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卡利尼科斯对金融危机爆发的原因分析

2017-11-23 10:39刘明明
理论月刊 2017年6期
关键词:卡利科斯利润率

刘明明

(南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天津 300350)

论卡利尼科斯对金融危机爆发的原因分析

刘明明

(南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天津 300350)

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的爆发打破了资本主义永世繁荣的神话,摆在马克思主义者面前的重要任务是如何解释此次金融危机,以证明马克思主义的危机理论的有效性。英国左翼学者卡利尼科斯冲破金融系统的遮蔽,以马克思主义为分析工具,从三个方面探析危机爆发的原因:一是长期的过度积累和利润率下降;二是长期不稳定和结构不平衡的全球金融体系;三是越来越依赖信贷泡沫维持的经济增长。他的金融危机理论为我们全面理解危机爆发的原因提供了新的视角,但也存在不足之处。

卡利尼科斯;金融危机;利润率下降;信贷泡沫

2008 年全球金融危机的爆发给吹捧资本主义必胜信念的资产阶级学者以重创,从苏东剧变后一直高歌猛进的资本主义终于遭受了由它内在的根本矛盾所引发的严重危机。金融危机的爆发为社会主义的复兴提供了契机,左翼学者纷纷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工具剖析这场危机,以此证明马克思主义仍然在场。英国著名的左翼学者亚历克斯·卡利尼科斯(Alex Callinicos)从利润率下降、金融体系不稳定、信贷泡沫三个方面揭示金融危机爆发的原因,为人们认清资本主义金融危机的内在机理提供了新的思路。本文认为,虽然金融危机从爆发至今已经过去多年,但包括中国在内的整个世界经济仍深受此次危机余波的影响而普遍不景气,所以,研究分析这场危机爆发的原因仍然具有重要的价值和意义。

1 利润率下降是金融危机爆发的根本原因

卡利尼科斯认为:“经济衰退的根本原因是低利润率。”[1]16根据罗伯特·布伦纳(Robert Brenner)对世界经济的研究,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自从20世纪60年代末以后就一直遭受着相对较低的利润率。以美国为例,其非金融企业的纯利润率在1959-1969年达到了14.59%的峰值,自此以后就一直维持在低位,在2000-2007年达到了历史最低的9.51%。利润率下滑直接导致的后果是三个主要的发达资本主义中心(北美、西欧和日本)的经济增长率自1950-1973年的长期繁荣之后出现了重大的下滑:西欧从1950-1973年的4.79%下降至1973-2003年的2.19%,同期,美国从3.93%下降至2.94%,日本则从9.29%下降到2.62%[2]51。从中可以看出,二战后的长期繁荣(1949-1973)是一段特殊时期,这种特殊性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全球范围内和所有主要地区(美国除外)的经济增长率都在这一时期达到了历史上的最高值;二是经济增长在这段时期保持着连续性,没有被严重的经济衰退所打断。那么为什么全球资本主义能够实现如此高速度、持续和稳定的增长。卡利尼科斯认为,关键性的原因在于长期的军备竞赛:“在20世纪50-60年代冷战的鼎盛时期,美国和苏联所保持的非常高水平的军费开支抵消了资本有机构成上升的趋势并且因此使赢利率保持在高水平,直至尼克松政府在60年代末削减了军费开支。”[2]52

任何严肃的政治经济学如果只解释上世纪50-60年代长期繁荣出现的原因是不够的,还要解释为什么这种高速度、持久和稳定的增长状态没有持续下去。自1973年以后,资本主义世界再也没有延续此前20年的长期繁荣,在2008年的全球经济危机之前,世界经济已经分别在20世纪70年代中期、80年代初和90年代初被三次重大的全球危机所打断。卡利尼科斯认为,全球由二战后的繁荣转为动荡的根源在于资本无法克服导致过度积累和利润率危机的经济和金融不稳定性模式。

面对利润率下降的危机,资本主义社会必须同时采取两项措施方能有效:一是通过让工人接受更低的工资、更长的工作时间和更糟糕的工作条件而提高剥削率,以此增加利润的数量;二是消除相对非盈利的资本,要么通过摧毁掉这些“不良资本”所代表的有形资产,要么通过降低它们的货币价值,以此减少总资本的数量。这两项举措既能增加大量的利润,又能降低资本的数量,因此使得利润率上升。新自由主义通过上调利息率和压制工人工资而将这两项举措付诸实践:利率的上调对淘汰部分非盈利资本发挥着重要作用,而压制工人工资可以提高剥削率,从而增加利润。资本的重组和调整尽管在一定程度上使得收益率在某些时间段有所复苏,但是,再也回不到五六十年代的高收益率水平。以美国为例,2000年的利润率水平只是1948年的一半,仅是1956-1965年这十年平均值的60-75%,而且从近期来看,美国的利润率复苏在1997年达到顶峰后,就一直走向滑坡。[1]56所以,利润率不断下降是当前经济危机的重要因素。

针对过度积累问题,卡利尼科斯诉诸于大卫·哈维的“时间-空间修复”理论。哈维认为,特定地域系统的过度积累意味着该地区出现了劳动盈余和资本盈余。如果不想让这些盈余贬值,那必须为它们寻找出路,这就涉及到两条修复路径:一是时间修复,即通过对长期资本项目或社会支出进行投资来实现时间转移,以延迟资本价值在未来重新进入流通领域的时间;二是空间修复,即通过在其他地方开发新的市场,以新的生产能力和新的资源、社会和劳动可能性来进行空间转移。但是,2008年的全球经济危机显然与资本的空间修复关系不大,问题出在资本的时间修复方面。在哈维看来,时间修复主要指涉“资本流通脱离了直接的生产与消费领域(初级循环),在改变方向之后,或者进入了固定资本和消费基金所构成的二级循环,或者进入了社会支出和科研与开发的三级循环”[3]90。所以,资本的二级和三级循环是时间修复的两种主要表现形式。哈维认为,在条件具备的情况下,资本的二级和三级循环会对未来的资本生产力起到积极作用,即使没有扮演如此重要的角色,但至少在一段时间内会缓和资本的过度积累问题。遗憾的是,资本的二级和三级循环的吸纳能力有限,它们也会产生过度积累问题,而这种过度积累经常会成为普遍危机爆发的导火索。所以,依此判断,担负资本的时间修复功能的二级和三级循环内部出现的过度积累问题,尤其是资本二级循环内的房地产市场的崩溃,成为金融危机爆发的重要推动因素。

综上所述,利润率下降的趋势是资本家之间的一种非预期的竞争结果,它是经常袭扰资本主义制度的危机来源,尽管资本主义社会想方设法地解决利润率下降和过度积累危机,但至多只能起到缓和的作用,而不可能从根本上消除它们。

2 不稳定和不平衡的金融体系加剧全球经济的脆弱

在卡利尼科斯看来,1929年的世界大萧条之前,全球资本的流动一度达到鼎盛时期,但严重的经济危机迫使主要的资本主义国家相继转向相对封闭的经济发展战略,所以,很长一段时期内,全球的资本流动并不活跃,而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建立又进一步限制了资本的流动。从20世纪60年代初开始,受约束的金融体系才慢慢解冻,其中,国家成为推动金融自由化的关键性力量。在鼓吹金融自由化的诸多国家中,美国无疑是最积极的,这从根本上讲是由其国家利益决定的,因为在当前全球自由化的金融体系中美国是最大的受益者。同时,它也是全球金融体系失衡的制造者。

在卡利尼科斯看来,美国放弃二战后苦心经营的布雷顿森林体系而让美元与黄金脱钩,并不意味着它要放弃其全球金融霸权的地位,相反,“面对来自日本和德国的竞争对手给美国制造业造成的日渐强劲的挑战,尼克松政府发展了一种基于利用美元在一个浮动汇率的世界中作为最重要的国际储备货币的地位的新战略,这一战略既能保持美国企业的竞争力,又能巩固美国的金融霸权。”[2]62

卡利尼科斯指出,国际金融体系中一直存在着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美国连年保持巨额的国际收支逆差,而中国、日本、韩国等东亚国家却不断购买美国债券,甘愿为美国平衡这一逆差。之所以出现如此吊诡的现象,可以从两方面来理解:一是正如马丁·沃尔夫(Martin Wolf)所指出的,全球几个关键地区(例如中国、日本、石油输出国和欧元区等)都出现了储蓄过剩现象,而美国则相反,不仅民众储蓄水平非常低,而且政府的借贷也越来越多,所以,美国能以较低的利率吸收世界其他国家大部分的剩余储蓄。二是日本、韩国和中国等国家为抑制自身货币升值,必须大量购买美元。它们从20世纪90年代末的东南亚金融危机中得出的教训是决不允许自身积累巨大的国际收支逆差,否则会使它们自身变得易受外国资本快速流入和流出的影响,而这种流入和流出被证明是毁灭性的。所以,东南亚国家都普遍实行管制的汇率政策,目的是防止它们的货币在对美元的汇率中增长过快,从而保持它们的出口相对廉价。但是,为防止它们自己的货币升值,东南亚国家等不得不购买大量外国货币,尤其是美元,所以积累了巨额的外汇储备。中国和日本的外汇储备一直居高不下就是例证。这些外汇储备然后又以购买债券的形式被大量借回给了美国,从而为后者的国际收支逆差提供资金。看起来是一个相对良性和稳定的安排,因为发展中国家通过将他们的货币与美元挂钩而实现了经济的快速发展,美国则向这些国家借入它们所赚得的美元,以能够继续购买这些国家的出口产品。但是,美国从中受益颇丰,正如沃尔夫所指出的,在2006年末,外国持有的美国资产(除了金融衍生产品)中接近三分之二是以债务的形式,然而这些债务的收益非常低,以1973-2004年间为例,外国投资者所持美国私人和公共债务的实际收益只有0.32%[2]64。实际上,美国也持有其他国家的资产,但由于美元不断贬值,因此它所持的外国资产相应地不断升值,其他国家所持美国的资产则不断贬值,所以,虽然美国对外债务数额庞大,但其净债务不升反降。

在沃尔夫看来,美国是一个庞大的并且迄今为止非常赢利的投机性投资集团,它能够容纳和抵消世界其他国家投向它的一切债务,因为作为世界关键货币的发行者,它不受任何外部的约束,能够用它自己的货币以较低的利率借贷它所希望的货币数量。因此,美联储能够通过吸收世界其他国家过度的储蓄以及剩余的商品和服务而任意平衡美国的经济,乃至世界的经济[2]65。卡利尼科斯指出,从一个角度看,美国利用它的权力去发行美元而为其长期的收支逆差提供资金,这是美国霸权继续存在的一个标志,而从另一个角度看,它表明这一霸权现在变得多么不稳定,因为它不是像19世纪末的英国为其经济扩张输出资金或者1945年后的美国为欧洲和日本资本主义的重组提供资金那样依靠资本的流出,而是依靠从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那里大规模流入资本。

以美国为中心的全球金融系统虽然对世界经济的发展产生了积极的影响,但它也导致整个金融系统的异常脆弱,这个系统中任何国家的经济出现不景气都可能对全局产生影响,尤其是其中的美国,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发生于美国的次贷危机会迅速席卷全球。

3 经济增长日渐受金融泡沫驱动是直接原因

在卡利尼科斯看来,1997年是世界经济的一个转折点。之所以如此说,主要有两个理由:一是被认为是全球资本主义的发动机的东南亚陷入了严重的经济和金融危机,二是美国的利润率复苏在这一年达到顶峰,自此之后开始下滑。面对经济的不景气,房地产市场被寄希望于成为拉动世界经济的新引擎,各国银行通过提高房地产价格和压低抵押贷款利率而刺激居民增加家庭借贷和消费,从而为衰退的经济注入活力。在房地产市场的强烈刺激下,从2004年到现在,全球经济经历了自20世纪60年代末和70年代初以来最强劲的持续增长期,而通货膨胀则保持在低水平,经济增长的范围也呈现出广阔性,增长的不稳定性也大为降低。但是,资本主义的表面繁荣刺激了金融投机,形成了全球信贷泡沫,卡利尼科斯认为,三个弱点的存在使得这种泡沫非常危险:

一是金融泡沫依赖于美国-中国之间的循环流通。卡利尼科斯指出,正是来自于东南亚的资本流使得利率保持在低水平,从而使得个人消费方面的繁荣成为可能。但是,“中美两大经济体的合作关系——一个适合于高消费,另一个适合于高投资,两者都被视为(被他们自己,也被其他国家)是潜在的地缘政治对手,如果说不是当前的——看起来像是持久的全球资本积累之路的一个脆弱基础”[2]73。他指出,在繁荣的鼎盛时期,在美国,家庭消费占GDP的67%,而在中国只有33%。这种全球不平衡的危险引起了许多人的讨论和关注,越来越多的精英政策辩论集中在“全球不平衡”带来的危险以及解决它们的必要性上。美联储主席伯南克在2005年3月就指出,美国的财政赤字是以东南亚为中心的“全球储蓄过剩”的一个后果。卡利尼科斯认为,尽管都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但中美两国都没有在实践中采取实质性的行动,因为当前的安排对华盛顿和北京都非常有利。

二是2000年代中期的信贷泡沫标志着新的英-美投机性金融体制的顶点。卡利尼科斯指出,影子银行系统热衷于金融创新,正是这种金融创新使得金融市场处于动荡中,其中,信用衍生品(尤其是债务抵押债券)和结构性投资工具扮演着关键性的角色。例如,全球衍生品市场在1997-2007年间从41万亿美元猛增至677万亿美元。银行将贷款借给不可靠的借方尤其引人注目,因为越高的风险意味着它们将会征收越高的利息和费用。信用评级机构扮演着帮凶的角色,为讨好支付给它们费用的银行,它们可以在没有严格审核的情况下随时证明许多债务抵押债券为AAA级证券(这意味着几乎没有违约的风险)。卡利尼科斯认为,低息贷款的易得,鼓励金融机构去重复早期的泡沫模式,即借短贷长。但当银行存款枯竭时,这些金融机构就会变得非常脆弱。不仅仅美国,在大西洋另一端的英国,信贷泡沫也得到了极大扩张。在1998年,伦敦占全球信用衍生品交易近乎一半,到2007年,欧洲占全球投资银行业务收入的三分之一多,其中超过一半的交易额经过伦敦。

三是信贷繁荣建立在这一生产性经济极其薄弱的基础之上,即美国的高债务和东南亚国家的高储蓄。早有学者敏锐地看到,美国经济的持续增长依赖于私人部门债务的不断增长。哈曼将这种“长期债务经济”描述为信贷繁荣的一个显著特征:在2007年,个人债务在美国达到了占可支配收入的139%,而英国是发达国家中最高的,达到了173.1%[2]77。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中国和其他东南亚国家的高储蓄水平。在卡利尼科斯看来,这两种消费方式都有助于维持有效的需求,并且因此在网络公司的繁荣崩溃后能够确保美国和世界经济的不断增长,以及为贷款给他们的银行提供利润。但是,资本家通过提高压制工人工资而获得的利润没有被再投资出去,因为现有证据表明:资本家在提高剩余价值率方面取得了成功,但是没有将利润率提高到一个他们有足够信心进行大规模投资的水平上。所以,信贷泡沫成为美国经济乃至世界经济继续增长的推动力。

卡利尼科斯指出,由于存在上述根本性的弱点,全球性经济和金融危机是一个早晚都会发生的事情。先是由于美联储提高贷款利率而导致房地产价格的下降,进而产生了一系列连锁反应,最终诱发了全球性的金融危机。

4 对卡利尼科斯金融危机理论的简要评价

面对自20世纪30年代以来最严重的全球经济危机,如何准确解释其爆发的原因成为很多学者和思想流派关注的焦点。由于立场的不同,西方左翼学者和资产阶级学者在此问题上存在较大的差异,西方主流的观点主要从金融市场的运作来解释欧美金融危机,因此将危机的根本原因归为银行家和投机者,而“左派学者认为这些将欧美金融危机归为金融家的错误只是看到表面现象,并没有看到这次危机的深层原因在于资本主义的经济制度”[4]。即使左派内部也存在不统一,科茨、哈曼和杜梅尼尔等都提出了不同的解释。

世界政治经济学学会副会长、麻省大学经济系教授大卫·科茨(David Kotz)将金融危机爆发的根源归结为新自由主义在全世界泛滥的逻辑结果[5]22。英国著名学者、《国际社会主义》杂志前主编,社会主义工人党中央委员克里斯·哈曼(Chris Harman)将当前全球金融危机归结为20世纪70年代中期以来世界资本主义利润率持续下降的结果,依据是“2000年至2006年的利润水平比20世纪50年代和20世纪60年代低三分之一左右,比20世纪70年代早期也低18%左右”[6]。而国际马克思大会主席、法国巴黎第十大学教授热拉尔·杜梅尼尔(Gérard Duménil)认为当前世界的金融危机不是利润率下降的原因,它与20世纪20年代的那场大萧条一样,都是由资本主义上层阶级对超高收入的追求和美国宏观经济失衡的共同作用造成的。具体来说,上层阶级对超高收入的追求推动了金融化和全球化,美国宏观经济失衡造成了美国巨大的贸易赤字和内外债务,而新自由主义是满足上层阶级追求超高收入和维持美国失衡的宏观经济的一种手段,当两者不可持续时,危机就会爆发[7]。

总体来看,卡利尼科斯对金融危机的看法与哈曼的观点较为接近,他们都认为利润率下降是当前金融危机爆发的根本原因。相比于上述左翼学者,卡利尼科斯对金融危机的探析更为全面,他不仅看到了不稳定、不平衡的全球金融体系和金融泡沫在危机爆发中的助推作用,而且看到了过度积累和利润率下降危机这一背后原因。他的论证逻辑是:资本积累导致货币财富集中在少数资本家手中,而同时,工人受剥削率提高的影响,工资增长缓慢,无力购买资本主义企业生产的过多产品,由此实体经济的利润率呈现下降趋势,资本家于是将资产投向非生产领域,即金融行业,从而出现了金融泡沫,诱发了全球经济危机。然而,卡利尼科斯对金融危机的解释还存在不足之处,那就是没有继续探究利润率下降背后的根本原因,即生产过剩。如何理解生产过剩在此次金融危机中的作用呢?可以从两个方面理解:一方面是从具体的美国次贷危机来说,它是生产过剩诱发的。在美国,一极是房地产公司对利润的追逐,导致其疯狂的建设住宅并向民众兜售,而不管后者的实际还贷能力,中介信托公司在其中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另一极是受虚高房价的影响,越来越多的民众“望房兴叹”,即使那些负担得起首付而成功买房的人们,也因为按揭贷款而极大加重了其生活成本,在失业等不可控因素的影响下很可能被迫弃房断供。两者在供需方面的尖锐矛盾,很容易导致商品房积压,进而导致房地产公司的破产。另一方面是从金融泡沫的形成来说,生产过剩也是罪魁祸首。资本家追逐利润的本性导致其不断扩大再生产,但在现实资本主义社会中贫富差距却日益悬殊,广大劳动者在剥去高昂的生活成本之后已无多少剩余货币购买资本家生产的产品,生产无限扩大的趋势与劳动人民有限支付能力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导致资本家生产的产品难以顺畅地流转和销售,总体利润率下降,因此实体经济呈现不景气,从而迫使大量的资本游向虚拟经济,形成金融泡沫,最终导致危机的爆发。所以,此次全球金融危机从根本上说仍然属于生产过剩危机,在危机没有摧毁掉资本主义社会过剩的生产能力之前,经济复苏举步维艰。

[1]ALEX CALLINICOS.The Revolutionary Road to Socialism[M].London:Socialist Workers Party, 1986.

[2]ALES CALLINICOS.Bonfire of Illusions:The Twin Crises of the Liberal World[M].Cambridge: Polity Press,2010.

[3]大卫·哈维.新帝国主义[M].初立忠,沈晓雷,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

[4]郑吉伟.评西方左派学者对欧美金融危机的认识[J].科学社会主义,2009(04).

[5]程恩富,王中保,陈有进.金融风暴启思录[M].北京:中国法制出版社,2008.

[6]克里斯·哈曼.次贷危机与世界资本主义危机[J].国外理论动态,2008(07).

[7]中央编译局.热拉尔·杜梅尼尔教授访问我局并作报告[N/OL].(2010-04-12)[2014-08-25].http://www. cctb.net/news/201004/t20100412_21407.htm.

责任编辑 许巍

10.14180/j.cnki.1004-0544.2017.06.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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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明明(1986-),男,山东临朐人,法学博士,南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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