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媒体背后的纸媒因子与“推手”

2017-08-28 15:21发自上海静安
清风 2017年7期
关键词:商报李辉红星

文_本刊记者(发自上海静安)

新媒体背后的纸媒因子与“推手”

文_本刊记者(发自上海静安)

随着科技进步,人们的阅读习惯正在发生改变,催生了新的新闻传播方式和平台,曾作为新闻传播中流砥柱的纸质媒体的处境愈发艰难,与此同时,新媒体却呈井喷式发展。但当我们认真剖析这些新媒体时,不难发现,很多新媒体的背后都有着纸媒的身影,资金、人才等方面多是靠纸媒“输血”。一些孵化自纸媒的新媒体,甚至从内在精神上传承了纸媒的许多优良基因。

无论是纸媒还是新媒体,都只是媒体的一种形态,二者并非“白与黑”的关系,新媒体更不是凭空出现。在新媒体时代,我们在谈论新媒体的强势崛起时,也要看到纸媒做出的努力和坚持。

“媒变”是大势所趋

那时,从社长到我们普通编辑记者,都意识到,不走那一步可能不行了。

2003年,由邱兵等人在上海创办的《东方早报》因率先披露“三鹿奶粉事件”一夜成名,甚至一度问鼎上海报界。

据曾就职于《东方早报》的记者李辉(化名)回忆,在辉煌之时,“只报社编辑部就有300多人,经营公司还有100人左右,发行量一度突破了40万份,广告更是连续7年保持增长。”

然而,从2012年开始,《东方早报》的广告收入的下滑趋势已经十分明显。在2014年做预算时,广告中心甚至给出了预计下滑15%的数据。“那时,从社长(邱兵)到我们普通编辑记者,都意识到,不走那一步可能不行了。”李辉说,正是在广告下滑,发行压力不断增大的背景下,新媒体项目开始在高层内部酝酿。

2014年7月21日,“澎湃新闻”低调上线,而《东方早报》在成功孵化了自己的新媒体之后,已于2017年1月1日开始无限期休刊。原本《东方早报》的诸多业务,也移交到了“澎湃新闻”, 原《东方早报》社长邱兵,出任“澎湃新闻”CEO。

在《东方早报》宣布休刊几天后,媒体界突然杀出了一个“程咬金”,《金正男涉嫌被谋杀》《武昌火车站面馆杀人事件》《揭穿山甲公子》《大理客栈老板猥亵女游客事件》,“红星新闻”凭借着高密度、高难度、高热度的深度报道,一时间引爆互联网。与《东方早报》选择“涅槃式”的转型不同,《成都商报》则是在未雨绸缪中打造了“红星新闻”。

曾参与“红星新闻”创办的原《成都商报》记者王仲在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说:“这几年纸媒广告断崖式下跌,很多媒体为了控制成本,大力压缩内容生产团队,甚至裁撤了深度报道部、调查部、评论部,造成人才流失。这其实是一种短视行为,因为这部分资源在未来会十分稀缺。”

据成都媒体圈的一位知情人介绍,“红星新闻”之所以能在很短时间内打响名号,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红星新闻”的主要班底来自《成都商报》两个最优质的团队:评论部和新闻中心。“红星新闻”的创立,一定程度上转移了《成都商报》面临的压力,将一些纸媒优质人才转移到新媒体,其实是一种变相地保持人才储备,不致因为纸媒面临的压力而导致人才流失。

除了 “澎湃新闻”和“红星新闻”,在当下新媒体格局中较为出名的其他许多新媒体背后,也不难发现纸媒的身影。比如“九派新闻”来自长江日报报业集团,“猛犸新闻”是由《东方今报》创办,而粉丝数爆棚的“侠客岛”最早则是由《人民日报》评论部的四个年轻编辑用业余时间创立。

在纸媒转型的过程中,打造新媒体成为很多纸媒的第一选择,这是一种融合,更是一种积极适应新环境的态度。

“血液”来自纸媒

伴随着纸媒人的到来,纸媒的诸多优良基因也被带入了新媒体。

据李辉介绍,“澎湃新闻”的采编班底几乎悉数来自《东方早报》。“当时从《东方早报》转入“澎湃新闻”的编辑记者多达一百多人。”

从传统纸媒吸收人才,已经成为很多新媒体发展中的通用做法。比如“澎湃新闻”的采编力量大多来自《东方早报》;“红星新闻”除了接收《成都商报》的班底,还在行业内“招兵买马”,以高薪招聘了不少优秀的纸媒调查记者;“九派新闻”则是在长江日报报业集团旗下的多家纸媒中选将点兵。

新媒体虽然是一个新的平台,但入驻这个平台的却不乏纸媒老人。而伴随着纸媒人的到来,纸媒的诸多优良基因也被带入新媒体,主要体现在内容提供上。

李辉说,邱兵在创立“澎湃新闻”时就强调过,传统纸媒和新媒体,在形态上有差异,技术上有差异,但在本质上没有差异。“所以,我们将《东方早报》的气质和价值转移了过来。”

十年前,《东方早报》就是因为深度报道而杀出重围,一举问鼎上海报界,十年后,“澎湃新闻”还是凭借坚持深度报道,第一时间还原新闻事实而受到社会认可。

如《逮捕男演员闻小炜的交警:“是否明星与我无关”》一文,“澎湃新闻”记者第一时间找到执法交警李文浩,还原当时情况。《区伯获释首次讲述事件全程 否认嫖娼称为陷阱》一文“澎湃新闻”记者在看守所门口蹲守到凌晨三点,第一时间采访了区伯。

优质内容永远是媒体的制胜法宝,不单适用于纸媒,对新媒体亦然。“新媒体虽然可以图文声像灵活组排,但新闻需要人去发掘、语言需要人去组织,从这个角度来看,新媒体记者与传统纸媒记者差异不大。”李辉告诉本刊记者,在河北蠡县男童坠井事件中,他作为“澎湃新闻”的特派记者在现场蹲守了一个多星期,见证了救援的整个过程。李辉坦言,目前的工作与以往在纸媒并没有多大不同,要想获得优质新闻线索,新媒体记者与纸媒记者一样需要冲锋陷阵。

凭借“大尺度”的报道,“红星新闻”同样来势汹汹。有人将此归结于《成都商报》惯有的“剽悍”。据王仲介绍,《成都商报》在管理中重结果不重过程,拿到一个选题就要去突破,“红星新闻”在很大程度上继承了这一点,在很多题材上都敢闯敢拼。

当然,也有一些新媒体在内容上进行了创新,比如“侠客岛”。与《人民日报》稳重严肃的文字风格不同,“侠客岛”更加生动活泼,并及时吸收了许多当下互联网流行元素,更满足受众口味。

在资金方面,大多数新媒体的创建也有赖于纸媒供血。据了解,“澎湃新闻”由上海报业集团斥资两亿元打造,而“红星新闻”由成都传媒集团注资六千万元打造。

纸媒初心没变

“澎湃新闻”的英文名叫“Paper”,就是为了告诉大家我们是从哪里来。

2014年元旦,《东方早报》刊发了题为《大河奔流》的新年献词,作者正是时任社长邱兵,但此时他已经知道自己将要转战新媒体。他以一个新闻前辈的口吻告诉我们的编辑记者:“也许每一条新闻,都这么平淡无奇,当你需要英雄的时候,它是卑微的,当你需要清白的时候,它是狡黠的,当你需要赞歌的时候,它是充斥着利益的。”提醒他们,无论身在何时何处,莫忘初心,坚定向前。

“澎湃新闻”的英文名叫“Paper”,“名字是邱兵定的,就是为了告诉大家我们是从哪里来。”李辉说,虽然现在已经转战新媒体,但他不会忘记,自己来自纸媒。

坚持纸媒的初心,“澎湃”与“红星”有着相似之处。“红星”坚持以调查报道为主打,但在一些新媒体泛娱乐化的语境下,“红星”仍然坚守纸媒的严谨和客观,并没有去哗众取宠。“任何一家媒体,无论是传统媒体还是新媒体,都必须坚持客观、中立、平衡的原则。”王仲说,无论是做《成都商报》还是“红星新闻”,我们都坚持了一点,那就是绝不靠负面去博人眼球。

在新媒体平台上,我们总是能够看到一些虎头(标题)蛇尾(内容)的表达方式,具体在旧闻回炉加工,重复报道或者制造洋葱新闻等等,而这些内容本身并没有大问题,就如同皮鞋、胶囊本身并无过错,但是皮鞋变成胶囊则会铸成大错。相对而言,纸媒则更加严谨,也更加可靠,纸媒的一丝不苟的传统更加受到读者的认可。对于新媒体而言,继承和发扬纸媒的审慎态度极为重要,否则很容易昙花一现。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新媒体也将会达到饱和的峰值,当新闻传播的速度和阅读的便捷不再是读者选择的重要标准时,内容为王的时代必将会回归。”王仲说,当受众重新审视媒体的公信力和内容质量时,互联网驱动下的新媒体能否经受住考验,纸媒是否会重新获得受众的认可,目前来看仍是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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