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挠羊汉》:情与义的纠缠,民俗与戏曲结合的典范

2017-08-15 00:42
戏友 2017年4期
关键词:忻州岳飞青青

蔓 草

《我的挠羊汉》:情与义的纠缠,民俗与戏曲结合的典范

蔓 草

王 芳,笔名蔓草,女,《映像》杂志社编辑。

首届艺术节期间,北路梆子《我的挠羊汉》在山西大剧院小剧场上演。

这是一部充满了地域风情的戏,挠羊的场面,以及朔风、窑洞、槐树、枝桠与天空稀疏交错的背景都构成了一种粗犷的地域表达,这与忻州“晋北锁钥”的地况地貌相吻合。

绵绵、青青、愣愣三个人,从民国一直演到改革开放以后,时间跨度长达几十年。一生的命运与国家的命运交织在一起,悲欢离合,聚散有定。青青与绵绵有情,愣愣心仪绵绵,又对青青有救命之恩。青青为还这份恩情,在挠羊赛中输给愣愣,舍弃了绵绵也舍弃了爱情。愣愣与绵绵的洞房夜,愣愣为救绵绵,被国民党抓了壮丁。青青默默守着绵绵许多年,一直到愣愣海外归来……

三位主演,唱腔高亢激昂,内含温情脉脉,他们的演唱风格雄浑、热烈且直击人心,这是北路梆子的特色,也是地域特点的表达。他们在情与义的纠缠中,亦欢欣、亦痛苦,亦悲壮、亦缠绵,亦释然、亦不甘,百般滋味。

结局并没有表述愣愣回来干什么。昨夜刚看完,我是有一点不满的。愣愣回来是否会解开他们身上的结,让青青与绵绵有情人成了眷属?剧情应该给一个指向性的暗示,但是没有。今晨醒来,这点不满消失了。这样的结局,是种开放性的结尾,也许青青与绵绵真正成婚了?也许愣愣回来投资建设家乡?也许愣愣在台湾也有家眷,并没有留下的理由?无尽的畅想,挺耐人寻味!

在我看来,本剧最大的贡献是将民俗搬上舞台。

忻州是“摔跤之乡”。挠羊赛是忻州最具普遍性、地域性和人民性的一项民俗,据说起源于1142年,那时有个忻州人叫程效婴,在岳飞的军中服役,岳飞遇害后,他被遣送回乡。回来后,他把岳飞军中练兵的跤术传授给乡亲,从此就有了摔跤的竞技。忻州之地原为胡汉相交之处,水草丰美,人们放牧为生,久而久之,就把羊作为奖品奖给优胜者,摔跤也就被称为“挠羊赛”。几百年来,挠羊赛已经形成忻州隆重而壮观的风景,也是忻州人不可或缺的日常,是他们的生活图景。挠羊赛的优胜者便是“挠羊汉”,挠羊汉在忻州人眼里是英雄,所以有了本剧开头的一幕:绵绵说,谁挠了羊,她就嫁给谁。她想嫁的是英雄,是血性,是力量和智慧,是生命的价值和不绝的激情。这一幕,也成为本剧的主脑立在了舞台上。

挠羊与戏曲也有渊源。在中华戏曲发展史上,秦时便有角抵戏。到了汉代,盛况空前。金人元好问把挠羊赛称为“角抵”,到了明初,角抵加入了酬神演戏之中。虽然到了后来,挠羊赛成为一项民俗活动和体育运动,与现代戏曲已相去甚远,但它存在于发展史中。

民俗是当地人民在长期的生活中养成的习惯,在特定的民族、特定的时代、特定的地域中形成风俗。它来自于人民,传承于人民,深藏于人民之中,具有原生态的生命力量。它超越时空,代代相传,也以此区分各族群。也正是这样的民俗,构成各个地域的地方文化,有自己的辨识度,有力量,有传承,有生命,也正是因为众多的地方文化才构成了中华传统的生生不息,抽掉了它,中国人无以立。

纵观中国,中国人一直善于顺从而不是抵抗,官方意识形态或者时间空间的递嬗,常常会让许多民族性的东西消失或消解。文化的消解最让人痛心。比如说:方言的消失、乡村的凋敝。保存地方文化也是一种抵抗,这种抵抗有效地保存着中华文明独特的价值体系。

从这个意义上讲,《我的挠羊汉》把戏曲、戏曲历史、民俗、地域风情等结合在一起,立于舞台上,讲述给更多的人听,是一项功绩,当为此喝彩。

但是,此剧还不完美,剧本的改造空间还很大。这样的形式,很容易让人想起《土炕上的女人》,这一点是要引起注意的,应该大改。还有剧词的文学性不够。道白也最好采用方言,这样才是纯正的地域文化等等。不过,这仅仅是一家之言,抛砖引玉,期待专家们的真知灼见。

(责编:张 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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