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的导演 记者两次访杨洁

本报记者□常江文/摄

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的导演 记者两次访杨洁

本报记者□常江文/摄

认识杨洁导演还要从1996年的那次采访说起，在86年版《西游记》开播10周年之际，杨洁导演接受了本刊记者面对面的采访，原来和她通过几次电话，也算是打过交道了。当时，杨洁导演身体不好，正在生病，记者看到她很虚弱的样子就抱歉地说：“杨老师，您看您的身体不舒服，要不咱们改天再约？”杨洁导演还开玩笑说：“你看，只要我能坐起来说话就能接受采访，你大老远的来了，不能让你白跑一趟。”杨老师的这番话让记者很是感动，以前只是听说杨洁导演平易近人，但没想到自己病着也会先考虑别人。她说话的声音虽然虚弱，但是却很好听。

我是电台播音员出身

记者有些不解地问道：“我知道您是湖北麻城人，可是您的普通话为何说得这么好听？”杨洁导演说：“我在做导演之前是在广播电台做播音员。我是1945年在华北联合大学上学时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后来我被组织分配到晋察冀新华广播电台、陕北新华广播电台、济南广播电台担任播音员，还有幸负责过济南解放时的播音任务。1949年的一天，我在担任青岛人民广播电台播音员的时候还向青岛市人民发出了第一条‘青岛解放’的消息。解放后，我从青岛人民广播电台调到设在北京的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后来才调到中央电视台。”

前无古人的收视率

杨洁导演的电视剧《西游记》从1982年春节开机，历经了漫长的6年才拍摄完成，几十年来获奖无数，至今仍被不少观众奉为经典。在拍摄之初，杨洁导演面临一个挑战，要把四大名著之一的《西游记》搬上荧屏。作为中国第一部神话电视剧，《西游记》已经称霸荧屏30年，不仅首播收视率高达89.4%，更重播三千多次，这样的奇迹，不说后无来者，至少是前无古人。一代又一代的孩子，看着唐僧师徒西天取经、降妖伏魔的故事，慢慢长大。作为中国电视第一代导演、制片人的杨洁导演从一个普通的播音员到影响我们几代人的大导演，她真是一个勤劳耕耘的导演，也是我们永远敬仰的好导演。

在央视《艺术人生》节目现场，大家为杨洁导演送上生日礼物

令人咋舌的超低片酬

1996年的那次采访，杨洁老师告诉记者：“《西游记》剧组也像唐僧师徒一样，也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在上个世纪80年代初,要想拍摄出《西游记》这么一个神话剧来,真的是相当困难，我们负担很重，真是非常艰苦又不容易。拍摄为了省钱，我们只有一个摄影师、一台摄像机，演员里猴子和八戒的片酬高点，拿80块钱，沙僧演9个角色，拿60块钱。后来猴子涨价了，拍摄6年，得片酬2500元，月薪不到35块。这些对于现在的摄制组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当时剧组不分主角和配角，伙食费一律每天五块钱。那会儿在广州拍戏，街边上花两块五买一碗饺子只有6个，就连女演员都吃不饱，更别说男演员了。我那时拍一集戏能拿90元，还算是挣得最多的，所以，我就掏腰包请演员们吃饭，拍戏那么辛苦，怎么能饿着肚子干活儿呢？有时候拍通宵夜戏，快到凌晨，我请饥肠辘辘的大家吃个夜宵，还给每桌加两瓶啤酒，演员们乐得都能蹦起来。《西游记》的拍摄片酬标准，最开始属于‘义务劳动’，一分钱都没有，后来是每集最高90元，最低30元。这么苦的拍摄，那么低的片酬，大家苦中作乐，没有怨言。”

天壤之别的待遇

与《红楼梦》《三国演义》一样，86版《西游记》其实是一部时代作品，它的成功之处在于把古典美跟青年观众的审美结合在一起，再加上当时娱乐渠道的单一、制作者对拍摄机会的珍惜和精益求精，无一不成就了这部创造了许多不可能的《西游记》。当时，摄制组用了6年时间拍了一部戏，放在如今三个月拍完一部戏的环境中，是难以想象的奢侈。与精神上的富足相比，《西游记》剧组在物质上极度匮乏，电视台不提供拍摄资金，杨洁导演安排剧组人员到处筹钱才拍完了25集；剧中所有的特效只靠一部特效机完成。与如今动辄上千万的片酬不同，当年杨洁拍一集是90元，演孙悟空、八戒的演员是80元，而沙僧是60元……这可真是天壤之别。

第二次采访杨洁导演

第二次采访杨洁导演是在2004年7月的一天，中央电视台《艺术人生》栏目请《西游记》剧组重聚，杨洁导演再次约请到本刊记者一同前往。到了录像现场，记者才知道那天是杨洁导演的生日，从各地赶来的演员们都特意给导演准备了各式各样的礼物，那天杨洁导演笑得特别灿烂。

现学现卖吊威亚

在节目录像之前，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以采访。当时有位粉丝还写了一首诗：“西游一部几十年，艺术人生尽沧桑。真经难取路坎坷，信念无比志不移。”作为一名来自中央电视台的优秀导演，从《崂山道士》到《西游记》，从《西施》到《司马迁》，杨洁导演用心创作出一部又一部群众喜闻乐见的精品佳作。杨洁导演说起拍摄时的经历，真是如数家珍。她说：“当时剧组特别穷，设备很少，只能因陋就简地用。记得拍戏吊威亚的绳子都磨细了，师徒四人还得照常拍，孙悟空和猪八戒是吊得最多的，也是掉下来被摔最多的，每次一旦能正常落地，两人就要击掌相庆。八戒说：猴哥，今儿不错，又捡了一条命，拍个照纪念一下。因为我们是在搞艺术，我们没有为钱，没有为名，没有为利，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奖状。我们六年拍了25集……我们是用性命在拼搏，用心血在创造。我们不愧于自己的使命！那时还没有吊威亚这个概念的，但齐天大圣无论如何也得飞起来呀。为此，我就跑到香港去学，才懂了什么是威亚。1985年，剧组拍一段太白金星招安孙悟空的戏，需要大圣嗖的一下飞上天，速度得快。结果那是个下坡路，拉绳的人方向跑错。六小龄童刚飞上天，就直接从六米高的空中摔下来，动作指导是练过的，背着六小龄童就上了汽车，直接送去医院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