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机马克思主义与马克思共同体思想的逻辑关联

2017-07-07 16:52于爽
学理论·下 2017年7期
关键词:人类中心主义

于爽

(东北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部,长春 130024)

摘 要:以人与自然这一绿色关系为切入点,便会发现人类社会存在非此即彼的主客二元对立思维模式,政治共同体便成了人类共同体与自然共同体的分离。有机马克思主义在马克思的发展共同体基础上主张人与自然、人与人以及人与社会的和谐统一,反对人类中心主义和自然中心主义,坚持怀特海过程哲学的有机整体主义,旨在建构一个生态的世界秩序:即一个由万物相互联系的由共同体组成的共同体,一个符合全世界人民利益的共同体,实现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共荣共生,形成为了共同福祉的整个宇宙意义上的共同体模式。

关键词:发展共同体;二元对立思维;人类中心主义;有机整体主义;共同福祉

中图分类号:B089.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7)07-0048-04

古往今来,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关系一直都是人们关注和讨论的焦点,特别在资本主义现代性问题频发、生态问题突出的当今时代,解决好这三者的关系显得尤为重要。以人与自然的关系为例,有机马克思主义反对将人与自然主客二分的非此即彼的思维方式,而是在遵循马克思唯物辩证法的基础上,按照怀特海过程哲学思想中的有机整体主义,通过反对人类中心主义和自然中心主义,坚持一种“能动的主体与主体之间的关系”,试图建构出一种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实现和谐统一的整个宇宙意义上的为了共同福祉的由共同体组成的共同体。在马克思看来,真正的共同体能够实现从血缘共同体中的不自由向政治共同体的虚幻自由到发展共同体中人的自由意识实现的过渡。本文结合不同时代的不同问题的呈现,试图将马克思发展共同体之“人的本质是人的真正的共同体”这一思想尝试运用在人与自然这一绿色关系上,从共同体与自然的关系上对人的真正自由的实现作跨时代的新式解读。将社会发展进程中出现的政治共同体放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考察,便会发现人类共同体与自然共同体发生了脱离,人类成为自然的主宰,自然成了人类的奴隶,处于一种不自由的状态。有机马克思主义认为人类对自然的破坏就意味着自然的不自由,其结果带来的必定是人的不自由,要想实现马克思意义上的真正的共同体,就必然要保护自然。本文试在马克思发展共同体的基础上对人类共同体和自然共同体这一共同体之共同体进行新式的阐释,揭示出有机马克思主义在全球生态危机中实现对马克思发展共同体思想的一种与时俱进的新发展,进而彰显为了共同福祉的理论底蕴。

在马克思的共同体理论视域中,共同体与自然是一个同步变迁的过程。最早形成的血缘共同体产生于猿时期,人类之所以能够从自然界脱颖而出就在于以血缘关系为基础形成了原始共同体。这一时期的自然科学尚未形成,人与自然处于同一体中,人作为自然界的一部分而存在。人们对自然抱以敬畏的态度,认为自然是一种神秘的力量。人们不敢违背自然的规律,人类的思想文化还处于蒙昧的状态,也就根本不存在所谓的主客二分,人被自然化的同时自然也被人格化。古希腊作为精神文明的家园和西方文明的摇篮,人类在历史发展过程中对自身文化的反思都可追溯到这一时期,共同体思想理论渊源如此,主客二元对立思维的逻辑进路也如此。先哲们从城邦出发描述了个体与共同体的关系,亚里士多德认为“人类自然是趋向于城邦生活的动物”[1],在“城邦重于个人”的诉求中体现了对共同体利益的诉求,这一时期的人类共同体与自然共同体还没有出现完全脱离。不过普罗泰戈拉提出“人是世间万物的尺度”,明确指出人类是作为区别于动物而具有独立自觉意识的特殊性存在,虽然还摆脱不掉自然的影子,但从哲学的意义上古希腊已出现主客对立思想的萌芽。中世纪时期,随着生产力水平的不断提高,不同于血缘共同体的以国家为基本形式的政治共同体登上了历史舞台,旨在协调人类不断增长的特殊利益与公共利益之间的矛盾,但对个体而言反而成了束缚,作为虚幻的共同体而存在的国家完全代表着虚幻的公共利益,形成了纯粹的政治领域而不再是人类总体性的存在。这一时期的人们对残酷的现实生活充满了絕望,上帝成了人们唯一的希望,出现了将上帝作为主体和万事万物作为客体的主客二分思想的对立,人类共同体和自然共同体也随之发生了完全的脱离。随着自然科学的不断进步,到了文艺复兴时期,人们学会并掌握了利用自然规律来发展经济的能力,开始肆意妄为完全不顾及自然的感受,大量开采自然资源和破坏生态环境,将自然看成了人类的附庸产品。随着笛卡尔提出的哲学意义上的二元论,将物质和精神看作两个相互对立的客体和主体的对立开始,人与自然的关系随即呈现出主客二分思维的僵化模式。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到了近现代理性主义时期,虽然人们摆脱了上帝的愚昧状态,却进入了人类中心主义。这一时期的人成了上帝式的主体存在,自然成了受剥削、掠夺、压迫的客体,受这种二元思维对立的影响,人们不再对自然抱小心翼翼地敬畏态度,而是想通过改造自然规律对自然加以无穷尽的征伐,达到不断满足自身利益需求及经济扩张的野心。从人类最初对自然的屈服到近现代对自然的征服这一主客二元思维的对立呈现出资本主义制度背后所隐藏的经济发展与自然发展的深刻而无法解决的矛盾。当今时代的生态问题日益凸显,其根源是资本主义的现代性内核出现了问题,现代性危机带来了地球上的所有人类都需要共同面对的生态危机。有机马克思主义在分析主客二元对立思维的逻辑进路中,找到了解决当下全球生态危机的替代方案,旨在建构出一种基于宇宙意义上的万事万物相互联系的有机整体。

人们面对满目疮痍的社会共同体和自然共同体的严重脱离,开始在人与自然关系的基础上寻求主客对立到主客和解的道路。马克思在批判资本主义制度时,将哲学作为方法的武器运用到无产阶级的伟大革命实践中,在实践的过程中实现了理论与实践的结合,也使得主体与客体通过实践的方式达到了内在的有机统一。马克思认为人作为主体性的存在本身还具有对象性,人作为社会关系的总和而存在就意味着人绝对不是独立的存在而是作为类而群居的动物,主体的个体发展也就离不开共同体的发展,个体与共同体是同步变迁的过程,而自然是“人化的自然”,社会是“处在社会关系中的人本身”,其本质就是人的主体性所内嵌的对象,自然共同体和社会共同体在人的本质上构成了同一性的存在。那么,在满足人自身的独特性发展时就必须要考虑自然共同体,人的创造性就必然要受自然和社会制约,而不是为了社会共同体的发展就脱离自然共同体,人作为主体性的存在终归是人所构成的社会与自然所展现的对象性存在。马克思看到在血缘共同体中虽然没有发生社会共同体和自然共同体之间的脱离,但是血缘共同体的生成却是缘起于人与自然的抗争,面对恶劣的原始生态环境,人们没有先进的科学技术只有以群的联合力量和集体行动来抵抗个体自卫能力的不足,只不过人们对自然是敬畏的态度,血缘共同体的存在是同自然抗争来保护人类的生存的手段,人与自然仍处于同一体中。而政治共同体模式中,随着人与人之间的利益矛盾的出现,出现了脱离于自然共同体的纯粹的政治领域,人们为了满足自己的物质欲望和特殊利益将自然的利益踩在脚下,人在成为丧失自我的异化存在时,自然也出现了危机,人与自然之间的矛盾冲突也日益严重。马克思认为只有根据人的本质建构一个发展的共同体,并在实践的环节中克服主客二分的对立思维,才能达到主体与客体的内在统一,使人类共同体与自然共同体的发展有机结合在一起。从本然的意义上,人的本质就意味着“他们的需要即他们的本性”,这不仅表现为人们为了生存与自然进行物质交换的过程,也表现为人们在自然面前抱团取暖、相依为命的需要;从实然的意义上不仅是人之本真状态为基础的人与自然的关系,还有作为一切社会关系总和而存在的人因公共利益而形成的人与人之间的现实社会关系;从应然的意义上,“人的类特性恰恰就是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也就是说基于人的自由意识联合成真正的共同体,当这一共同体设想被付诸实践时也就从某种程度上意味着人、自然、社会三者形成了和谐的关系。

在马克思主义时期,生态危机并不是人类社会面临的主要问题,环境问题尚未影响到社会生活。马克思主义理论主要是对资本主义异化现象的揭示,并以阶级斗争的方式来解决矛盾,其发展共同体思想也主要表征着社会和人的发展,即便涉及自然这一领域,但对人与自然这一关系的相关叙述却相对较少。随着现代生态危机已蔓延到全球,成为一种现代性危机的最直观表现形式已向人类发出了信号。伴随着近代工业文明的脚步,人们对自然资源进行不断开采,大量砍伐树林、占有土地、破坏森林、建越来越多的大型工厂,河流、空气、田野、黑土地被接二连三地污染、全球气候变暖等气象变化频发、雾霾、沙尘暴等各种恶劣天气也开始入侵人类的生活、生产甚至危及了人的身体健康,产生了许多呼吸困难、气管堵塞等“天气病”,面对这一系列生态破坏现象,人类怎能再坐以待毙,找到这些现象背后的真正根源并寻求有效的解决方案是得以在地球共有的家园中谋得人类共同福祉的唯一出路,于是有机马克思主义应运而生。正所谓“问题是时代的格言”[2],有机马克思主义顺应时代的发展要求,汲取怀特海过程哲学中的有机整体观,基于人与自然这一绿色关系对马克思的发展共同体进行了独特的阐释,在马克思的唯物辩证法的基础上,将马克思对自然的阐释发挥到极致,将马克思发展共同体的最终价值取向放在人、自然、社会的有机发展上来,通过主张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和谐统一的有机整体主义来对发展共同体思想注入了新式的解读,马克思的真正的共同体被赋予了时代的崭新内涵。

首先,有机马克思主义以唯物辩证法为理论前提,反对受主客二元对立思维影响而生成的人类中心主义,主张有机整体主义,遵循马克思发展共同体的思想。“我们首要的错误是将假设我们能够把某些要素从整体中抽取出来,并可在这种分离状态下认识他们的真相”[3],也就意味着对主客对立思维进行批判的关键就在于将世界看作一个万事万物处于普遍联系的、运动变化发展的有机整体,“正如马克思所强调的那样,任何人类生命的自然存在都以三个方面的深度统一为前提:人类生命、其他生命形式、这个星球上养育这些生命的物理和化学条件”[4],整个世界都是由相互联系、相互依存的事件构成的有机系统,在马克思看来,根本不存在主客对立相互分离的人与自然,“人作为自然整体的一部分,必须服从自然系统的整体法则;人类作为自然存在物,始终受自然界整体的制约”[5],而人类中心主义却以人的发展为中心,将人与自然对立了起来,试图使人处于绝对优先的地位,自然则成了被人类拷问、命令的对象,只有“服从”的权利。受这种思维的影响,人们将自然视为剥削和奴役的对象,对自然界进行着残忍的掠夺式开发,为了财富的获得而忽略了绿水青山,为了满足眼前的利益而牺牲了大自然。有机马克思主义认为这种不厚道的做法必然会带来宇宙的毁灭,当人类破坏了生态环境的后果只会是整个地球的消亡,更不必谈马克思发展共同体所追求的自由本身了。基于人与自然这一关系来解读马克思所诉诸的人的本质的真正的共同体,便会发现当国破山河在将要演变成国在山河破时,人类所处的自然环境已经出现了全球性的生存危机。自然作为人类的奴隶不再自由了,GDP的无限增长带来的是全球气候的无常变化和全球雾霾现象的加重,受“把自然当作工具”这一思想的影响,自然界成为无情剥削的阶级:空气、花、草、动物、水等都处于一种不自由的状态之中,自然的不自由最后带来的必定是人的不自由的异化。有机马克思主义认为,只有抛弃人类中心主义,坚决反对对自然界的帝国主义态度,坚持用有机整体的观点来对待自然,将人与自然看作是一个有机联系的密不可分的整体,在关注人类社会发展时,不以牺牲自然的利益为代价,反对人类共同体和自然共同体的相互分离,关心人类和自然的共同福祉,才能捍卫自然的权利,构建一个真正符合马克思所追求的基于人的本质的真正的发展共同体。

其次,以怀特海过程哲学为思想资源,试打破对主客体关系非此即彼的认识提出更为有机的理解,反对自然中心主义,坚持有机整体主义,促进人与自然的和谐。有机马克思主义认为人和非人的世界都是一定时空域限发生的事件的结果,都是“动在”(actualentities),都表现为一个时间上的过程和空间上相互关联的存在之網,也就是说除了永恒的客体以外都是主体,没有什么绝对的客体和主体。怀特海过程哲学反对主客二分法,认为不能将事物进行简单划分,而是应依据不同的情境进行主客之间的相互转化。有机马克思主义认为一切现实都是具有能动性的主体,主客体的关系实际上应该被理解成“能动的主体与主体之间的关系”,马克思曾指出自然具有双重属性即“主体的自然”和“客体的自然”,也就是说,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纯粹的客体,而我们所认为的永恒客体并非是现实的存在,宇宙间存在的只有能动的主体与主体之间的关系。由此可见,怀特海过程哲学一改以往对主客二元思维的认知,以一种截然不同的观点对世间的万事万物所存在的联系作了独辟蹊径的新的理解范式,成了一种有机整体的过程哲学的认识论,这对于正确把握人与自然这一绿色关系具有重要意义。有机马克思主义基于怀特海过程哲学这一观点对自然中心主义持反对态度,正如“每一个事物对其他事物有着多种不同的价值,并且自身也有着多种不同的价值。有些事物对他物的价值不大,但自身却具有很高的价值;有些则对他物(至少有许多)极有价值而自身却价值很小,然而,由于内在联系的根本特性,一事物的价值的实现会增加其他事物的价值”[6],人类作为有意识的特殊的主体性存在,并不是像其他物种一样只能选择被动接受,而是凭借自身所独具的自主意识应对自然界的各种挑战,创造更多的人类所特有的价值,但不再将自然作为工具来对待的生态中心主义却直接忽视人类的存在,虽在提出尊重自然的主体性时对人类中心主义造成了一定的冲击,但却在认为自然存在物的内在价值能够脱离人类而独立存在时产生了相应的局限性。有机马克思主义反对这种自然中心主义,正是这种主客二元对立的非此即彼的思维僵化模式造成了现代的全球生态危机。只有对主客体达到能动性的主体与主体之间的认识,才能调和人与自然之间的矛盾,真正解决人类中心主义和生态中心主义的冲突,坚持有机的整体世界观,实现人类共同体与自然共同体的统一,建构一种宇宙生命体意义上的共同体之共同体。

最后,基于人与自然这一绿色关系,挖掘人与人、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在对马克思发展共同体进行理论新解时,试图建构一种有机整体的共同体。有机马克思主义认为构成宇宙的是“由性质和关系所构成的‘有机体”[7],“自然、社会和思维乃至整个宇宙,都是活生生的、有生命的机体”[7],这些机体处于一个无缝连接的网络之中,相互勾连,相互转变,“一个机体可以转化为另一个机体,因而整个宇宙表现为一个生生不息的活动过程”[7],也就意味着,随着有机体的创造,旧的有机体将被转化为新的有机体,整个世界将成为一个不断变化的、相互牵扯的有机整体。因此小约翰·柯布才说,“如果我们根据其对人类共同体和自然生态系统的贡献来考察经济发展的话,我们就不会像商品本身那样寻求增加生产。相反,我们将根据是否需要经济增长、在什么地方增长、采取何种形式增长才能强化作为一个整体的共同体以及自然环境的利益来做出各种决定”[8],也就是说,人们在制定各项经济政治政策时,应从生态文明的角度出发时刻考虑到自然环境的利益,而不仅仅是为了追求生产的利润而只顾及物质利益弃自然不顾。“事实上,只有当与其他生命形式和自然系统之间富有成效的合作时,以及为自然中的其他生命留下活路时,人类自身的生存与繁荣才是可能的”[9],如果仅仅诉诸经济效应而将自然视为供给需求的奴隶,换来的结果将是自然的报复,终究会阻碍社会的发展。人类作为自然界的具有特殊性的一部分而存在,虽然其自身具有独特的创造性和独立性,但绝不可能脱离自然而存在,人类所具备的自身价值不可估量,但大自然所具备的价值也同样不可小觑。有机马克思主义认为要想实现人类共同体和自然共同体的有机统一,不仅要以人的独特性价值为前提,将人与自然内嵌于生态系统的有机整体中,还要促进个人与个人之间的现代性危机下的矛盾以及共同体与共同体之间的利益冲突的解决,正如有机马克思主义所认为“对人的一种更为恰当的理解是把人视为共同体中的人,即把人看作主要地但又不完全是由其所属的共同体构成的,而且对他来说,与他人的关系是最重要的”[10],也就是说正如马克思发展共同體思想内核所主张的一样,真正的共同体只是一切个体自由发展的条件,而不是在政治共同体人被束缚的力量。个体是共同体的主体,真正的共同体正是由人的自由联合而成,居于共同体中的人是有根的人,真正共同体中的人在与他人友好相处中实现个人利益与公共利益的有机统一,个人只有在真正共同体模式中才能获得幸福感和归属感;也只有在真正的共同体中寻求到好的发展机会,才能成为更完善的人,才能实现真正的自由全面发展。由此在马克思发展共同体的意义上,试图打破人类共同体与自然共同体相分离的状态,建构一种基于整个宇宙意义上的有机整体的共同体之共同体。

有机马克思主义从人与自然这一绿色关系入手对马克思发展共同体思想的逻辑进路进行新式解读,便会发现马克思所追求的发展共同体蕴含着实现人人平等的共产主义社会的理想旨趣,这在有机马克思主义看来,其理论内核就包含了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和谐相处的整个矛盾都得以解决,实现了整体利益的共同体思想。马克思主义绝不是一种过时的理论,其思想蕴藏着丰富的精华需要我们不断汲取,特别是面对当今严峻的资本主义现代性所带来的生态危机的挑战,马克思主义的“真精神”更具有积极指导意义。有机马克思主义始终坚持着马克思主义所认为的万事万物均处于普遍的联系和不停地运动变化这一观点,并通过汲取怀特海的过程哲学来反对主客对立的非此即彼的思维僵化模式。有机马克思主义正是基于马克思的唯物辩证法所形成的有机整体主义对受主客二分思维所影响的人类中心主义和生态中心主义进行了严厉批判,有机马克思主义对马克思发展共同体思想的理论新解,并非对马克思主义的一种超越,而是以一种独特的视域对马克思主义进行时代意义的新理解,以一种独特的研究范式对马克思主义进行与时俱进的新发展,生成对实现人与自然的共同福祉的新期盼。

不过还要值得注意的是,有机马克思主义的共同体思想在理论广度和深度上仍然不如马克思主义理论系统而深刻、全面而彻底。作为一支国外马克思主义的新流派与马克思的共同体思想仍有一定差距,甚至有机马克思主义在根本上认为马克思主义因西方哲学的特性而具有反生态的性质,这明显是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认识不够充分,也从侧面反映了有机马克思主义在对关于生产方式和社会制度变革方面的认识存在欠缺。如果仅仅只重视精神文化而忽视经济力量就缺乏了一定的根基,那么关于共同体思想的建构也只会流于形式,而不能真正付诸实践。这显然不符合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精髓,所以在对待有机马克思主义共同体思想的同时也不能忽视对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以及政治经济学的研究。总而言之,我们在对待外来的思想文化时,要一直秉承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精神主旨,也只有这样才能将有机马克思主义的共同体思想发挥得淋漓尽致,真正为我所用,来助推我们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我们要带着明确的问题意识来辩证地看待有机马克思主义,审慎选择适合我们中国的共同体思想理念,也为我国所提出的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和谐共生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提供一定借鉴。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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