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对国内就业的影响分析

孟淑芳

(河北工业大学 燕赵学术交流中心，天津 300130)

【经济·法律研究】

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对国内就业的影响分析

孟淑芳

(河北工业大学 燕赵学术交流中心，天津 300130)

对外直接投资是否降低了国内就业，这是当前社会各界关注的热点问题。基于配对基础上的双重差分模型研究发现：总体上看，没有明显证据说明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会减少其国内的就业；但是具体来看，不同类型的对外直接投资对国内就业产生不同的影响。其中生产型对外直接投资会明显降低国内就业，而其他类型的对外直接投资并不能降低国内就业。

对外直接投资；就业；最近邻匹配；倍差法

2001年以来，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快速增长。2014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流量1 231.2亿美元，连续三年成为全球第三大对外直接投资国。来自商务部的统计数据显示，目前中国60%以上的对外直接企业在海外从事进出口贸易业务和(或)产品的批发零售等商贸服务业务；30%以上企业从事产品的研发、组装、加工、制造或生产等业务。其中在东道国从事研发、生产等业务的企业中还有超过一半的企业同时兼营商贸服务业务。剩下不足10%的企业在东道国从事信息收集等出口辅助业务。

一般认为，以扩大出口为目标的商贸服务类直接投资的增长会带来对外直接投资企业国内就业的增长；以降低成本为目标的生产类直接投资的增长可能会造成对外直接投资企业国内就业的减少。但是大量的研究表明中国企业存在着诸多的“特殊性”[1]，中国企业不同类型对外直接投资对国内就业的影响也会显现一定的“特殊性”吗？这是本文关注和要回答的问题。与现有主要基于宏观层面的研究不同[2][3]，本文将从微观企业角度层面研究不同类型对外直接投资对国内就业的影响。因为对外直接投资本身就是微观企业的决策，从企业角度分析将更加直接和准确。

一、检验模型和数据描述

我们首先将样本分为对外直接投资企业组和未对外直接投资企业组，然后引入虚拟变量OFDI和Time，它们的含义如下：如果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我们令虚拟变量OFDI等于1，如果企业未对外直接投资，OFDI等于零；Time是表示对外直接投资企业投资前后的虚拟变量，我们令Time等于零表示企业对外直接投资之前的时期，Time等于1代表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后的时期。此外，我们以Δemi1表示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前后国内企业就业人数的变化；以Δemi0表示同时期未对外直接投资企业就业人数的变化。我们感兴趣的是对外直接投资企业如果不进行对外直接投资情况下就业人数。然而，这一状态是无法观测到的。借助倍差法的理念，我们可以以样本期内始终没有对外直接投资企业就业人数来度量同期对外直接投资企业的人数。

利用最近邻匹配方法*文中采取的最近邻匹配方法如下：第一步，借鉴现有文献，以劳动生产率、资本密集度、企业规模、企业经营年限、融资约束、企业外资股份等变量作为匹配准则；第二步，构建logit模型：p(OFDIit=1)=f(1prodi，t-1，k1i，t-1，sizei，t-1，agei，t-1，exi，t-1，fini，t-1，foreigni，t-1) ；第三步，按照最近邻匹配的原则确定相应的OFDI企业组和未OFDI企业组。，我们为对外直接投资企业找到了最为相近的未对外直接投资企业。之后，我们进一步通过如下模型来回答企业对外从事不同类型的直接投资对国内企业就业的影响：

(1)

本文选取的时间段为2005年至2009年。本文数据来源于商务部的中国对外直接投资企业统计数据库和中国工业企业统计数据库。为了获得企业全面信息，我们按照企业名称把两个数据库进行匹配。在匹配过程中，我们又分别删除了职工人数小于十人、没有出口交货值、缺少诸如总产值等重要财务指标和在1949年前成立的企业样本。

二、估计结果和分析

基于上面的分析，我们首先利用最近邻匹配方法为对外直接投资企业寻找合适的未对外直接投资企业进行对比。为了保证结果的可靠性，我们对找寻结果进行了检验。检验结果证实无论是匹配变量的选择还是匹配方法都是可靠的。

配对之后，我们采用式(1)进行估计，估计结果参见表1。表1第1列是总体样本的回归结果。来自于商务部的数据显示，我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有多种类型。因此根据商务部的数据，我们又把对外直接投资企业划分为销售型、生产型、多样化型和非经营型四种类型 。表1第2-5列具体显示了四种类型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回归结果。

根据表1，我们看到，在所有的回归中，代表企业是否对外直接投资以及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前后时期的虚拟变量(OFDI和Time)前的估计系数都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说明初始时期对外直接投资企业的就业人数与未对外直接投资企业间没有显著差异，且随着时间推移，相对于未对外直接投资企业而言，对外直接投资企业的就业人数也没有发生显著变化。 OFDI·Time是我们最为关注的变量，它刻画了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对就业人数的影响。上文的理论模型中指出，如果其前面的估计系数显著为正，说明和未对外直接投资企业相比，对外直接投资企业明显增加了国内就业；反之，如果该变量前的估计系数显著为负，则说明企业对外直接投资会明显降低国内就业。但是在回归中，我们却发现该变量的系数符号和显著性在不同的回归模型中存在着明显的差异：首先，全部样本的回归结果中，该变量估计系数为负且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这说明当我们考虑了行业、地区以及时间效应影响之后，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总体上并不会明显降低国内就业；其次，企业对外从事四种不同类型中划分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类型时，我们发现核心变量OFDI·Time参考的估计系数表现出来明显差异。其中生产型对外直接投资回归结果中，核心变量OFDI·Time的估计系数显著为负，说明当企业在东道国从事生产型直接投资时会明显降低国内的就业；销售型对外直接投资的回归结果中，核心检验变量OFDI·Time系数虽然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但符号为正，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企业在东道国从事销售、出口辅助等业务时会因对国内出口的带动而促进国内就业的增长；多样型对外直接投资的回归结果中，核心检验变量OFDI·Time系数符号为负但并不显著，这在一定程度上印证：只要企业在东道国从事销售类业务就会在一定程度上带动国内的出口，继而多样型对外直接投资类型对国内就业的效果不明显。

表1 回归结果

注：括号内数值为纠正了异方差后的t统计量；***、**和*分别表示1%、5%和10%水平上显著；回归过程中加入了包括劳动生产率、资本密集度、企业规模、经营年限、外资股份和出口密集度的控制变量以及行业、地区以及时间效应变量。由于篇幅限制，表中没有列出具体的结果。

① 销售型企业是指企业仅在东道国从事进出口贸易和产品销售而不从事产品的研发、组装、加工、制造或生产；生产型企业是指企业仅在东道国从事产品研发、加工、制造等活动而不从事产品的销售和进出口业务；多样化型企业是指企业在东道国既从事出口贸易业务和(或)产品的批发零售等业务又从事产品的研发、 组装、 加工、 制造或生产等活动；非经营型企业是指企业在东道国从事信息收集等出口辅助业务。

三、结论和政策建议

对外直接投资是否降低了国内就业，这是当前社会各界关注的热点问题。本文在配对方法的基础上通过构建双重差分模型研究发现：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总体上并没有明显降低国内就业；但是具体来看，不同类型的对外直接投资对国内就业产生明显不同的影响。其中生产型对外直接投资会明显降低国内就业，而其他类型的对外直接投资并不能降低国内就业。

一些发达国家的对外直接投资发展历程说明：对外直接投资的快速发展有可能通过国内“产业的空心化”而减少国内的就业。但是通过研究我们发现，中国企业大规模的“走出去”，并没有对国内就业产生明显的负面影响。所以，支持和鼓励我国有实力企业“走出去”的战略是可行的。但同时，我们也需要注意，尽管总体上看，没有明显的证据表明中国对外直接投资会造成国内就业的减少，但是具体来看，生产型对外直接投资的增长则会给国内就业带来明显的负面影响。现实中，伴随着我国劳动力成本上升，以利用国外廉价劳动力为目的的生产型对外直接投资在我国对外直接投资中的比例开始快速增加。因此，如何缓解这部分类型对外直接投资对国内就业的影响就成为各级政府、有关部门的当务之急。对此，我们认为，首先，各级政府应该对对外直接投资有正确的认识，应该积极推动我国企业“走出去”；其次，对于生产类直接投资对国内就业的冲击，有关部门在制定相关政策时应予以重视，尽可能通过相关政策的出台降低企业这种投资行为对国内就业的冲击。最后，减少生产类直接投资对国内就业的冲击需要企业、有关机构以及政府部门三方的通力协作。比如在企业内部建立提升职工技能的激励机制；有关部门加大对职工技能培养的宣传和经费的供给；政府应该进一步完善公共服务理念，构建多层次就业培训体制。

[1]李春顶.中国出口企业是否存在“生产率悖论”:基于中国制造业企业数据的检验[J].世界经济,2010(7):164-81.

[2]姜亚鹏,王飞.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母国就业效应的区域差异分析[J].上海经济研究,2012(7):43-53.

[3]张海波,彭新敏.ODI对我国的就业效应——基于动态面板数据模型的实证研究[J].财贸经济,2013(2):101-111.

Analysis of the Impact of Chinese Enterprises’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on Domestic Employment

MENG Shu-fang

(Yanzhao Academic Communication Center, Hebei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Tianjin 300130, China)

Whether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has reduced domestic employment is a hot topic of concern to the community at present. Based on the pairing based double differential model, the study finds that there is no clear evidence that Chinese enterprises’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has decreased the domestic employment. But specifically, different types of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have different effects on domestic employment. The production-oriente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will significantly reduce domestic employment, while other types of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can not reduce domestic employment

outwar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employment; nearest neighbor matching; difference-in-difference

2017-02-23

孟淑芳(1964-)，女，天津宝坻人，经济师，主要从事应用经济研究。

F241.4

A

1008-469X(2017)02-0055-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