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基亚:你以为它死了,其实它已重回世界第二!

2017-07-05 04:49
财富商机 2017年7期
关键词:中层诺基亚高管

2015年诺基亚宣布并购阿尔卡特朗讯,2016年完成并购并且全年营收超越爱立信成为全球第二大通信设备制造商。诺基亚是一家伟大的企业,他的历史就是一个典型企业的自我救赎和转型重生之路。

在他150年的历史中,保守和封闭的战略让诺基亚多次濒于破产边界,但聚焦与并购的战略也让他屡屡化险为夷,重回巅峰。

本文通过对诺基亚150年历史几次重要的战略转型进行回顾和分析,初步探讨了成功企业背后的必经之路,为不同阶段的中国企业发展提供了一个经典案例。

第一战:木浆磨坊并购成集团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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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诺基亚的第一个logo

1865年芬兰Espoo的诺基亚河畔,采矿工程师弗雷德里克·艾德斯坦创办了诺基亚公司,主营业务为木浆与纸板,之后逐步进入胶鞋、轮胎、电缆等领域。到1967年,诺基亚已经成为横跨造纸、化工、橡胶、能源、通信等多领域的大型集团公司。

第二战:砍掉附庸,集团公司聚焦成手机帝国

到20世纪90年代,底端产业逐步转移到东南亚等资源丰富且劳动力廉價的第三世界国家。1992年,时任总裁奥利拉作出公司历史上第一次最重要的战略转型——走出欧洲,剥离橡胶、胶鞋、造纸、家电等濒临破产的底端产业,专注于电信业。而此电缆事业部脱颖而出,并逐步转型为一家新型科技通信公司.到1996年,诺基亚已经成为全球移动电话的执牛耳者,而且连续14年占领市场第一的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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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繁荣的诺基亚手机家族

第三战:拒绝开放,帝国倾覆

2011年,由于长期坚守塞班这个封闭的智能操作系统,诺基亚手机被苹果和安卓系统超越,错失世界第一的宝座。诺基亚在短暂的尝试了自主研发操作系统Meego后,宣布了第二次重要的战略转型——抛弃主流的开放式操作系统,选择与微软深度合作。但事与愿违,仅仅过了2年,诺基亚手机帝国彻底颠覆,曾经的世界第一被以37.9亿欧元的超低价格出售给了微软公司。讽刺的是,在交易完成后,诺基亚花重金从微软挖来的总裁史蒂芬·埃洛普(Stephen Elop)随即宣布离职,拿着巨额补偿重新回到微软任职。

第四战:重新聚焦创新,并购抢占市场

虽然在手机业务失败,诺基亚坚守的另外一块业务却没有放弃——通信设备制造和解决方案。2010年诺基亚西门子通信公司宣布全资收购了美国摩托罗拉通信公司及其全球业务,2014年完成了对合资公司诺基亚西门子通信公司中西门子所持的50%股份回收,2015年宣布以166亿美元收购全球主流通信设备商阿尔卡特朗讯通信公司,同年以28亿欧元出售非主营业务Here地图。

2016年各大公司财报显示,全球通信设备及解决方案提供商中,华为收入751亿美元成为行业第一,诺基亚收入249亿美元排名第二,昔日冠军爱立信则以3亿美元之差排名第三。

诺基亚重大战略盘点

一叶而知秋,通过对诺基亚公司150年重大事件的盘点,我们可以了解战略选择对于一家企业的重要性,有的时候甚至是致命性。战略成功,可以铸就世界第一;相反也可以毁掉世界第一,诺基亚手机帝国在2年内迅速倒塌就是典型的案例。所以比尔盖茨发出了“微软离破产只有18个月”这样的警句,任正非也提出“华为随时可能面临破产危机”。

1、危机时及时聚焦战略选择

从时间轴可以看出,诺基亚共遇到过2次重大危机。第一次是在20世纪90年代初,诺基亚集团通过剥离不良资产,扩大手机市场到北美、亚洲和非洲,成功摆脱危机。第二次是在2013年左右,诺基亚出售手机业务,全面调整20年前的战略,聚焦通信设备。

2、鼎盛时更需及时更新企业战略

早在2000年初,诺基亚就已经开发出了全触屏手机。但是诺基亚高级管理层还沉浸在世界第一的荣耀中,以及引以为傲的手机砸核桃这样的耐用性能,在最鼎盛时没有及时更新企业战略。而此时消费者已经把目光转向了手机上网、互联互通、掌上娱乐功能,最终用户把票投给了苹果和安卓。

3、通过产业并购加速企业发展

诺基亚在企业创业之初的快速发展和卖掉手机后的二次复苏,除了正确的战略方向以外,更是运用了产业并购扩大了企业规模,形成市场效应,快速发展。

诺基亚战略转型之路对中国企业的启示

几乎所有的中国企业都有着做百年企业的梦想,但是在风云变幻的世界经济大潮中,又有哪些经验可以从诺基亚的战略转型之路上借鉴呢?

启示一:高速发展的企业仍须不断调整战略,管理与创新并存

即使做到世界第一,如果战略过时,企业仍然会被市场无情的抛弃。诺基亚前CEO Jorma Ollila在回忆录中坦诚,公司在最鼎盛时,不愿调整战略,内部官僚作风盛行,忽视竞争对手的创新与市场需求。

中国受几千年的儒家思想影响深远,如果公司高层躺在光荣的历史中懈怠,不愿创新或者主动了解最新行业发展,特别容易形成一种内部惰性和政治斗争,中层和基层的创新以及对市场一线的反馈无法触达高层。

传统产业信息化已经很多年,几乎所有的产业都处于转型调整期,而且调整周期越来越短,有些机会转瞬即逝。因此公司高层要居安思危,保持企业活力和战略敏感性,定期做全方位的市场洞察,把握产业动态。

启示二:战略聚焦和战略转型是企业成长壮大的必经支路

企业在自身发展的不同阶段或者在产业发展的不同时期,战略的定位和选择是不同的。战术的勤奋无法掩盖战略的懒惰。即使战略的调整是痛苦的,甚至伴随着血与泪,但企业在必要的时候只有成功战略调整,才能打开新的局面。

华夏基石的彭剑峰老师总结过,著名企业家的成功要素有一条就是“杀人如麻”,通过制度解决掉任何阻碍公司发展的人员和部门。诺基亚2013年挥泪出售手机业务,2015年出售Here地图业务后,全球数万名高级管理人才和研发工程师被转移到微软和其他公司,随后陆续被裁员解聘。但伴随着公司战略的调整,诺基亚在专注通信设备和解决方案后,也逐渐回到了行业第二的宝座。endprint

“汽车之家”网站在2005年开始正式运营,到2008年就已经突破了3000万的访问量,2011年突破1亿访问量,2013年在美国纽交所成功上市。在互联网行业向移动互联网行业转型的大潮中,“汽车之家”始终占据汽车媒体的头把交椅,依靠的就是对用户需求的敏锐洞察。当用户从电脑中解放出来,每天花2个小时放在手机上的时候,他的战略也及时的转变到移动端,在资讯内容上也朝着碎片化浏览方向转移。

启示三:企业壮大离不开合理的企业并购与资本运作

企业壮大,和所在行业的发展、世界经济的潮起潮落都有这種药关联,但排除掉这些客观因素以外,合理的企业并购与资本运作是一家公司迅速崛起的必要条件。而在中国,并购重组不仅是国企改革和民营企业生存的重要方式,更是产业结构的调整和产业升级的的转化必经之路。

美国最成功的科技企业——思科公司的发展历史,就是通过与资本合作,不断并购壮大的历史。在它33年的企业历史中,一共并购了202家企业,平均每年并购6家企业,其公司市值最大超过了5000亿美元。思科的CEO钱伯斯甚至还为其并购制定了五条经验:并购对象与思科发展方向相同或互补;被并购公司员工能够成为思科文化一部分;被并购公司长远战略与思科吻合;企业文化与思科相近;地理位置接近思科现有产业点。

据国内监管部门发布信息,2015年上市公司公告了1444次并购重组事项,涉及交易金额15766.49亿元,平均每单交易金额达20亿人民币;2016年国内并购重组金额达2.39万亿元,跨国并购投资交易金额达7700亿美元,共11409宗。

业绩+资本的方式双轮驱动企业市值高速发展

当人们还在为诺基亚帝国没落感慨时,诺基亚早已经完成华丽转身,快乐的数钱去了。因此中国企业,应该吸取国内同行业乃至全球其他优秀公司的经验,战略洞察应深入市场,及时把握产业变化,以客户需求为根本驱动,以创新为实现形式(注:有的企业把创新定位为根本驱动,最终结果是产品脱离市场,客户不买单),该战略聚焦和转型的时候就要大刀阔斧,剥离淘汰的产业,发展优势战略。企业在深入研究产业的同时,应积极引入并购机制,加速企业转型或者获取某项特殊技术、人才和市场,在资本市场通过市值管理的方法扩大公司规模。

结语:成功的路上并不拥挤,因为坚持的人不多。随着时间的推移,任何一条通往成功路上,同行者会越来越少。把“胜者为王”一词改为“剩者为王”也许更能准确地表达成功与坚持的关系。做人如此,做企业也如此。

附:诺基亚之死,谁是真凶?

诺基亚从智能手机金字塔塔尖跌落下来,常常用三个原因来解释:

1

诺基亚的技术不如苹果;

2

它在巅峰时沾沾自喜;

3

当时的领导者没有预见到iPhone的破坏性。

果真如此吗?

我们认为,恐怕事实并非如此。诺基亚之所以会在智能手机战中败走麦城,是因为在公司的中高层管理者中蔓延的恐惧感使得全公司都具有惰性,这使得它无力应对苹果推出的改变游戏规则的设备。

我们进行了深入的调查,访谈了76位高管、中层、工程师以及外部专家。我们发现,这种“组织畏惧(organisational fear)”根深蒂固于这种文化之中:喜怒无常的领导人和如惊弓之鸟的中层——他们不敢说出真相。

诺基亚总部

“吓傻了”

禁锢公司的恐惧来自两处。首先,公司的高管以可怕著称。这在诸如副总裁、总监这些中层管理者眼中基本就是一个“常识”。当听到诺基亚一些董事会成员和高管被描述成“极端地喜怒无常”,他们常常“以最大的肺活量”朝人们大吼大叫,我们感到非常震惊。一位顾问告诉我们,在这样的环境下,要告诉他们不想听的事情因此是非常非常困难的。担心被炒鱿鱼或贬谪是人之常情。

其次,由于诺基亚的高任务和以业绩为中心的管理体制,高层管理者非常担心外部环境的变化以及不能实现他们的季度目标,这也影响了他们如何对待中层经理。尽管他们认识到了自己的手机需要一个比当时的塞班系统更好的操作系统,以和苹果的ios竞争,也知道研发需要数年,但却害怕在当时公开承认塞班技不如人,因为担心会被外部投资者、供应商以及消费者认为是“失败者”,从而被他们抛弃。一位高管说:“打造一个新的操作系统需要时日。那就是我们为什么不得不坚守塞班的原因。”没有人想要对坏消息有所担当。虽然如此,高层还是在开发新的技术平台上投了资;他们相信这个技术平台能在中期赶上iPhone的平台。

“最高管理者被蒙蔽了”

因此,高管指出中层经理们的目标不够有野心、达不到高管“期望”的目标,这让中层经理们害怕惹恼了他们。一位中层经理建议同事挑战高管的决策,但他的同事说:“我不敢,因为我上老下小,要养家糊口。”

因为害怕高管的反应,所以,中层经理变得沉默寡言,或者只报喜不报忧,提供过滤掉的信息。一位中层经理告诉我们:“信息未能上达。高管都被蒙在鼓里……我记得这样的例子:当我做一个图表时,我的上司告诉我把数点向右移动,这样才不会被骂。然后,我的上司去向高层展示。有些时候,每个人都知道出了问题,但是我们会想,‘为什么要向高管们报告这些呢?它不会使事情变好。我们会公开地讨论这种两难。”

这种普遍存在的恐惧被诺基亚的地位文化强化了。在这种阶等明显的文化里,每个人都想紧紧抓住权力,因为害怕资源被强权者占优,或者被贬谪,如果他们敢于汇报不好的消息,或者表现出他们不是足够的勇敢或有雄心以承担有挑战的任务,很可能会被“打入冷宫”。

创新无力

这种高管害怕外部环境、中层害怕高管的氛围导致高管和中层在诺基亚如何快速地开发新的智能手机以及与iPhone匹敌的软件时产生了理念上的“去耦”。endprint

中层经理们不断报告乐观的信号,高管们对驱动他们更努力工作以赶上苹果缺乏足够的危机感。结果,高管唯一做的事情就是不断扩展目标。由于害怕诺基亚会丧失它在全球的领导地位,以及不好看的财务表现,高管们给中层施加了很大的压力,让他们快速地推出一款触屏手机。他们在访谈中承认了此事。“我们施加给塞班软件组织的压力是不理性的,因为商业的现实是如此迫在眉睫。你必须有东西可賣。”一位高管说。

一位MeeGo的领导者说:“我们认为应该至少延迟半年,如果一年太久的话,但是高管们说,‘赶紧,你必须跑得更快。”

除了言语上的敲打,为了实现更快的业绩增长,高管还对人事部门的遴选工作施压。他们后来承认,他们偏好表现出“我能完成任务”(can do)态度的“新鲜血液”。

这导致中层经理过度承诺,但结果都非常惨淡。一位中层经理告诉我们:“越早承诺,或承诺更多,你就能获得资源。它就像搞销售(会承诺的孩子有奶吃)。”高管中缺乏技术能力使得这种情况更加糟糕,它影响了高管在设置目标时评估技术的局限性。

就像一位中层经理向我们指出的那样,在苹果高层都是工程师,“在诺基亚,我们把一切都当成生意,用数据来证明谁是英雄,谁是狗熊。然而,苹果是工程师驱动的文化。”高管也承认“在(当时的)高层没有真正懂软件的人。”

最后一击

所以,诺基亚最终把注意力和资源不成比例地进行了分配,大力投资于在短期市场,开发手机设备,而对从长远看来可以与苹果一搏的操作系统开发却重视不够。

诺基亚高端机的质量开始逐渐下降。2007年,诺基亚发布了N95智能手机,它有超赞的音乐播放能力、GPS导航、大屏幕(尽管不是一款触屏机)以及充分的互联网浏览能力。为了准时发布,在软件上的妥协被默认了。它的确准时发布了,但严重的质量问题迅疾出现。

2008年,诺基亚发布了它的第一款触屏手机,5800,定价低于iPhone。尽管它在商业上算得上成功,但一年半后,由于软件开发的问题,“成功”就中止了。2009年,N97发布,目标是打败iPhone,但一位高管承认,这款手机“以产品质量而论,整体而言是失败的”。

2010年,号称“iPhone杀手”面市,它有一个触摸屏,比计划晚了一年,但其易用性(usability)表现不佳,想在iOS和安卓有序的竞争中赶上的努力也未成功。斯蒂芬·埃洛普在这年下半年成为了新的CEO。他决定,对诺基亚来说,从其他公司购买软件更合算,并与微软于2011年结成了联盟。众所周知,这一举动加速了公司的衰落,微软在2013年收购了诺基亚的手机业务。诺基亚的市值在仅仅六年内就跌了90%,而当时在1000亿美元附近徘徊。

诺基亚有十足的研发火力、技术能力和远见——诺基亚的专利年收入仍然在6亿美元,且由它那些风头正劲的对手苹果、三星支付,但诺基亚的最终没落可归咎于内部政治。简言之,诺基亚人相互掣肘,使得这家公司逐渐丧失了对外部竞争力的免疫力,变得脆弱。当恐惧充斥各个层级,组织中的低阶人员就把眼光转向了内部,以保护资源、他们自己以及他们所在的业务单元,不放弃任何东西,因为害怕会对自己的饭碗造成伤害。高层经理也未能以他们的强力、严苛的办法激励中层经理,而且还陷入了远离真相的黑暗之中。

尽管适度的恐惧对于激励是有益的,但是如果不加区别地应用“威慑力”会像过度服用某种药一样,会适得其反。

为了减少负面效应大于积极效应的风险,领导者应该与集体的各种情绪保持协调。那些能识别不同集体情绪的领导者才会被视为有效的变革型领导。领导者可以在组织中发展出一种集体性情绪力(emotional capability)。只有当管理者为员工提供方法、途径表达其害怕时,恐惧作为一种激励才是有效的。诺基亚的高管本应该鼓励更为真实、心理上安全的对话,内部协作和反馈机制,以理解组织中的真实的情绪图谱,他们当时是可能建构更佳的标准的——什么是可能的,什么是不可能的,以及最重要的是,要做些什么,遗憾的是,这一切都没发生。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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