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事件中社交媒介所引发的情感动员及其界限

2018-01-02 23:22余婉苏
新媒体研究 2017年19期
关键词:界限

余婉苏

摘 要 技术的变革和社会的进步推动着媒介不断发展,相应的,新媒介环境的发展变化又推动了社会的不断发展,在Web2.0的时代,各类网络事件占领着公众的视野。文章以“罗一笑事件”和“北京中关村二小事件”为例,探讨网络事件中媒介情感动员的类别以及社会情感动员应有的正確界限。

关键词 社交媒介;情感动员;界限;罗一笑;中关村二小

中图分类号 G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6-0360(2017)19-0028-02

近年来,随着社交媒体的普及化发展,媒介化社会发展到了“泛媒体”的时代,出现了媒介泛滥的状态[1]。信息碎片化以及受众注意力稀缺性的问题日益凸显,因而各大媒体都希望在短时间内收获大量的受众注意,进而获得更多的商业利益。

1 社交媒介塑造网络事件的规律

较强的参与感、事件的戏剧性、网络推手的议题设置等,是以网络媒体为主要依托的社交传媒的运作规律。

较强的参与感既包括了作为旁观者对事件本身的参与,如投票、募捐、转发等,同时也包括了作为事件假想主体的参与,如“北京中关村二小事件”中的所有学生家长,他们都在这一事件所涉及的范围内,都有一定的可能性成为事件的主人公。

事件的戏剧性包括了事件本身所含元素的戏剧性对抗,以及事件后续报道过程中前后事实的戏剧性冲突。就如“中关村二小事件”中,所谓的名校和校园霸凌这类在公众心目中只会发生在纪律松散的学校的认知形成了强烈的戏剧性对抗,颠覆惯常思维与认知的事件也就往往能成为热点事件。“中关村二小事件”主人公被网友爆料为从小学习空手道的前任班长,勇敢捍卫孩子的心灵的母爱变成了对某位家长积怨已深的借题发挥,这样戏剧性的反转也是对事件的又一次推波助澜。

网络推手的议程设置,即网络推手有目的地通过设置特定的议程形成舆论场的行为。在无限信息容量的互联网空间中,观点、意见在彼此相互博弈的过程中形成强大的舆论力量,“把关人”的缺失使得网络推手有了可乘之机。他们利用我国社会转型期所特有的公众浮躁的心理特性,满足大众猎奇、宣泄、追求绝对公平、凸显个性以及自我实现的需求,选择争议性强、敏感度高、受众接近度高的事件进行大量的全方位转发,形成公共议题,产生马太效应,形成更进一步的舆论构建。

纵观整个事件过程,我们会发现,从帖子发出引起少数公众兴趣,由部分意见领袖进行二次传播,到涟漪般的迅速扩散,引起社会广泛关注,再到整个事件的连续报道以及网友们的“人肉”搜索所引发的事件反转再度掀起舆论风波,这整个一系列的过程中最根本的也是贯穿整体的一个因素就是公众的情感参与。

2 依托社交媒体的情感动员方式

在网络事件中,情感主要依托事件本身以及社交关系网的机制在大规模和大范围的网民中进行

动员。

1)事件本身的情感。从近年来典型网络事件的案例来看,引发同情、制造恐慌是对网民进行情感动员的主要手段。

所谓引发同情,从叙述策略上看,就是以悲情为全文情感基调,让新闻主角成为悲情故事的主人公。具体来看,主要有两种形式:第一种是同情他人,通过描述渲染新闻主人公悲剧性的命运,唤起读者内心的同情;第二种是同情自己,在对他人悲情故事的叙述基础上,上升到社会层面,将个别化为一般。例如当前网络上流行的民粹主义思潮,就是把社会阶层划分为平民与精英,并把二者的关系绝对对立化。在这种情感的动员下,每个普通公民都化身为悲剧的主人公,引发社会大规模的情感共鸣。实际操作过程,就是通过“标签化”“脸谱化”的方法,涉事双方就被简单的划分为强弱两方,就像孩子们眼中的“好人”与“坏人”一样,从而进一步强化了社会悲情[2]。

“制造恐慌”即试图通过唤起恐惧感。麦孤独在《社会心理学导论》指出,恐惧的特点就是一旦被引发,就会比另外任何的本能更容易使其他心理活动立刻停止,更易于把注意力牢牢固定在一个物体上[3]。实际操作过程则主要通过“威胁—受众—恐慌—转发”机制来完成恐慌的情感动员。从制造恐慌的领域看,主要集中在人身与食品、药品、卫生安全等领域。如“和颐酒店女子遇袭事件”,得到了众多网络推手的青睐,主要原因是其切中女性人身安全问题,此外,“毒疫苗事件”反映的就是对医疗卫生领域的焦虑。

2)社交媒体的情感网络动员。社交媒体,例如微博、微信等,通过用户与用户之间的互动关系建立起了一个巨大的关系网,用户之间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种类也就促成社交媒体这张人际关系的大网像神经系统一样纵横交错。情感,就是构成这神经系统的神经元,其中,从众心理和印象管理是最为突出的两类社交情感。

从众是指根据他人而做出的行为或信念的改

变[4]。出现从众现象有两个重要的原因,一个是他人的行为可以使我们确信自己最初的判断是错误的,因信息而引起的从众;另一个原因则是我们希望在群体中逃避惩罚或是获得认可,因奖惩引起的从众。

社交媒体的情感网络动员还有一个重要的环节就是印象管理。我们调整自身的言行以求“观众”的满意。我们在不同程度上监控自己,对自己的表现加以注意,不断调整它以创造出一个我们所希望的形象[5]。

以“罗一笑事件”为例,它之所以能够在短时间内迅速火爆,首先它依托的载体是微信,微信朋友圈是相对微博、论坛等相对私密的公众活动空间,拥有着相对紧密的关系网络。对朋友圈所转发的文章的信任度除了取决于文章本身外还来自于对转发的朋友的信任,带有了更强烈的个人感情色彩。同时,微信朋友圈也是一种“自我展示”的舞台,基于“印象管理”的压力,公众的转发极易受到他人的影响。其次,罗尔所写的文章本身还带有着强烈的悲情动员的成分,再者,公众号对事件的营销,也是推动该事件传播的关键所在。网友在几乎零成本的情况下,就能够参与救助,募捐的真实性、救助流程和结果则很难被优先关注。

因此,事件本身的情感动员以及事件所依托的社交媒体中关系网络的情感动员基本构成了网络事件中情感动员的途径。endprint

3 情感动员的界限

情感动员因以法律为底线,以提高公民媒介素养为途径并时刻保持危险意识。

1)以法律为底线。情感動员从字面上看似乎与法律没有任何联系,法律约束不到公众的情感,因为情感是思维上的抽象,毫无依据可循。但情感所直接导致的行为必定要受到法律的规范。国家最高法院和最高检察院规定,利用信息网络诽谤他人,同一诽谤信息实际被点击、浏览次数达到5 000次以上或者被转发次数达到500次以上的,可构成诽谤罪。同样的,任何情感动员所造成的个体行为或是群体行为都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法律也必须紧跟时代的潮流,不断完善。

2)以提高公民媒介素养为途径。媒介素养是一般素养、文化素养及专业素养的集合体。既需要一般文化知识,还需要传媒专业领域的知识。把握传媒的基本特点也就把握了媒介素养的核心内容,而构成媒介素养的关键要素是实时关注最新热点,因此不断追求新鲜信息是提升传媒素养的方式

之一。

国内较早关注媒介素养教育的学者卜卫把媒介素养教育的方法归纳为三种基本的途径:学校教育、社会教育和媒体宣传。公众媒介素养教育,应该依据不同的人群进行不同层次、不同途径的分类针对性教育。事实上,媒介素养的提升,更多依靠的是公众自身的积极参与而不是一种单向的“填鸭式”的灌输。

3)时刻保持危机意识。川普当选美国总统后,很多大学教授写文章,告诉学生:你绝对不能以为专制政权在美国不会发生或者以为美国的民主不会崩溃。作家斯蒂芬·茨威格写回忆录时,纳粹的一系列动作给茨威格最大的感触是,即使希特勒上了台,也没人注意他的危险。在一个有法律,有制度,而且“每个公民按照庄严宣布的宪法都享有自己的自由与平等的国家里,希特勒怎能胡作非为呢?”[6]茨威格的纳粹危机意识即野蛮总有限度的信念是错误的,不引起重视,放纵野蛮就等于强化野蛮。一个民主法制的社会需要我们每一个个体参与其中,时刻保持对恶势力的警惕,那些可能影响社会稳定的因素需要在初创期就给予相当的重视,才能保持网络环境与社会环境的良性发展。

无论媒介如何变革与发展,媒介伦理是每个新闻工作者以及受众必须坚守的,鉴于我国“事业性质、企业管理”的社会主义新闻事业的属性,无论是传统媒体还是新兴媒体的信息传播都应以这个属性为大前提,在追求点击率、关注度,满足受众需求等商业利益的同时,树立明确的界限,确保整个舆论环境的良性发展。

参考文献

[1]习近平:掌握新媒体[N].韩国世界日报.2013-09-05.http//www.segye.com/content/html/2013/09/04/20130904004714.html?OutUrl=naver.

[2]汤景泰.“罗一笑”是如何刷爆朋友圈的?——新媒体事件中的情感动员与话语协同[J].探索与争鸣,2016(11):49-52.

[3]杨国彬.悲情与戏虐[J].传播与社会学刊,2009(9).

[4]威廉.麦孤独.社会心理学导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78-85.

[5]戴维.迈尔斯.社会心理学[M].北京:人民邮电出版社,2006:57-58.

[6]斯蒂芬·茨威格.昨日的世界[M].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264-265.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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