境,控诉时代之病,见证历史,警示未来。这显然超越了个体疗伤的层面,具有不可小觑的历史价值。

或许,傅天虹就是一株野草,“受苦受难”却“从不计较”;他又是一朵荷花,“不以出身黑暗/而畏缩”,在创伤中艰难成长,“哪怕坠落暗无天日的地狱,/意志绝不会在逆境中陈腐”。他一直用诗歌进行自我疗伤,并超越个体的创伤,见证时代,揭开时代之伤,历史之伤,以“引起疗救的注意”,从而使其诗歌在苦难中升华,具有了一般的苦难叙事所缺少的历史意义。

[1]Anne Whitehead.Introduction of“Trauma”,Theories of Memory [M].Baltimore:The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2007.

[2][奥地利]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引论[M].高觉敷,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4.

[3][美]马斯洛.动机与人格[M].许金声,程朝翔,译.北京:华夏出版社,1991.

[4]Kai Erikson.Notes on Trauma and Community[J].American Imago,l991,(4):457,432.

[5][美]埃·弗罗姆.爱的艺术[M].康革尔,译.北京:华夏出版社,1987.

[6]刘小枫.沉重的肉身[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4.

[7]屠岸.论傅天虹的诗[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9.

[8]陶东风.文化创伤与见证文学 [J].当代文坛,2001,(5):12-l7.

[9]鲁迅.鲁迅全集:第四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

(责任编辑 周亚红)

On the Trauma Writing of Fu tianhong's Poems

LUO Xiao-feng

(School of Arts,Guangxi Normal University,Nanning,Guangxi 530001,China)

Because of the experience full of hurt,Fu Tianhong's poetry has become a type of trauma writing.In his poems,he tried to not only treat himself,but also transcend his own wound,witness the history and the time from his own experience.He got involved in treating the culture trauma to some extent,which has extraordinary significance and value.

Fu Tianhong;poetry;trauma writing

I207.22

A

1673-1972(2017)01-0088-04

2016-10-18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新媒体语境下诗与公众世界之关系新变化研究”(15XZW035);广西高等教育教学改革工程立项项目“驻校作家制度:当下高校现当代文学教学改革的新路径之研究与实践”(2013JGA164)的阶段性成果

罗小凤(1980-),女,湖南武冈人,教授,硕士生导师,博士,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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