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教育，没有散不去的霾

伏彩瑞

15年来，沪江一直在思考：什么是真正的教育？什么又是互联网教育？沪江从不做线下教育。因为，沪江认为中国教育最严重的问题，不是没有教育资源，而是资源分配不平衡。

我从事“互联网”工作已经15年了。15年我只干了一件事，就是教育。

教育之“霾”

不久之前，我们经历了漫天雾霾的日子，很多学校停课了，但也有一些奇葩的学校，要在这种天气搞户外考试。

那段时间，我在平台上发现一组很有意思的数据，即在雾霾天里，大家搜索我们平台的次数比以往激增了十几、二十倍。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在诸如北京、陕西、河南等雾霾严重地区，他们都在网上检索，怎么利用互联网教育（停课不停学），来解决准备期末考试的小孩们的学习问题。

实际上，在我们平台上，类似的事情不断在发生。就和大家分享一个小故事：

四川宜宾山里的一所普通小学校，一共只有10个孩子，且全部都是留守儿童。这里的孩子，智商、情商都没有问题，但他们往往会在12岁之后，变得木讷、反叛，什么原因造成的？

这些孩子一年也见不到父母一次面，只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学校里往往也只有一个老师，这一个老师要教他们所有的科目，就是语文和数学。这个学校现在只剩下一位老师，他一个月也就拿几百块的工资。在网上，我们经常看到新闻说有一些乡村老师没有教师编制，那个老师就是这样的人。我们问他，你怎么不跑啊？他说，我跑了，这群孩子怎么办？没人管。

那所学校的孩子从来没上过英语课，但他们倒有一门体育课，就是割麦子。面对这样的学校，怎么办？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用互联网去改变。后来，我们给这所学校送了一台很普通的Windows XP的电脑。里面装了一个我们“CCTalk”的软件，这个软件可以连接老师和学生。然后，我们到省城成都找到一位特级老师，跟他说，愿不愿意在一周中捐一小时，给这些小孩讲讲自己擅长的科目？这个老师说，不要说一个星期一小时，一天一小时都可以。

这位老师不是班主任，每天几节课上完之后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同时，他也不能出去补习，因为那是违规的。这个老师跟身边的人一讲，他们几乎都愿意参加。但因为年纪大了，上有老、下有小、身体还不好，不能像小年轻一样去支教，他们更倾向于在自己的电脑上，用自己方便的时间，去讲自己热爱又擅长的科目。

中国不是没有优秀的老师，只是老师都被网格化，分散在各个地方，资源没有得到有效的利用。我无法想象，如果不通过互联网该怎么办？

这些老师后来告诉我们，他们这辈子讲的最精彩的课是在网上。在线教育不是让一所学校的学生听这些课，而是同时几十、上百所的学校。

给教育应有的尊严

当我们在用互联网改变教育时，我们发现这些孩子需要的，是在适龄的年纪能够学到东西。有些人说我慢慢做，总有一天会解决他们的需求，但这一代人就会被耽误掉。

15年来，我一直在思考：什么是真正的教育？什么又是互联网教育？15年来，我从不去做线下教育。因为我认为中国教育最严重的问题，不是没有教育资源，而是资源分配不平衡。

目前最大的问题是，要接受教育的学生很多，而教他们的人往往不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人。最优秀的人干嘛呢？去赚钱了。而教育是什么？是为了将来所有的人都赚得到钱、都活得有尊严。所以，我们认为，互联网教育有这样几个特征：

第一，它是大规模、复雜交互的，不是小范围、给某些人用的。只有互联网才可能用最少的老师，而且是最好的老师，去影响最多的人，帮助最多的人。

我们以前学写字，老师在前台写，大家根本看不到，但现在在网上，我们可以一笔一划的看得极其清楚。写字、画画、弹琴，所有事情都通过互联网教育改变了。

第二，真正的互联网教育一定是普惠型的。我们说也需要一对一。一对一很好，但一对一很贵，也跟互联网没有本质关系。我们两千年前就有私塾了，私塾不是一对一吗？我们还可以找个伴读小书童跟你们家儿子一起。所以，有钱人从来不缺受教育的机会。

怎么解决平民老百姓，甚至贫困老百姓的学习问题。不解决这个问题的教育都是扯淡，没有意义。

所以，我们想让更多不愁生存、但有知识的人，能够拿出自己的业余时间，去帮助更多的人。你不用跑到穷乡僻壤，你不用改变现在的生活。

第三，真正的互联网教育一定是极其重视C端体验，即重视最终端实际使用者的用户体验。真正的互联网教育产品，一定就像我们每天离不开微信一样，他自己觉得很好用，他自己觉得学起来很愉快，他自己觉得这个东西让自己热爱学习。真正的互联网教育，要尊重人。

第四，互联网教育的本质是社群教育。我们往往听闻某些大机构的名声而抢着去报名，但其实，你们家孩子不是被最好的老师教的。如果有一天，体制内的学校也可以共享好老师，你会发现，你不用为择校找老师挤破头了。

如何让老师活得更有尊严？有一个叫Bingo的英语老师，他在网上一门课程七天收入240多万。请大家听清楚了，这个老师一个人一年可以轻松赚一千万，而且所有的学员都是亲自咨询、亲自辅导。这样的老师这辈子已经不愁吃喝了，他只要服务好这些学员，他就能让知识变现。

改变传统教育

我们已经让中国一千多所学校的孩子，可以免费使用所有的资源。没有别的原因，因为他们没有钱，他们付不起。在他们最好的年龄，如果没有学到东西，他们将来可能就是这个社会的负担。我们想，100个孩子里只要成功了1个，可能就是我们对这个社会最大的贡献。创办沪江，本不是为了成立一家公司，而是为了完成一个使命。

那就是，能不能用互联网改变教育，将我们认为千百年来难以改变的，且比商业都诞生得更早的教育，变得更简单、更公平、更快乐？这个事情，我们想去干。有人说，你们是不是过度理想化了？我说，没有理想化的创业能走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