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的认知差异性分析

孔凡斌+张维平+潘丹

[摘 要]本文基于5省754户生猪养殖户的调查数据，运用对比分析和Crosstabs卡方检验统计研究方法，分析了不同类型农户的畜禽养殖污染认知情况。研究表明，不同地区、不同教育程度以及不同养殖规模的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的认知存在比较明显的差异性。基于差异性分析结果，本文提出了创新宣传方式，提高农户畜禽养殖污染认知水平及其防控能力的对策建议。

[关键字]生猪养殖；畜禽养殖污染；认知差异性；列联表分析

一、引言

在我国畜禽养殖进入集约化养殖的背景下，畜禽废弃物的排放量不断增加，由此导致的环境污染问题也在不断加剧①。国家环保总局调查数据显示，全国畜禽粪便产生量为工业固体废弃物的2.4倍，化学需氧量（COD）产生量大大超过生活和工业污染物化学需氧量排放量的总和②。畜禽养殖污染造成水体氮、磷富营养化，其贡献率远远超过城市污水和工业废物的点源污染，成为各大流域的主要污染源③。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的认知情况，直接影响其参与畜禽养殖污染治理的行为意愿和行为决策，进而影响到环境治理政策的实施效果。因此，在国家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促进农业绿色发展之际，充分了解农户关于畜禽养殖污染的认知情况，对于提高相关政策的实施绩效及其优化完善，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从现有的研究成果看，个体的行为认知不仅影响其行为意愿，同时还影响其行为决策，即实际行为的发生①。王军等通过消费者对猪肉质量安全的认知、支付意愿及购买行为的实证分析发现，消费者对猪肉质量安全的认知程度对其购买优质安全猪肉具有重要影响②。周洁红等通过消费者对蔬菜安全的认知和购买行为的地区差异分析发现，消费者对安全蔬菜的认知非常有限，城市消费者对安全蔬菜的认知程度要高于城镇消费者③。李曼琳等通过消费者对大米安全的认知和购买行为的分析发现，学历和家庭收入越高的消费者对无公害和绿色大米的认知程度越高④。屈小博等通过对陕西省苹果主产区的农户实证研究发现，不同种植规模农户对产量风险和市场风险的认知程度存在差异⑤。已有文献主要将认知作为个体某一特定行为的部分进行研究，且集中在消费领域，缺少对农户的畜禽养殖污染认知的详细分析，多数以某一省（市）为例，数据规模偏小，研究结论的普适性不足。因此，本研究借鉴已有研究成果，利用5省754户的大规模调查数据，基于农户畜禽养殖污染认知视角，运用对比分析和Crosstabs卡方检验统计研究方法，深入分析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的认知情况，以期为畜禽养殖污染治理政策设计提供实证依据。

二、数据来源、样本特征与农户认知情况

（一）数据来源

采用数据为2013年7—9月对全国5个生猪主产省份（山东、江苏、福建、江西、四川）52个市（县）的生猪养殖农户的实地抽样调查。调查运用多阶段等距抽样方法，确定52个样本市（县）、112个乡镇和800个样本农户。通过实地调研，共发放生猪养殖农户调查问卷800份，在对信息不全的问卷进行剔除、整理后，实际获得有效问卷754份（其中：山东157份、江苏246份、福建142份、江西73份、四川135份），问卷有效率達94.0%。

（二）样本特征

被调查农户基本特征如下页表1所示。在性别上，被调查农户以男性为主，占76.8%；年龄以35岁以上为主，占85.1%；以普通群众的农户为主，非村干部的农户占93.2%；以身体状况好的农户为主，占65.6%；以初中教育程度的农户为主，占46.3%；以5人及以下家庭规模为主，占80.1%；以10年以下养殖年限农户为主，占74.9%；以风险中立型的农户为主，占53.2%。

（三）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的认知情况

在畜禽养殖过程中，未经过处理的畜禽排泄物含有氮、磷元素以及大量细菌、病毒，它们直接排放到自然环境中，会对周边水体、人类和畜禽健康造成严重危害⑥。参考已有研究成果发现，农户关于畜禽养殖污染的认知主要通过其关于畜禽养殖污染对周边环境、人体健康以及畜禽健康的认知三个方面来反映①。具体来说，通过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周边环境的认知、影响人体健康的认知以及影响畜禽健康的认知来综合反映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的认知程度。

1.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周边环境、人体健康以及畜禽健康的认知情况

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的认知，通过其对周边环境的影响认知、对人体健康的影响认知以及对畜禽健康的影响认知三个认知指标来分析，如表2所示。大部分农户关于畜禽养殖污染影响周边环境、人体健康以及畜禽健康的认知不够充分。被调查农户中，只有54.8%的农户认为畜禽养殖污染对周边环境存在影响，有45.2%的农户不知道或认为没有影响；只有38.2%的农户认为畜禽养殖污染对人体健康存在影响，有61.8%的农户不知道或认为没有影响；仅有30.1%的农户认为畜禽养殖污染对畜禽健康存在影响，有69.9%的农户不知道或认为没有影响。

2.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的认知得分情况

农户关于畜禽养殖污染的认知程度，通过认知得分来测量，将农户对三个问题的答案进行总结，回答“不知道”得0分，回答“没有影响”“影响较轻”“一般”以及“影响很大”分别得分1分、2分、3分以及4分，出现12种得分情况，如下页表3所示。农户畜禽养殖污染认知得分在6分及以上的比例仅为33.3%，得分在3分及以下的比例达43.2%，表明农户关于畜禽养殖污染的认知不够全面、认知程度不高，亟待进一步提高。

三、结果与分析

运用SPSS13.0分别对不同地区、不同教育程度以及不同养殖规模的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的认知进行Crosstabs卡方检验分析。

（一）不同地区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的认知差异性统计分析

不同地区农户关于畜禽养殖污染认知的Crosstabs卡方检验结果如表4所示。

1.不同地区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周边环境的认知情况endprint

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周边环境的认知，检验结果为x2=44.431，显著性概率为0.00，表明不同地区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周边环境的认知存在明显差异。其他地区和东部地区农户对周边环境影响认知程度为“一般”及以上比例分别为17.8%、37.0%，结果显示东部地区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周边环境的认知程度要高于其他地区农户。东部地区经济相对发达，环境保护等法规较完善，绿色发展理念更强，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对环境影响认知更加敏感。

2.不同地区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人体健康的认知情况

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人体健康的认知，检验结果为x2=22.328，显著性概率为0.00，表明不同地区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人体健康的认知存在明显的差异。其他地区和东部地区农户对人体健康影响认知程度为“一般”及以上比例分别为10.1%、16.4%，结果显示东部地区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人体健康的认知程度要高于其他地区农户。东部地区农户家庭经济状况相对富裕，对身体健康状况关注度较高，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环境的认知更高。

3.不同地区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畜禽健康的认知情况

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畜禽健康的认知，检验结果为x2=49.308，显著性概率为0.00，表明不同地区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畜禽健康的认知存在明显差异。其他地区和东部地区农户对畜禽健康影响认知程度为“一般”及以上比例分别为11.6%、10.8%，结果显示其他地区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周边环境的认知程度要高于东部地区农户。东部地区产业多样化，农户从事副业机会较多，畜禽养殖收入占比低，农户对畜禽健康的关注度低，缺乏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畜禽健康的认知。

（二）不同教育程度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认知差异性统计分析

不同教育程度农户关于畜禽养殖污染认知的Crosstabs卡方检验结果如下页表5所示。

1.不同教育程度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周边环境的认知情况

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周边环境的认知，检验结果为x2=15.882，显著性概率为0.04，表明不同教育程度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周边环境的认知存在明显的差异。随着教育程度的提高，小学及以下、初中、高中及以上农户对周边环境影响认知程度为“一般”及以上比例分别为49.4%、57.3%、58%，结果显示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周边环境的认知程度随着教育程度提高而提升。教育程度越高的农户，知识储备越丰富，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周边环境的看法更加理性，认知程度更高。

2.不同教育程度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人体健康的认知情况

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人体健康的认知，检验结果为x2=31.783，显著性概率为0.00，表明不同教育程度的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人体健康的认知存在明显的差异。随着教育程度的提高，小学及以下、初中、高中及以上农户对人体健康的影响认知程度为“一般”及以上比例分别为34.9%、38.7%、42.7%，结果显示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人体健康的认知程度随着教育程度提高而提升。与农户对周边环境影响认知情况相似，教育程度越高的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人体健康的认知程度越高。

3.不同教育程度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畜禽健康的认知情况

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畜禽健康的认知，检验结果为x2=49.424，显著性概率为0.00，表明不同教育程度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畜禽健康的认知存在明显的差异。随着教育程度的提高，小学及以下、初中、高中及以上农户对畜禽健康的认知程度为“一般”及以上比例分别为25.9%、31.5%、34.0%，结果显示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畜禽健康的认知程度的随着教育程度提高而提升。识别畜禽养殖污染影响畜禽健康状况需要专业的畜禽养殖知识，教育程度越高的农户，接受养殖知识的能力越强，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畜禽健康的认知程度也相应越高。

（三）不同養殖规模农户畜禽养殖污染认知差异的统计分析

不同养殖规模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认知的Crosstabs卡方检验结果如下页表6所示。

1.不同养殖规模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周边环境的认知情况

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周边环境的认知，检验结果为x2=40.055，显著性概率为0.00，表明不同养殖规模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周边环境的认知存在明显的差异。随着养殖规模的扩大，小、中、大规模农户对周边环境影响认知程度为“一般”及以上比例分别为46.2%、66.5%、70.6%，结果显示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周边环境的认知程度随着养殖规模增大而提升。养殖规模较大的农户由于畜禽存栏量大，产生大量畜禽废弃物，处理压力大，更容易感知畜禽养殖污染对周边环境的破坏。

2.不同养殖规模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人体健康的认知情况

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人体健康的认知，检验结果为x2=54.436，显著性概率为0.00，表明不同养殖规模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人体健康的认知存在明显的差异。随着养殖规模的扩大，小、中、大规模农户对人体健康影响认知程度为“一般”及以上比例分别为29.5%、49.4%、57.4%，结果显示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人体健康的认知程度随着养殖规模增大而提升。养殖规模较大的农户由于畜禽存栏量大，畜禽废弃物排放量大，需要雇佣大量人员进行养殖场的日常维护，畜禽养殖污染对人体造成危害的可能性较大，大规模养殖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人体健康方面关注度更高。

3.不同养殖规模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畜禽健康的认知情况

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畜禽健康的认知，检验结果为x2=64.968，显著性概率为0.00，表明不同养殖规模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畜禽健康的认知存在明显的差异。随着养殖规模的扩大，小、中、大规模农户对影响周边环境的认知程度为“一般”及以上比例分别为21.7%、41.4%、46.7%，结果显示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畜禽健康的认知程度随着养殖规模增大而提升。养殖规模较大的农户由于畜禽存栏量大，畜禽患病的风险远远高于小规模养殖场，为了降低畜禽病死率，一般配有兽医或相关技术人员，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畜禽健康方面的认知更加客观。

四、结论与政策建议

本研究采用5省754户农户的调查数据，结合已有研究成果，基于农户畜禽养殖污染认知视角，运用对比分析和Crosstabs卡方检验统计研究方法，分析不同类型农户的畜禽养殖污染的认知情况，并得出以下结论：其一，不同地区农户畜禽养殖污染认知存在差异，东部地区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影响周边环境和人体健康的认知程度要高于其他地区农户；其二，不同教育程度农户畜禽养殖污染认知存在差异，教育程度越高的农户，其畜禽养殖污染的认知程度越高；其三，不同养殖规模农户畜禽养殖污染认知存在差异，养殖规模越大的农户，其畜禽养殖污染的认知程度越高。

基于上述认知差异性实证分析，本文认为，要有效提高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认知水平及其自觉预防意识，政府相关部门需要有针对性地加大宣传力度。在宣传形式上，可采用户外横幅、广播、电视以及互联网等多媒体融合的多样化宣传手段，增强农户对畜禽养殖污染的认知程度，特别要扩大对较小规模散户养殖主体的宣传覆盖面。在宣传内容上，要聚焦畜禽养殖污染如何影响周边环境、人体健康以及畜禽健康的基本原理，普及畜禽养殖污染危害及其预防知识，加大相关奖励政策宣传力度，提升养殖户对畜禽养殖污染防治相关支持政策的认知水平，引导养殖户自觉应用清洁生产技术。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