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干宝《搜神记》中的文学价值

李俊尧 刘彦博

摘要：干宝的《搜神记》是六朝志怪小说的代表作，在中国小说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义。《搜神记》中的典型故事对后世小说创作产生了重要的影响，比如唐传奇，宋话本及明代拟话本、明清小说、戏曲等等都无不受其影响。可以说《搜神记》在中国古代文学史和小说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有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和文学价值。本论文主要从文化价值和思想意义两方面对《搜神记》中所蕴含的文学价值进行探寻，从而加深对中国古代小说渊源的理解。

关键词：干宝；《搜神记》；文学价值；思想意义

第一章：《搜神记》中的文化价值

干宝的《搜神记》中所蕴含着丰富的文化价值，其中最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史料价值、节日习俗的文化价值以及对后世小说的影响。下面我将结合具体事例对其进行探寻，挖掘出其中所蕴含的丰富的内涵。

第一节：《搜神记》中的史料价值

《搜神记》作为六朝志怪小说最重要的代表作，之后的小说创作中都能见到。对于史料的考证有着重要的参考价值。其中好多故事都见于《搜神记》，如董永的故事，在汉画像中都有描述，而关于此类汉画的文本记载，都可以在干宝的《搜神记》中看到。所以，在很大程度上，《搜神记》对于汉画的研究有着重要的史料参考价值。

又比如《搜神记》卷十三中记述的“秦惠王二十七年，使张仪筑成都城，屡颓。忽有大龟浮于江，至东子城东南隅而毙。仪以问巫。巫曰：‘依龟筑之。便就。故名‘龟化城。”[1]的关于张仪修筑成都城的传说，对于研究秦统一巴蜀后的历史非常有价值，也是一个重要的参考史料。《搜神记》中很多记载都对后世的文献有着重要的参考价值。其中还记载了一些从西域经过丝绸之路来到中原地区表演幻术的“天竺胡人法术”[2]，这对丝绸之路文化历史的研究也有着重要的参考价值。

第二节：《搜神记》中节日习俗的文化价值

节日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部分，通过对节日文化的研究，不仅可以窥视出中华民族传统的道德观念，还在很大程度上对该时期的政治统治和文化底蕴的研究有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和文化价值。

《搜神记》中记载的两汉魏晋时期的风俗文化丰富多彩，这些节日习俗有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反映了当时社会的风貌、人们的价值观念和时代特色，对于研究两汉魏晋时期的文化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搜神记》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看做是一本为鬼神立传的作品，尤其是汉以后，人们崇拜着各种神灵。上一也提到过，在《搜神记》里边记载了大量的“天人合一，天人感应”的传奇故事，如卷四第88条写阴子方腊日用黄羊祭祀灶神，从而获得了很多财富，而以后的子子孙孙都在腊月来祭祀灶神以求保佑自己家族能够永久的繁荣昌盛，大量的节日描写都在表现着因果报应以及劝善惩恶的主题思想，也只有在人与鬼神的结合中才显得那么的可信，其中对蕴含的去恶扬善的劝诫意识在后来的文化研究中却不容忽视，有着重要的文化价值意义。而这也正是《搜神记》与其他志怪小说所不同的地方，对小说叙述解构的研究有着重要的文化价值。

第三节：《搜神记》对后世小说的影响

干宝的《搜神记》在中国小说史上有着里程碑的意义，对后世小说有着很大的影响，主要表现在对晋之后的志怪小说上。干宝之后，有大量的仿作出现，其中最有影响的就数陶潜所撰写的《搜神后记》，也称《续搜神记》。鲁迅在其《中国小说史略》中提到“续干宝书者，有《搜神后记》十卷。题陶潜撰。其书今具存，亦记灵异变化之事如前记。陶潜旷达，未必拳拳于鬼神，盖伪托也。”[3]该续作是否为陶潜所作，但是该著作受干宝《搜神记》的直接影响是毋庸置疑的。

对唐传奇、宋元话本及明清小说的影响皆见之于《搜神记》。鲁迅《中国小说史略》说：“传奇者流，源蓋出于志怪，然施之藻绘，扩其波澜，故所成就乃特异。”[4]从鲁迅先生的这句话中可以很清楚的知道，《搜神记》在中国古代小说史上的地位，也很精辟的分析了中国近现代小说发展的渊源。后来的好多作品有不少都是从《搜神记》中取材，进而加工而成。鲁迅在其《中国小说史略》中也提到：“干宝《搜神记》有焦湖庙祝以玉枕使杨林入梦事（见第五篇），大旨悉同，当即此篇所本，明人汤显祖之《邯郸记》，则又本之此篇。”[5]明小说“三言”中好多篇目也取材于《搜神记》，如《醒世恒言》卷一中的《两县令竞议婚狐女》都是经过《搜神记》中的故事加工而成，可见后世好多名篇都能在《搜神记》中找到源头。

第二章：《搜神记》中的思想意义

干宝的《搜神记》中所蕴含的思想意义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其中包括：“孝道观”的宣扬、故事中社会现实的反映。下面我将就这两个方面对《搜神记》中思想意义进行探寻，找寻出其中所蕴含的丰富思想意义。

第一节：《搜神记》中的孝道观

“孝道观”是《搜神记》中所表现的一个重要的主题，其中有许多故事都将个人与孝联系在一起，通过发扬“孝”这一传统美德来规范人们的道德修养。其中也涉及到动物报恩，通过动物报恩的描写来发挥“孝道”的功用，其中也有通过玄学的描写来宣扬“孝道”。通过阅读文本，发现干宝《搜神记》中对孝的描写总共有33则，而在总的454则故事中占有很大的比重，故此可见，“孝道观”在干宝心中占有着重要的地位。

在《搜神记》中干宝所记载的一些神话故事也正是继承了这一“天人合一，天人感应”的思想，将“孝”这一主题跟天神联系在一起，这些故事都有着各种各样的传奇色彩。这些孝的故事都与天联系在一起，从而赋予其传奇色彩。干宝巧妙地将“孝道”与修身结合在一起，对研究中国传统的道德文化和国家传统的意识形态有着重要的文化价值。

第二节：《搜神记》——社会现实的反映

《搜神记》是魏晋小说的集大成者，其内容不单单是对妖魔志怪的描述，在故事中同时包含着深刻的现实意义，可以说是社会现实的一面镜子，有着强烈的社会现实性，其中也蕴含着积极的现实意义。

《搜神记》中多蕴含的社会现实色彩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

第一、对统治者暴虐统治的揭露，反映了人们对残酷现实的抗争精神。

在作品中我们可以随处看到这一思想主题的表达，比如：卷二十中《干将莫邪》的故事，故事讲的是干将莫邪为楚王铸剑，三年才铸成，楚王大怒，将其杀之，其子为父报仇，在侠客的帮助下，以牺牲他们自己的代价终于报了仇，正义终于得到了伸张。这个故事可以看做是人民群众反对君王暴政的典型，不仅表现了人们对于当时社会暴政的不满，同时也表现了社会的残酷现实，这两点都是社会现实的反映。

第二、反映青年男女冲破封建传统的枷锁，追求婚恋自由的倾向。

反映男女追求婚姻自由这一主题的故事也是比较多的，在《紫玉》这个故事中，吴王夫差的女儿紫玉与童子韩重相爱，俩人感情深厚，私定终身，被吴王发现后竭力反对，断然拒绝了韩家的求亲，最终小女紫玉气绝身亡。等韩重回来发现后到紫玉的坟前痛哭，最后紫玉魂灵显现，尽了三日夫妻之礼，实现了他们在一起的愿望，故事揭露的是吴王的残暴，而歌颂的是男女之间冲破封建统治的枷锁，毅然追求恋爱的自由和婚姻自由的愿望，具有深厚的现实意义。

结语

可以说，干宝的《搜神记》是晋代的一部真实可信的作品，在中国文学史上占着重要的地位，对于中国志怪小说发展的研究有着重要的参考价值，其中所蕴含的文化价值和思想意义也都有其可贵之处。不管是史料研究、节日习俗的价值还是其中所包含的“孝道观”的宣扬都对当时社会现状及人们所处的社会环境的考察都有着重要的参考价值。因此，在很大程度上，《搜神记》的文学价值是不可估量的。

参考文献：

[1][2]干宝（晋），马银琴，周广荣译注.搜神记[M].中华书局，2016（1）：247，36.

[3][4][5]鲁迅.中国小说史略[M]中华书局，2010（1）：25，40，42.

（作者单位：云南民族大学文学与传媒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