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象学视角下中医“气”的本质

丁 颖刘丽琴陈 元

现象学视角下中医“气”的本质

丁 颖1、2刘丽琴2陈 元1

中医“气”的概念向来是中医学习的难点。 “气”包含物质和功能两个层面。物质层面的“气”本质对于中医学习者及研究者而言，难以理解或者难以解释。功能层面的“气”尚可理解。本文引入现象学方法对中医“气”的本质进行阐释，是一种全新可靠的思考方法。

中医“气”的本质 现象学

中医学习过程中，“气”的概念始终贯穿其中。一方面是必须以此为基础进行后续的基础理论及临床学习；另一方面，关于“气”的概念的学习，从小接受实证教育的中医学习者非常难以理解。那么，如何才能有合理的解释？作者认为，倘若运用现象学方法，可以为理解“气”的概念找到一条明确的方向。借助于“现象学研究着力于存在者对存在的解释”的这一方法重审“气”的概念可以为大家找到一条出路。

一、关于 “气”的概念与理解困惑

古代哲学对气的理解一直处于发展演变的过程。最初，古代人民运用形象的直觉思维观察自然界云烟雾，或体验自身的呼吸。之后，《周易．素辞》说：“天地氤氲，万物化生。”《易纬．韩凿度》说：“夫有形生于无形。故太易者为见气也。太初者气之使也。太素者质之使也。”意思为宇宙间有形的东西都来源于无形的“气”。进而，总结出气标志着客观实在，最高概括了宇宙的所有自然和社会现象，不依赖人的感觉而存在。

发展至今，对“气”概念的理解可以从物质和功能两个层面分别进行。

从物质层面而言，气极其细微、运动不息，是构成人体和维持人体生命活动的基本物质。从功能层面来讲，气维持生命活动的各种功能，包括推动、防御、温煦、固摄、气化和营养等作用。

从气的物质层面理解，这个物质并非肉眼可见，或者通过借助仪器可见，基于此学习者便发出了质问：气的本质究竟是什么？气如何存在？气存在何处？其实这种质问多因为大多数中医学习者接受了大量的西方实证主义教育，再来看中医的思路。这种类似的错误正如恩格斯借黑格尔的比喻：“我们当然能吃到樱桃和李子，但是不能吃水果，因为还没有人吃过抽象的水果。”[1]其实，气就好像这样一个不能吃的水果。

二、“气”本质的现象学分析

现象学研究人类的事物及经验如何呈现在人类面前。现象学将整个世界划分为“现象”和“本体”，“现象”和“本体”不同，人的认识所能达到的只是现象世界，而不能进入本体的世界[2]。胡塞尔的现象学方法是20世纪西方哲学中非常重要的哲学方法。现象学认为现象是事物可能存在的方式。事物显现的方式是事物存在方式的一种。因此我们可以看到自然的思维态度所看不到的东西，看到隐藏在自然思维态度 “背后”的东西。现象学方法就是看到日常生活中通过自然思维态度所看不到的东西，挖掘藏在自然思维态度 “背后”的东西。它要求对自然思维态度的世界观进行“悬搁”。

气是构成人体的最基本的物质基础，也是人体生命活动的最基本物质。中医领域内，人体的各种生命活动都可以通过气的运动变化来解释。气看不见摸不着，也不能借助现代科学的仪器测量，但是气的运动变化可以用来解释人体的各种生命活动。这些生命活动包括：人体的生长发育，各脏腑组织器官的功能活动，气的运行、血液的循行，以及津液的生成、输布和排泄；人体保持正常体温，血液和津液能够始终正常运行而不致凝滞、停聚；人体拥有抵御外邪的能力；人体脏腑器官位置相对稳定，统摄血液运行于脉内；汗液、尿液、唾液正常分泌和排泄，精液固藏等功能的表现。而气的运动变化障碍则会导致人体生命活动的不正常。气病辨证上，以气虚为例，少气懒言，身倦乏力，自汗，活动劳累后诸症加重，或见头晕目眩，面色淡白，舌淡苔白，脉虚无力等这些症状或者体征是可以由病人体验和医生诊断的。

对于“气”的理解，人的认识所能达到的只是上述所提到的现象，但这并不代表气的世界里只有“现象”的此岸世界，没有“本体”的彼岸世界。对于气的存在而言，气的显现方式是气本质存在方式的一部分，诸如以上提到的气的功能表现以及气运行的病理表现。而这些表现对于气本质而言，仅仅是存在方式的一部分。借助现象学方法，我们看到隐匿在自然思维态度所看到的东西“背后”的东西，即气是构成人体和维持人体生命活动的基本物质。在理解气本质的物质层面的时候，试图摆脱自然的思维态度，虽然不可能说明认识到“气是构成人体的基本物质”，但这就是对意识的一种构建和分析。我们需要解决的是意识的世界是如何可能的，显然，气的物质存在的意识构造是基于气的功能层面所反映出的现象所构造的。气的功能存在属于自然的思维态度所能洞察的现象，而我们要摆脱或者悬搁自然思维态度的世界观，找到气的物质层面的存在。我们不再纠缠气的物质层面究竟是如何可能的，我们通过现象学解答形成“气是构成人体的最基本的物质”这种意识世界是如何可能的，如何在意识中构造。

三、结语

现今，伴随着中医科学化研究的愈演愈烈，比如说用现代医学的方法来研究经络，研究中医的证，虽然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和资金，结果却差强人意，其实经络、证、阴阳、五行等也可以借助现象学方法进行本质的分析。国内已有研究者开始将现象学方法运用到中医许多概念本质的阐释，但还都属于起步阶段，期待有更多的研究投入这块领域。

[1]恩格斯.自然辩证法[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14.

[2]邱鸿钟.中医证本质的现象学分析[J].中医研究,2010(23):1~3.

（作者单位：1.湖南中医药大学湖南省中医药文化研究基地；2.湖南中医药大学人文社科学院医学英语教研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