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超越黑格尔

2017-12-07 16:19岳胜
卷宗 2017年33期
关键词:批判

摘 要: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中,马克思对黑格尔的《法哲学原理》中所阐释的国家与市民社会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揭露与批判,这在某种程度上动摇了人们对黑格尔哲学的信仰。马克思将注意力集中于现实的政治与社会问题上,进而将费尔巴哈喻为“神学”的黑格尔哲学定位于思辨哲学的神秘主义。马克思在批判费尔巴哈理论及黑格尔法哲学的基础上,开始建立起自己的理论策略,开拓出全新的、特有理论视野。

关键词:黑格尔法哲学;批判;简读;马克思理论超越

概言之,哲学理论应当如何处理现实中存在的问题呢?构建处理社会问题的理论体系始于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此方面有学科分类,如实践哲学处理人与社会存在的问题,包括伦理学、法律、政治学。伦理、法律、公共权力、国家原则或制度安排都以是否正当或正确作为其基础,在道德层面上对此问题进行处理了,这是实践哲学的基石。亚里士多德把实践领域与技术区分开来,虽然二者都是人的行为,但技术处理的是求真,实践领域是求善(哈贝马斯定义为规范正确行为问题)。现如今,“善”的核心观念与内容为正义或正当(Justice)。在道德哲学层面上,正义应当怎样落实及落实到哪里?如若现实社会中存在非正义问题,怎样使现实由非正义转向正义?亚里士多德提出了一整套方案。在古希腊城邦中,在整体的意义上,个人的“善”才能获得。亚里士多德确立的实践哲学不能解决现代社会中存在的问题。对此有种基本观点是:由原来的统一转变为现代的分裂。在《实践理性批判》中,康德实践理性的贡献是:突出了实践理性的现代性内涵:主体自由意志、人的主体性、主观能动性的发扬。黑格尔却认为,仅仅从以人为中心的主体主义出发易导致主观主义片面性。因此,黑格尔强烈反对从个人主义理论范式出发推演出分裂的结果。黑格尔以非常强硬的理论姿态,直接把人类现代性生发出来的自由与理性价值,用强硬的哲学手段,通过“绝对精神”的辩证法予以呈现和落实。在理论上可以如是,但自由与理性在现实社会历史中,往往不会像理论家所构想的那样环环紧扣地呈现。黑格尔所构想的理论体系堪称完美。某事物向对立面转化,对象化丰富和实现了,对象化又回复到了自身,这就包含了对前面所有环节的丰富性,到最后又回复到自身之中,它就成为了全体、整体,这是理论原则的推演。理论家都可以设想人类历史照此发展,最终是“绝对精神”的实现。哈贝马斯总结:可惜,黑格尔只是在表面上取得了成功。

市民社会是现代社会发展的产物,面对现代市民社会,黑格尔心态矛盾重重。

“尽管黑格尔在写《法哲学原理》时,‘市民社会这一新词才出现,但黑格尔早在耶拿时期就已经构想出了这个新的概念”。他首次从术语概念框架层面上提出了适用于现代社会的概念系统,把现代社会的特点在理论术语上予以确定为市民社会与国家,并作出了区分,这是其贡献之一。这种框架直接影响到马克思的理论。

对社会历史的看法,特别是关于国家的理论,马克思意识到国家是什么以及国家的本质是什么,不能仅仅从国家的概念出发,现实的国家往往有别于国家的概念、理念。因此,马克思认为,在《黑格尔法哲学》中构筑的理论、概念以及对国家概念的论证,仅仅是思想上或哲学家思辨话语中建构起来的一种幻想。马克思认为,事实根本并非如此,在实际上不是对前面两者的扬弃它有其自身的前提,是前面二者的制约,尤其是受到了市民社会的制约,这种观念的转变看似简单实属不易。市民社会决定国家,这似乎只是顺序上的颠倒,然而实质上开拓出的这种视野、这种思想观念的转变,史无前例。

马克思于此开启了以物质性的生活关系为视角去理解社会历史,而不是从思辨的、精神的、概念范畴的思辨推演去加以理解,这是把握青年马克思理论的关键。一种全新的范式,现实的市民社会物质生活关系,而对市民社会的研究属于政治经济学的课题,有此思路。

《黑格尔法哲学》的国家理论经马克思的理论透视以后,黑格尔的国家理论是意识形态,具有虚假性(意识形态批判)。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中,有对国家的基本方法论转变之外,马克思用此方法论相应地揭示了《法哲学原理》中论及的其他问题,如王权。法国大革命以后,国王被推上了断头台,而德国却没有如法国那样进入现代政治国家。英国和日本的王权很微弱,国王只是象征性的王权。现代政治国家的发展,德国落后于英国。

黑格尔理解的王权被马克思喻为是同人民生活的现实的尘世存在相对立的人民生活普遍性的天国,意味着整个国家的灵魂,代表着正确的立场,或代表着最广大人民的普遍利益。人民生活普遍性的天国与人民生活的现实性的尘世存在之间存在着明显的差距或局限性。尘世存在是分裂的。马克思却认为,现实的王权在实质是私人的统治。如果君王是在自身中包含着国家抽象的人、代表普遍利益。那么,这无非是讲国家的本质是抽象的人、是私人,这也就意味着现实的王权在马克思眼中并非代表普遍利益,是私人。黑格尔理论“成功”之后,就是一种悖论性的存在物,即尘世的生活、社会物质利益关系、市民社会生活本质的存在,喻为粗陋的唯物主義。马克思认为,国家与国王受物质利益、经济活动领域的制约,而非理论上的构造物。国王、行政,官僚政治是同实在的国家并列的虚构的本质是什么?在马克思看来,黑格尔对官僚政治的各种解释就是虚构的国家,也是错误的。因此,铲除官僚政治,只有普遍利益在实际上,而非如黑格尔仅仅在思想上或抽象成为特殊利益才有可能,而这又只有特殊利益成为普遍利益时才有可能。马克思观察社会历史的着眼点已变为物质生活关系,市民社会才是决定性的基础。有了这种变化,他才有理由认为,它在实际上怎么样,这是理论家的论证方法。费尔巴哈对待黑格尔则是“给婴儿洗澡,将婴儿与脏水都倒掉了”。马克思至始至终都受到了黑格尔辩证法的影响,坚持两分法,而不是完全地加以否定。

马克思对黑格尔的现代国家唯理论进行了各种批判。马克思谈到了意识形态批判作为方法论,有其特点。对现代国家制度的真正哲学批判,马克思揭露了这种制度中存在的矛盾,并解释了其悖论性产生的历史原因,且这种政治意识形态正在为资本主义现实辩护。正是由于现实中有异化、有分裂、市民社会有贫富分化与力量对抗,才需要在理论上有普遍利益的姿态。了解其矛盾的形成过程,也才能发现这些矛盾存在的必然性。对待这些矛盾的态度是:(这种)批判要在这些矛盾的本来意义上加以把握。但是,这种理解不在于(到处)去重新辩论逻辑概念的规定(如黑格尔),而在于把握特有对象的特有逻辑。国家的特有逻辑就不能如同黑格尔止步于概念上的推演。endprint

在马克思主义哲学史中,关于马克思思想的转变有此提法:马克思受到了费尔巴哈的影响。当时读了费尔巴哈的《基督教的本质》和《未来哲学原理》两本书之后,他们非常激动,甚至(他们)当时都成为了费尔巴哈派了。这只能说明:费尔巴哈的书对他们早年思想的冲击很大。黑格尔哲学是德国乃至欧洲思想领域的顶峰,故而大家都去接受黑格尔理论。后来,费尔巴哈彻底批判了黑格尔理论。费尔巴哈认为,哲学应该研究现实的人。马克思、恩格斯受到此提示与引导,就不能说马克思在此时就变成了费尔巴哈主义者。马克思也完全赞同此观点,而现实的人的内容是什么以及怎样才能认识现实的人?就这方面,马克思就从未曾是费尔巴哈主义者。马克思关于现实人的内容上,就从未接受费尔巴哈理论而是接受了黑格尔的观点。马克思不是通过费尔巴哈,而是通过黑格尔、莫泽斯·赫斯以及法国理论家的理论,才进而分析社会现象和历史现象。此观点也就同时说明马克思在此时受到了费尔巴哈的影响是在什么意义上?马克思分析社会历史现象,而费尔巴哈基本上没有这方面的考虑。马克思分析现实的人受到了青年黑格尔派和法国理论家的影响,而不是费尔巴哈。换言之,费尔巴哈并非从社会历史的角度去研究现实的人。

《黑格尔法哲学批判》这部著作,通常被认为是马克思转向唯物主义的标志。在传统学术界中,对于马克思在此书中所谈到的民主政治的内容,只不过被认为是他转向共产主义的一个过渡阶段。马克思有一个从唯心主义转向唯物主义的一个提法外,另外一个说法是从革命民主主义转向共产主义。

马克思在此著作中,并未放弃人权与民主本身,而是在坚守。他认为,民主的实现必须以市民社会的民主化来表述,现代性的民主观念以及对市民社会与国家二元格局的扬弃,此方面更应受到重视。

正是在青年黑格尔派代表人物莫泽斯·赫斯、卢格等人思想的推动之下,社会主义的问题、尖锐的社会批评、行动哲学或实践哲学的问题以及克服哲学领域自身的问题等等,已经摆在了日程上了。马克思在此时就已经意识到了,而费尔巴哈则未曾有过。

费尔巴哈最后怎样解决现实人的自由解放的问题?他诉诸宗教,这也是一种理想,重新回到爱的宗教。显然,只要人人都充满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而问题的关键是:他未解决怎样才能够充满爱,即通过什么途径让人间充满爱。而马克思则认为,要使世界真正充满爱,还应变革世界本身。

参考文献

[1][德]马克思.黑格尔法哲學批判导读[M].唐爱军著.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14-1-1.

[2][德]黑格尔.黑格尔法哲学原理.[M].范扬,张企泰,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61.

[3][德]哈贝马斯.现代性的哲学话语[M].曹卫东,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8.9.

[4][德]费尔巴哈.基督教的本质[M].荣震华,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4-10.

[5][德]费尔巴哈.未来哲学原理[M].洪谦,译.北京:三联书店,1955.

作者简介

岳胜(1980-),男,助讲。四川遂宁人,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理论。endprint

猜你喜欢
批判
哲学思维与大学生创新项目
反思与嬗变: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新范式构建研究
五礼制度沿革与萧梁文运兴变
强人工智能和超级智能:技术合理性及其批判
对风险刑法理论的批判与反思探究
冲破单向度的枷锁
用“批判”的思维解读语篇的光辉
鲍德里亚符号政治经济学批判的价值探讨
《印度之行》中的文化帝国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