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政教育投入对地区经济增长的贡献分析
——基于2003-2013年省际经验数据

2017-04-26 01:39朱耘婵王银梅
湖北社会科学 2017年4期
关键词:贡献率财政经济

朱耘婵,王银梅

(1.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2;2.中南财经政法大学财政税务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3)

财政教育投入对地区经济增长的贡献分析
——基于2003-2013年省际经验数据

朱耘婵1,王银梅2

(1.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2;2.中南财经政法大学财政税务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3)

基于教育外部性及内生经济增长理论,利用我国2003-2013年31个省(市)地区经验数据,根据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思想建立回归模型,实证分析了财政教育投入对地区经济增长贡献程度,三级教育投入、不同区域间投入作用效果的差异及具体成因。实证结果表明:财政教育投入对地区经济增长具有显著促进作用,且贡献率高于物质资本投资;初等、中等、高等教育财政投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存在递减趋势;各区域财政教育投入对经济增长贡献率由东部到西部递增;财政教育投入贡献率受经济基础、产业结构等因素影响;地区经济增长与城镇化水平、经济开放度正相关,与失业率负相关。最后提出加大教育财政投入力度,促进各级教育均衡发展,平衡地区差距,合理引导劳动力流动等政策建议。

财政教育投入;地区经济增长;贡献率;教育结构;人力资本

一、引言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财政教育支出一直呈上升趋势。1978年,财政教育投入为76.23亿元,占GDP的2.09%;到2014年财政教育投入上涨到2.64亿元,占GDP的4.15%,比重为1978年的1.99倍。对比省际间数据,2014年地方财政教育投入最多的是广东(1808.97亿元),而西藏(142.08亿元)和宁夏(122.68亿元)较少。省际间财政教育投入差距呈现逐渐拉大的趋势,不仅对地方教育事业发展产生不良影响,甚至会危害地区及全国的经济增长。教育,尤其是基础性教育,离不开财政支持;同时,教育作为人力资本投资行为,有利于扩大国家人力资本积累,促进经济持续增长。然而,我国当前面临财政教育投入总量不足、支出结构不合理、效率不高等问题,如何实施合理有效的财政政策将人口压力转化为人力资本事关经济社会发展,也是我国经济转型期新的机遇。由此,探究我国财政教育投入对地区经济增长贡献程度,分教育层级及地理区域分析不同投入结构作用效果的差异性,并针对性提出政策建议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十九世纪以来,教育一直是世界各国财政支出中的重要方面。在实践部门探索财政教育投入最佳模式以促进经济增长的同时,国内外学者也展开了卓有成效的研究。学术界的研究归纳起来主要体现在以下几方面:(1)教育、人力资本与经济增长。Adam Smith(1723)提出人力资本投资概念,认为人的能力及其差别主要是后天以学校教育为主要形式的人力投资的结果,这种投资会增加产出和国民财富,即应视为资本。Lucas(1988)基于新古典增长理论,第一次系统地将人力资本概念加入经济增长模型;Lucas(2015)将人力资本作为唯一决定经济增长的模型进行模拟,与美国人口普查数据相吻合[1](p85-88),印证了人力资本的重要性。Yaqin Su et al(2015)利用索洛框架得出,人力资本对中国城市经济增长具有重要贡献[2](p97)。大多数研究都印证了教育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正向效应,但也有学者得出了相反结论,教育人力资本与经济增长没有显著关系甚至出现负效应(Islam,1995;Pritchett,2001等)。林毅夫等(2003)、胡宏兵(2014)等基于我国经验数据的实证研究得出,教育人力资本变量对地区人均生产总值增长率影响的系数符号有悖于理论预期[3](p18-23),教育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只在少数地区是显著的[4](p48-56)。(2)政府干预教育依据。从经济性质上来看,教育服务具有私人性(Harvey S. Rosen et al,1985),但也具有极大的外部性及代际效应,提高劳动者知识和技能的同时有助于缩小收入分配差距,因此需要政府干预。政府通过公共政策介入人力资本投资的理论依据在于人力资本投资中存在“市场失灵”(王彦军等,2007)。教育也可作为生产性投资(Thodore W.Schults,1960),带来经济效益,增加未来收入。(3)财政教育投入与经济增长。基于内生增长模型框架,许多学者从公共教育投资角度出发,阐述了政府教育支出影响人力资本积累、进而影响长期经济增长的运行机制(Glomm et al,1998;Kaganovich et al,1999;Greedy et al,2002; Blankenau et al,2004等)。而经验研究方面,并不完全支持财政教育投入与经济增长具有显著的正相关性。Blankenau et al(2007)基于23个发达国家和57个发展中国家数据研究得出,财政教育支出对发达国家的经济增长具有稳健的促进作用,但对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增长却没有显著影响。而财政教育支出对我国各省区、直辖市经济增长均有正面影响,但作用力度并不相同(车维平等,2008;刘晔等,2009等)。许晨曦等(2015)利用西部五省经验数据实证分析得出,财政教育支出通过人力资本传导机制为社会提供高素质的劳动力,加快产业结构调整与优化,并促进了区域的经济发展。

国内有关财政教育投入的文献多侧重于全国性公共教育投入的影响,运用面板数据模型的文献多采用教育支出总量指标,较少涉及对财政教育投入结构的分析,且对地方财政教育投入对地区经济增长作用机制差异性及其成因探究较少。由此,本文利用我国2003-2013年31个省(市)数据,基于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思想建立回归模型探究财政教育投入对地区经济增长贡献程度,三级教育投入及不同区域间投入作用效果的差异及其具体成因,以期进一步分析公共教育与经济发展间的作用机制并提出优化财政教育投入的政策建议。

二、财政教育投入与地区经济增长的关联性理论分析

(一)财政教育投入与地区经济增长界定。

财政教育投入是指以国家或地区为主体,为满足该国或地区教育事业发展需要以实现经济社会全面发展而对财政收入进行的分配活动。在我国,教育部门经费投入的决策由政府做出[5][p38),财政教育经费的范围涵盖教育行政管理、学前教育、初等教育、中等教育、高等教育、职业教育、特殊教育、留学生教育等。本文将对财政教育投入总量及初等、中等、高等三级教育财政投入结构分别进行研究。

经济增长是指一个国家或地区生产的物质产品和服务的持续增加,通常以国内生产总值或国民生产总值的增加来衡量。由于各地区生产总值不仅受经济发达程度的影响,同时还在很大程度上受当地人口规模的影响,故选用人均地区生产总值来表征地区经济增长,以利于各地区之间的比较。本文旨在研究财政教育投入对地区经济增长的影响。

(二)财政教育投入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

教育具有较强的外部性,不仅可以使个人从中获益,提高人力资本未来生产率,其外部效应也可以促进技术进步和社会发展,使整个社会因国民文化程度提高而受益;且根据内生增长理论,教育有利于人力资本的积累,为经济增长提供了人才红利,故财政教育投入应对经济增长具有促进作用。财政教育投入主要通过扩大消费需求和促进人力资本积累两条路径促进经济增长,其具体作用机制如下:(1)通过扩大消费需求促进经济增长。财政教育投入直接参与社会消费以及投资,并且能够带动人们进行教育投资,拉动相关的教育消费,扩大国内需求,带动相关产业发展,从而促进经济增长。(2)通过进行人力资本积累促进经济增长。RobertSolow(1957)将影响经济增长的因素归纳为:物质资本积累、人力资本积累和技术进步三大类,财政教育投入通过教育溢出影响人力资本积累,促进技术进步,进而影响经济增长。[6](p74-75)具体而言,教育会提高人们的认知能力,加强劳动者的专业技能,知识和技能具有扩散性,从而形成对非教育部门的正向溢出效应,为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技术创新提供人才支持,而这些都离不开财政教育投入的物质保障。

(三)财政教育投入对地区经济增长贡献的理论假设。

从理论上看,财政教育投入对地区经济增长具有促进作用。据此,本文进一步探究财政教育投入对地区经济增长的贡献,基于教育层级、地理区域视角分别分析三级教育投入、不同区域间投入作用效果的差异,并提出三个理论假设,为后文实证分析奠定理论基础。

假设1:财政教育投入对地区经济增长具有显著促进作用,且其贡献率高于物质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财政教育投入通过直接参与社会消费及促进人力资本积累来促进经济发展。根据新经济增长理论,在现代经济条件下,人力资本和物质资本两大要素中发挥核心作用的为人力资本。一个国家或地区人力资本存量是相对有限的,而人力资本积累过程中增量、存量同向变化;地区间人力资本存量的差异也一定程度上会限制落后地区物质资本的增长。因此,财政教育投入较实物投资应具有更高的贡献率。

假设2:分教育层级来看,初等、中等财政教育投入的产出弹性更大,相较于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更高。在财政教育投入总量一定的情况下,教育投入在三级教育中分配的比例关系到效率和公平。根据George Psachropoulos(1994)对一百多个国家教育投资率的测算结果,大多数国家的初等、中等教育投资收益率高于高等教育。初等、中等教育作为基础教育,是高等教育发展的基础,公共程度更强,社会效益亦更大,可以使教育促进人力资本积累的效用达到最大化。

假设3:分地理区域来看,财政教育投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呈现由东部到西部递减的趋势。地方财政教育投入根本上仍取决于地区经济发展水平。我国区域间经济基础差异较大,地方政府财力不均衡,而教育支出责任主要由地方政府承担,导致各地区财政教育投入规模差异拉大,教育资源配置不平衡。加之历史、地理、政策等因素,东部地区在教育资源的配置及优秀人才的引进方面,较中西部具有较大优势。东部地区较完善的市场经济体制和优惠政策、活跃的对外贸易也为教育溢出提供了良好环境,人力资本积累效率更高,故假设东部财政教育投入的促进作用较中西部应更强。

三、财政教育投入对地区经济增长贡献的实证分析

基于理论假设,本文根据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思想,利用我国2003-2013年省级经验数据估计财政教育投入对地区经济增长的贡献率,比较财政三级教育投入的作用差异及不同区域间财政教育投入的贡献率差异,并剖析区域间差异的具体成因,以探究财政教育投入对地区经济增长的影响程度及具体作用机制。

(一)模型设定及变量说明。

根据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模型的思想,财政教育投入可看作一种生产要素,为避免变量间的共线性,国内外许多学者直接用教育投入替代劳动力投入,本文沿用此处理方式,所建立的投入产出模型基本函数关系形式如下:

其中,Y为地区总产出变量,A为综合技术水平变量,E为财政教育投入变量,K为物质资本投入变量,α和β分别为财政教育投入和物质资本投入的边际弹性贡献率。

本文在此基础上建立财政教育投入与经济增长的回归模型,基准计量模型设定如下:

其中,pcgrpit为经济增长变量,Eit为财政教育投入变量,Kit为物质资本投入变量,controlit为一组与经济增长相关的控制变量。

由于本文考察财政教育投入对地区经济增长的贡献,因此选取了我国31个省(市)作为有效样本;加之统计数据限制,本文选取2003—2013年作为考察期。指标及数据说明如下:

参照经典表示方法,经济增长变量采用人均地区生产总值(pcgrp)指标;物质资本投资变量选用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总额(k)指标。数据来源于2004-2014年的《中国统计年鉴》。

财政教育投入变量包括生均财政教育投入(pcedu)、高等教育生均财政投入(pche)、中等教育生均财政投入(pcme)、初等教育生均财政投入(pcee)指标构成,以估计财政教育投入对地区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及比较财政三级教育投入的效果。生均财政教育投入由各省(市)财政总教育支出除以当年在校学生总数得到,三级教育生均财政投入取普通高等学校、普通中学、普通小学生均公共财政教育经费支出。数据来源于对应年份的《中国教育经费统计年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和《中国统计年鉴》。

此外,本文引入城镇化水平、失业率、经济开放水平作为控制变量。城镇化会拉动当地基础设施建设,同时促进消费、带动就业等,进而促进经济增长[7](p13-37),城镇化水平由城镇人口占总人口比重衡量,这里选用户籍城镇化率(urban)指标。根据奥肯定律,失业会造成人力资源投入的浪费,不利于实现充分就业的经济增长,失业率选用城镇登记失业率(unemp)指标。经济开放水平反映一国对外贸易和开放的程度,经济开放促进要素流动,有助于引进先进技术、教育理念和优秀人才,优化资源和要素配置,一般会促进经济增长(Romer,1986),本文经济开放度(open)指标用各省(市)货物进出口总额与地区生产总值之比衡量。以上指标数据来源于对应年份的《中国人口和就业统计年鉴》、《中国统计年鉴》。

为剔除通货膨胀因素的影响,本文以2003年为基年,利用价格指数对以后年份人均生产总值、固定资产投资、财政教育投入相关数据进行折算。同时,为减轻数据波动性及异方差性,本文变量对其取自然对数,由此,回归系数可以反映出变量间的弹性关系。变量的描述性统计见表1:

表1 待分析变量的统计描述

(二)总体回归结果。

在回归分析中,首先利用F检验对混合效应和固定效应模型进行选择,由于每个回归模型F检验的P值均为0.0000,可认为固定效应优于混合效应。进一步进行豪斯曼检验,由于各模型检验的P值均小于0.01,认为应该使用固定效应模型。运用stata13进行固定效应回归分别得出财政教育投入总量对地区经济增长贡献的参数估计结果(见表2)。模型(1)为基准回归方程,模型(2)、(3)、(4)模型在模型(1)的基础上依次引入城镇化水平、失业率、经济开放水平控制变量后的回归方程。

表2 总体回归结果

根据模型(1)的回归结果,财政教育投入与地区经济增长显著正相关,通过1%显著性检验。在考察期内,财政教育投入每增长1%,地区经济增长0.4913%。相较于固定资产投资的弹性系数0.3585,财政教育投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更高,高出固定资产贡献能力的37.04%,说明教育财政投入所代表的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的重要性远大于以固定资产所代表的物质资本投资。但这一比例与发达国家相比仍然偏低,因此我国仍需不断优化财政教育投入,进一步挖掘其促进经济增长的潜力。

依次引入控制变量城镇化水平、失业率、经济开放水平后,财政教育投入变量系数依然通过1%显著性水平检验,且系数变化不大,财政教育投入每增长1%,地区经济增长约0.46%。据此,可认为财政教育投入对地区经济增长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印证了理论假设1,财政教育投入通过增加人力资本存量显著促进了经济增长,且其贡献率高于物质资本投资的贡献率。

控制变量中,城镇化水平变量系数在各模型中均通过5%显著性水平检验,且均为正,表明城镇化率与经济发展水平显著正相关。究其原因,可能在于城镇化作为人口从乡村到城市的迁移,其本身如同教育一样,是一种人力资本投资,且城镇化进程有利于人口的集聚和资源的集约有效利用,提高了经济运行效率。失业率的系数通过5%显著性水平检验,且均为负,失业意味着人力资本的闲置与浪费,降低了人力资本的利用效率,减少了社会产出,故对经济增长产生了不利影响。经济开放度通过1%显著性检验,且为正,说明对外开放对经济增长具有促进作用。随着对外开放程度的加深,资源和要素得以在不同地区自由流动,互通有无,提高资源要素配置效率,促进技术进步,加快生产效率的提高。

(三)分教育层级回归结果。

不同层级的教育对经济增长影响并不相同,因此本文基于教育层级对财政教育投入结构进行划分,进一步考察财政三级教育投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及差异。模型(5)、(7)、(9)分别为考察财政高等教育投入、中等教育投入、初等教育投入对地区经济增长贡献的基准回归方程。模型(6)、(8)、(10)为三级教育投入分别引入控制变量的回归方程。通过面板模型设定检验,进行固定效应回归分别得出三级教育投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见表3)。

表3 分教育层级回归结果

各模型中财政三级教育投入的系数均通过1%显著性检验,表明其对经济增长均具有显著促进作用。但回归系数结果表明,初等、中等、高等教育财政投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存在递减趋势,这与理论假设3相一致,初等、中等教育投入的产出弹性系数更大。结合实际,我国仍属于发展中国家,在发展高等教育的同时,不应忽视中小学阶段的基础教育,促进各阶段教育均衡发展,普及义务教务对经济增长具有重大促进作用。同时,我国较低端的产业结构也是制约高等教育贡献率提升的绊脚石,高等教育的大量供给与低端的岗位需求脱节,造成了高等教育资源的浪费,生产率的转换率较低。加快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步伐,为大学生提供更多高端就业机会,是未来提升高等教育贡献率的必由之路。

(四)分地理区域回归结果。

本文对按照经济地理因素划分的东中西部地区分别进行了回归。限于表格篇幅,未列出分区域十二个模型所有变量的系数估计结果,仅列出引入控制变量后核心变量财政教育投入变量的估计结果(见表4),以考察不同区域财政教育投入对经济增长贡献的差异,以及各级教育投入在不同地区的效果差异。

根据表4,东、中、西部财政教育投入对经济增长的弹性系数分别为0.3767、0.3813、0.5012,贡献率出现由东部到西部递增的实证结果,西部地区财政教育投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高出东部地区约33.05%、高出中部地区约31.44%,这与理论假设2不一致。究其原因,可能与财政教育投入的边际收益相关。按照边际收益理论,由于教育资源的稀缺性在不同地区有差别,基础条件较差的地区的边际投入收益会高于基础条件较好的地区,也即是在经济落后每增加一份教育投入,转换为人力资本后将对地区经济增长带来更大的贡献率。

表4 分区域财政教育投入参数估计结果

就财政三级教育投入的系数而言,东、中、西部整体上均符合初等、中等、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递减规律。分区域具体来看,中、东部高等教育投入系数差异不大,对经济作用效果比较接近,高等教育投入每增加1%,地区经济增长约0.14%;而西部地区高等教育的贡献率则明显高于东部和中部,说明东部和中部的高等教育资源相比于西部更接近饱和,造成了高等教育贡献率的边际递减,而西部地区的高等教育资源存在较严重的短缺,对经济增长仍有较高回报。中等教育和初等教育的贡献率方面,区域间则差异较大,西部最高,中部次之,东部最低,进一步说明中西部的基础教育投入仍有较大提升空间,通过增加基础教育投入、提高基础教育质量可以巩固中西部长期经济增长的基础。

表5 稳健性检验

(五)稳健性检验。

为保证分析结论的稳健性,本文从城镇化水平变量方面进行了稳健性检验,使用常住人口城镇化率(unban*)替代户籍城镇化率(urban)指标。

如表5所示,对模型(4)、(6)、(8)、(10)替换城镇化率指标后,各变量对经济增长的系数和显著性水平基本相同,可以认为上文实证结果是稳健、可信的。

四、结论与建议

(一)研究结论。

通过理论和实证分析,本文得出以下结论:

1.财政教育投入对地区经济增长具有显著拉动作用,且贡献率高于物质资本投资。本文所考察期间内,财政教育投入每增长1%,地区经济增长约0. 46%;并且,财政教育投入对地区经济增长贡献能力高出实物资本投资贡献能力约37.04%。由于财政教育投入增加了当地人力资本的积累,相较于物质资本,人力资本具有能动性和创造性,能够促进技术进步,提升地区创新能力,为经济的长期增长奠定条件。

2.分教育层级来看,初等、中等教育财政投入的产出弹性更大,相较于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更高,且在中西部地区表现得更为明显。这表明,不同教育程度对经济增长贡献率呈现边际递减。初等、中等教育事关国民的基本素质,具有较大的正外部性,有力地促进了经济增长。同时,我国长期以来中低端的产业结构也制约了高等教育投入贡献率的提升。

3.分地理区域来看,东、中、西部财政教育投入对经济增长贡献差异较大,且贡献率出现由东部到西部递增的现象,与理论假设相反。由于教育资源的稀缺性在不同地区有差别,基础条件较差地区的边际投入收益会高于基础条件较好的地区,从而西部地区财政教育投入贡献率的实证结果更高。因此公共教育决策应综合考虑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因素,因地制宜科学决策,并平衡地区间教育投入差距。

4.地区经济增长与城镇化水平、经济开放水平正相关,与失业率负相关。城镇化的过程伴随着人力资本的积累,失业率的降低有利于人力资本的充分利用,而经济开放为要素资源的自由交流创造条件,从而促进经济增长。

(二)对策建议。

1.加大财政教育投入力度,促进各级教育均衡发展。

实证结果表明当前教育财政投入显著促进了经济增长,且促进作用远大于实物资本。鉴于此,政府部门应进一步加大对教育的财政投入,不断增加人力资本存量,以方兴未艾的人才红利取代日渐式微的传统人口数量红利,形成“第二次人口红利”,通过教育水平的提高支撑创新驱动战略的实施,夯实长期经济增长的基础。此外,初等、中等、高等教育财政投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呈现递减趋势,这就要求充分重视基础教育的建设。我国尚属于发展中国家,惠及全民的基础教育是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缩小教育贫富差异的重要保证。此外,应加快产业结构优化升级,促进产学研结合,提高就业机会与大学生知识结构的匹配度,从而挖掘高等教育对经济增长贡献的潜力,避免高等教育资源的浪费。

2.平衡各地区教育投入差距,促进教育资源地区公平。

当前东中西部财政教育投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程度存在较大差异,为解决该问题,应从以下方面入手。第一,财政教育投入对经济较落后的中西部地区的贡献率明显大于东部发达地区,说明中西部的教育资源仍是相对稀缺的,教育投入具有较高的边际回报率,因此,中西部应继续加大教育投入力度,尤其是要通过对中西部中小学阶段基础教育的投入来推动教育扶贫、精准扶贫的进程,从而努力开发中西部地区的人力资本,防止教育贫困的代际传播,提升中西部的劳动力素质,弥补当地物质资本的不足。第二,东部地区应从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入手,解决教育投入贡献度较低的问题。鼓励创新,加快科技成果的转化,让教育成果落到促进经济增长的实处。第三,针对当前地区间财政教育投入不均衡的情况,中央财政应通过转移支付将教育投入向落后地区倾斜,平衡地方政府财力差距,促进教育资源地区间配置公平,并加大教育扶贫力度,防止因教育投入方面的差距而加剧地区间贫富分化。

3.合理引导劳动力流动,提高对外开放水平。

对于城镇化、失业率、对外开放水平等其他因素,针对实证结果可采取如下对策。首先,应合理引导人口流动,促进城镇化的健康发展,城镇化加快人口的集聚,能够形成规模经济,人口向城镇的迁移本身也是一种人力资本投资。故应对切实提高城镇化水平,保证城镇化质量,通过城镇化加快人力资本积累。其次,应做好就业指导工作,降低失业率,防止人力资源的闲置与浪费,人力资源的充分利用是经济增长的基础。再者,应坚持对外开放的国策,深化开放程度,扩大开放范围,从而引进先进技术、优秀人才,促进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

[1]Lucas Jr,R.E.Human Capital and Growth[J].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2015,105(5).

[2]Yaqin Su,Zhiqiang Liu.The Impact of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and Human Capital on Economic Growth:Evidence from Chinese Cities[J].China Economic Review,2016,(37).

[3]林毅夫,刘培林.经济发展战略对劳均资本积累和技术进步的影响——基于中国经验的实证研究[J].中国社会科学,2003,(04).

[4]胡宏兵.教育人力资本促进经济增长的效应研究——基于抽样面板因果检验方法的实证分析[J].教育研究,2014,(10).

[5]陈斌开,张鹏飞,杨汝岱.政府教育投入、人力资本投资与中国城乡收入差距[J].管理世界,2010,(01).

[6]钱雪亚,缪仁余,胡博文.教育投入的人力资本积累效率研究——基于随机前沿教育生产函数模型[J].中国人口科学,2014,(02).

[7]Moomaw R L.Shatter A M.Urbanization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A Bias toward Large Cities? [J].Journal of Urban Economics,1996,40(01).

责任编辑郁之行

F61.61

A

1003-8477(2017)04-0088-07

朱耘婵(1995—),女,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财政学硕士研究生;王银梅(1972—),女,经济学博士,中南财经政法大学财政税务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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