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境与媒材:唐至宋金“昭陵六骏”图像的流变

2017-08-30 02:16
天津美术学院学报 2017年3期
关键词:昭陵石刻图像

王 磊

直至20世纪初年①,陕西礼泉九嵕山唐太宗昭陵的北司马门遗址上,分为东西两列陈放的六件石马浮雕依然序列完整。长期以来,人们习称之为“昭陵六骏”。1913年以后的数年间,“飒露紫”和“拳毛 ”②几经周转最终被售卖出境,其余四件石刻则在盗运途中有幸受到阻截,此后保存于西安。

图1 赵霖《昭陵六骏图》画心部分

图2 《昭陵六骏图》赵秉文跋文

与石刻本身和照片相比,画像形式的“昭陵六骏”在宋金时期就已经广泛流传。北京故宫博物院收藏的金代赵霖的《昭陵六骏图》在平面维度表现了唐太宗坐骑的勃勃英姿,构成了人们对“昭陵六骏”图像的另一种印象。从陵墓石刻到卷轴绘画的跨时代转换引人兴味,其间隐匿的细节更值得进一步探究。本文即试图分析“昭陵六骏”图像从初唐至金代的变化过程,并探讨语境和媒材对图像生成所起的作用。在行文中,笔者采用时间上的倒序,以《昭陵六骏图》为起点追溯其源流。

一、《昭陵六骏图》的图像信息

赵霖的《昭陵六骏图》为绢本设色形式,画心高27.4厘米,长444.2厘米(图1)。画面起首处以行书题名“唐太宗六马图”,且附以序文。随后,作者自右向左描绘了“昭陵六骏”的形象,并在每匹战马的后方分别题有注文。

赵霖其名见载于《图绘宝鉴》③,然而关于其人更为详细的资料则反映在画作拖尾部分的赵秉文题跋中(图2):

洛阳赵霖所画《天闲六马图》,观其笔法,圆熟清劲,度越俦侣。向时曾于梵林精舍览一贵家宝藏韩干画《明皇射鹿》并《试马》二图,乃知少陵《丹青引》为实录也。用笔神妙,凛凛然有生气,信乎人间神物。今归之越邸,不复见也。襄城王□□持此图,欻若昨梦间也。霖在世宗时待诏,今日艺苑中无此奇笔,异乎韩生之道绝矣。因题其侧云。闲闲醉中殊不知为何等语耶。庚辰七月望日。

这篇跋文写于金宣宗兴定四年(1220)。赵秉文(1159—1232),字周臣,号闲闲居士,磁州滏阳(今河北邯郸磁县)人,在金代历任五朝,兼擅诗文书画。在题跋中他谈到赵霖籍属洛阳,在大定年间(1161—1189)供职皇家画院为待诏。由于两人的活动时代十分接近,跋文内容较为可信。文中称该画为“天闲六马图”④,称赞其可与唐人韩干的画迹相媲美,水平超过画院的后辈,并且援引了杜甫作《丹青引赠曹将军霸》的典故。《昭陵六骏图》在赵秉文题写跋文时归属襄城(今河南襄城县)王氏,自王氏之后至清宫官藏以前该作品的流传史目前尚不清楚。⑤赵秉文的题跋虽然没有透露画作的具体创作动机,但是使我们基本认识了作者的身份背景。有观点认为在金代宫廷重绘“昭陵六骏”蕴含了对前朝伟业和马背武功的推崇。⑥

视线回到画面中。除了两段乾隆题字之外,画幅内的其余墨书风格一致,排布协调,可能均属画者本人所题。序文叙述了丘行恭解救唐太宗李世民与飒露紫的事迹以及昭陵置立石马的缘由,内容与两唐书《丘行恭传》⑦的记载相近。每匹战马后的文字包含马名、所经战事、石刻次序、毛色以及负伤情况,最后录有赞语。文字皆呈纵向排列,马名一行,注解三行,赞语两行。赞语以四言韵文写成,每篇四句共十六字。检阅《全唐文》可知,这组赞语出自唐太宗手笔,名为《六马图赞》⑧。

将画作上的文字与《六马图赞》进行比对时,可以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画中飒露紫等前三马的题文出现了行列错置的情况。以飒露紫一段为例,《全唐文》卷十《六马图赞》的表述是:“飒露紫,紫燕骝,平东都时所乘,前中一箭。赞曰:紫燕超跃,骨腾神骏。气詟山川,威凌八阵。其五。”(图3)这是一段语意通顺的文字。然而在画卷中,相关题文的顺读情况却是:“飒露紫,平东都时乘。骝前中一箭。西第一,紫燕。气詟山川,威凌八阵。紫燕超跃,骨腾神骏。”除了多出标识石马摆放次序的“西第一”外,明显有两列文字在位置上左右颠倒了(图4)。紧随其后的拳毛 和白蹄乌两段在题文中也出现了相同的情况。

昭陵石马原本也配有铭文,我们应将其视为“昭陵六骏”图像的有机组成。石马制作之初,存在绘画和书迹两类蓝本,图像发生了第一次媒材的转换。在没有证据表明原始稿本留存至金代的情况下,只能认为赵霖创作《昭陵六骏图》时以唐代石刻或其他形式的图像作为参照的资源。通览画卷,出现文字错置情况的三马恰好对应于昭陵的西侧一列石马,另外三马的题文在布文顺序方面则均无问题。这样的规律提醒我们推断,导致错讹的原因不是偶然失误,而在于摹写的蓝本。较早指出绘画文字错误的是乾隆二十八年(1763)的御题诗,其中写道:“马皆有号有次第,核之金石颇倒置。”乾隆未曾亲临昭陵现场观摩石刻,但是他表示得到了拓本,这一类的图像材料很可能在图像流变过程中扮演着关键的角色。

在追索金石图像资源和文字错讹缘由之前,我们将视线投向《昭陵六骏图》的画面核心——六马的形象。比较《昭陵六骏图》和唐代石刻中的战马和人物形象,不难发现,在整体造型趋于一致的同时,两者之间也存在着显著的差异。仍以飒露紫一段为例,一个突出的不同点是,在石刻中丘行恭身体右侧腰间悬挂着箭囊,从打开的囊口可以看到里面装满的羽箭(图5b)。而到了卷轴画中,丘行恭所配箭囊的形状大有改变,并且其中空无一物(图5a)。另外,箭囊的表面还增加了虎皮等装饰,与之相应的是马鞍上的类似毛皮。参照考古出土的唐代神龙二年(706)懿德太子李重润墓的墓道仪仗人物壁画,我们知道石刻表现的箭囊符合初唐时期的式样(图5c)。⑨

参考同时代的《骑射图》⑩等其他鞍马绘画,金代卷轴画中的箭囊和马具大概被有意修改为时下流行的款式。当然,唐代和金代“昭陵六骏”两种意象非但表现形式迥异,而且本来即服务于不同的政治目的和观看行为。二者之间最直观的变化应属后者重新施加的色彩。保存下来的石刻没有着色痕迹,但是赵霖在赋彩的过程中也不是毫无依据,至少六马的注文均谈及它们各自不同的毛色。这些信息也的确在画卷中得到了准确的传达。

在美术史通行教材的描述中,《昭陵六骏图》被认为以昭陵石马作为直接的摹绘蓝本,这一论断实际缺乏明证。⑪杨新曾从人物动作、穿戴以及马匹姿势、鬃毛和负箭情况等方面指出石马和绘画在形象方面的距离,敏锐指出卷轴画的蓝本与宋代的金石作品有关。⑫

图3 《六马图赞》中的飒露紫段落

图4 《昭陵六骏图》中的飒露紫注文

二、昭陵六骏碑与图像传承

连接唐代石刻和金代绘画的重要节点是现藏于礼泉县昭陵博物馆北宋时期的昭陵六骏碑。该碑通高277厘米,底宽106厘米,厚28厘米,上雕螭首,篆额作“昭陵六骏”,下设龟趺。⑬“昭陵六骏”一名在此首次出现。碑身上部以楷书刊刻题记,题记之下的线刻六马分为左右两列,呈对称布局。昭陵原址西侧和东侧行列的三马各自处于画面的右侧和左侧,每列次序相同,石刻位置居南者在碑石中居上。与《昭陵六骏图》相似,每匹马的上方配有注文,字体同样为楷书(图6)。

宋人放弃了九嵕山北麓的陵园建筑故址,将祭祀唐太宗的活动转移到新建于礼泉县城西门外一里的唐太宗庙进行。⑭北宋元祐四年(1089),时任陕西转运判官的游师雄在此主持绘刻了昭陵六骏碑。游师雄(1037—1097),字景叔,京兆武功(今陕西咸阳武功县)人,宋史有传,其墓志在明代时亦曾有著录。游氏平生主要在西北边境参与对西夏的防御和战事,但是他在关中任职期间着力关心前朝遗物。立昭陵六骏碑之后,游氏又在绍圣元年(1094)主持刻制了昭陵图碑。除了对昭陵遗迹的梳理,同一时期他还造访过位于乾县梁山的唐高宗乾陵,采访拓本,刻石成碑,补全了蕃君像的序列。⑮

根据昭陵六骏碑上部的题记可知,在摹刻图像的同时,游师雄还在唐太宗庙中翻制了与石刻等大的六马塑像:

(六骏)距陵北五里,自山下往返四十里,岩径峭险,欲登者难之,因谕邑官仿其石像带箭之状,并丘行恭真塑于邑西门外太宗庙庭,高卑丰约,洪纤寸尺,毫毛不差,以便往来者观览。又别为绘图刻石于庑下,以广其传焉。⑯

塑像可能采用了泥塑的形式,可惜这组表现“昭陵六骏”的特殊创作早已了无痕迹。游师雄明确地表示,九嵕山道路险阻,在县城塑六马像是为了“便往来者观览”,同时刻六骏碑也是为了“广其传”。这说明昭陵石马在当时广为人知,常有人慕名寻访。我们也容易推想,自昭陵六骏碑在县城左近树立之后,平面的碑石画像理应产生诸多行世的拓本。据记载,北宋后期苏轼、张耒等人均见到过昭陵石马画像或赞文,⑰他们所见到的图像可能就包含了昭陵六骏碑的拓本。这些史实反映出在金石学风行的背景下,宋人对前朝历史和遗迹的强烈兴趣,此时“昭陵六骏”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纪功石刻,而成为案头的艺术品。

图5a 《昭陵六骏图》中的丘行恭

图5b 昭陵石刻中的丘行恭

图5c 懿德太子墓壁画中的仪仗人物

游师雄摹刻六马与文字的意愿和行为与时代环境紧密相关。除了注重唐代陵墓实物外,他还曾在元祐五年(1090)将获得的唐代功臣赞像残余摹本交予麟游县令阎上功,令其翻刻上石。⑱宋代人对前朝雕刻、绘画和文本的重新摹写制造了新的图像资源,为其传承和流布创造了更多可能性。

前文提到《昭陵六骏图》注文有顺序反置的情况,案之昭陵六骏碑,则恍然发现这种讹误源于石刻的特殊布文形式。在宋代的碑石上,六马的题文与画像一样,也呈左右对称分布,即两侧文字自碑面中心向边缘展开(图7a、b)。如此,位于碑面右侧的飒露紫等三马的注文即违反常规,是从左向右刻写的。将《昭陵六骏图》中出现错置的文字段落对照于碑刻时,可以发现行列顺序恰好一致。因而,画卷中的文字错讹应是赵霖在摹写碑拓时部分保留了石刻图像形式的结果。

进一步确证《昭陵六骏图》蓝本是昭陵六骏碑的证据是两种画像在整体形象上的吻合。杨新批评《昭陵六骏图》对丘行恭和飒露紫姿态的处理有违情境,逊色于昭陵石马,而这种图像变化在北宋碑石上已经发生。画卷中丘行恭腰间没有佩弓,显然受到石碑线刻的影响。不过,宋碑保存的许多正确的细节如箭囊、马鬃等却在金代绘画中经过了改造。赵霖所处的时代距离昭陵六骏碑的树立不过百年左右的时间,如果他所获得的图本未在碑刻基础上经过再次修改,那么在画卷中新出现的变化很可能是作者有意而为。

至此可以确知,《昭陵六骏图》并非以唐代石马为直接蓝本,昭陵六骏碑在“昭陵六骏”从石刻浮雕到卷轴绘画的媒介和形式转换中起到了重要的过渡作用。较之昭陵六骏碑与《昭陵六骏图》的时间和内容距离,唐宋两代石刻之间的差别更加可观,最后我们有必要回溯至昭陵原址。

图6 昭陵六骏碑整拓

图7a 昭陵六骏碑中的特勤骠部分

图7b 昭陵六骏碑中的飒露紫部分

三、昭陵石马的设计与传统

唐代的昭陵陵园建筑早已湮灭,覆压于层层叠叠的土石和砖瓦之下。直至2002年,对北司马门遗址的考古发掘才得以全面进行。⑲透过明清改建的祭祀建筑痕迹,我们可以大致看出唐代营造的建筑格局,并从中找寻到关于石马的更多信息。

文献记载唐代主要进行了三次昭陵陵园的建造与修缮。贞观年间(627—649),唐太宗在位期间即选择九嵕山为陵址,开始长期的营建工程。有证据显示太宗亲自参与了昭陵的规划和设计。《旧唐书·丘行恭传》:“贞观(627—649)中,有诏刻石为人马以象行恭拔箭之状,立于昭陵阙前。”⑳这里的“刻石为人马”即对应于保存至今的浮雕石马。㉑昭陵建成之后,高宗永徽年间(650—655)又在北司马门增添了十四国蕃君像。㉒而在德宗贞元年间(785—805)对本朝帝陵的集体修缮中,昭陵也进行了较大规模的房屋重建。㉓选择陵山北坡陈列石马和石人,究其原因,一方面九嵕山仅有北司马门的位置具备足够平坦和开阔的地势,另一方面北阙又恰好足以表达强烈的纪功性。㉔

对于初唐时期石马的设计、制作与陈放,简略的史载没有透露太多的细节。在后代的记述中,以围绕题刻文字的描述居多。赵明诚《金石录》提到六马的赞语为欧阳询所书,㉕游师雄在碑文中引《唐陵园记》称:“太宗葬文德皇后于昭陵,御刻石文并六马像赞,皆立于陵后,敕欧阳询书。高宗总章二年(669),诏殷仲容别题马赞于石座。”游氏当时已无机会看到欧字,但是见到了殷仲容的笔迹。如今两种文字都已不存。2001年人们在明代改成御祭碑的唐代残碑上发现了“率更令臣欧阳询奉”等字迹,确定其为贞观十年(636)所立的文德皇后碑,也即前述太宗御制“石文”的碑刻。这一发现表明欧阳询的确参与了昭陵的营建。

缺失了昭陵石马的铭文,我们无从确认唐代注文的原始排布方式。但是屏风式的浮雕在马头上部边框一角预留有方形石面,很可能是最初设计的题文位置。东西两列石马的摆放方向均为头部朝向陵山,㉖ 也就是说六件石屏在形式上是左右对称的。南朝陵墓石柱上曾经出现反左书或反向的布文方式,从而满足神道两侧图像的高度对称。㉗初唐的陵墓石刻在形式上对前朝遗迹有所继承,有可能昭陵石马的题记也因为追求形式对称而在西侧三石上使用反向布文方式,这种设计进而影响到了北宋的碑石。㉘

历史上没有留下昭陵浮雕六马作者的记载。至迟到北宋时传说有阎立本的“昭陵六骏”图稿存世。游师雄在昭陵六骏碑题记中写道:“师雄旧见唐太宗六马画像,世传以为阎立本之笔,十八学士为之赞。”游氏所见的图本今天不存,而且这一图像与昭陵石马之间的真实关系也难以确立。在正史中,两唐书《阎立德传》均记载阎立本兄长阎立德参与了昭陵的营建,这是阎氏家族成员与昭陵之间关联的唯一记录。㉙

对昭陵石马的进一步观察只能从它们本身出发。浮雕屏风高约170厘米,宽约205厘米,厚约30厘米。尽管六件石马已经离开原址并且残损严重,我们仍能读到有效的原始图像信息。前面已经谈到,通过图像对比可见石刻与后来的碑石线刻、卷轴绘画均存在较大差异。而将昭陵石马与随后的唐陵神道仗马比较,不同于后者统一采用圆雕的情形,昭陵石马的平面化形式应当源自独特的蓝本——绘稿。唐太宗《六马图赞》已经暗示了最早的“昭陵六骏”画像的存在,不过这一稿本究竟是何模样,也许永远无法还原。

四、意象的时代转变

近年来,美术史学者强调对现有知识生成过程的回溯与反思。事实上,不仅历史概念的建立与生长值得仔细剖析,视觉意象及相关作品的变迁同样有必要梳理。

从初唐到宋金的“昭陵六骏”意象建构了持续发展的动态史。在线索的起点,原始稿本属于平面维度的图像,在石工将画稿转译为尺度放大的浮雕石刻之后,北宋时期的摹刻不仅使得立体形象回归为平面画像,而且将图像重新缩小为便于拓印的规模。金代人赵霖对碑刻拓本的摹写和修改可以视为具有独立意义的再次创作,实际上也促使图像的物质载体和表现方式转变,成为有可能最接近原始蓝本的状态。在跨越六百年的图像脉络中,除了媒介和形式的变化,更重要的是创作语境和图像功能的转换。因此,在时代风格与好尚之外,影响图像的还有寓意的附加和更新。

上述“昭陵六骏”图像的流变并不是该意象传播和演变的全部历史, 但是不同朝代的三件作品恰好分别映射出纪念性雕刻、金石考据和拟古创作等中国艺术史上的典型行为和现象。

注释:

①关于昭陵石马被运离原址的时间存在不同的考证结果。本文依从周秀琴的观点,即两次盗运事件分别发生在1913年和1917年。周秀琴:《昭陵两骏流失始末》,西安碑林博物馆编:《碑林集刊》(八),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2002年,第225—240页。

②据葛承雍考证,“飒露紫”等六马的名号具有突厥语词源。葛承雍:《唐昭陵六骏与突厥葬俗研究》,葛承雍:《唐韵胡音与外来文明》,中华书局,2006年,第158—179页。

③夏文彦:《图绘宝鉴》卷四,世界书局,1937年,第七六页。

④天闲指皇家豢马机构。陆游《感秋》:“古来真龙驹,未必置天闲。”陆游:《陆游集·剑南诗稿》卷三十七,中华书局,1976年,第九五七页。

⑤相关梳理见罗宏才:《昭陵六骏蓝本、仿绘、仿刻、拓本、模制及相关问题的研究》,西安碑林博物馆编:《碑林集刊》(九),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2003年,第255—270页。

⑥张鹏:《穿越古今的逐梦之旅——〈六骏图〉研究》,《美术研究》2014年第2期,第31—44页。

⑦《旧唐书》卷五九,中华书局,1975年,第二三二六—二三二七页;《新唐书》卷九十,中华书局,1975年,第三七七八—三七七九页。

⑧董诰等编:《全唐文》卷十,中华书局影印本,1983年,第一二四—一二五页。

⑨陕西省博物馆、乾县文教局唐墓发掘组:《唐懿德太子墓发掘简报》,《文物》1972年第7期,第26—31页。

⑩余辉:《画马两千年》,上海书画出版社,2014年,第112—114页。

⑪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史系中国美术史教研室:《中国美术简史》(增订本),中国青年出版社,2002年,第209页;薄松年、陈少丰、张同霞、林通雁:《中国美术史教程》(增订本),人民美术出版社,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2008年,第257页。

⑫杨新:《对昭陵六骏的追摹与神往——金赵霖〈昭陵六骏图卷〉》,《文物天地》2002年第2期,第54—57页。

⑬董临渊:《宋修唐太宗庙及遗碑述略》,樊英峰主编:《乾陵文化研究》(八),三秦出版社,2014年,第472—477页。

⑭地点位于今礼泉县骏马乡旧县村的宋代礼泉县城故址附近。

⑮沈睿文:《唐陵研究缘起》,樊英峰主编:《乾陵文化研究》(二),三秦出版社,2006年,第335—355页。

⑯李举纲:《〈昭陵六骏碑〉研究》,《碑林集刊》(八),第255—260页。

⑰游师雄称苏轼“尝得石本,赋诗记之”。录于王昶:《金石萃编》卷一百三十九《游师雄题诗碑》,中国书店,1985年,叶三正—叶四正。张耒《右史集》有诗咏“昭陵六马”拓本,题曰:“昭陵六马,唐文皇战马也,琢石象之,立昭陵前,客有持此石本示予,为赋之。”张耒:《张耒集》卷六,中华书局,1990年,第70页。

⑱王麟昌:《宋刻唐代功臣赞像及游师雄题诗碑》,《文物》1987年第3期,第79—81页。

⑲陕西省考古研究所、昭陵博物馆:《2002年度唐昭陵北司马门遗址发掘简报》,《考古与文物》2006年第6期,第3—16页。

⑳其他相关记载例如《册府元龟》:“朕自征伐以来,所乘戎马,陷军破阵,济朕于难者,刊石为镌真形,置之左右,以申帷盖之义。”王钦若:《册府元龟》卷四十二《帝王部·仁慈》,中华书局影印本,1960年,第四七七页。《许洛仁碑》:“及天下太平,思其骖服,又感洛仁诚节,命刻石图像,置于昭陵北门。”张沛:《昭陵碑石》,三秦出版社,1993年,第一五〇—一五二页。

㉑沈睿文认为太宗时期制作的是线刻形式的六马形象,至高宗时期才完成现存的浮雕石马。沈睿文:《唐陵的布局——空间与秩序》,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第228—237页。

㉒《唐会要·陵议》:“上欲阐扬先帝徽烈。乃令匠人琢石。写诸蕃君长。贞观中擒伏归化者形状。而刻其官名。”苏冕注曰:“列于陵司马北门内,九嵕山之阴,以旌武功。”王溥:《唐会要》卷二十,中华书局,1955年,第三九五—三九六页。

㉓《唐会要·陵议》:“于是遣右谏议大夫平章事崔损充修八陵使,及所司计料。献、昭、乾、定、泰五陵,各造屋三百七十八间。”《唐会要》卷二十,第四〇〇页。

㉔张建林、王小蒙:《对唐昭陵北司马门遗址考古新发现的几点认识》,《考古与文物》2006年第6期,第17—22页。

㉕《金石录》:“右《唐昭陵六马赞》。初,太宗以文德皇后之葬,自为文,刻石于昭陵;又琢石象平生征伐所乘六马,为赞刻之。皆欧阳询八分书。”赵明诚:《金石录》卷二十三,齐鲁书社,2009年,第193页。

㉖陈诵雎:《昭陵六骏名实考》,《碑林集刊》(八),第246—254页。

㉗现存实例见于江苏丹阳的梁文帝建陵和句容的萧绩墓。朱偰:《建康兰陵六朝陵墓图考》,中华书局,2006年,第13—15,27—28页。

㉘唐高祖献陵的神道石柱即延续了南朝陵墓神道柱的部分特征。李星明:《佛法与皇权的象征——论唐代帝陵神道石柱》,《复旦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1期,第21—31页。

㉙《旧唐书·阎立德传》:“贞观十年,文德皇后崩,又令摄司空,营昭陵。坐怠慢解职……二十三年,摄司空,营护太宗山陵。事毕,进封为公。”《旧唐书》卷七十七,第二六七九页;《新唐书》卷一百,第三九四一页。

㉚张鹏:《穿越古今的逐梦之旅——〈六骏图〉研究》;罗宏才:《昭陵六骏蓝本、仿绘、仿刻、拓本、模制及相关问题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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