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飘荡在贝加尔湖上

马誉炜

歌声在湖面上荡漾，友谊在联欢中升华。在贝加尔湖上这样的交流，尽管来得不像会谈会晤桌上那样正规，但我们和俄军代表间的感情加深了，也领略了异国风光，感受到贝加尔湖的渊博和美丽。

初秋9月，我们内蒙古军区军事代表团到达俄罗斯边境城市伊尔库斯克的第三天，俄军方安排我们去贝加尔湖游览。

贝加尔湖闻名遐迩。最早听说是在电台和电视台的天气预报节目中，大凡有冷空气，不是来自西伯利亚就是来自贝加尔湖。尤其到了呼伦贝尔工作后，那里有两个大的湖泊，一个是呼伦湖，也叫达赉湖，在我国境内的满洲里市，面积达两千三百多平方公里，据说是我国北方最大的淡水湖；一个是贝尔湖，跨越中蒙两国，面积有六百八十多平方公里。听说贝加尔湖比这两个湖都要大，更引起了我的遐想和向往。

贝加尔湖的确很大。她南北长六百三十六公里，相当于从莫斯科到圣彼得堡的距离，平均宽四十八公里，最宽处七十九点四公里，面积达三万一千五百平方公里。湖水很深，最深处有一千六百二十米。有资料记载，贝加尔湖的水占全球总蓄水量的五分之一，据说够地球上的人喝五十年的，真是一笔天赐的财富，在水资源日益匮乏的今天显得尤其珍贵。

贝加尔湖有着许多美丽的传说。她兼容并蓄，周边有三百三十六条河流流进来，却只有一条安加拉河流出去。传说中贝加尔湖是爸爸，安加拉河是他的女儿。到了女儿出嫁的年龄，爸爸为她选中的恋人是俄罗斯最大的河流——伏尔加河。但飞来的海鸥告诉安加拉河，有位叫叶尼塞河的青年非常勤劳勇敢，安加拉的爱慕之心油然而生，想追随叶尼赛而去。但贝加尔断然不许，安加拉只好乘父亲熟睡时悄然离去。贝加尔醒后痛苦不已，追之不及，便投下巨石，以挡住女儿的去路。可安加拉已经远去，为了爱情，安加拉嫁给了汹涌澎湃的叶尼赛河，一直向北流去，最终流进了北冰洋。

没想到，贝加尔湖和我们中国还有着历史的渊源。汉代苏武牧羊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据《大清一统志》记载，贝加尔湖称为“白哈尔湖”，蒙古人称之为“达赖诺尔”，意为“圣海”。贝加尔湖周边是无尽的山脉和丘陵，历史上这里曾是中国北方部族的主要活动地区。到了冬天，温度可达零下五十多度，贝加尔湖成为一块巨冰，冰面上的积雪有几米深，到处一片银白。

就是在这样寒冷恶劣的气候环境里，苏武在这里牧羊十九年。过去有一出戏中唱词对此做过描述：

雪地又冰天，苦守十九年。

渴饮雪，饥吞毡，牧羊北海边。

心存汉社稷，旄落犹未还，

历尽难中难，心如铁石坚。

……

当年，苏武受汉朝皇帝之托出使匈奴，未成想当完成出使任务想回家时，被匈奴新任首领单于扣留。匈奴劝降未果，在用尽酷刑之后，把苏武流放到西伯利亚一带，一晃就是十九年。唯一与苏武做伴的是那根代表汉朝的使节棒和一小群羊。直到首领易人汉匈关系缓和后，受尽苦难的苏武才回到中原，受到朝廷上下的热烈欢迎。由此可见，贝加尔湖地区曾经是在中国的大版图上啊！据资料记载，晋朝的柔然、唐朝的突厥、北宋的契丹，都曾到过贝加尔湖。现在这些只能成为历史了。

当我们乘坐俄军方一艘游艇停泊在贝加尔湖畔，我独自行走在岸边时，真想问问周边的群山，问问脚下的鹅卵石，问问深蓝色的湖水，当年，苏武是在哪里牧羊，又是在哪里歇息？于是，就从心底涌出了这样的诗句：

美丽的贝加尔湖请你告诉我

千百年来流传着的神奇典故

匈奴铁骑掀起怎样的飓风

柔然、突厥、契丹又曾在哪里垒屋

安加拉与叶尼赛的故事

引得后人艳羡无数

湖岸上高低起伏的山脊

多像辛劳牧羊小憩的苏武

……

贝加尔湖的九月，严寒已经到来了。我们坐在游艇上，每人穿了一件俄军方给准备的迷彩色大衣，还冻得有些发抖。俄军在艇上还安排了好多科目，一项是钓鱼比赛。每人发了个鱼竿，就站在艇上，将鱼竿伸出好远垂钓。我向来对钓鱼不感兴趣，此前每每有人邀请去钓鱼都不去，只记得九十年代初在军区机关工作时，曾陪地方有关领导去西山钓过一次鱼。这第二次钓鱼就参加“国际比赛”，显然缺乏经验，鱼竿伸出半天鱼儿也不上钩儿。比赛结果，我们军事代表团团长、内蒙古军区郑传福司令员由于接连钓到两条鱼获得第一名，俄方还专门为他发了奖状和奖品。我虽没钓到鱼，但也有奖品，是一条用软胶皮制成的小鱼儿，样子很逼真，鱼嘴上还挂着一个小鱼钩儿。俄罗斯之行给我的感觉是，俄方接待我们的古里洛夫中将特别细心，他从我的护照上看到出访期间正是我的生日，在一次会谈会晤前，还专门给我送了一件小工艺品作为生日礼物，并搞了一个小小的仪式。看来，俄军虽然没有编制政治委员，政治工作也是做得蛮好的。

钓鱼比赛刚结束，又开始了歌咏比赛。说是比赛，其实就是两国军人在一起唱歌。我们先唱俄罗斯歌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喀秋莎》、《三套车》……这些耳熟能详的歌曲，在产生这些作品的地方，与俄军一起唱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音乐无国界。歌声成为联系两国两军友谊的桥梁和纽带。唱了几首俄罗斯歌曲后，我们又唱起中国歌曲，没想到俄罗斯军人对我国的许多歌曲也很熟悉。特别是那首一直风靡我军军营的《打靶归来》唱得最带劲儿：

日落西山红霞飞，

战士打靶把营归。

胸前红花映彩霞，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歌声飞到北京去，

毛主席听了心欢喜。

夸咱们枪儿打得好，

夸咱们枪法数第一

……

歌曲结尾时的口号“一、二、三、四”，我们一齐喊得震天响，大家乐得前仰后合。

最后，我给大家唱了一首《呼伦贝尔大草原》，唱前，我专门把歌词朗诵给俄方翻譯卡路金，让他将大意翻译给其他几位俄罗斯军人。只见他们听得特别专心，古里洛夫中将眯起眼睛边听边点头，他肯定是被歌曲描绘得草原美景陶醉了。

我的心爱在天边

天边有一片辽阔的大草原

草原茫茫云海间

洁白的蒙古包 散落在河边

我的心爱在高山

高山深处是金色的兴安

巍巍兴安林海间

矫健的雄鹰 俯瞰着草原

我的心爱在河湾

额尔古纳河穿过了大草原

草原母亲我爱你

深深的河水 深深的祝愿

呼伦贝尔大草原

白云朵朵飘在我心间

呼伦贝尔大草原

我的心爱我的思念

……

歌声在湖面上荡漾，友谊在联欢中升华。在贝加尔湖上这样的交流，尽管来得不像会谈会晤桌上那样正规，但我们和俄军代表间的感情加深了，也领略了异国风光，感受到贝加尔湖的渊博和美丽。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