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财政社会保障支出公平性研究

杨婉

摘要：瑞典社会保障制度是典型的社会民主福利体制，以高税收、高福利而著称，是欧洲福利国家的典范。采用基尼系数来衡量对瑞典财政社会保障支出的公平性，研究发现近些年来瑞典利用完善的转移支付制度实现了公共服务的公平性和均等化，对于完善我国社会保障财政制度具有借鉴意义。

关键词：财政社会保障支出；转移支付；公平性

中图分类号：F74文献标识码：A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17.04.019

瑞典是西欧国家中继法国和西班牙之后的第三大国家，在“收入均等化”传统思想的影响下建立起一套从摇篮到坟墓的普享型社会保障制度，成为社会民主福利体制的典型代表。长期以来，瑞典完善的社会保障制度使得其人均社会保障支出水平成为全球第一。瑞典也被称为是世界上最平等的国家之一，也是世界上贫困水平最低的国家之一。

1瑞典社会保障支出状况

社会保障作为政府干预社会经济生活、进行宏观调控和管理的重要手段，其资金的收支情况对整个制度乃至国民经济的稳定性和可持续性有着关键性的影响。在学术界，通常把社会保障支出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比重及财政社会保障支出占财政总支出的比重作为衡量社会保障支出水平的主要指标。

表1反映了瑞典社会保障支出水平情况，根据政府社会保障支出占国内生产总值、国民总收入和财政总支出的比重三个指标，可以发现从1995年到2011年期间社会保障支出总额占GDP和NI的比重都比较稳定，基本维持在30%左右；占财政总支出的比重在不断增加，超过50%，如此大的财政投入说明了瑞典政府对社会保障的高度重视，也反映出瑞典“高福利”的显著特征。

表2中反映了瑞典各级机构间社会保障财政负担轻重的差异，纵向来看，在2008-2013年期间，中央政府社会保障支出比重最大，一般达到50%左右，地方政府和社保基金会比例基本相同，各占25%左右；横向来看，地方政府和社保基金会支出增长速度快。2013年社保支出与2008年相比，地方政府社保支出增长了19.8%，社保基金会支出增长了45.8%，而中央政府只增长了10.5%。这说明瑞典政府逐渐下放事权增加地方政府和社保基金会的筹资责任，减轻中央负担。

注：社保基金会是独立于政府的机构，例如瑞典有36个失业保险基金，失业保险基金独立于政府，大多数属于行业工会或者是自雇者组织。基本失业保险资金由失业保险基金支付，政府不负担费用。

2004年到2009年期间社会保障各项目的支出情况，可以看到政府对社保各项目支出占财政总支出和社保总支出的比重（表3），其中财政总支出的数额是根据瑞典财政预算报告统计的。从表中可以看到，在财政总支出1738918百万克朗中，社会保障支出多达1029946百万克朗，占到592%；其中社会保障项目中养老年金和健康医疗占据较大比例，分别占社保总支出的40.4%、25.2%。

2瑞典财政社会保障转移支付制度

社会保障事权与财权在集权与分权之间有不同的匹配情况，其中集权化的社会保障事权与集权化的财权匹配是互相对称的，而分权化的社会保障事权与集权则是不对称的，会引起财政错配。通常而言，财权的调整有两种方式，一种是通过扩大下级政府的税收自主权来增加其收入；另一种则是通过政府间的转移支付来实现财权与事权的合理配置。瑞典自从实行分权化改革以来，地方政府的税收所占比例缓慢增长，但地方政府公共支出增加比例超过了税收的增长比例。这使得纵向的财政缺口有所扩大，因此分权化的社会保障事权与集权化的财权匹配不对称。目前，地方政府公共支出的增加主要来自转移支付的增加而不是自身税收的增加。因而政府间转移支付对于缩减地方财政能力差异和实现公共服务的均等化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2.1瑞典中央财政转移支付

瑞典中央财政转移支付分为专项转移支付和一般性转移支付。专项转移支付是被用于特定目的的支出，一般性转移支付则由政府依据各自情况安排支出。瑞典中央政府对地方政府的转移支付形式主要是一般性转移支付。专项转移支付和一般性转移支付又包括强制补助和酌情补助。强制补助是法律规定的、政府必须发放的补助，而酌情补助通常是临时性的，例如特别基础设施建设项目和对灾害地区的紧急救援。从转移支付的对象来划分，中央财政转移支付可以分为对社会保障部门、地方政府、家庭、企业、国外的转移支付和津贴。如表4所示，从2008-2011年，中央政府对家庭转移支付最多，维持在40%以上；其次是对地方政府和社会保障部门。并且中央对地方的转移支付比例逐年上升，在2011年达到30%。这说明中央政府逐渐加大对地方政府的财政支持，从而实现地方政府财权和事权的统一，提高地方政府提供公共服务的能力。

2.2瑞典社会保障财政转移支付

瑞典中央政府对各地区社会保障和福利转移支付属于专项拨款，专款专用。由表5可以看出，在专项转移支付中，中央政府对地方社会保障专项转移支出比例维持在18%～27%之间，大大低于中央政府对各地方的卫生专项转移支付，其次中央政府对地方政府的教育专项转移支付比例大幅度降低，这主要在于卫生支出主要由地方财政直接负担，同时地方政府承担的社会保障支出也越来越多，由此中央对地方的卫生和社会保障专项转移支付的数额增加。

3瑞典财政社会保障支出公平性分析

由于瑞典自身地理因素的影响，各地区之间的资源和经济发展能力不同，导致其各地区的人口及财政能力也有很大差异。从表6的各省人口数据可以看出人口主要集中在南部平原地区的斯德哥尔摩省、斯科讷省和西海岸的西约特兰省，而位于东海岸的乌普萨拉省和哥特兰省人口比重非常小。从各省的社会保障支出情况来看，各省的社保支出数额与人口数量呈正相关关系：人口越多社保支出也越多；反之，社保支出越少。根據表6的数据，利用基尼系数比较瑞典地区间社会保障支出情况。

基尼系数这一指标最初是用于反映社会收入分配不平等程度，后来也被广泛用于对教育、卫生、社会保障等不公平程度的度量。基尼系数就等于洛伦茨曲线与对角线围成的面积与对角线下直角三角形的面积之比。基尼系数取值范围在0到1之间，越接近0就表明收入分配越是趋向平等，反之，收入分配越是趋向不平等。基尼系数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Wi代表每组收入占总收入比重（各省社会保障支出占社保支出总额的比重），Pi代表各省人口比重。

依据瑞典国家统计局2008年-2011年瑞典各省人口和社会保障支出数据计算出人均社保支出，并将其排序可计算得出瑞典社会保障财政支出的基尼系数，如表7所示。

根据联合国有关组织规定，基尼系数在0.2以下为收入分配绝对平均，0.2～0.3为收入分配比较平均，0.3～0.4为收入分配相对合理，0.4～0.5为收入差距较大，0.5以上则为收入差距悬殊。由表7可知从2008年到2011年期间，瑞典各省社会保障支出的基尼系数都维持在0.1以下，而且仍在缓慢降低。这说明瑞典各省间财政社会保障支出具有极高的公平性，也说明中央政府對地方的转移支付对于提高地方政府提供公共服务的公平性具有很大的作用。

4瑞典财政社会保障支出状况对我国的启示

4.1扩大社会保障财政投入并完善社会保障项目支出

瑞典政府对社会保障高度重视，对社会保障的财政投入力度大。社会保障支出占财政总支出的比重达到50%以上，超过一半。中央承担社会保障主要出资责任，并逐渐增加地方的责任。同时，在社会保障支出项目中，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是重中之重。我国社会保障制度仍处在低水平、覆盖范围窄的状态，政府仍需要进一步提高对社会保障的财政投入力度。由于分税制改革大大增强了中央政府的财政实力，中央政府应该扩大其在社会保障支出中的比例以缩减贫富差距。

4.2利用社会保障转移支付促进事权与财权的统一

中央政府对地方政府的转移支付已经形成地方政府收入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不仅能提高地方政府提供公共服务的财政能力，而且在地方性社会保障事务上更具有效率性和便捷性。在瑞典中央政府转移支付中，对家庭、社会保障部门和地方政府的转移支付占据主导地位。我国政府的转移支付主要用于投资领域，对义务教育、救灾和社会保障方面的转移支付不够。而我国社会保障运行的主体又是地方政府，从而出现上级政府和下级政府之间互相“钓鱼”的现象。通过采取措施规范政府间的社会保障转移支付制度有助于让地方政府拥有更多的财政能力来提供公共服务，从而实现政府间社会保障事权与财权的合理配置。

4.3建立科学化、标准化的转移支付制度

瑞典中央政府在对各省实行财政社会保障转移支付的过程中，根据各省实际经济发展水平、地方财政能力和人口数量的差异确定各省社会保障支出供给与需求的差距，从而确定对各省不同的社会保障转移支付数额，实现各省社会保障支出的公平性。瑞典规范的转移支付制度值得我国借鉴。在实行转移支付时，根据各地人均财政收入、人口比重等指标制定标准的转移支付公式。同时改进转移支付方式，除了直接对省级政府转移支付外还可以直接对市县政府进行转移支付，提高转移支付的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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