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中美合作所在抗日经济战场上的作用

刘莹

摘 要：抗战进入相持阶段后，经济作战的重要性日益凸显。中美合作所是为共同打击日本帝国主义而组成的抗日机构，它除了在敌后战场配合中美军队打击日寇外，也在抗战经济战场上做出了贡献。这里试从在美国和台湾征集的珍贵原始档案资料和其他资料入手，讨论这一机构在抗日经济作战中起到的作用。

关键词：抗日战争；经济作战；中美合作所

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可以说是中华民族近代史上最悲壮的一页，在这场抵抗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的正义战争中，中国军队和人民为民族独立和尊严进行的武装抵抗，无疑是这段悲壮史最直接的表现。然而战争不仅仅是敌我双方军事力量的比拼，更是经济力量和精神意志的较量。在这惨烈悲壮的14年抗战史中，还有一个不可或缺的侧面，就是中国人民在浴血奋战的同时在经济战场上同样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为赢得这场战争提供了必要的物资保证。

抗日战争时期，为在中国沿海、中国沦陷区及其它日敌占领地区打击日本侵略者，中美两国合作成立了一个非常规的中美合作机构—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简称中美合作所）。它除了在敌后战场配合中美军队打击日寇外，也在没有硝烟的抗战经济战场上做出了贡献。这里主要从在美国和台湾征集的珍贵原始档案资料和其他资料入手，讨论这一机构在抗日战争时期的经济作战中起到的作用。

经济作战是运用各种经济战斗力量，“杜绝物资的资敌，极谋自国作战力的自保，经济的设法击破敌对国之经济活动的种种设施。”[1]从1938年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后，日本侵略者为解决战线过长、实力不足和补给匮乏等一系列严重困难，封锁了我国沿海交通以及大量倾销毒品、奢侈品、烟、酒等非必需品，掠夺必需品。统制及封锁沦陷区物资，垄断运输贸易，破坏金融，已达到扼杀后方的抗战经济力量的目的。同时侵华的日军，企图以战养战，最大程度地搜刮中国的物产和财富。在这场全民族抗战中，除了正面战场的厮杀，在敌后没有硝烟的经济战场上战斗也一样的激烈。而中美合作所在这场经济作战中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

一、情报工作中的经济作战

中美合作所最出色的工作就是情报工作。情报工作中的经济作战，具体体现为竭尽所能的掌握战时的经济、金融资讯，以助于发挥经济作战的效能。因此中美合作所下的经济情报委员会派员定期查报各重要城市的相关资讯，并吸收训练当地人员成为经济调查员。经济调查范围包括：国外物资及价格、国内市况调查、日用必需品与卫生药品、粮价与粮食数量、法币与日元、汪政权的中储券况兑率等。在美国国家档案馆资料中有很多有关经济的情报。如：经济情报委员会对自由中国、沦陷区、满洲、日本等地已收集情报；中国银行隔周发出关于自由中国、沦陷区经济的信；中国经济状况的信（重庆物价；成都米价暴涨；各个城市物价水平；今年农业的贷款额；控制棉制品新举措；敌人的经济剥削对华北的控制；去年和今年的国民收入、储蓄、省级债券的合并；四川丝绸工业萧条；上海棉制品的情况、物价......）等等。

二、物资抢购

经济战的重点在物资战。所谓物资战，就是将非必需品倾销、走私给对方，再从对方手中夺取必需品。例如，西药、医疗器械、粮食、棉花等，严禁流入日占区和沦陷区；毒品、化妆品、烟、酒、海鲜等物资，则积极向日占区和沦陷区倾销。中美合作所竭尽所能掌控物价、能源。抢购工作为探查可购得的物资及其价格。其抢购的物资包括从国外购入的汽油、电讯器材、汽车及零件、炸药、武器、药品等军需物资，以及在国内可搜购的武器、棉纱、布匹与电机等。汽油与器材关系到飞机、汽车的燃料与修理。美国国家档案馆资料中记载：“一支5辆卡车组成的车队，即将启程离开昆明前往重庆，其中一辆后来开到离重庆只有5英里的地方抛了锚。由于缺少汽油，这些卡车使用了酒精燃料。它们大多是产于1936年或1937年的道奇车，曾享受过几天好日子。”[2]这是因为当时抗战大后方交通断绝，汽油、五金短缺相当严重。而棉纱、布匹等关系到基础的民生和战场救护。棉花为军需工业于人民衣着之重要原料，其供应畅滞与价格涨落影响战时经济。在当时非产棉区，对棉纱、布匹的需求远甚于对粮食的需求。1944年初，中美合作所与军统局联手完成了一宗总计6000件约1200吨的纱布抢购。同时从国内外抢购了大量如汽油等必需品。一些五金器材、药品、通讯器材等物资根据中美合作协议由美军空运大队经驼峰航线不断运入。

三、物资运输

在抢购到物资后，中美合作所运输队迅速、确实运送到物资到指定地点。并根据情报预估战况，在日军进攻前转运储藏物资至安全地点。据美国国家档案馆资料记载：“1945年8月6日，日军YAMASAKI营于7月中旬把三个村子的居民全部赶出城东门，他们把村子的房子用作仓库。梧州（WU-CHOU）的守备部队紧急转运物资，准备于7月25日撤離。”[3]随着战局的扩大，日军封锁与占领华南、东南亚沿海港口，并对英、缅政府施加压力，致使抢运工作日益困难。

中美合作所的运输机构分补给处、运输处和顾问处。[4]运输处下分空运，昆明、衡阳等供应部以及培训班等。空运根据中美合作协议由美国第10航空队经“驼峰航线”运送物资至昆明供应部。在最鼎盛时期，每天有30架左右的飞机穿梭于这条航线上。运出的主要是矿产品和农产品等换汇物资和去印度接受训练的官兵；运进的是美国支持中国的航空器材和汽油、武器弹药和装备、医疗器材和药品、各种无线电设备等。在长达三年的空运中，先后投入飞机2000架，运送物资73万吨，运送人员约33477人，有力地支持了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5]物资到达各个供应部后由运输大队运往规定地点。在战况变幻无常，交通屡遭破坏的情况下，中美合作所凭着对交通路线的细致掌握或协调省政府解决运送路径交通障碍，或请美国军方支援，大都能顺利完成抢运工作。中美合作所还开办物资供应学校，每月均有培训班，培训时间大约为4个月。培训内容为飞机识别、辨认地图、英文学习等等。

四、摧毁敌伪经济设施和给养endprint

为了粉粹敌寇“以战养战”的毒计，中美合作所除了在物资战上努力外，也着力摧毁日伪的经济建设，炸毁重要的铁路、公路以切断日寇的运输路线。凡敌伪之煤、铁、铜、盐、各矿产、农场、堆栈、储藏库，尽量给予破坏。凡敌伪所办之军需工业，如兵工厂、飞机制造厂、造船厂等均破坏之。凡敌伪所办之轻重工业，如炼钢厂、电力厂及各种工厂、矿山等均破坏之。在无数次作战中，破坏焦作煤矿严重打击了敌人掠夺资源的政策。在这次破坏行动中炸毁了39号矿井大小发电机五部（共约二千五百匹马力）、锅炉六个及2个新到锅炉、2辆汽车、2座钢桥，1座水泥桥、5个火力发电机，杀死约100名日本士兵。

中美合作所人员不断的炸毁工厂、堆栈、仓库、军营，使敌军的后勤供应，大受影响。敌军船只在停泊时，既易被我轰炸，行驶也常遭袭击。甚至在其严密防范的港埠口，中美所人员也能潜入加以炸毁。如一九四五年春，中美合作所人员即曾将停靠厦门港内的1，000顿货轮炸毁。此外，在长江一带，中美所人员也以布水雷等爆炸方法，有效的破坏敌军经常运兵的要道和运输补给。还不断的爆破公路、铁道、桥梁、河运，使敌人的交通常受阻挠。在美国国家档案馆资料中对1945年1月5-7日杭州金华铁路线的破坏行动有详细记录。这次行动的战果为：

1.在平阔村和金山村间的22处铁轨被毁。2. 日寇在诸暨的粮仓全部被焚毁。3.日寇在平阔村的军舍被毁。至少有8名，可能是11名日寇被毙。4.诸暨火车站被埋藏的炸药炸毁。[6]

类似的有计划的破坏行动还有很多，在美国国家档案馆馆藏中有很多关于中美所的游击队工作成果。如中美合作所1944年9月13日至1945年12月8日战果：破坏铁路的火车头71个、车厢310节、铁轨3778段，破坏桥梁166座，炸毁军事建筑、仓库、堆栈等259处，破坏江河船165只。[7]

综上所述，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在抗日战争的经济战场上对敌施行经济封锁和反封锁，支持抗战和活跃后方经济，保证军需民用，增加抗战财政收入和稳定市场物价等方面起到过一定的积极作用。当然另一方面，由于内部管理混乱、腐败严重，导致以权谋私、中饱私囊的情况出现，具体表现为当时的中美合作所在物资封锁、查缉走私等方面工作不力，有损人民群众的利益。

参考文献：

[1]《经济作战论》[Z].重庆拨提书店，1994.

[2] U.S. Naval Supply[Z]. Box18， Record Group 38， National Archives.

[3] Intelligence Bulletin No. 223[Z]. Box13， Record Group 38， National Archives.

[4] Transportation Organization Chart[Z]. Box18， Record Group 38， National Archives.

[5]《參谋长史迪威将军》[Z].重庆出版社，2005.

[6] Report of Sabotage Action on Hangchow-Kinhwa Railway Area[Z]. Box15， Record Group 38， National Archives

[7] SACO Guerrilla Actions [Z]. Box16， Record Group 38， National Archives.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