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春光不负卿

2017-12-06 11:25刘洁
海燕 2017年4期
关键词:写作者

□刘洁

不负春光不负卿

□刘洁

天下英雄榜

三国时,一日曹操请刘备喝酒,席间情绪荡漾,于是谈笑间说出了久藏心里的话,“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尔。”刘备听了大骇,刚好打了个大雷,才把他的失态掩饰过去了。彼时刘备是在曹操处暂避,心里想的还是要匡扶汉室呢,而曹操是汉贼,两人的政治抱负是敌对的,被敌人热褒,若是已经独立自然欢喜,此时还是人在屋檐下,怎么可能美滋滋地享受被夸奖。倒是曹操的心态比较好玩,瞧瞧他说的话,使君与操尔,这个豪气,有种天地间唯我独尊的味道,我还真不认为曹操心里觉得刘备是英雄,稍微了解一点中国人的客套就知道,这个话里的使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难保曹操这里不是出于客气而先把刘备带上,那个后来的操尔,才是正格的重点。就像如今的国际会议,即使参与国在讨论的问题上没有做过什么工作,也一定会在公报顺便提一句,能参加本身就是支持,更何况至少给这个会议活动了下心眼。活动心眼也是贡献。当年织田信长在即将统一全日本结束战国时代的时候,写下了著名的四个字:天下布武。彼时日本还没有自己的文字,贵族写个信都是用的汉字,所以这四个字确信无疑是其本来的意思,和后来的片假名、平假名没啥关系。按照通常的字面理解的关键是“布”“武”,关于这四个字,解释太多,且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观点,最新的观点是以武家的精神统治天下。瞧,无论中外,好多事都必须从不同角度来看的。就像俾斯麦被刺杀时,刺客开了十几枪,而俾斯麦只受了擦伤,本来刺客想以刺杀来制止俾斯麦进行德国统一战争,但是事情结果如此滑稽而使得俾斯麦坚定地认为是上帝给了他统一全德国的旨意,他要更加不可动摇地执行下去。这样看来英雄都有那么一种执着,或者说执拗,又或者说既然我之为我,那就只能横刀向天笑了。

每个写作者开始写作的时候,都在脑海里对自己要写的作品风格有个大致的模样,他们在开始阶段往往能做的比较坚定,如果顺利地被文坛接受,或者说被报纸期刊接受了(网络的自我发表貌似不在此之列),那他们在后来的写作时会走得更顺利。许多人没这种幸运,他们的写作更有自己的追求,或者说被文坛和能发表他们作品的地方接受起来困难比较大,写作者往往面临选择,是要被尽快接受还是继续坚持,说起来两种情况都有风险,改变自己意味着要做自己不熟悉且可能不喜欢的事,坚持意味着也许要走更长时间的曲折,真是艰难。但是确实见过改变自己,结果很顺利或者改变后还不如以前的,谁都不是上帝,无法预测未来,所以,改变也是赌。可是,不改变一直没出头的也有,所以到底该怎么办,只有当事人自己抉择了。都是燕雀,其中某个忽然变成鸿鹄,让别的燕雀情何以堪。

不负春光不负卿

阳光灿烂的早晨,一只花猫在中学操场上的跳远沙坑里方便,阳光从高处投射到猫的身上,把那个慵懒的劲头照了满眼。远处学生们正在升旗,庄严的国歌声中,人人肃立。这猫仍然不动,非常认真且投入地继续方便,直到国旗升到了旗杆顶上。学生们肃穆,小脸灿烂地行注目礼。那花猫终于起身,爬出去几步,又折回来低头闻了闻,继而用小爪子把周围的沙子推向自己创造的那堆,接着转了一圈后离开了那个地方,阳光直射着猫刚刚堆起来的沙堆儿。猫是很灵性的动物,却对刚刚身边发生的那一幕完全不予理睬,人以为自己是中心,做事情只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可对那花猫来说,一只飘过人的世界的猫,根本与人的世界发生的事情不相干,猫想我不在你的范围里,你做你的我做我的。有调查统计反映,猫是作家的爱宠,爱猫的作家太多了,中外皆有,而狗的主人是画家的概率很大,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猫,孤独、神秘。它和我们相处很近,却又相距甚远。我想,猫们是懂得审美的——它始终和人保持了距离。这一点,狗们就不如。”以上这段话出自多丽丝·莱辛,非常有代表性地说出了对猫的感受。追求心灵高地的作家们,其神秘性天然存在,而猫具有的不可知性让作家心有所感,甚至心灵相通。月报的一位老编辑家里有只漂亮的阿拉斯加,多年来已经是她家的第四口人,姓了先生的姓,有大名。她家先生是著名雕塑家,刚好合了关于养猫狗的主人身份问题。有趣得很。

多年前看过一篇小说《母狼紫岚》,其中对动物的描写生动且因被赋予了人性化而故事推演,架构更像后来的《狮子王》一类的作品,有积极向上也有复仇之类的转折,当年曾经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这些年如《狼图腾》等文学作品无一不是人性的某种表达。人的自诩从来没有变化过,战国时韩非子就说《中山狼》,又有蛇吞象,类似的情节哪个不是在人的世界里很容易就找到了对应。而且,先人就明白,夸张而荒诞的故事如果直接放到人的世界里叙述可能被读者诟病继而被拒绝,而出自动物世界就完全不是一个意思了,小心翼翼地对待人性是一个智者的聪明之处。

不说聪明不聪明

过了草长莺飞的时节,繁花似锦的五月到了,天天说的红五月能不能来呢?估计心有余悸的人还记得去年,世事难料,股市天天红也不代表结果红,没亏钱才是硬道理。好在,希望总是有的,谁还不被个把希望带着走点冤枉道儿,成长也是曲折的螺旋形上升,假如能升的话。有个笑话说老和尚让两个小和尚拿东西充满房间,一个小和尚老老实实去砍柴,另外一个只点了根蜡烛。结果当然是老实的那个输了,当年听这个故事,老师教导我们要开动脑筋,别傻干活。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每反思,都觉得那个故事里取胜的小和尚很可疑,有投机取巧的嫌疑,从心里分外同情砍柴的小和尚,明明最勤恳,结果一团糟,且作为反面典型展示给世人。这样同情小和尚是因为看过了许多类似的事情后,想明白了个道理,如果没有点蜡烛的小和尚的本事,索性老老实实去砍柴,反正不管是烧火还是取暖,柴总是有用处的。而只靠一根蜡烛不可能过冬。世上没有白付出的力气,白流的汗水。砍柴的小和尚笨吗?看从哪个角度说了。最近因为到了小朋友考学季,我作为有小升初经验的过来人总被请教,来自家长的那种有力想出又无处下手的纠结感我太明白了,于是每每做的除了具体事项的帮助之外更多的是心理疏导。现在我可以确认的是,成功的娃一定有个心理强大的原生家庭,而成功的自我复制简直就是家族心理的自我复制,我们到底是怎么对待自己的下一代,其实是我们的上一代决定的,所以才会出现几代人都是官宦或者学者的事发生,而有些代际,基本上是奉献代,承上启下,自己不会出大成就,而传承的作用又缺他不可。历史不外如此,各个朝代分析起来,都是这样的代际决定了王朝的最终走势。

电影的表现角度可以简单粗暴地分成两种,宏大叙事和私人叙事,都曾经出现过经典,比如《最长的一日》和《史密斯夫妇》。前者的描写对象是诺曼底登陆,这个角度如果小了简直会要了编剧的命,不过其中是有小角度的叙述,比如那个听到拉枪栓以为是打卡子的盟军士兵,因为判断错误而送了命;而在后者中,那个揭开真相让夫妇二人彼此为敌的倒霉蛋,提示出为了让他们分开而做了个局,甚至动用了国家机器。所以,对写作者来说,所谓的宏大与细小的切入,简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和爱恨交织一个道理,互为表里,缺一不可。《红楼梦》与《三国演义》看起来题材有大小之分,其实还不是一样。写作者要做到的,其实是在看透了这一点的基础上,好好做到位的大和小的本分。

应人小童侧身坐

动物界里,小个儿的多半是可爱的,比如小老虎小豹子小狮子都是,甚至小蛇,都不像大蛇那样引人各种遐想甚至讨厌。而且,因为他们小,和伤人这个事连不到一起,越发地让人忽略其动物性。当年金少山曾经养过一只老虎,从大小和猫差不多就开始养,一直没有多想,直到有年夏天他午睡时候,被这个大猫舔醒了,才恍然想到他养的宠物到底是老虎,于是汗毛全竖起来,立马送到动物园去了。隔壁的霓虹国盛产童星,还后浪推前浪,层出不穷,现在提起来通常想到的是芦田爱菜,这个妹子小小年纪就拥有特别的演技且待人接物圆融流畅,比许多成人影星都自如,《江·公主们的战国》里,爱菜酱把年幼的茶茶演得太生动,以至于后来看许多成人演茶茶都以为赶不上她。不过童星也会长大的,稍微过上几年,他们就面临了最大危机,如何进入成人角色,让观众接受,许多童星就是败在转变上。电影史上最著名的例子是秀兰·邓波儿,童年时那么受欢迎的她,成年后演了几部片子很快就息影了,后来索性做了政治家。成功的例子也有,甚至还有咸鱼翻身的,像周信芳,七岁登台,一炮而红,变声期倒仓,都以为他从此就不行了,结果居然置之死地而后生,找到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后来还成了老生名角自创一派。最近这些年老听到小时候厉害,大了就不成的天才陨落之事,确实很遗憾。其实仔细想一下,天才不过是在某个方面掌握得比一般人早点,比别人表现出来的更早,可时间到了大家都会了之后,他就不突出了,于是天才消失了。所谓仲永,就是这样的。王安石当年也分析过,一针见血。

近些年做诗人比小说家和散文家要热闹的多,每天的微信朋友圈里,很容易看到关于诗歌的各种分享。这三种文体里,诗歌和微信尤其搭,天天读首诗,或者每天早晨一首诗,不仅不会给人累赘的感觉,许多时候都会在精神上获得愉悦感。有朋友和我说,正是因为不断地早读诗歌,都产生了自己去写一首的想法。我立刻鼓励,生活里,有诗和远方,至少不是负能量的。就像一个写作者,如果他以前写过小说,现在想加上散文,那多半表明小说的表达半径不够了,那加上诗歌呢?可能是激情澎湃吗?不过老实说,这些年看过能把两种形式掌握得还不错的,三种都好的,其实很少。这也许揭示出,诗歌、小说、散文这三种写作形式之间,还是有彼此不能完全融入对方的因素,且隔膜的比较严重,跳出去难度大,才会让真正的高手也要择其善者而从之。

相逢在狭道

欧洲杯打到现在,一个半区成了强强碰撞,另一个没啥力量太足的,这不眼睁睁的就是要造个黑马的架势吗?黑马从来都是实力稍具而形势齐备,所谓形势比人强就是这个意思。每隔一年欧洲杯都会出个黑马,丹麦是,希腊也是,这次欧洲杯的黑马能有吗?存疑先。不过哪次黑马都是万事俱备谁都看不出来,齐展展的大伙想不到,差不多到四强还有人大叫那支队伍就是运气太好罢了。其实,运气这个东西还不是人给的,看你行给你点运气,不然的话,就给你进个死亡之组,行也不行了。今年的超算大赛,中国大获全胜,前几名是中国的,前500中中国的比例也很高,这个的大意义是全方位,尤其军事上,多少高科技都因为军事需要诞生,最后福泽到民间。移动电话是,尿不湿也是。当年为了解决太空人的如厕问题而发明的尿不湿,现在小朋友用的嗨着呢,说到底为了人民的福祉,多发明点这类东西,有价值。现在大伙还有一个习惯是买水喝,各种纯净水矿泉水苏打水喝得很爽,水今年不缺,到处在下大雨和暴雨,许多城市见到了久违的城中海,有心宽的驾着各种水上交通工具四处逛逛,心不宽的应该是各地的管理者了,他们面临着水带来的考验。谁的责任谁担着,就这个水今年成了问题,往年这个时候还有地方旱得让人愁呢。所以你看,时移世易,生生不息,才是世间的至理。

前几天参加个活动,一个上世纪80年代成名的诗人说,他们当年因为时代的原因,读外国的书倒比中国的书多许多。后来也曾经刻意去补上,可好像没有当年读那些外国的书入脑更深,更容易接受了。这样的感受,如果放到民国初年,那些号召人们废除文言文、用白话文写作的大师身上,肯定是另外一个说法,甚至有可能是相反的。那些人痛批文言文的不是,但是他们其实更深地吸收过文言文的营养。今人都有体会,现在学习文言文要翻译的,所以专门有个考试项目叫古文翻译,从某种意义上说,和其他文字翻译成中文是有点像的。只是文言文里的文字多半我们认识,而外国的文字索性不知道是个啥。如果想知道内容,就需要变成今天习惯的文字表述方式。对今天的人来说,如果想直接把外文翻译成文言文,那就要首先变成白话文,再翻译成文言文,今天的人想做严复曾经做的《天演论》,就不太可能了。瞧瞧,我们进步了,也把我们曾经天然拥有的丧失了。可能,世界上的事,本来就是这样的,就是要在扔扔捡捡中不断地改变着世界和自己,舍得文中就看你朝哪个方向想了。

讲真,花儿真的开放了吗?

当年,萧红创作《呼兰河传》的时候,刚刚失去了一个孩子,这个以感情生活为人生主要意义的女子,在这个事情上又不顺利了。她于是写出了这部作品,表达了对于童年生活的温情记忆。可惜,这是她臆想出来的,她的童年一团糟,这个始终视感情地位很重的女子,在幼年经历过的根本谈不到温情。她的记忆或者说她的情感需要让她的大脑臆造了那些,然后,被文字记录下来。电影《罗生门》里的故事,看起来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立场上说事,洋洋洒洒,说得有模有样的,其实除了要洗刷和保护自己的本能,也是记忆带给他们的错觉。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角度,以个人理解达到记忆的某种演化,从而达成某种目的,这个过程中间可能出现的就是假记忆(False Memory),或者说,人有时候会出现想象中的记忆,因为环境的需要或者其他的因素而被创造出来的记忆,也被称为幻觉。人有时候会主动跳到幻境里遨游,比如读书进入了作者刻意营造的世界里,如痴如醉,把自己带入了作品的情境中,身为主人公的自己,随着写作者的笔过起了尘世间不可能遇到的生活,跌宕起伏得一塌糊涂。当然,最后发现不过是南柯一梦是肯定的。历尽千山万水,走过无数时光,却又没真的经历过那些或幸福得上云端或痛苦得彷徨无助,唯有文学艺术可以给人这样的路径,这样的痛苦也是愉悦,是幸福,是可遇而不可求。也有另外一类情况,曾经遇到但不被人相信,比如《地球保卫战》里的那个落魄的飞行员,他曾经被外星人绑架还做了各种实验,回到地球人的环境里却没人相信他的经历,直到有一天外星人的飞行器出现在天空,需要他们去战斗的时候,他说的话才被重视。这样的事情,换个环境换个人,可能每个人都会发生。讲故事是需要情境的。

曾经和一个写作者聊天,他说他写的作品从来没有触及过他的生活经历。我不能说不奇怪,同时对他如何表达感到有探究的必要。这样的写作过程对大部分写作者来说肯定是不可思议的,话说散文是否能虚构就已经被多少写作者争论得昏天黑地。而一个写作者居然在他的作品里没有触及过他的人生,这样的写作需要的营养和来源在哪里?可惜,也就只到这里,他就不再探讨下去了。如何对待自己的人生和如何对待写作的关系到底在哪里,这中间有关系吗?有多么的深入,都是有必要重新思考的事。这样的写作是诚实的吗?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就像那些头脑中存在的故事,即使只是虚幻的存在,但有一天被写下来,以物质的形态出现了,好像就变成了真的。那些长在意念中的花儿,开放了吗?

看天看海看颜值

一直以来看的雨带都是横的,比如沿长江一线,前些天下了个痛快,多个城市看海的机会大增。这两天终于出现了纵的雨带,从湖北一直到京津冀,沿途还带着河南山东,那个图形纵得好看,有抽象劲儿,带的雨也不少。于是天津积水多处,看海的机会到了。还有个能让人打起精神的事是阿尔法狗战胜了柯洁,许多棋友大吃一惊,先别慌,他们还没比试呢,这次的战胜说的是积分,因为这个机器姬战胜过李世石,所以,如果李世石积分提升,她也提升,最终从积分上升到世界第一排名,这确实让人一振,多少人期待着这两个不同品类的家伙真刀真枪地赛一次,好拿出憋了好久的各种论点,其实在更大的范围看,和李世石当初没啥两样,左不过就是让那些等着看各种结果出不同评论的家伙多了个垫牙的。最近有个日剧很热,第一集才出来,就笼了粉丝一大群,《毫不保留的爱》,泷泽秀明的主演,另外一个是武井啰,这部剧打翻了我一贯的追剧习惯,头一次放弃剧情直奔主角,除了颜值、服饰和各种背景,其他的只好算了。说起来也有淡淡的失落,比起当年的《义经》,泷泽秀明的颜值还是有消退的地方。以前说“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让全世界都松了口气的事情,是玛丽莲·梦露的消失,终于不用知道这个尤物老去是什么样子了。曾经的英格丽·褒曼,出演《东方快车谋杀案》的时候,唏嘘声铺天盖地,即使她得了奥斯卡奖也没能让各种叹息消失。从这个角度看,明星整容绝对是非常有责任感的举动。而梦露更简单,连整容都省了,让一代又一代的粉丝们既伤感又释然,那些只在影像中出现的曼妙,可以永远定格,真是嗨到翻没治了。

如何确定写作内容,始终是写作者一个大问题,许多人辛辛苦苦写了好久,始终没有达到自己的设想,仔细深究,选材上已经存在了问题,根本上出了漏洞,能出个好结果简直是奇怪的事情。不过还有更让人难过的事,就是题材好好的,写的时候歪了或者索性方向就不太对头,最后是种子很好,也下了辛苦汗水,最后却没能结出来硕果,这个让人扼腕叹息啊。不过,在这些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一个事,是关于判断。前面的两个问题看起来是写作中发生的事情,其实在此之前就有了不扎实的地方,需要判断自己,也需要判断题材本身,而且,多半的情形是只有成品出来,或者大半出来了,才知道问题在哪里。有毅力的写作者可能会追本溯源,一定要找出来解决方案,也有不这样处理的,像张无忌练“乾坤大挪移”第七层,觉得不对劲儿,索性顺势而为,也是一种解决的办法。不过,所有这些都是要看结果的,好作品是终极目标,实现了才是夙愿得偿。

花儿应吹思亭开

每个夏天都是鲜花烂漫的时候,各种花儿在努力和季节赛跑,可能温暖的地带没那么明显,到稍微高纬度的地区,一百天内从一颗小草发芽,到花儿盛开然后结果子,最后抢在冬天降临之前把种子安全地放到大地里,这一代生命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对生命的代际交替来说,这个世代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从一个细胞起源,到各种花儿生长在世界各地,这份和无数困难斗争的坚韧就忍不住说伟大,而且,许多花儿还“很应吹思亭”——有趣,有滋有味,到底它们在选择自己外形的时候,是因为喜欢才下定决心的吗?这样的疑问就和每次想到人为啥是现在的样子,总会不自觉地张开想象的翅膀飞上一圈,虽然可能从来没有什么可以称为想象的翅膀的东西存在。人对自己的形象不满意,多半采取的行动是两个方向:外向和内向。外向是锻炼,这看起来是在对付自己,其实是通过对付自己和世界表明态度,是要和世界妥协做伙伴的宣言;另外一个是暴吃,不细说也知道,这个看起来最具假象的方法,对付的牢牢靠靠是自己了,把自己最难看的样子以填充的方式实现,这要多大的决心才能下得去手,现实生活中这两种情况都存在,而且“应吹思亭”的是,许多时候是在一个人身上存在着,到底要怎样的决心和非要得到放逐的前景才让人把自己的外在形象毁掉以至于和世界宣战,这是个谜。当他们想通了要改变的时候,付出的代价可能远远超出当初简单地吃一个动作所产生的结果,付出和得到最不成比例的其实是吃,进而让自己长胖的结果,诱惑人忘记未来的某种出乎意料的举动。所以每次看到网络上有人发生这样的变化,我都很震惊,这是自己破坏劳动果实的最现实的例子啊。

写作者的性别有多重要,是个问题。从行文上,许多写作者都会不自觉地代入自己的性别意识,可能自己没有意识到,但读者一定感受到,那些从文字中袅袅地投射出来的暗影,被读者或接受或拒绝,写作者多半是无法知道的。有些著名的写作者,从来没有成功地把自己引入另外一个性别的视角,他们的写作历程就是和世界说我是我自己,还不断强化。那些需要体察和深入世界的某些侧面的神秘时刻,对这类写作者来说,可能从未真正来临,或者说从未真的被发掘过。那他们是怎么著名的呢?这又是个问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性别意识在写作中的重要程度,也许比想象的要轻一些。和某些特质被固执地坚持到最终也有可能被接受一样,在一条路上完全不顾左右风景地奔下去,一样有可能站上巅峰。只要够努力,够坚持,还有,需要有实实在在的实力。

秋日执念的迷情

现在的电脑特别智能,远程就能控制改动程序,比如这台正在敲字的电脑,昨天和前些天两次自动进行了更新,每次都能耗上几十分钟,什么也不能做,盯着屏幕上的百分比从1到99,没见过100,到99就很是等上好一会儿,直接完成了。这样的等待很是无聊,且度秒如年。每到这个时候,窗外的秋光都非常柔软给我安慰,和暖的温度是这种安慰的率真表现,燥热的午间阳光扑射下来漫卷了一切,不自禁地放开紧绷的心怀,终于度过了夏天的无奈,更深地诱惑着能进入这方天地的向望。蓝到灰色的天际中,涂着各色的光箭的阳光直愣愣地泼上去,万物忘了自己的本来样貌,由着阳光做各种改动。随阳光的意愿,这是他们长久以来的态度和处理方式。所谓万变,当光箭开始做形形色色的折射后,古怪的变化诡异地充斥了各个角度,刚刚的他们和现在的他们不会是同一种东西了。无数的高大建筑挤满天空,冷冷地切割了每一块,无情就在温暖中满溢出来,热情已经不会单独存在。这个秋日,上海的许多人在离婚,这个事对许多人来说很大,从这个事态的猛然爆发来看,又很小,可以匆忙到几分钟就决定了一个家庭的命运,一定有人把这个当做机会,让形式上的解体果断成真,被蒙蔽的一方确切地得知消息免不了做了最后的知情人。每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都会有天真的人问出来,当事人怎么就没能提前预知呢?人心不可测是有道理的,世事本来就是各种变数频出,怎么可能有海底针之称的多孔窍之物,轻易就袒露了心怀。

如何把故事讲得饱满,是件有意思和充满趣味的事。相当部分的写作者,往往可以在口头叙述中把故事描述得有些意思,真的落在笔下,或者说键盘下,就失去了趣味和吸引力。到底写作者在写作过程中,哪些要被反复讲,值得反复讲下去,继而是讲到什么程度,先就是问题,解决了这个,立刻面对的是讲述的方法。多半的写作者,能明白了第一个,折在第二个不在少数,有时候真是替故事里的人们着急,故事的总设计师自己还没把情节、人物和逻辑搞清楚,已经在推演皇皇巨著了,总忍不住想问,您到底要干什么啊,这个人物为啥要出现呢?或者,这个故事真的已经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吗?要怎么才能领悟,一个故事的逻辑关系的重要性,甚至比故事本身的有趣还重要,对那些自己都没搞清楚时间顺序,或者人物关系的写作者,编辑的责任中无形地又多了替作品的前途发愁的一项。将思路搞清楚,是每个写作者必须在写作之前就做到的。可惜,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所以,好作品才容易凸显出来。

老字号冰激凌的相遇机缘

据说人的一生中天上掉馅饼的机会一共有五次,其中一次年纪太小,另外一次年纪太老,真正在有选择和判断能力的好年代出现的是三次。但是第一次发生的时候,往往还没什么应对能力,多半会不得不放弃,而第三次又因为接近退休的年纪,思考各种条件和是是非非过度导致选择成为不能做的事情,终于也是放弃的结果,只有发生在中间的那次,时间、地点、个人能力都达到了高峰,被果断的人抓住,成了有效率的馅饼,这样的好东西,吃起来一定很甜。不过,也有问题,这些是排除了各种负面因素的大方向考虑,是不能作为有效条件或者说必然条件而独立存在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并没有机会发挥自己的能力,除了机缘,起作用的就是那些不可抗因素了。人生是出戏,虽然听着比较无厘头,更是多少人无可奈何之后的吐槽。朋友家的女宝贝是学霸,朋友早就琢磨让娃出国念硕博,且找了名校的种种材料,不意女宝贝不领情,自己已经有中意的学校了,根本不在朋友划定的国度,她那个怄火啊,跟我说了好几次,我最后没忍住,劝她索性接受了吧,反正咱们当年不也是事事都按照父母的意思做的,日日年年的,现在还不是一样的对付生活。然后,习惯性加上一深刀,“真按照你想的做了,就一定能光明正确吗?”她是聪明人,这些应该也是想过的,长叹了一口气后,和我谈起本地一家老字号冷饮店的冰激凌,我立刻热烈响应,两个人顶着夏天的大日头横穿半个城市去享用了一番。果然还是和许多年里的印象一样,好吃。

有一种写作者,他们的作品看起来几乎是没有瑕疵的,从结构到语言,都经过了精心的安排后才创作出来,因为过于精细而使作品甚至臻于精致。只是,读过后总觉得欠缺什么,读这样的作品对读者是个考验,一切都精致,一切都完美,就是读的过程中的平淡和不满足感折磨人。这样的写作,少的是真挚的感情。初学写作的朋友们多半爱说我写的是真事,我有真情实感,而因为完全采用了真实的事就可能在作品架构搭建过程中下功夫不够,最后导致作品不完善而可能不被采用。但是,这类作品的长处有一个,充满了激情,甚至是激情过多。相比于此类情况,前面说的那类写作者,他们的问题是激情欠缺,看起来完整但是激情不够,这个作品就干枯了,尤其是散文,这样的情况更致命。这是那些成熟的写作者会遇到的致命伤,以为只靠流畅的叙述就能把想说的说到位甚至能表达一切的想法,尚需再斟酌应对。

责任编辑 董晓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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