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鸿沟实证评价、逻辑推演与对策研究*

2018-02-07 08:22牛勇平山东工商学院经济学院山东烟台264005
图书馆建设 2018年2期
关键词:鸿沟阶层差距

牛勇平 (山东工商学院经济学院 山东 烟台 264005)

肖 红 (山东工商学院图书馆 山东 烟台 264005)

1 引 言

根据《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显示,我国城镇化率要在2020年达到60%,而截至2016年底,常住人口城镇化率为57.35%[1],照此速度发展,实现规划目标并不困难。但值得我们思考的是:随着城镇化率的提高,城乡差距是否在缩小,公共服务是否实现了进一步均等化?其中,信息鸿沟(information gap)作为衡量公平程度(或平等程度)的重要指标,值得我们深入研究。

关于信息鸿沟的研究甚多,但学界对其概念并未形成统一认识。信息鸿沟概念源于美国,也被称作“数字鸿沟”(digital divide或digital gap),有学者称此概念最早于1996年由美国总统候选人阿尔·戈尔提出,其意指“信息富有者与信息缺乏者之间的差距”[2];也有学者认为信息鸿沟最早为美国学者利奥伊德·莫里塞特于1999年所提出,其意指互联网等信息技术革命有可能会带来更大的信息差距[3]。这两种提法存在差异,前者含义更加广泛。本文从广义上来解释信息鸿沟。

我国相关机构及学术界从21世纪以来开始关注信息鸿沟问题。官方机构关注的焦点主要集中在信息鸿沟的“数字”方面,如国家信息中心发布的《中国数字鸿沟报告》,该报告主要从互联网、计算机、固定电话及移动电话、彩色电视机普及等角度出发评价城乡及地区之间的信息差距。

学界的研究主要从3个方面展开:第一是实证角度,如俞立平从邮政、电信及互联网等方面建立了地区间信息资源不均衡测度方法[4];李健等建立了城乡信息鸿沟测度指标体系,该体系包含6个一级指标、45个二级指标,但并未进行数据收集、验证工作[5]。第二是考察信息鸿沟所引发的可能后果,包括3种研究维度:①图书情报学维度,这方面的文献主要集中于信息鸿沟或信息差距在公民权利、社会公平、资源配置等方面的消极影响,并提出图书情报事业的均衡发展在消解信息鸿沟方面的作用[6-7];②经济学维度,考察信息充分供给能否改善微观经济主体的状况,如农业信息服务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改善农产品的销售价格[8];③管理学维度,研究发现,信息鸿沟的加深可能是一种“自身加强”的结果——信息消费越多,信息处理能力越强,效用水平越高,则信息需求强度与深度就越高,反之则越弱,而这无疑会导致信息鸿沟的扩大[9]。第三是关于信息鸿沟的解决方案,多数学者都提出应该加大信息基础设施投入力度,尤其针对农村偏远落后地区,但信息设施投资的逐利性可能会将私营企业排除在外,为此政府应该充当信息公共产品的提供者[10-11]。

考察已有的文献,可以发现针对信息鸿沟问题的研究已经相当深入,无论在实证评价还是在规范分析方面都取得了丰硕成果,但也有若干问题尚待解决:例如怎样从整体上评价(城乡之间)信息鸿沟?信息鸿沟与阶层收入差距之间是否存在相互加强的逻辑关系?这种关系能否从理论上给予说明?基于此,本文的研究思路是:第一,根据信息鸿沟的特征构建一个简单的评价体系,对我国城乡之间信息鸿沟进行实证评价;第二,从投入(产出)和分配(消费)两方面分析信息鸿沟与收入差距的关系:首先从逻辑上证明信息投入差异会导致收入差距扩大,然后从供给模式角度出发揭示不同收入阶层信息服务之间的差异;第三,给出缩小信息鸿沟的相关建议。

2 信息鸿沟的特征与评价

2.1 我国城乡之间信息鸿沟的特征

发达国家所说的“信息鸿沟”主要指不同的人群在使用信息技术、信息服务方面的差距,导致这些差距出现的因素主要包括收入状况、性别差异、年龄差异、种族差异、受教育程度差异等,这些因素具有一定的普遍性。但考虑到我国的国情,信息鸿沟应该具备更多含义。我国最基本的国情仍是城乡分割的二元经济,这种二元经济又与地域差别相交叉,但不能用地域差别来掩盖二元经济。也就说,我国的“信息鸿沟”不仅来自于“自然”的差异和技术性因素,还来自于制度性因素。长期累积的二元经济状态带来了农村与城市在各方面的较大差距,而信息鸿沟无疑是其中重要的一个方面。由此,我们就必须从更广泛的意义上来理解信息鸿沟。我们认为,信息鸿沟应该包括认知水平差异、数字鸿沟以及信息公共服务差异3个方面。

认知水平由知识结构、实践经验及知识利用能力决定。其中,知识结构主要由受教育程度决定,当然正规教育之外的学习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对其有所改善;实践经验则来自于社会生活的历练;而知识利用能力则是指对知识的处理和运用,既包括对现有知识的应用,也包括解决问题时通过各种渠道(如图书馆)主动搜寻新知识的能力。

数字鸿沟则包括信息产品到达率(或覆盖率)差别、信息产品利用率差别及信息传播效率差别等方面。例如,某一地区被互联网覆盖,并不一定代表该地区的互联网利用率就是100%,其根本原因在于我国信息产品市场在很大程度上是商品化的,信息产品的利用率取决于其价格水平和收入水平。信息传播效率差别是指信息扩散的速度差异以及失真率差异,扩散速度过低会使信息失去时效性,而失真率过高也会使信息传播失去意义。

信息公共服务差异则反映了信息产品的特质:信息产品具备一定公共物品性质,典型的例子是数字图书(也包括其他电子文本)。在网络带宽允许的前提下,一本电子图书被一个人阅读和多个人阅读是没有区别的。从这个角度考察,信息公共服务差异一般体现为投入差异和利用率差异。以公共图书馆为例,城市投入水平远高于农村;同时农村公共图书馆提供的信息服务也未必符合农村居民的需求,这就带来了利用率低下的后果。

2.2 我国城乡之间信息鸿沟的评价

本文从认知水平、数字鸿沟及信息公共服务差异3个方面构建指标体系来考察我国城乡之间信息鸿沟的变化。根据俞可平和李健等学者的指标权重分配依据,本文把以上3个指标作为一级指标,各占1/3权重,每个一级指标均包括5个二级指标,各占一级指标的1/5权重。数据收集时间范围为2006—2016年[4-5]。

认知水平指标包括城乡初中教育经费比例、城乡小学教育经费比例、城乡高中在校生人数比例、城乡初中在校生人数比例及城乡小学在校生人数比例等二级指标。实际上存在更直接的指标,如城乡人口识字率、城乡人口高中毕业人数比例等,但由于无法获得具体数据只能放弃。需要说明的是,随着城镇化的深入,农村人口不断减少,因此,以上指标均除以当年的城镇化率以消除人口变化的影响。此外,我们将2006年的城乡认知水平差异标准化为1,此后各年指数均与2006相比。

数字鸿沟指标包括互联网覆盖率、计算机台数、固定电话及移动电话数量、彩色电视机数量等二级指标,这也是国家信息中心数字鸿沟指标的主要内容。但国家信息中心并未提供每一年的详细数据,个别年份只能靠估算得到。此外,国家信息中心得到的数字鸿沟指数为反比例,即农村信息化程度与城市之间的比例,如2013年该指数为0.44,即表示农村信息化程度为城市的44%。本文以正向比例即城市比农村来反映数字鸿沟,并主要关注变化趋势。笔者以2006年为基期,将2006年数字鸿沟指数标准化为1,此后各年指数均与2006年相比。

信息公共服务差异指标包括城乡公共图书馆从业人数比例、城乡公共图书馆藏量比例、城乡公共图书馆流通人次比例、城乡公共图书馆计算机台数比例、城乡文化机构藏书量比例等二级指标。根据蒲莉等学者的研究,本文用县级公共图书馆代表农村,地市级公共图书馆、省区直辖市公共图书馆代表城市,而县市级公共图书馆介于城市与农村之间,不予考虑;同样县级文化馆、乡镇文化站代表农村,地市级文化机构、省级及直辖市文化机构代表城市,县市级文化机构不予考虑[12]。我们仍以2006年为基期进行数据标准化。

图1 城镇化率与信息鸿沟变化趋势

所有数据均来自于历年《国家统计年鉴》 《中国图书馆年鉴》及国家信息中心官方网站,如图1所示。根据图1可以发现,随着城镇化率的提高,我国城乡之间数字鸿沟缩小趋势较为明显,信息服务差异总体上也呈现下降趋势,而认知水平差异则令人担忧,该指标从2014年起有上升趋势。整体上讲,我国城乡之间信息鸿沟呈现缩小趋势。分阶段看,从2006年到2012年信息鸿沟缩小速率较低,而到2012年以后,缩小速率增加。当然,信息鸿沟的缩小与3个一级指标的权重有关,如果我们提高认知水平权重,降低其他两个指标的权重,则信息鸿沟可能呈现上升趋势。

显然,我国城乡之间依然存在信息鸿沟,但更为重要的是能否从逻辑上说明信息鸿沟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如信息鸿沟是否会带来不同阶层之间收入差距的同步扩大?进一步考虑,这种收入差距是否又会反过来扩大信息鸿沟?如果两者之间存在这种逻辑关系,则信息鸿沟与收入差距将构成一个恶性循环,需要引起足够的关注。

3 信息投入差异对收入差距的影响

阶层之间信息鸿沟的大小与信息投入差异密切相关,且信息投入与国民收入(即GDP)之间也不是简单的线性关系,第一要考虑时间维度,第二要考虑一次性投入和持续性投入的不同。因此笔者的思路是:首先得到不同时间阶段单一信息产品投入I对国民收入Y的影响;其次得到信息产品持续性投入与国民收入之间的关系;最后采用具体的生产函数说明信息产品投入不同所带来的后果。

3.1 单一信息产品对国民经济的影响

设一个社会中有M个相关行业,且规模相等。某种信息产品(技术)被生产出来,其投入量为△I。信息产品生命周期过程可以分为两个阶段:增长阶段和衰减阶段。在增长阶段,新信息产品出现后首先仅影响某一个行业,增加该行业的需求,然后逐渐影响到其他相关行业,并为这些行业间建立联系,催生新的需求;在衰减阶段,该信息产品的影响逐渐减少,衰减函数一般为指数函数[13-14]。当然,衰减阶段经历的时间长度要远大于增长阶段。另外,设国民边际消费倾向(即增加收入中用于消费的比例)为b;再假设新信息技术的出现为某行业增加了需求,需求增加量同样为△I。在不考虑资本与土地等资源约束的条件下,可以推导出一种信息产品对总产量Y影响的阶段性变化。

3.1.1 增长阶段

新信息产品出现后会增加对应行业的需求,需求量为△I,国民收入同样增加△I,但这是第一轮增加。因为得到收入的国民仍然会根据边际消费倾向来进行消费,消费量为b△I,于是国民收入将会再增加,这是第二轮增加。依次类推,第三轮增加量为b2△I……第N轮为bN-1△I。

国民收入最终的增加量为

3.1.2 衰减阶段

如果时间周期更长,根据产品生命周期理论,信息投入所引发的国民收入增加量将逐渐减少,最后降低到0。衰减的起点是增长阶段的终点,根据信息产品衰减速率的特点及相关研究成果的定义[15],可以设衰减函数为:

3.2 “浪涌”式信息创新对国民经济的影响

信息新产品和新技术是不断出现的,在一种新产品、新技术对国民收入影响开始不久后,另外一种新产品、新技术就会出现。这种“浪涌”式信息创新对国民收入影响的逻辑过程表述如下。

假设信息投入量逐次等量增加,且时间间隔等于增长阶段所需时间。最初投入量为I1,然后有I2=2I1、I3=3I1、I4=4I1……依次类推。不过当投入量大于等于I2时,I1对国民收入的影响开始衰减,为此,我们设衰减函数中的T=I/I1-1。

当信息投入量为I1时,I1对国民收入的影响处于增长阶段,如上所述,国民收入增加量为G△I,则有:

图2 国民收入与信息产品投入

3.3 信息鸿沟带来的后果

略举一例可以说明信息投入不同(信息鸿沟)带来的后果。假设有两个人数相同的人群A和B,劳动者素质无差异,人均资本量也相同,A人群具有信息优势,B人群处于信息劣势。我们可以证明,由于人群之间存在信息鸿沟,两个人群的收入水平将随信息鸿沟的增加而可能呈几何级数增加。

设两个人群的生产函数为常见的柯布·道格拉斯函数:

其中,L为劳动,K为资本,I为信息投入,α、β均为大于0小于1的常数,γ取值范围待定。可见,两个生产函数仅仅存在信息产品(技术)投入的不同。生产函数对信息投入的斜率或导数分别为:

γ的取值范围可以分为γ≥1,γ〈1两种情况。由于前文已经证明信息投入的产量曲线斜率并不是递减的,如果γ〈1会导致(7)、(8)式递减,因此γ≥1。则根据生产函数有:

根据(9)式,如果γ〉1,则两个人群的总产量之比会随着信息投入差异而呈几何级数增加。即使γ=1,产量差异也将与信息投入差异同步扩大。如果产量形成的收入全部在该人群分配,则信息鸿沟越大,总收入差距和人均收入差距将同步扩大或变得更大。也就是说,信息投入的不同会带来收入差距的同步扩大或变得更大。

4 收入差距与信息服务差别的关系

上述讨论已经证明信息鸿沟会带来收入差距扩大,那么收入差距是否反过来会扩大信息鸿沟?换个说法,不同收入阶层是否会面对不同水平的信息服务?可以证明,收入差距是否会扩大信息鸿沟取决于信息服务供给模式。如果把信息服务完全看作私人物品,则低收入阶层将会得到更少的信息服务;如果把信息服务完全看作公共物品,则情况会有所改善。

4.1 作为私人物品的信息服务供给模式

当前的信息服务模式基本上是把信息服务看作一种私人物品,供给方为营利性企业。私人物品的供求特征是:首先得到不同阶层的需求曲线,然后将它们水平方向相加,得到整个市场的需求曲线,再与企业的供给曲线相交,得到价格和总产量,各个阶层根据该价格得到自己的消费量(见图3)。

图3 信息服务作为私人物品的供求均衡

图3中,横轴为信息服务数量,纵轴为价格。D1、D2分别为低收入、高收入阶层的需求曲线。收入越高,需求越大,假设两个人群人数相同,则D2在D1的右侧。S为信息产品供给曲线。

由于笔者假设信息产品由营利性企业来提供供给,则该企业的目的就是利润最大化。此时,市场需求曲线由D1、D2水平加总得到,即图中的D曲线,D与S相交于E点,均衡价格和数量分别为P0和Q0。

静态来看,低收入阶层服务量少于高收入阶层;动态来看,如果让信息产品供给者在两个分别针对高收入阶层和低收入阶层的项目里选择,则他必然会选择高收入阶层而放弃低收入阶层。于是就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信息鸿沟带来收入差距扩大,收入差距反过来会扩大信息鸿沟。

4.2 作为公共物品的信息服务供给模式

信息服务具备公共物品的特征,如存在一定的非排他性和非竞争性。而公共物品的供求特征是:首先得到不同阶层的需求曲线,然后将它们在垂直方向相加,得到整个市场的需求曲线,再与企业的供给曲线相交,得到价格和总产量,各个阶层根据该数量得到自己应该支付的价格(见图4)。

图4 信息服务作为公共物品的供求均衡

图4中,D1、D2分别为低收入、高收入阶层的需求曲线,两者垂直相加得到整个市场需求曲线D,D与供给曲线S相交得到均衡价格P0和均衡数量Q0。可见,无论低收入阶层还是高收入阶层,其消费量都是相同的,但各自支付的价格不同,低收入阶层支付价格P1,高收入阶层支付价格P2,价格之和等于P0。结论就是:即使低收入阶层针对信息产品的需求较低,他们仍然要和高收入阶层一样享用同样的信息产品数量,且低收入阶层将支付更低的价格。

那么,公共物品的提供者是否仍然会忽略低收入阶层的需求呢?我们知道,公共物品的提供者通常是政府,政府应该注重社会效益的最大化而不仅仅是利润最大化。同时也可以证明,即使供给者是营利性企业,它仍然有动力为低收入阶层提供信息服务。

如果不存在低收入阶层,它只为高收入阶层提供服务,那么其价格为P3,数量为Q1,其总收益为P3×Q1,成本为OAFQ1围成的面积,因此其利润为三角形AP3F。现在同时为低收入阶层提供服务,其总收益为P1×Q0+P2×Q0=P0Q0,总成本为OAEQ0,利润为三角形AP0E,显然AP0E要大于AP3F。因此,信息服务供给者有动力为不同阶层提供信息服务。

通过以上讨论可以发现:如果把信息服务作为私人物品,则低收入阶层与高收入阶层之间的信息鸿沟会拉大;如果把信息服务作为公共物品,则有可能缩小信息鸿沟,进而可以增加阶层流动性,避免出现广受关注的阶层固化问题[16]。

5 结论与建议

5.1 基本结论

第一,本文从认知水平差异、数字鸿沟以及信息公共服务差异3个方面构建了信息鸿沟评价体系,数据显示近年来我国城乡之间信息鸿沟呈缩小趋势,但某些指标如城乡教育投入差距等不容乐观。

第二,信息产品具有独特的产业扩散特征,单一信息产品对国民经济的影响可以分为增长阶段和衰减阶段,而“浪涌”式信息创新会使得总产量曲线斜率最终为正值,不符合边际产量递减规律。这也导致了信息投入差异与收入差距之间的因果关系。

第三,收入差距是否会反过来扩大信息鸿沟取决于信息服务供给模式。如果信息服务完全作为私人物品提供,则高收入者将获得更多的信息服务,同时供给方在投资选择上也会主动向高收入者阶层倾斜。反之,如果将信息服务作为一种公共物品,则会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信息鸿沟的进一步扩大。

5.2 相关建议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央提出了“四化同步”战略思想(即促进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同步发展),其中的信息化战略不仅包括从效率角度出发的信息深化,也包括从公平和机会均等角度出发的信息广化。因此,尽快缩减城乡之间信息鸿沟应该成为推进信息化、促进四化同步的重要抓手。根据上文所建立的信息鸿沟评价体系,笔者提出以下建议。

首先,从缩小认知水平差异角度,要逐步增加针对农村的教育投入。第一,虽然农村居民对子女教育的重视程度在不断增加,但农村青少年辍学比例仍然很高,而十二年制义务教育还在试点当中,没有全面推广。笔者认为,应率先在农村实现十二年制义务教育以凸显对农村的政策倾斜。第二,随着城镇化进程的深入,房价越来越高,进城农民子女上学难问题越发严重。党的十九大之后,各地纷纷提出“租售同权”工作方案,如能全面落实,则将有助于解决农民工安家落户、子女上学问题。第三,我国目前尚有接近3亿农民工,如果在就业培训、就业指导、职业提升训练方面提供帮助,则农民工收入、职业稳定性将会明显提高,信息鸿沟也将随之缩小。

其次,从缩小数字鸿沟角度,要加快信息产品市场改革。第一,当前信息产品市场竞争性不强,在互联网、移动通信、有线电视等领域均形成寡头或垄断,而寡头或垄断必然带来高价格,高价格将会使低收入阶层难以分享信息技术进步的成果,因此要尽快在信息产品市场引入竞争机制,切实降低信息服务价格;第二,深入推进信息扶贫,建议为部分农村居民在网络、通信、有线电视等方面提供优惠价格或提供某种形式的补贴,这种补贴与种粮补贴、农机补贴没有什么根本不同,在现实中存在可行性;第三,要尽快实现“宽带下乡”目标,切实推进“宽带中国”战略。之前“宽带下乡”的难点主要在于农村居住点分散、投入资金不足等,而随着农村新社区、新农村建设的深入,基础建设成本将逐渐降低,有助于解决长期存在的“最后一公里”问题。

再次,从缩小信息公共服务差距角度,要在公共图书馆建设等方面向农村倾斜。目前,县级以下的基层图书馆建设滞后、服务质量也较低,图书馆体系城乡一体化的发展目标还远未实现。导致这种现象的原因很多,其中最重要的有资金投入不足、管理体制未能理顺、图书馆服务覆盖率不足及供需错配等方面。第一,资金投入方面。从一些发达地区(如长三角)的实践来看,基层图书馆经费投入主要依赖当地财政,这就带来了各地基层图书馆发展不均衡的结果。建议首先实现增量改革,依托农村新社区、新农村建设,将基层图书馆(或图书室)建设列为新社区、新农村的配套设施,后续投入从社区各项收益中支取。对于未进行改造的农村,要从当地政府投入和吸引社会力量两方面入手,多渠道扩大资金来源,对热心农村图书馆事业的单位与个人要有精神和物质上的激励[17]。第二,管理体制方面。目前存在的问题主要包括重建轻用、馆员专业化程度较低、馆员薪酬较低且流动性较大等。建议逐步完善绩效考核制度,将流通人次、外借册次等纳入考核指标;同时要加强馆员业务培训,对于实行总分馆制管理的公共图书馆体系,可以考虑建立馆员定期培训制度或馆员定期轮换制度,以在较大程度上提高信息交流效率,也有助于减少馆员之间关于公平的争议。第三,服务效率方面。目前存在的主要问题有两个,一个是进城的农民工及其子女较少享受公共图书服务,另一个是农村图书馆缺少适合农村居民阅读的图书。建议城市公共图书馆体系应注重覆盖率的提高,主动走进农民工集中居住区,或者利用街道办事处的数据资源,为非户籍的常住人口免费办证,做到“一户一证”或“一生一证”(指农民工子女);而农村图书馆(或图书室)要通过入户走访、调查问卷等形式深入了解农村居民的需求,提供适合的服务。很多农村人口以老人及留守儿童居多,农村儿童需要的图书基本上以家庭购买为主,花费甚多且不够专业,若农村图书馆能够提供相应的服务,则将大有裨益。此外,农村老人限于身体状况及阅读能力,更多需要的是适合播放的数字音频资源(如音乐、评书等),有的农村图书馆为老人提供免费下载、拷贝数字资源等服务(有些已经延伸到电子设备维护),收到了很好效果。总之,只要我们能够真正贯彻图书馆公共服务均等化理念,农村图书馆建设就大有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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