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价格、供需基本面及未来石油需求

张翼++王杰祥++张传平

Dec.2017Vol.33No.6

DOI：10.13216/j.cnki.upcjess.2017.06.0001

摘要：世界石油市场自2014年下半年价格出现了断崖式下跌，虽经沙特与俄罗斯领导的限产保价联盟经过9个多月的努力，布伦特油价也仅为下跌前的一半。新能源发展以及能源系统演进，出现了关于石油天然气工业的灾变观点——石油行业行将快速没落，石油工业不是储量耗尽，而是需求耗尽。观察布伦特油价趋势，2017年8月布伦特原油价格的数据表明，在多重影响下油价是随机游走态势。从需求层面讲，在全球能源需求连续3年弱增长1%，仅是过去10年平均增长率一半的背景下，2016年全球石油消费强势增长16%，连续2年高于10年平均增长速度；虽然OECD国家2005年达到石油需求高峰，但并未改变全球石油需求持续增长的趋势。全球石油需求高峰将出現在2035年，峰值需求5285亿吨，比2016年绝对增加867亿吨。值得注意的是，2035年仅是达到石油需求高峰，而不是“需求用完”。禁售燃油汽车规划将派生巨大天然气需求。从供应层面讲，“限产联盟”策略不一、执行不力是低迷油价的一个解释；而助推供应、改变世界石油生产消费格局的美国页岩革命，才是诠释世界石油市场供过于求的密钥。世界石油工业已进入供应宽松的时代。

关键词：石油价格；随机游走；能源重构；需求用完

中图分类号：F416.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5595（2017）06000107

一、引言

世界原油价格自2014年下半年出现断崖式下跌。相比2014年布伦特原油（全球最普遍使用的标杆价格/the benchmark thats most used around the world[1]）9865美元/桶的均价，2015年均价为5239美元/桶[2]；2016年1月22日，伦敦布伦特原油价格下跌至2788美元/桶，创2003年11月以来的最低价，种种原因所致，2016年均价为4373美元/桶[3]。新近布伦特原油价格统计如图1所示（数据来源于http：//youjia.chemcp.com）。

低油价重创了世界石油工业。堪称业界巨人的艾克森公司，2015年首次没能通过新发现或收购储量，实现石油天然气储量置换（美国探明储量/proved reserves由证券交易委员会/SEC规定：仅指在未来5年内能够经济生产的油气储量）。2015年12月末，艾克森公司储量当量248亿桶，储量替换比为67%，储采比为16；2015年净收入161亿美元[4]，较2014年下降50%。2016年的低油价迫使艾克森公司对油砂投资和北美资产账面减值160亿美元，相当于抹除未开发“探明”储量33亿桶，2016年公司盈利仅784亿美元[5]，年比下降51%。2016年的雪佛龙，不仅新增石油天然气储量没能实现完全置换，还出现自1980年以来的首次净亏损，净亏损497亿美元。[6]BP（美国墨西哥湾深水地平线钻井船事故，致使BP财务损失616亿美元[7]）虽然2014年盈利81亿美元，但2015年亏损创纪录，亏损达52亿美元[8]，导致股东否决为CEO加薪20%；2016年，虽经进行出售资产等一系列经营与资本运作，但利润只有115亿美元。 曾是亚洲盈利最多的中国的PetroChina，2015年实现归属于母公司股东的净利润35517亿元[9]，同比下降669%，净利润仅为2014年的三分之一；2016年净利润仅786亿元[10]（11亿美元）。Sinopec公布的业绩报告显示，2015年实现净利润324亿元，年比下降约302%；2016年实现股东红利017元/股。根据CNOOC发布的财务报告，2015年

实现净利2025亿元，年比下降664%；2016年实现股东红利023港元/股。

为应对低油价，降低成本，

很多国际石油公司与技术服务公司（如BP、雪佛龙、壳牌、斯伦贝谢、哈里伯顿、贝克休斯等）采取裁员措施，勘探与开发公司、油田服务公司与钻井承包商累计裁员45万多人。过低的油价造成世界范围内石油天然气行业100多家独立石油公司破产。[11]

石油输出国组织（OPEC）13个成员国与非OPEC 11个国家结成联盟，为消除全球石油供应过剩、降低远高于5年平均水平的库存，放弃了2014年下半年油价下跌以来奉行的“以低成本优势，赶出高成本生产商，实现石油市场再平衡”的策略，于2016年11月达成了持续6个月的减产协议（沙特与OPEC相关成员国减产120万桶/天、俄罗斯与其他联盟石油生产国减产60万桶/天），于2017年1月执行。[1213]为实现减产协议“预期目的”，沙特与俄罗斯还领导减产联盟计划把减产协议有效期延长至2018年3月。[14]

低迷的油价，令业界备感压力的环境、不断演进的能源结构及重构的产业生态，一些新的观点不断出现：石油行业行将快速没落、石油工业成为夕阳工业、石油将被其他能源代替[1516]。鉴于此，本文仅从石油价格—需求—供应的基本面，论及石油需求/供应的过去、现在、未来，浅解石油价格，提出关于石油天然气工业今后发展的观点。

中国石油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年12月

第33卷第6期张翼，等：石油价格、供需基本面及未来石油需求

二、世界石油价格态势

世界经济社会发展、人类利用能源效率、应对气候变化的碳减排与新能源发展、传统石油生产—消费格局变迁、地缘政治、美元汇率等无不通过石油天然气供需基本面影响世界石油价格。机构、学者等不乏对世界石油价格的研究[17]，但复杂的背景、变化莫测的变量，令研究结果大相径庭。正如巴菲特所言：“我们完全不知道长期油价会怎样变化。”对未来世界石油价格，本文把一切置于“随机”环境下，仅从“数学”角度，以布伦特原油价格为例，观察国际石油价格态势。endprint

布伦特原油价格近期统计如表1所示（数据来源于http：//youjia.chemcp.com）。用计量经济学的时间序列技术描述“布伦特原油价格时间序列”，首先对“布伦特原油价格时间序列”是否是具有单位根的非稳定/稳定随机过程进行检验，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

由表2可知， t检验统计量值是-3096627，小于显著性水平5%、10%的（左）临界值，因此，拒绝原假设，序列不存在单位根，从而断定表1所示布伦特原油价格时间序列是一稳定的随机过程，其自相关与偏自相关如图2所示。

由表2检验结果及图2可知，“布伦特原油价格时间序列”是一个典型的“随机游走/醉汉漫步”过程，可用式（1）表示这一过程[18]：

pt+1=pt+εt， εt服从N（0， 1） （1）

其中，pt是t期原油价格。

式（1）表明，目前的油价在世界经济发展、人类开发利用能源效率、应对气候变化的碳减排与新能源发展、地缘政治、石油出口国家财政、美元汇率诸多因素的影响下，特别是欧佩克、俄罗斯领导的限产联盟的产量变化、强势的页岩油代表的美国原油产量变化，以及处于波动状态高出5年平均水平的库存变化，使其态势呈典型随机游走态势，波动成为常态。

三、世界石油消费与需求

石油是一种不可再生、在各国赋藏不均的自然资源。“有机生成说”理论与人们对于石油“稀缺”的认知不无关系（而“稀缺”与价格的关系更是经济学常识）。“有机生成说”理论基础上的石油峰值研究是学者、实业界人士的热衷研究课题，其在潜意识中推高了石油价格。1956年，美国芝加哥大学石油地球物理学家马里昂·金·哈伯特在美国石油学会年会上发表了题为《石油峰值》的论文，提出美国的石油储量最多不过2000亿桶，1970年是美国石油峰值的分水岭；全球石油终极储量为125万亿桶。但是，1989年哈伯特在去世前的一次访谈中说：“我用来估算美国石油储量的方法没有任何科学依据，就像竖起手指测量风速，‘他们要求我做的就是估计石油最大储量……，我知道，我别无选择，只能画出石油峰值曲线，还要让所有人深信不疑，这就是事情的真相，相关曲线都是臆想出來的，我只是大概估算了一下，随手一画，如果觉得数值太高，就把曲线画低点，反之亦然。”[19]可见，石油峰值理论只是哈伯特拿人金钱后对全世界撒的一个弥天大谎。抛开“石油峰值”假说，20世纪80年代《罗马宣言》提出的世界性的资源、粮食、人口、环境问题深入人心，可持续发展成为共识，关注我们共同的地球、关心我们共同家园的理念深入人心，“低碳、可持续”代表了能源发展的方向。但是，也如《能源的神话与现实》的作者斯米尔教授所说，历史经验表明，作为现代社会最复杂、资本集中并且体量庞大的基础设施，能源系统具有强大的内在惯性。我们的决策可以加速能源系统的转变，但并不能从本质上改变能源发展的自然属性。全球能源需求连续3年弱增长1%，是过去10年平均增长率的一半，在此背景下，2016年全球石油消费强势增长16%，即160万桶/天，连续2年高于10年平均增长速度（主要有：印度30万桶/天，欧盟30万桶/天，中国40万桶/天）。全球石油消费见表3（数据根据BP报告整理所得）。

Alex Endress认为，石油需求高峰将出现在2035年，2035年前，世界石油需求年增09%（欧佩克希望满足全球供应由现在的35%提高到将来的70%，其余由美国与俄罗斯满足），峰值需求5285亿吨，比2016年增加867亿吨。但是，2035年仅是达到石油需求高峰（仅是不再增长），而绝非“需求用完”！天然气需求年增长16%；页岩气预测年增长52%，将提供全球天然气供应增长量的60%；2035—2050年还不会出现天然气需求高峰。[20]

以电动汽车为代表的汽车“替代产品”将带来对石油燃料需求的巨大冲击。据报导， 2015年8月，美国加州空气资源委员会主席Mary Nichols称，加州可能在2030年禁止传统燃油车上市销售；2016年4月，荷兰劳工党（LabourPVdA）公开提案，要求从2025年开始禁止在荷兰本国销售传统的汽油和柴油汽车，从而确保在2025年之后所有新车都是新能源汽车；2016年5月，挪威的四个主要政党一致同意从2025年起禁止燃油汽车销售，但这不是最终的决定；2016年10月，德国联邦参议院以多数票通过了2030年后禁售传统内燃机汽车的提案，参议院建议德国立法者敦促其他欧盟成员国接受这一建议，2030年后只允许零排放汽车上路；2017年7月，法国能源部长尼古拉斯霍洛（Nicolas Hulot）表示，为实现《巴黎协定》目标，法国计划从2040年开始，全面停止出售汽油车和柴油车；2017年7月，英国政府宣布将于2040年起全面禁售汽油和柴油汽车，届时市场上只允许电动汽车等新能源环保车辆销售，英国环境、食品和农村事务部公布的解决道路污染计划显示，英国政府将确保2050年道路上不再有汽油和柴油车行驶。2016年汽车产销量突破2800万辆、已连续8年位居世界第一位的中国，为适应全球汽车产业加速向智能化、电动化的方向转变，抢占新一轮制高点，把握产业发展趋势和机遇，工信部已启动研究制定燃油车禁售时间表。[21]

我们知道，石油不是只用作汽车燃料。21世纪以来石油消费结构及未来预测如图3所示。

由图3可见，2020年以前，全球作为汽车燃料的石油消费，不及石油消费总量的40%；2035年权且以40%计，届时石油工业虽可能损失汽车燃料21亿吨的市场，但仍保有32亿吨的市场；但是，我们不能预见石油化工在其20年的发展时间里，衍生出多少石油非燃料需求！还有，代替燃油汽车的电动汽车增加电力需求，按1吨石油=40百万英制热单位，1度电=3412英制热单位，理论上21亿吨石油=21×108×40×106÷3412=25×1012度电，在碳减排大趋势下，假定电动汽车新增电力需求悉数用天然气发电，则理论上新增天然气需求为21×108×1111=2333万亿立方米，这相当于2016年全球天然气产量355万亿立方米的66%。2017年6月道达尔CEO博扬在葡萄牙石油会议上宣称，20年内，我们将不再称为石油天然气公司，而应称为天然气石油公司。[22]BP总裁杜德利也指出，全球能源市场长期趋势是正在改变需求的方式和混合的供应。endprint

变化是世界的常态。现在及“可预见”的未来

石油天然气工业存在需求市场，不能说石油天然气是“行将没落、需求用完”的行业。带有偏见的研究，不利于人们对经济、社会和自然的全面认知。

四、石油价格与世界石油生产与供应

价格是由力量不等的买者（需求）与卖者（供应）共同决定的。全球石油产量呈缓慢上升态势，见表4（数据根据BP报告整理而得）。

近几年世界石油供需实际是供大于求（扣除过量库存）。在供过于求的市场，价格下跌是经济学常识。

（一）助推供应的美国页岩油生产与世界石油生产—消费格局的改变

引起2014年下半年油价断崖式下跌的是美国页岩油气的快速发展。美国近几年石油生产、消费结构如表5所示。

由表5数据，对照美国石油生产—消费结构，美国石油产量的任何增量在全球其他供需条件不变情况下，就是世界石油市场部分供应“过剩量”；进一步分析可知，世界石油市场供应过剩，很大程度上是由页岩油引起的。美国页岩油气生产发展到今天，其能源部化石能源办公室功不可没。1975年能源部化石能源办公室联邦研究机构在阿帕拉契盆地钻下了开采页岩气的第一口直井，其后的20年，能源部化石能源办公室投资137亿美元，研究、应用页岩钻井技术。该办公室的页岩技术的创新成果，任何美国公司都能够无偿使用，包括那些拥有自己研究成果的公司，其贡献如美国业界所讲，如果没有能源部，肯定不会有页岩革命。[23]美国E.I.A.统计预测，2017年德克萨斯与新墨西哥州的二叠纪盆地9月页岩油还将增产64万桶/天，达到260万桶/天；鹰滩地区的页岩油预计9月将达到产量139万桶/天；贝肯地区的页岩油将达到105万桶/天；Anadarko新区的页岩油也将达到459万桶/天。美国全部页岩油产量（550万桶/天）达到石油生产总量（包括凝析油）的一半以上。

美国总统特朗普在竞选期间就信誓旦旦地宣称，在我的任期内，将完成美国能源独立，将不从任何仇视美国利益的国家进口能源。特朗普执政以来，废除了奥巴马（包括以前总统）当政时所有阻碍油气生产勘探的行动，废除了暂停在联邦特殊土地上进行能源生产的禁令，废除了对新钻机技术的不合理限制等等。[24]如美国内政部长Zinke所言，在特朗普领导下，今天的法令有助于巩固美国作为全球能源领导者的地位，促进能源独立和保护美国人民利益。在听取国家和地方利益相关方意见基础上，重新对外部大陆架石油勘探开发法案进行彻底审视。重新彻底审视是在好的意愿下建立的，却有害于美国能源安全的法案。[25]于是，继2017年27家公司参加的99项投标，实现德克萨斯、路易桑娜、密西西比、阿拉巴马与佛罗里达环墨西哥湾联邦水域508096英亩租约招标、产生121143美元招租收入[26]后，美国政府又拟议2018年3月的最大海上石油天然气勘探开发租约招标（7696万英亩，包括德克萨斯、路易桑娜、密西西比、阿拉巴马及佛罗里达环墨西哥湾联邦水域）。[27]这些措施体现了美国从追求能源独立，到追求全球能源统治的转变。[28]美国的“能源统治”，颠覆了旧有的“资源国—生产国—消费国”世界石油格局和旧格局下“世界石油模式”的运行潜秩序。

（二）策略不一、执行不力的“限产联盟”与低迷的油价

石油工业如今面对的是供过于求的市场，2014年中期的最后（希望它是最后）一轮油价暴涨前，高油价带动了大量勘探开发活動，助推了页岩油气的勘探开发。2014年油价下跌之始，沙特一反常态放弃“平衡市场的摇摆生产者”角色。2014年12月的欧佩克（OPEC）部长会议上，在沙特、科威特、伊拉克、阿联酋等国家的游说和主导下，欧佩克提出了“捍卫市场份额”的战略，前沙特石油大臣Ali AlNaimi预言：“当美国的页岩公司这些高成本生产商被赶出市场时，油价会恢复的。”[19]2015年，石油工业名人录中要员在休斯顿相聚时，沙特能源大臣阿里·那依米对正与一个世纪以来最坏的油价下跌而斗争的美国页岩开发商曾有过讽刺之语：降低成本，借债或清算吧！2015年3月沙特（拥有220万桶/天产能储备）将产量提高到了逼近最高水平的1010万桶/天，4月达到且保持在1030万桶/天水平；解除制裁的伊朗产量增加，伊拉克产量增加，动乱结束后的尼日利亚、利比亚产量增加……，结果造成2016年1月22日，伦敦布伦特原油价格下跌至2788美元/桶。低油价是柄双刃剑，中东和北非的油价在50美元/桶以下时，唯一可以实现国家财政平衡的只有科威特。[29]这才有了2016年4月阿尔及利亚提建议、2016年9月形成议案、2016年11月形成决议、2017年1月正式执行的沙特与OPEC相关成员国减产120万桶/天、俄罗斯与其他联盟石油生产国减产60万桶/天的减产协议。

当今油价并未出现大的回升的原因之一是欧佩克在减产协议达成、生效的这段时间，32个经合组织国家的商业储备总数为298亿桶，较5年平均商业储备多286亿桶；在减产协议生效前OPEC的运油船汹涌而至，使其商业储备在2016年1月攀升到306亿桶，较5年平均商业储备多33亿桶，成为扣在油价回升头上的锅盖[30]。

油价难有大的回升的原因之二是减产协议执行得不尽如人意，如阿里·那依米所讲，（对协议）我们常常欺骗。现任沙特石油大臣Khalid AlFalih说，必须对不遵守减产承诺的国家施加压力，包括监视出口。2017年6月减产协议总履约率只有92%，虽然沙特率先力行，减产幅度超过其承诺48万桶/天的五分之一，但是OPEC第二大生产国伊拉克只履行承诺减产21万桶/天的46%，第四大生产国阿联酋实现承诺减产139万桶/天的54%[31]，压力最小的科威特也只是实现承诺减少131万桶/天的98%。

五、结论

（一）世界石油工业最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

自欧佩克实施减产消除全球供应过剩战略以来，高盛及美国银行的分析家一直关注这一战略生效的关键指标——现货升水。2017年8月，布伦特油价稳定在50美元以上，美国原油存货持续缩减，这说明欧佩克的行动终于有效果了，但离目标尚远。布伦特油价2017年8月合同价格高于9月的合同价格，10月布伦特期货价格为5349美元/桶，比11月高11美分/桶；11月也比12月有升水。可以说，低价格引致的世界石油工业最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endprint

（二）未来世界石油市场是宽松市场

纵观世界石油工业，未来世界石油工业已进入供应宽松的时代，价格不会太高成为新常态（Lower for longer is the new normal）。BP总裁杜德利讲，BP公司在供应过剩背景下，当前有着满满一盘项目名单。[32]供应宽松是建立在资源基础上：据报道美国二叠纪盆地非常规石油资源技术储量达05万亿～2万亿桶[33]， 而初露头角的粉河盆地（怀俄明州）技术储量是二叠纪盆地的2倍[34]。有地质学家与沙特石油大臣Sheikh Ahmed Zaki Yamani调侃说，不是我们用光石油，而或许是我们用光了对石油的需求，“就像石器时代结束但石头没有用光一样”。深入人心的碳减排与初级能源结构的不断重构、技术进步推动的能源利用效率提高、全球重建产业生态，使石油需求在不远的将来即使不会萎缩，也不会过分膨胀，因为发达国家2005年就已度过石油需求高峰，未来石油需求的重心已经转移，需求和贸易从大西洋盆地已转向太平洋（当然，能源战略安全的焦点也发生东移）。

油价坍塌，初级能源结构不断重构，引致关于石油工业的灾变论调，进而让行业从业者展望未来不寒而栗。但是，石油工业是高新技术产业，有能力在可再生能源的竞争力不断提高、初级能源结构不断重构中，争得行业生存发展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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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编辑：张岩林

Oil Price， Basic Supply & Demand and Future Need

ZHANG Yi，WANG Jiexiang，ZHANG Chuanping

（School of Petroleum Engineering， China University of Petroleum， Qingdao， Shandong 266580， China）endprint

Abstract：Crude oil price was collapsed in world oil market with oversupply since the second half of 2014. With the endeavor of

Cut Output Boosting Price Alliance over 9 months， Brent oil price was just above the half level of that before the collapse.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new energy industry and evolving of energy system， there has arisen the view that petroleum industry is faced with disastrous changes and that the needs for oil would come to the end. In terms of Brent oil price trend， Brent oil price data on August in 2017 show global oil price motion was a Random Walk， among a variety of effecting factors. In terms of oil consumption， under the background in which the global energy need weakly has increased by 1% in 3consecutive years， just the half of the average among the past 10 years， global oil consumption strongly has increased by 1.6%， high above the average of the past 10 years. Although the OECDs oil need reached the peak in 2005， the consecutive increasing trend of global oil need has never changed. The global oil need peak would be arisen in the year of 2035， and the need would be 5.285 billion tons， an increase of 0.867 billion tons than in 2016. It must be noted that global oil need peak would be arisen in 2035 does not mean that demand of oil & gas would end up. Moreover， banning automobile fueled with oil would make a large volume of gas be consumed. From oil supplying， the paradox strategy & poor implementation of Cut Output Boosting Price Alliance can explain the embarrassed oil prices. The U.S. shale revolution which promoted the supply and changed global productionconsumption pattern is the key to explain the oversupply in the world oil market. World oil market started to be a sufficient market.

Key words：crude oil price； Random Walk； energy evolving； demand end up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