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翼杀手2049》：当复制人拥有情感

廖迈伦

是否有人思考过，伴随着自然环境的不断恶化和科技的飞速发展，人类的未来会呈现何种样貌？而《银翼杀手2049》无疑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2049年的世界已经进入了高度人造化的时代，所有自然繁衍的生物都变得弥足珍贵，大量“复制人”出现，代替人类进行工作。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复制人拥有了情感，一切即将变得不同。

神秘的警局例行测试

影片中，代号“K”的男主角作为一个新型号复制人，承担着警局“回收老型号”的工作。外出执行任务、警局的例行测试、回家与虚拟女友相处，共同组成了他的全部生活。直到他发现了一个关于复制人的秘密，并且在不断探寻答案的过程中，产生了情绪，拥有了情感，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但警局的例行测试却暴露了他的变化。那么这些看似稀奇古怪的测试题究竟是如何发现K的改变的？让我们一起来揭开谜底吧！

或许有人认为，这个测试来源于被测试者不同的回答，就像是常见的性格测试，但答案却并非如此。事实上，这种测试更加准确、高效，因为测试仪无需根据不同的回答内容进行复杂的处理分析，只需收集被测试者在听到不同问题后重复单词时的状态，例如发声语调、面部表情、心跳频率的细微差别，就可以判断复制人的精神和心理状态是否游离在“基准线”之外。

然而，从主人公K和其他被测试复制人的角度来说，这不仅仅是一项测试，同时也是一种“标准化复制人”的训练方式。追本溯源，测试词的写作结构其实出白一种名为“dropplng in”的表演练习课程：教师朗读一段话，让演员重复其中一个词，然后教师提出一个问题，让演员开始吸气，使这个词中的情感贯穿自己的身体来理解它的意义，呼气的时候重复这个词，目的是让演员能够更深刻地理解台词并更快地进入角色。

而在测试中，我们不难发现K反复重复的两个单词是“Cells”和“Interlinked”，前者所对应的问题是测试复制人是否对现有的被驱使状态不满，甚至产生反叛情绪，而后者则用来测试复制人是否拥有了情感。在测试最后，被测试者往往被要求在窄小封闭的测试屋里，再将句子重复3遍。

事实上，重复的力量不可小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如果你连续重复说30次老鼠，緊接着要求在三秒之内回答“猫最怕什么？”这个问题时，第一次作答的人会有很大概率回答“老鼠”，或许会有反应快的人临时改成“老虎”，但从“老”字也可以看出他们依然受到了一部分影响。但与这个小例子不同，大多数复制人所面临的是整个测试的不断重复，相信在这种状态下，能脱离“标准化”的复制人少之又少。

复制人的奇妙身世之谜

虽然故事的主人公K拥有了大多数复制人没有的情感，但他是否更为特殊，是复制人中最不可思议的奇迹呢？与多数作品不同，答案是否定的，真正的奇迹是一位被禁锢在玻璃房里的记忆大师，她能够创造出各种各样的记忆，植入复制人的大脑中。但更为特殊的是，她是在一位复制人母亲的身体中孕育而成的生命，是复制人能同人类一般自然繁衍生息的证明。然而与之不同的是，多数复制人的产生却并非如此。

就目前的科学技术水平来说，与多数复制人的产生最接近的概念就是克隆。或许，对园艺感兴趣的人更为了解，在希腊文中，克隆的原意是指以幼苗或嫩枝插条繁殖。在这个过程中，子代通过无性繁殖由单个“母体”生产，有别于常见的父母双方细胞共同参与的有性繁殖（如人和其他哺乳动物）。

不幸的是，有些本可以进行有性繁殖的夫妻，却患有不孕不育症，有一方不能产生自己的精子亦或是卵子，而不能生育的他们寄希望于通过克隆治疗不孕不育，因为生殖性克隆至少使用了他们其中一位的细胞，孩子将会有他们的基因。然而，关于人类的生殖性克隆目前仍被禁止，因为其中隐藏着诱发巨大伦理和社会安全问题的种子。

虽然生殖性克隆依然被禁止，但用于疾病治疗的治疗性克隆则多被允许。众所周知，干细胞已经成为再生药物治疗的重要来源，但接受者的免疫系统却往往会将捐赠者的细胞视为“入侵者”，进而排斥它们。如果细胞源白本人，则可以完美地避免这一问题。即使对于一些人来说，他们暂时无法接受更深一步地从自己身体细胞里长出新组织的想法，但一切新模式都需要时间的检验和沉淀。正如人们曾经把“试管婴儿”看作天方夜谭，而现在其已逐渐为大家所接受。或许，今天科幻小说中的情节，在未来会成为现实。

充满高科技的“虚拟女友”

对于很多人来说，影片里最引人注目的要数主人公K的AI女友乔伊。温柔可人的她总能善解人意地洞察男主人公的小心思，无论是点烟这样的小动作，还是内心里关于“童年小木马”的故事，她都会做出最利于K的选择，堪称一位“完美女友”，让人艳羡。但殊不知想要打造这样一位AI女友，可谓难于上青天。

首先，需要极其复杂的输入设备，如能够识别主人的语言、动作以及细微的情绪变化和生理状态的传感器；其次，需要能够迅速综合处理传感器所收集到的全部信息的智能Al；同时，还需要先进的输出设备，如全息成像技术、声音输出等相关设备。

不过也别担心，目前我们常见的一些互动媒体作品，可以说已经是Al女友的初级阶段，上海世博会德国馆的“动力之源”就是其中的一个代表。在锥体形状的展厅中央，悬挂着一个表面浮动着多种图像和色彩的金属球，参观者们被分成两组一起呼喊，金属球会自动移向呼声更大、更整齐的那组，同时，表面的图案和色彩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化。虽然比起Al女友，这款互动产品看起来非常简单，但和前者一样，其运行也分为动作采集、智能处理、显示输出三个主要环节。

虽只有三个环节，但其所需要的知识却包罗万象。若想成功设计一个互动媒体产品，往往需要结合结构设计与制作、操作与执行、驱动与控制、检测与感知、智能程序设计和媒体设计等课程的知识，涵盖机械学、电子学、工程学、自动控制、计算机和人工智能等课程领域，可以说是多种技术的综合应用。可见，若想打造完美的“虚拟女友”，前路漫漫。

但可悲的是，即使拥有一位最完美的“虚拟女友”，即使她在被粉碎前对男友深情地说了“I love you”，她的本质也依然是一个信息处理器，一旦数据被清零，她就会被再次以产品的形式销售出去。就像影片中K与乔伊的爱恋，虽然如烟花般绚烂，却也如梦幻泡影般易碎。最后在橱窗里，被K凝望着的虽还是乔伊，但却已不再是K的乔伊了。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