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顺战犯改造中思想政治教育的层次原则探析

柳立敏

(吉林体育学院，吉林长春 130024)



抚顺战犯改造中思想政治教育的层次原则探析

柳立敏

(吉林体育学院，吉林长春 130024)

抚顺战犯管理所于20世纪50-70年代这一特殊时期成功改造了日本战犯、伪满洲国战犯和国民党反动集团战犯，创造了历史奇迹，堪称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典范。针对不同类型的战犯进行思想教育改造，层次原则是必不可少的。本文从基本内涵、客观必要性、实践经验三个方面探析了抚顺战犯改造中思想政治教育的层次原则。

抚顺战犯;层次原则;教育目标

抚顺战犯管理所位于辽宁省东部抚顺市内浑河北岸，在这里曾关押改造日本战犯982名、伪满洲国战犯71名，国民党反动集团战犯354名，抚顺战犯管理所对日本战犯、伪满洲国战犯和国民党反动集团战犯的成功改造，创造了历史奇迹。周恩来总理曾给予高度评价：“抚顺战犯管理所工作很有成绩，改造日本战犯尤为显著，我们把末代皇帝改造好了，这是世界上的奇迹”(抚顺战犯管理所展览馆档案)。抚顺战犯的成功改造，是在人民民主专政和强制改造的前提下与思想政治教育的灵魂改造共同作用的结果。抚顺战犯改造过程中，思想政治教育能够触及战犯的灵魂，转变战犯的思想，重塑战犯的世界观。针对不同类型的战犯进行思想政治教育改造，层次原则是不可或缺的，那么，如何解读抚顺战犯改造中思想政治教育的层次原则？

一、层次原则的基本内涵

抚顺战犯改造过程中思想政治教育的层次原则，是根据作为特殊受教育者——战犯的各自特点，以战犯之间的个体性与差异性为出发点，正确把握战犯的思想状态，因不同类型战犯而施教，依据战犯不同的思想状态而利导。针对战犯在思想改造过程中所呈现出来的行为差异给予不同对待，重在通过生活上的层次性、学习上的层次性和思想状态上的层次性，做到对待不同类型的战犯在教育目标、教育内容和教育方法上进行分层次教育管理，从而做到有的放矢，对症下药。

层次递进的教育目标是践行层次原则的基础，以正确的教育目标为基点，正确把握教育内容，从而转变战犯的世界观。抚顺战犯改造以日常生活教育管理为切入点，从生活层面的教育管理升华到精神文化层面的教育管理，通过理论学习和劳动改造，使之在学习中不断反省，经过对照意识到自己曾经犯下的罪错，直至自我认罪，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教育方法上做到分层次教育管理，抓典型，逐一攻破。抚顺战犯改造过程中对战犯进行学习与反省、坦白检举和公正进行侦讯定案，从而开展悔罪认罪教育，这样对战犯进行思想政治教育容易做到由点到面、由浅入深、以下促上等步骤，对于上层战犯做到孤立、中层战犯进行瓦解、下层战犯做到争取，逐一攻破他们的思想堡垒，最终能够使日本战犯认清自己曾经在战争中所犯下的滔天罪行，伪满战犯认识到封建统治思想所带来的毒害，国民党战犯认清蒋介石集团受法西斯独裁统治的危害，使其转变改造态度。正如毛泽东同志所说：“射箭要看靶子，弹琴要看听众”[2]836。因此，层次原则是针对受教育者的差异性进行思想政治教育必不可少的一个原则。

二、层次原则的客观必要性

(一)坚持层次原则是正确把握战犯特点、实施正确教育方法的客观需求

坚持层次原则是对战犯进行思想政治教育的客观需求。抚顺战犯改造过程中，日本战犯、伪满洲国战犯和国民党反动集团战犯各自特点不同，正确分析和把握战犯的特点，是践行层次原则的基础。管理所对日本战犯的教育改造尤为显著。一般说来，日本军人的组织性强，具有武士道精神，信忠天皇，对待中国人不太友善，这与他们多年的军国主义教育和日本的民族习惯紧密相关。虽然军人的思想较为难以改变，但是一旦改造成功便是根本性的转变。正如毛泽东同志所精辟论述的那样，“日本军队的这种长处是可以破坏的——破坏的方法，主要的是政治上的争取。对于日本士兵，不是侮辱其自尊心，而是了解和顺导他们的这种自尊心，从宽待俘虏的方法，引导他们了解日本统治者之反人民的侵略主义”[3]503。

管教人员在改造过程中深刻理解这种名分上“歼灭战的打击”之后的“政治上的争取”，就是瓦解、破坏、争取日本士兵“长处”的方法，在教育改造日本战犯工作上的运用。在战争中，中国军队和中国人民不可屈服的精神和英勇顽强的战斗力，已经给予他们“歼灭战”的打击。在抚顺战犯管理所，管教人员的博大胸襟和耐心细致的教育工作态度又给予他们“歼灭战”的打击。事实上，顺导胜于惩罚，管教人员抓住日本战犯的特点对其进行思想改造。如日本典型战犯藤田茂，性格倔强，自尊心强，改造初期是一个蛮横的战犯，一般的教育方法对他的改造效果甚微，管教人员采取政治上争取的方法，用精神武器摧毁其精神。从具体问题作为切入点进行理论学习，管教人员对其耐心细致的工作，疏通其顽固思想。藤田茂经过教育改造后，意识到了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行，他说：“原来被我当做神圣的并为之舍身尽忠的天皇并不是神，也不是代表日本国民的杰出象征，而是一个大地主、大资本家，是为了追求利润，欺骗人民为他牺牲之贪欲私欲的大骗子手。这使我不能不产生一种表达不出来的愤怒和憎恨”[4]157。

(二)坚持层次原则是正确启发和引导战犯以疏通其思想的客观需求

抚顺战犯改造中思想政治教育层次原则的践行过程中，管教人员认真对待教育改造战犯这项艰巨任务，他们对战犯进行生活、学习、方法上的分层次教育管理，将一定的社会道德规范渗透于战犯的日常生活管理之中，对战犯先前的不良情愫进行正确引导，对其不当行为进行纠正。在战犯改造过程中，管教人员对待战犯做到尊重和理解，同时也引导战犯学会尊重，启发战犯重新追求新生的愿望。管教人员在正确把握战犯思想特点的基础上，由浅入深地对其进行有目的、有计划、有步骤的思想疏导，有助于正确启发和引导战犯，触及战犯的灵魂。

华东师范大学李家成教授认为，学术研究就是接着说，学会完善；继续做，而不是重头做。借助他人的研究成果为我所用，这就省去了摸着石头过河的漫长探索和艰辛尝试，可以直接翻山越岭，早日登顶。

中归联会长富永正三说：“在当年日军的军队教育中，围绕教育方法有两个词：‘注入’和‘启发’。‘注入’是一种强制的方法，按着脑袋往里灌；‘启发’，需要一定时间的等待，要让人理解。我认为，‘洗脑’就相当于军队教育的‘注入’。抚顺战犯管理所的教育方法是以‘战犯也是人’，必须尊重其人格，不允许伤害其人格的方针为前提的。这是我们思想转变、也就是社会上所说的‘洗脑’的思想改造的基点。因此，它不像日军的‘注入’教育那样是强制的”[5]670。

三、层次原则的实践经验

(一)层级递进的教育目标：基础性目标和提升性目标

针对不同类型的战犯进行改造，需要正确设计思想政治教育的教育目标。抚顺战犯改造中战犯的思想状态存在差异，无论是国内战犯还是国际战犯，由于他们本身的心理素质、社会阅历和实践能力等方面大相径庭，使其对待问题的思想认识不同，对待思想教育改造的态度不同，对待新环境下的客观事物、思维方式和接受别人的劝导方式也不相同，所以，他们持有顽强抵抗、中立和接受等不同的改造态度。面对这一特殊受教育群体，针对不同的思想状况必须制定适宜的教育目标。

根据战犯在思想教育改造过程中的共性与个性，作为教育者的管教人员，以抓好战犯的“思想改造”这一核心任务为主轴，设计出层级递进的“两步走”教育目标，分别为基础性教育目标和提升性教育目标。第一步基础性教育目标是要将战犯们由抗拒改造转变为接受改造，即要将国内战犯伪满洲国战犯和国民党反动集团战犯改造为热爱祖国、热爱和平之人，将日本战犯由“鬼”变为“人”，使“杀人狂魔”恢复人性；在第一步教育目标实现的基础上，通过对战犯进行情感塑造、道德塑造和规范塑造，使其原有的世界观、人生观得以改变，从而重塑战犯的人格。

以国民党反动集团战犯黄维为例。黄维是国民党反动集团战犯中较为顽固的典型战犯，他是从秦城监狱转到抚顺战犯管理所继续接受思想政治教育人员之一。黄维的思想变化大体可分为四个阶段：“1948年至1955年，立场、观点如旧，对共产党有反感；1956年至1959年有转变，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并有悔改表现；1959年至1966年又有反复，思想改造走弯路；1967年至1975年由悲观失望到加速改造，尤其是1972年重申党的战犯政策不变以后，对过去的思想进行了自我清算，决心改恶从善”[4]157。黄维的思想转变经历了一个艰难的过程。抚顺战犯管理所管教员刘家常陪伴他走过了八年的教育改造历程，不仅对他的生活做到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而且对他的家人给予无私关照和帮助。抚顺战犯管理所的管教人员对其家庭和生活上的照顾是感化其思想转变的一个重要因素。黄维的思想转变是在正确政策的指导下，通过情感的滋养，道德的感化，规范的约束与保障，达到了一种“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教育效果，最终使黄维从抗拒改造转变为接受改造，思想得以转变，教育目标得以实现。

(二)由浅入深的教育内容：生活和学习上的分层次教育管理

1.保障生活条件，尊重文化人格

生活条件的保障是对战犯进行思想改造的物质基础。战犯们接受思想改造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而日常生活中的管理是战犯思想发生质变不可缺少的量的积累。由于日本战犯在军队中各自职位不同，管理所借鉴国际惯例，参照中国供给制标准，遵照周恩来总理亲笔点定战犯的每日三餐：“按在押战犯的原职务区别对待，分为大、中、小灶三个级别。给予大灶待遇的是校级以下官兵；给予中灶待遇的是校级或相当于校级的文职官员”[6]211。1951年5月，改大灶与中灶合一，分立大灶、小灶二级制。管教人员尊重日本战犯的民族习惯，照顾他们吃细粮的饮食习惯，优待安排他们的生活，给予生活保障，这发挥了物质条件向精神食粮转化的效力，管理所生活上的分层次管理是对战犯思想转变的一个重要环节。

以伪满战犯为例。由于伪满战犯年龄偏大，管理所针对他们的生活管理做出各方面的照顾。伪满国务总理大臣张景惠，在抚顺战犯管理所关押时，年已八旬，全口无牙，吃东西很不方便。为了保证其身心健康，所方特调来一名牙科大夫给他和其他战犯镶牙。同时，还让张景惠吃流食，每日5餐，吃的是牛奶、蛋糕、鸡蛋、大米粥等[7]339。这种生活化的分层次教育管理，不仅满足了战犯们的生活需求，还体现了对其人格的尊重，它释放出一种强大的教育力量，是转变战犯思想的影响因素之一。

2.因战犯适宜而施教，加强学习和疏导

针对战犯进行学习教育改造，需要通过分层次学习管理。由于战犯的教育程度与职位不同，个人经历和生活环境也不相同，各自需求也存在差异性，他们对待教育改造的态度不同，或者说，由于受到他们先前知识体系的不同，每一类型战犯的思想状态较为复杂，对战犯的思想改造这一艰巨任务带来了许多阻碍。管理所根据战犯们的身心特点，正确把握他们的思想状态和心理变化，分层次地进行配置教材内容，由浅入深逐步转化其思想，使其能够正确认识先前所犯下的罪错。如针对日本战犯，从学习《帝国主义论》入手，同时学习和阅读《社会发展史》、《日本资本主义发展史》、《日本军国主义侵略罪行纪实》、《满洲事变——“八·一五光复”》、《美帝国主义在日本的罪行》、《日本人民的前途》，以及《日内瓦会议后的国际形势》、《关于社会主义力量和帝国主义力量的对比》、《朝鲜战争的伟大胜利》等[4]110。这些学习内容有助于日本战犯认清帝国主义所犯下的滔天罪行，转变他们的世界观。

管理所还组织战犯们学习革命理论，细读《社会发展史》、《政治经济学》、《历史唯物论》和《毛泽东选集》，尤其是针对毛泽东同志的《实践论》和《矛盾论》进行重点学习，使其了解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场、观点和方法，对社会现实斗争有了正确观察，确信社会主义必然胜利。1955年4月，学习委员会开展“学习中国”活动，口号是：“用马列主义和毛泽东思想武装头脑，提高斗争本领，为反对侵略战争而斗争”[4]110！

针对伪满战犯，管理所安排他们学习《中国的封建社会》，使他们了解封建土地所有制如何阻碍生产力的发展，对中国封建社会的封建等级、剥削制度等的不合理性内容有了一定的认识和理解，从而对过去曾经是一个怎样的人以及所犯下的罪错也有了正确的认识。伪满战犯溥仪的教育改造极为艰难，他受封建社会思想毒害至深。溥仪从苏联交回国时，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最初学习时抱有蒙混过关的态度，管理所为了能够转变溥仪的思想，对他进一步加强学习和思想疏导，管教人员引导他学习毛泽东思想的基本理论。为了使其认清封建社会的本质，让他重新学习《帝国主义论》、《什么叫封建社会》、《中国近百年史》和《中国三千年来的封建社会》等材料。这些学习内容的配置能够使他对帝国主义本质和封建社会有了更为正确的认识，有助于使其认清封建社会思想的毒害，转变陈旧的道德观和伦理观，使其树立正确的世界观。“只要有恒心，铁杵磨成针”，管教人员对溥仪进行了长达十年时间的教育改造，最终使其能够主动认罪，并且自觉悔罪，对自己有了新的认识，主动勇敢地争取新生。

除了理论知识学习外，管理所还安排战犯们参加生产劳动，通过劳动学习生产技能，使其树立“劳动创造世界观”的观念。战犯改造过程中，知识学习和劳动学习两者相辅相成，有助于帮助战犯们认清先前的罪行，修正他们缺点与不足，为转变战犯的世界观奠定一定基础。

(三)以下促上的教育方法：分层次瓦解和抓典型示范

抚顺战犯管理所根据日本战犯和伪满洲国战犯各自的特点，采取各有侧重的教育方法来对他们进行思想政治教育。为了对战犯进行有效管理，管理所将关押日本战犯分为下层、中层、上层和顽固分子四个层次，由于下层人数和中层人数较多，上层人数和反动人数较少，可以做到争取下层，分化中层，动摇上层，打击反动，先小批，后大批；先尉级，后将校级，对其逐一层次进行瓦解，有层次地对战犯进行思想政治教育。教育方法的层次性重在突出重点，抓住典型战犯进行思想改造，通过典型示范带动其他战犯转变改造态度，方法步骤上做到由浅入深使战犯接受思想改造。

日本战犯宫崎弘在管教员的启发、助跑下树起了标杆。主动要求在大家面前做自我批评，批判自己过去在中国的一切活动。他走上露天讲台，以其沉痛而激昂的声音说道：“我崇拜天皇，迷信神佛，认为大和民族是优秀的，建立‘大东亚共荣圈’成为东洋的盘主，领导和统治亚洲是理所当然的。我认为这是上帝赋予的使命，忠实地当上了日本军国主义统治阶级的猎狗，献出了青春……把我推向罪恶之路的是日本军国主义和天皇制度。我是为了揭露这个制度并消灭它，才坦白了自己的罪行，因而死而无憾。”宫崎弘声泪俱下，一气讲了四个小时；台下，同犯们也流着眼泪，不时地喊着：“讲的对呀！”“同感，同感”[4]123-124！日本战犯的坦白认罪对伪满战犯具有一定的影响。因为伪满战犯和日本战犯的罪行是连接在一起的，伪满时期大臣们的职位皆为虚设，实权掌握在日本人手中，所以，清查日本战犯罪行的同时，伪满战犯的罪行自然也就水落石出。管理所做到争取多数，突围打点，通过典型战犯的坦白认罪带动其他战犯纷纷认罪，从内部攻克他们的思想“堡垒”。

总之，抚顺战犯改造中思想政治教育的层次原则，从教育目标、教育内容、教育方法三个层面对战犯进行分层次教育管理，管教人员从战犯的思想实际出发，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整体规划，统筹安排，符合战犯思想发展变化的规律。抚顺战犯改造中层次原则的实践经验，对当今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具有一定借鉴价值。

[1] 张耀灿，郑永廷.现代思想政治教育学[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1.

[2] 毛泽东选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3] 毛泽东选集(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4] 任海生.共和国特赦战犯始末[M].北京：华文出版社，1995.

[5] 张辅麟，田敬宝，夏芒，张岩峰.史证——中国教育改造日本战犯纪实[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5.

[6] 抚顺市政协文史委员会.震撼世界的奇迹——改造伪满皇帝溥仪暨日本战犯纪实[M].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90.

[7] 叔弓.中国改造日本战犯始末[M].北京：群众出版社，2005.

[责任编辑 熊 伟]

An Analysis of the Hierarchical Principle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in the Reform of War Criminals in Fushun

LIULi-min

(JilinUniversityofPhysicalEducation,Changchun130024,China)

In the special period of 1950s to 1970s, Fushun War Criminals Management Centre made a great success in the reform of war criminals from Japan, Manchukuo and Kuomintang reactionary group, creating a miracle in history, which can be taken as a model for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For the reform of different types of war criminals, the application of the principle of hierarchy is of great necessity. The paper tries to approach the hierarchical principle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in the reform of war criminals in Fushun from 3 aspects: the basic connotation of hierarchy principle, the objective necessity of hierarchical principle and the practice experience of hierarchical principle.

Fushun war criminals; the principle of hierarchy; educational goals

2017-03-10;

2017-04-01

柳立敏，女，河北邯郸人，吉林体育学院基础课教学研究部讲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基础理论与高校德育。

K26：D64

A

2095-770X(2017)06-0100-05

http://sxxqsfxy.ijournal.cn/ch/index.aspx

10.11995/j.issn.2095-770X.2017.06.023

■哲学·政治·法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