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生态文明与绿色生活方式的转变

刘旭 中共菏泽市委党校

生态文明作为未来一种发展范式，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所认可，它不仅涉及到思维方式的革新、产业结构的调整，而且还涉及到生活方式的变革。历史经验告诉我们，生活方式与社会发展密切相关，什么样的生活引领了什么样的发展，什么样的发展决定了什么样的生活。以现代西方为例，享乐主义和拜金主义大行其道，消费时尚和奢靡之风席卷了整个社会，物化意识已经内化于人的思想之中，成为了新时代的精神信仰。这种生活方式极大阻碍了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使人精神异化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这种繁荣世界背后的隐忧恰恰反映了现代生活方式的不可持续和不可长久。痛定思痛之后，现代人可以反思和批判原有生活方式的弊端，并在此基础上开始探寻一种新的文明方式。

一、生活方式与生态文明的联系

生活方式有狭义和广义之分，所谓狭义的生活方式是指日常生活中与衣、食、住、行有关的物质消费形式，而广义的生活方式则是指与人类有关的全部实践活动，一般包括生产、消费、社会交往和精神满足四个层面。[1]与此相对应，每一种生活方式都包含了一种价值认同，并集中反映在相对的生活方式中。以生态文明为例，作为一种后现代性文明，它在处理人与自然关系时就反对以往简单的主客二分，重视生活的内生性与共存性；在生产发展上，它强调高效、循环、有机的发展理念，反对高生产、高消耗的粗放型增长模式；在生活方式上，它强调合理消费的重要，倡导绿色、低碳、环保的出行理念。一言概之，生态文明是在反思和批判工业文明的基础上，在人与社会、人与发展、人与生活等各个方面上追求一种和谐共处的发展理念。与其他文明截然不同，生态文明更加重视人与自然的关系，将人与自然的矛盾作为自身理论的出发点，并在此基础上积极探寻一种自我平衡的长久模式。这种发展模式势必要跳出片面追求经济增长的怪圈，过渡到资源节约和环境友好型上来，通过环境保护和生态经济的双向增长，来实现两者的互存互赢。

二、生活方式的变迁与文明历史的演变

人类历史就是人类文明的历史，而生活方式就是文明史中最集中、最确切的表达。纵观历史长河，世界先后经历了原始文明、农业文明、工业文明等不同阶段。史前阶段，原始人生产力尚不发达，生产方式多以刀耕火种为主，打猎、采集、驯养动物成为了他们与外界最主要的交流方式，这种茹毛饮血的生活使得他们在面对大自然时格外敬畏，这不仅因为他们自身力量渺小，更因为自然的恩赐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基本条件。到了农业时代，耕种成为了人类最基本的生产活动，农耕文明大力发展种植业、畜牧业，兴修水利、灌溉作物，生产力水平较以往有了极大提高。但是，这仍然没有改变靠天吃饭的命运，人类在面对自然时依然渺小无助，而且固定的劳动方式也使得他们被牢牢地束缚在土地之上，无法进行大规模的迁徙和交往，这直接阻碍了文明传播的速度和范围。总体而言，农耕文明时期人类开始学会从完全依赖于自然转变到自主的生存延续，虽然这一时期，人类认识和改造自然的能力还比较低，物质积累和经验传承还有欠缺，抵御自然风险的能力不强，但是，社会阶级的初步形成，以及以血亲和宗亲关系为纽带的家庭生活逐渐成为社会的基本单元，这些都为人类的互助配合提供了条件，并由此成为了日常最重要的生活模式。在这种小农经济模式中，人与自然的关系自然成为了主要问题，很多文明中都有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探讨。以儒家为例，他们主张“天人感应”，就是将自然法则与社会法则融为一体，通过人的行为和上天意志来相互感应表达，这种“天人合一”思想集中体现了古达中国人朴素的自然观。如果说农业文明还是以生存自足为前提的文明形式，则工业文明则是以彰显人类进取为指向的，尤其是新教伦理和资本主义精神在主观上极大释放了人的天性，由此成为了社会改造的最有利的思想武器。另外，大工业化生产和科技革命的到来极大促进了生产力转化，为人类物质财富积累奠定了坚实的基础。马克思说：“资产阶级在不到100年的时间里创造了比之前任何一个世纪都要高的生产力。”[2]这句话充分说明了工业革命对于社会变化的巨大冲击。当然，工业文明在极大促进生产力发展的同时，也使人类生活方式有了重大改变，最突出的表现就是人类从温饱阶段过渡到了消费阶段。消费形式、消费物品、消费开支相比于以往都有明显增加，这些都说明了物质丰富后的生活改变。但另一方面，我们在经历前所未有的富裕同时，也承受着从未有过的污染之痛，而这一切的根源就是人类对于自然的破坏。这促使我们去审视原有的发展方式是否正确合适。在这种反思与批评中，我们迎来了新的文明方式——生态文明。简单地说，生态文明就是要实现生产的可持续化和生活的绿色化。它在更加要注重人对于自然保护的同时，也极力倡导一种低碳、环保、可循环的生活方式，从而来取代原有高消耗、高污染的发展模式，除此之外，在经济发展方面，它强调转变发展理念，转变增长模式，通过提高资源的可重复性和利用效率来扩大环境效益。这样一种文明形式既重视了生产、生活质量，同时对于环境资源消耗也给予充分关注。这样一种追求人与自然的发展模式在人类历史中并不多见。它的形成标志着人类走进了新的历史阶段，尤其是在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时，更加注重自我的辩证与回归，有效支配和依赖，通过变换人与自然的角色定位来改变原有的发展方式，以期实现一种更为积极、更为持续的发展方式。

三、阻碍生态文明方式构建的因素

首先，生产发展仍然是阻碍社会进步的主要原因。因为，人类欲望是会随着生产的发展不断提升的。在原始社会下，生产力水平相对低下，物质生产仅能够满足日常温饱，在这种情况下，原始人很容易得到满足。但随着生产力水平不断提高，人的物质水平在逐步上升的同时，欲望也水涨船高，毫无节制地扩张。这时候，人的贪欲和物质生产之间就会产生巨大的鸿沟，为了解决矛盾所带来的不平衡，人类在变革科技生产的同时，也会无限制地向自然索取，扩大人在自然的中的地盘，这从侧面又会给环境带来难以想象的负担。可以说，欲望与满足间的矛盾是阻碍生态文明的第一道难关。其次，现今生活消费也会为物质满足增添难度，特别是以高消费、超前消费、重复消费为主的消费主义正逐渐被年轻人所推崇，在这种情况下，奢靡之风和享乐主义大行其道，盲目攀比、炫富的情况时有发生，并挑战着我们的道德底线。这一切都为我们构建健康和谐的生活方式增加难度，极大制约了生态文明的发展。再次，与日俱增的功利心态也增加了整个社会的浮躁情绪。如今社会，交往已不再是单纯的精神需求，而是更加注重利益交换，强调彼此的需求，建立在这种利益基础之上的交往使得越来越多人心态失衡，猜忌、疑惑、堤防成为了我们现代人的心里常态，这不仅使我们感到精神压力和内心焦躁，而且也使我们更加没有安全感，从而使整个社会像漂浮的根一样没有自我的精神家园。这样一种只重视利益，不重视情感，只重视局部利益，不重视整体利益的作法，只能使我们的理想信念更加淡薄，文化庸俗化更加盛行，物化意识和精神异化更为平常。这一切的一切都强有力地阻碍我们对于新时代生活方式的体验。

四、构建绿色生活方式的途径

构建绿色生活方式必须将绿色理念融入到社会主体的价值观念中，以价值取向引领绿色生活方式的变革，从主体内部唤醒对于自然的关注，激发道德上的良知品行，由内而外地塑造个体生活的绿色化方式，进而使生态文明成为绿色生活的最典型特征和根本动力。[3]作为整体性变革目标，绿色生活方式的建构需要国家、社会、个人的集体智慧，以共同努力切实推行绿色生活的深入推广。

第一，制定相关绿色发展规划和产业体系。制定绿色发展规划和产业体系是进一步构建生态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一项顶层设计，它对于生活方式的绿色转变具有纲领性指导作用，为绿色生产、绿色出行、绿色消费提供了可行性方案。建立相应的绿色发展目标和考核机制，是从法律层面进一步落实制度保障，为稳步推进生态文明发展，建设行动框架，制定具体可行的绿色减排目标，逐步改变环境发展的供给侧改革，从而在全社会营造绿色、低碳、环保的生活理念加油助力，真正实现法律和道德层面的双向引导和规范。

第二，培育绿色生活新风尚。生活理念的普及、推广和深入都需要浓厚的文化氛围和潜移默化的道德培养，同样，生活时尚的引领也需要公民文明程度的提高和耐心的教育引导。可以说，新时代生活引领了新时代风尚，也促成了新时代文明，而这个过程中，需要社会、政府和个人携起手来共同宣传、学习、教育和内化，这样才能真正融入公民的血液之中，在精神中扎根发芽，被公民所认同、继承和发扬，从一种外在他律转变为一种内在自律，使得广大公民能够自觉践行生态文明的绿色理念。当然，展开全面绿色教育，必须加大绿色生活理念的推广，引领更多的人过一种健康绿色的出行方式，在全社会中营造一种绿色生活风尚，使绿色深入人心，渗透到社会行业的各个方面。

第三，鼓励公民自觉践行绿色生活方式。“绿色发展”人人有责，“绿色发展”，人人有为。只有每个公民以高度主人翁的姿态积极参与到绿色生活的营造中，为绿色生活的共建、共享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才能在全社会层面不断持续地推动绿色生活的深入人心，在衣、食、住、行等方面反对和抵制各种形式浪费，从而促进生活方式的尽快转变。一言概之，每个人对于绿色理念的践行，必须从身边做起，必须从力所能及的事情出发，这样才能切实可行地做到人人绿色、人人环保。当然，实现绿色发展绝非一朝一夕，作为一项系统性工程，它要求要把绿色发展贯彻到社会生产的始终，在个人生活点滴上进行一场有益的绿色变革，形成健康、文明、和谐的发展方式。

五、小结

绿色发展理念就是对当代社会文明从价值层面、物质层面和体制层面进行全面的改革。在价值层面，改变单纯的主客两维的思考模式，将人与自然的关系从改造与被改造的关系抽脱出来，打破原有人类中心主义的认识怪圈。在物质层面，要实现低碳、环保、绿色、无污染的普及和推广，尽量减少物质消费和能源消耗，不断扩大环境产出效益。[4]在体制层面，绿色发展要纳入到国家发展重大战略上来，与创新发展、协调发展、开放发展、共享发展等形成五位一体的发展理念，对经济、政治、社会、法律层面进行一次彻底的绿色改革。总之，绿色生活方式是以人与自然的文明、社会可持续发展为目标的高品质的新型生活方式，它的确立使绿色发展由国家的战略目标进一步嵌入到广大民众的生活层面，这样一种自下而上的变革模式，在把日常生活品质与生产高效紧密联系的同时，也使得人民对生活品质的高要求与社会发展的整体目标紧密融合，这极大推动了人类文明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