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图像学角度分析《挥扇仕女图》的艺术手法

2018-03-07 02:28
文化创新比较研究 2018年18期
关键词:仕女图刺绣艺术作品

周 乐

(湖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湖南长沙 412007)

1 图像学理论概述

图像志是图像学早期的一种叫法,它是研究绘画作品主题、意义以及其背后的文化内涵的重要工具。通过图像学分析可以深入的了解艺术作品的象征意义。用图像学理论来分析艺术作品,目的在于解释作品中所蕴含的思想观念及艺术手法。图像学理论体系经过多年的发展与丰富,已经成为西方主要的艺术研究方法之一。

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图像学理论被引入我国,受到了诸多美术学者的重视,对我国美术领域的研究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极大地推动了我国美术研究向深层次发展。潘诺夫斯基对图像学理论有着独到的见解,他认为图像学和图像志是有一定区别的,图像学更加关注的是艺术作品的主题事件或者是深层意义。他将图像学研究方法分为前图像志描述、图像志分析以及图像学解释三个阶段。他认为第一阶段是对艺术作品进行初步认识的阶段,即视觉上的基本识别;第二阶段是要结合艺术作品产生的背景,分析它的特定主题和传统意义;第三阶段就是要对图像作品的文化内涵或者是深层含义进行进一步的挖掘与阐释。潘诺夫斯基提出的图像学的三个阶段,对现代图像学研究具有里程碑的意义,受到了许多专家学者的重视。中国绘画的图像学分析,也为我国美术史的研究提供了一定的借鉴与帮助。

2 《挥扇仕女图》的前图像志描述

宫中嫔妃生活中的喜怒哀乐是《挥扇仕女图》的重要主题内容,该绘画作品以具有浓厚鉴戒意义的烈女、孝妇为创作对象,真实的反映了宫中嫔妃的生活状态。《挥扇仕女图》中各种图像的呈现充分体现出作者精湛的绘画技法。从图像学角度来看,如先不考虑作品深层含义,从作品直观表现出的构图来分析,初看作品画面,便一眼可知该作品想要展现出来的基本信息:画面主要有五个段落构成,画中人物形态各异,共有十三人出现在绘画中。五组人物呈现出五种姿态,分别为独坐、抚琴、对镜、刺绣、休憩。起卷“独坐”中有4个人物,其中一位妃子身穿红色花裙,头戴莲花冠,两位侍女静站于左侧,手持梳洗用具,一位女官站于右侧,身穿紫色长袍,两手挥扇,为妃子消暑。第二卷“抚琴”中有两位女子,一位解囊抽琴,另一女子抱琴。“对镜”中的两人分别为拿着镜子和对镜梳理发鬓。“刺绣”中的三人,一个在作锁眉沉思状,三人坐在地毯上围在绣床周围。“休憩”是最后一组,一女背向而坐,手挥小扇,眼睛眺望于远处,另一女背倚梧桐,若有所思。画中几组人物既相互分离又统一在一个画面中,周昉对画中人物情景意态的描绘,使画面更加生机灵动。此作品直观呈现的绘画内容便是应对了潘诺夫斯基图像学的第一个层面。

3 《挥扇仕女图》的图像志分析

潘诺夫斯基提出的“图像志分析”是对艺术作品更深一层次的分析,该阶段是对于作品第二个层面的理解。在构图方面,作者周昉注重从横向上把握画面疏密、松紧的变化,例如对画中梧桐与纵扇的描绘,烘托出宫中女子幽怨的情绪,反映出宫中妇女所遭遇的孤寂的生活状态。在色彩构成方面,画面中主要涉及青、红、灰、绿、紫等几种色调,其中以红色为画面的主色调,冷暖色调在画中相互辉映,凸显了画中人物肌肤的娇嫩以及着装的华贵。在技法上,作者利用圆润有力的笔法将画中人物衣纹线条勾勒的生动形象,将人物的各种体态准确的刻画出来。在人物造型的设计上,人物体型的丰满,给人一种温柔之感。以上分析就是从图像学角度分别对艺术作品的构图、色彩、笔法、造型等方面进行了具体的阐释。通过利用图像志分析的研究方法,我们对《挥扇仕女图》的分析更进了一个层次,同时我们可以看出作者在对各种情景进行描绘的同时也将宫中妇女哀愁幽怨的情绪展现出来。从图像学第二阶段的分析中我们通过画面本身看到了作者想要表达出的艺术情感。

4 《挥扇仕女图》的图像学解释

如果说潘诺夫斯基提出的三个阶段中的第一个阶段是直白,第二个阶段是深入的话,那么第三个阶段就是离“终极目标”最近的一个层次,该阶段注重强调对艺术作品内涵的挖掘以及其背后隐藏的深层意义。在这一阶段,作者会无意识的将一些具有时代特征的物品体现在画面中,以此来烘托主题。正是因为这些无意中描绘的物品使我们可以看到作品本身以外的时代背景以及该画面所要传达给我们的潜在信息。周昉对《挥扇仕女图》的创作是有所侧重的,他没有将重点放在骄奢欢快的氛围的营造上,而是着重反应宫中妇女精神上的空虚与孤寂,从而映射出贵族奢侈生活背后的精神困绕,真实的反映了当时宫中女子及贵族权贵的生活状态。

首先,唐中期的美学风格在张置时代已经有了一定的改变,从张置到周昉风格的变化是时代变化的必然,安史之乱以后,唐后期的审美风格逐渐由富贵转向了委婉。其次,细心的人可以看出画中侍女手拿的团扇上画着龙凤图案。龙凤象征着封建社会的皇权,是早期人类的图腾崇拜,龙与凤的结合也有生命的繁衍之意。龙凤的组合在构图上形成对称,画面和谐,体现了阴阳之美。扇面上的“龙凤呈祥”与宫中贵妇人的黯然情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映射出贵妇人对比翼双飞,相濡以沫爱情渴望与追求,突显出作者想要表达的哀怨主题。除此之外,从画面的细节来看,贵妇手中团扇自然垂落,旁边有侍女为其扇扇,再看贵妇手中的团扇装饰性很强,充分体现出唐代绘画技艺与制扇工艺的精湛。可见,唐代时期扇子的实用功能被消减,装饰作用增强。再看画中的地毯,地毯上色彩饱满,图案丰富,其功能从御寒为主到以装饰为主,地毯成为了富丽和权力的代名词。最后,画中的绣床也展现出唐代高超的刺绣技术。服装刺绣在唐代时期尤为盛行,宫中的贵妇人参与刺绣的情况十分普遍。以当时的社会环境来看,在封建社会的唐代,女孩基本从小就学习“女红”,学习掌握刺绣的技能。从图像学角度来看《挥扇仕女图》,作者不仅形象的描绘出宫中女子哀怨的情绪与生活状态,以及她们奢侈生活背后的精神困境外,还展现出唐代经济与工艺制造业的繁荣昌盛,在画中扇子、地毯、椅子这些细节元素上足以见得唐代绘画技艺的高超及手工艺品制作上的纯熟。

5 结语

本文从图像学角度,分别从三个层次分析了周昉的《挥扇仕女图》。目前,图像学理论在我国绘画领域的应用已十分广泛,利用图像学理论不仅能够深入分析绘画作品的自然意义、特定主题还能够进一步研究出绘画作品的时代背景与社会环境。图像学研究方法极大的推动了我国美术史的发展,对于绘画作品的研究具有重要的意义。本文通过利用图像学研究方法对《挥扇仕女图》进行了简单的分析,希望可以为人们鉴赏《挥扇仕女图》提供一定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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