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乃新:以欢笑的形式记录时代

2018-01-14 02:24李瑾历宋东健孙漫伊
东西南北 2018年22期
关键词:曲艺团长春市曲艺

李瑾历 宋东健 孙漫伊

收音机让他学会了说相声

曲乃新陪伴观众近40年,也见证了中国相声40年的风雨兼程:“相声是我一生中唯一的事业。”

走进曲乃新的家中,来到会客厅,让人不禁感叹当年风靡长春市曲艺团的那个年轻人未曾老过。虽然刚刚经过一场病痛的折磨,但这位91岁的艺术家依旧神采奕奕,脸上绽放着亲切的笑容。

老一辈艺术家告诉我们:“要想嘴会说,多唠庄稼嗑”。并将方言运用到相声当中——“知道北京人在人民大会堂招待外宾吃什么?猪肉炖粉条可劲造!”这些都是东北生活当中的“庄稼嗑”。做到求教于人民、求教于生活,用生活的丰厚滋养沁润到心田,才能创造出更多有筋骨、有温度的作品。曲乃新擅说学逗唱,曾出演《打岔》,在当年就火了,当时正在推广普通话,一个沐浴在改革春风中的年轻人形象,深深烙印在人们的心中,也一同见证了他用欢笑的方式记录改革开放的荣光。

曲乃新老家在山东昌邑县,他的父亲闯关东到东北,也没有念过书,靠着给农民纺线织布养活全家,他还有三个弟弟和三个妹妹,他排行老大。为了养活弟弟妹妹,他也出去打工赚钱,那时候生活艰苦,地瓜吃不上,只能吃地瓜叶,晚上没有枕头就枕着砖头睡。18岁那年他因为没有吃的,就半夜的时候与家人偷着“爬卡子”,出了城来到怀德县落脚,解放后又回到了长春。回来以后父亲接着做织布活,母亲给人当保姆,挣钱来维持生活。

从言谈之中,更能感觉到曲乃新心态的年轻,还有一种不安分。正是这种不安分的心态,让他在当年毅然选择离职开始学相声、说相声。曲乃新自己觉得,学相声、说相声,纯属偶然,只因小时候,家里有个收音机能听到北京的不少节目,从小曲乃新就会吹笛子,琴也会弹一些,他记忆力也好,只要是听到的曲子就都能唱出来,慢慢就接触了、熟悉了、喜欢上了相声。

演不完的人生,说不完的相声

曲乃新从小就爱好读书,有责任心,立志要做家里的顶梁柱。他毕业于东亚工业学校国高,学习建筑专业。后来东北电力招生,去参加考试后被录取了。1952年到东北电力设计院计划科工作,到了设计院后搞文艺演出,他能拉二胡,偶尔还会给工人们说唱,听的人都嘎嘎乐。就这样他成为了文艺积极分子,总是登台演出。后来他参加了长春市工人业余文工团曲艺队,跟说相声的老业余接触,他们对曲乃新的帮助很大,也会教他一些段子。期间他总去工人文化宫小剧场说唱,群众颇爱听他的相声,每次说完台下都会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他跟很多搭档一起说过相声,曾演过《黄鹤楼》《我的历史》《卖布头》等。插队的时候不让说相声,他曾经给大伙唱了一次《卖布头》,把大伙逗得呵呵乐。后来,他的经验不断丰富,段子不断增多,观众也多了,受欢迎程度也提高了,从计划科转到教育科,他去了教师进修学院学了几年概论,后来去了东北电力设计院子弟校教课,当教导主任。期间演出不停,为此一夜之间就火了,后来又去了吉林市演出,这一演就有了名气。

机关单调的工作氛围,让他觉得有点无所适从,按现在的话,就是“世界这么大,想出去走一走”。后来他被长春市曲艺团团长看中,于是成为了一名曲艺团的成员,因为没有基本功,1958年曲乃新专攻相声,学习基本功。当时去的时候正好赶上自然灾害,没粮食吃。他在那努力去学说唱,潜心研究,后来在百花曲艺社,受到上级重用,经常在新民胡同表演相声,他成为了压轴人,成为了最高领导机构团委会成员之一,兼相声队的队长。

这一唱,就唱到了文化大革命。他们的说唱队改名叫相声队,他们演出阵地在新民胡同,当时被人们称为“小天桥”。经常包场子,文艺下乡,到处流动说唱。相声队16个人,他是队长。1970年曲乃新跟著电影院插队到了榆树县光明公社,他属于文艺系下到那。回来后分到了胶合板厂。1978年长春市曲艺团恢复了,找他回去,辗转他又回到了长春市曲艺团,1984年长春市曲艺团被撤销,1988年曲乃新退休。

艺术家活跃在舞台才更纯粹

如今的曲乃新儿孙满堂,曲艺生涯极为丰富,他还有三个徒弟也都颇有成就。退休后的他也没有闲着,只要有需要他演出的地方,他还是会爽快的答应去演出,随时准备着登台为“长春相声”贡献余热。

他台风大方文雅,表演细腻,深得其师常宝霆的真传。曲乃新今年91岁高龄,老骥伏枥不停歇,向年轻人传艺从不保守,还积极整理自己学艺、从艺多年的见闻和心得体会。

就在去年,他还参加了演出,演出中他可算是年龄最大的了。多年不登台的老先生重新捡起“家伙事儿”,早早来到剧场后台准备。别看老先生岁数大了,但他精神头足,嗓子亮,在舞台上又是唱歌又是唱戏,一点儿都不含糊。他和捧哏演员刘伟利合作的相声《学评戏》,融戏曲、曲艺艺术为一体,向观众展示了其深厚的艺术造诣。台下的观众不约而同地为这位老艺术家献上热烈的掌声。

在这位相声表演艺术家所演绎的那些精彩纷呈的故事中,获得一份难得的安逸,在这个熙熙攘攘、匆匆忙忙的世界中“偷”得一段闲暇的光阴。有时候甚至让人觉得,人们伴随着曲乃新那极具个人风格的声音,收获的可能不仅仅是一份休憩的时光,也不仅仅是一个关于相声的梦想,而是一代代中国人的集体记忆。

娱乐生活真正丰富之后,相声就像过渡产品迅速走向没落,不少曲种也因缺乏扶持和平台展示已濒临失传。进入新时代,80、90后的群众力量逐渐壮大,现在是相声的好时代,因为传统相声时新化、相声人才年轻化的趋势非常明显。小剧场如雨后春笋般蓬勃发展,为相声人才的传承提供沃土。在小剧场里,年轻人说相声给年轻人听,说者与听者更容易产生共鸣。相声不断被注入新鲜的血液,传统曲艺就能持续不断地焕发活力。

曲乃新说,我们的曲艺是一种语言的艺术,所以说要求相声演员必须口齿伶俐吐字清晰,说着就拿过椅子坐在那说起了绕口令:“打南边来了个喇嘛,手里提着五斤鳎目。打北边来了个哑巴,腰里别着个喇叭……”接着又说了一段正活儿,逗得观者哈哈大笑。他眉眼中的神色仍能感受到当年的他在舞台上的样子。年岁已高的曲乃新坐着说相声,也可以演绎人生百态,并永远以欢笑的形式记录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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