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过春节——洛杉矶见闻之一

◆本刊记者 西土瓦/ 文

因缘际会，在洛杉矶小住了一段日子。正好赶上2018农历戊戌年春节。真没想到，别国他乡，中国年味竟然这么浓烈。

超市的热闹红火

春节来临前的几周，超市的中国年味已经浓起来了。香瓜子、花生米、年糕、糖果、糯米糕等应景的年货，一排排，红红火火地列在超市门口了；各式各样的戊戌狗年吉祥物、各式红包袋、象征财富和运气的植物等，琳琅满目，选购的人流推着超市购物车徐徐而进；结账处开始发放吸引节日光顾的优惠券，购物金额满10美元给一张。

到了小年夜，超市里人头攒动，购物车已难行走。结账处排起了长队，大家自觉地空出了一米线，留出走道。排队者与购物车沿着货架一排排列成阵势，其中一排是快捷道，专给选购5件以下的顾客。轮到自己结账了，就赶紧上前一步，把购物车内的东西拿出来，收银员会用华语问顾客要积分卡扫一扫，然后一一给货物扫码收银。此时，不要忘记拿出优惠券，每10美元用一张，抵消1美元，然后用银行卡或现金结账。同时，不要忘记拿出准备好的袋子给超市装货员，他（她）会体贴地帮你把东西装进袋子。没带袋子的，0.6美元1个，自掏腰包购买……

记者最常去的这家华人超市，它的生鲜超棒。一只2.99磅的海蟹，4.17美元；一条2.1磅的大黄花鱼，8.8美元；一袋4.69磅墨西科明虾，5.23美元；一条2.49磅的活鲫鱼，24.98美元；罗飞鱼，每磅只要0.79美元……蔬菜也是应有尽有，冬笋、蘑菇、毛菜、大白菜、冬瓜、毛豆、刀豆、小豌豆、青菜、芹菜、胡萝卜、菠菜、韭菜、黄芽菜、土豆、山芋、白萝卜……上海有的这里都有。还有油豆腐、嫩豆腐、老豆腐、豆腐皮，连咸菜、乳腐、酱菜这些上海人爱吃的也样样都有。水果，也是样样有，数苹果品种最多，有本地产的、智利产的，还有中国产的富士。

“海蟹，拿回去锅子放水、放料酒、放生姜煮了吃。”生鲜柜台的一位中年售货员如此嘱咐。“鲫鱼，不大不小最好。”生鲜柜台的一位白发老年售货员爬上高高的水箱挑选活鲫鱼时如此关照。果然，海蟹煮着吃，蟹黄充盈，肉质鲜甜。鲫鱼豆腐烧汤，汤若牛奶，肉质细嫩……

还有奇事一桩：二斤多的老母鸡只要4美元多一点，同样二斤多的嫩新鸡倒要12美元以上。还有，猪肉很便宜，如蹄髈1.99一磅，但吃着腥气；牛肉更便宜，1.99美元一磅和2.29美元一磅的都有，却不腥，很好吃。

最方便的，当然是各种半成品。很多是国内超市有的牌子，如“桂冠”牌芝麻汤圆、火锅饺等，“思念”牌的各类灌汤饺子，有猪肉荠菜的、猪肉芹菜的等。还有在国内不怎么知名的“金宝”牌汤圆、馄饨、萝卜丝馅饼等，以及“一路发”品牌的鲜虾馄饨、小笼汤包等。既有标中国台湾产的，也有标美国产的。写着手工制作“正宗港式风味包点”的奶黄包、蛋塔等，以为是中国香港产的，其实都是中国台湾生产的，由“华隆有限公司”总代理。包括“奇美”牌香菇菜包、多葱手抓饼等，标的都是这家公司在美国总代理。

遗憾的是，中国内地生产的半成品，一种也未见。但却意外惊喜地发现：一些“开袋即食”食品，包括红烧茭白、雪菜脆笋等，竟然是“中国制造”的！只不过它的包装上没有写我们常见的“made in china”，而是“product of P.R.C.”即，“中华人民共和国生产”。

在美国超市，半成品的竞争似乎已经白热化，对手是中国的台湾企业与韩国的食品企业。如韩国企业推出不用油、直接上锅烘煎即可食用的红豆馅饼、萝卜粉丝馅饼、重葱油馅饼等，明显针对中国台湾的韭菜馅饼、葱油馅饼。韩国食品企业还派出专人在超市推销，顾客可以当场试吃，并以折扣形式售卖。记者在品尝后立刻决定购买，因为口感很好，无须放油，方便又健康。

景点的春节活动

每年春节，洛杉矶各大景点都会举办春节活动。今年在洛杉矶小住，果然感受到了春节活动的热度。早在春节的前几个星期，信箱收到各种春节打折活动广告就越来越多。电视、网站、公众号等，都开始播报春节活动消息。马路报箱免费取阅的报刊，也列出了春节活动预告表，从阳历2月1日开始，一直安排到农历十五元宵节。

大洛杉矶地区在南加州，有五个郡，洛杉矶郡有88个城市，最大的是洛杉矶市，有390万人，其中华人约40万。3年前，太太是华裔的加州参议院共和党领袖夏乐柏提交了“庆祝中国农历新年的决议案”，并获得全票通过。自此，加州春节活动更为红火，洛杉矶春节活动已成为当地主流文化现象之一。

2018年新春，有无数台“春晚”在洛杉矶同时上演，各类机构、公司都有组织，不少是中国与当地联手的“春晚”，如“四海同心 情系盛京”2018年春节联欢会、“老家在中国”2018年洛杉矶华人春节晚会、“春带福路”2018联合国华人春晚、“群星之光”2018洛杉矶国际少儿春晚、2018美国洛杉矶华人“金鼎春晚——少林功夫”等。

中国文化部也推波助澜，推出的文化交流品牌“欢乐春节”今年已是第8年。中国驻洛杉矶总领事馆举行了“2018欢乐春节”新闻发布会，介绍“欢乐春节”系列活动在洛杉矶会展中心、圣盖博剧院、南加州大学亚太博物馆、亨廷顿图书馆、圣地亚哥Copley音乐厅等地点举行，中国文化传媒集团、上海大学生艺术团、人大附中艺术团、京津冀艺术团、湖南歌舞剧院、浙江交响乐团和重庆川剧院等文化团体等，都带去了精彩的节目。

此外，美中文化协会举办的“2018金狗贺岁”美国华人春节联欢晚会也相当吸引人。当晚，“金狗贺岁春晚”以民乐演奏《花好月圆》《在希望的田野上》开场，大型表演《看山看水看中国》、快板书《经典回顾》、女声小合唱《春天的故事》、男声独唱《千万次的问》、舞蹈《俏妞妞》《天域之女》、大型舞蹈《我的梦》等，让观众连连喝彩。

洛杉矶的一些著名景点，也成了春节活动的主要场所。

环球影城，推出的是功夫熊猫阿宝和悍娇虎大家见面拍照的活动，在其翡翠宫现场还有配备了会说华语的变形金刚。

洛杉矶最宏伟的寺庙中国城天后宫，则一如既往地举办春节祈福活动，2月15日、16日、17日这3天，从晚上10点开始，一直持续到午夜12点半。此外，还有传统舞狮、武术表演等，50万响鞭炮齐鸣等节目，也吸引大家前往。

圣塔莫尼卡广场，从2月17日下午两点开始，推出了踩高跷、传统舞蹈、捏泥人、舞龙等中国传统艺术表演，商场中心还布置了节日许愿树。

全美规模最大的华人博物馆“华美博物馆”，推出了第17届元宵节活动。期间，有各式各样的手工艺品，有武术、杂技、魔术表演，还有彩灯巨龙的压轴表演。

著名景点亨廷顿图书馆，2018狗年大年初二、初三连续两天举办庆祝活动，有武术和太极表演、学写中国书法、舞狮和变脸演出等等，吸引了大批民众。

下面重点说说在亨廷顿图书馆的体验。

亨廷顿图书馆

亨廷顿图书馆也叫“亨廷顿图书馆花园及艺术馆”，以收藏古籍、艺术珍品和奇花异木而闻名，曾是美国铁路大王亨利•爱德华•亨廷顿的私家花园，后来他的子孙将这座花园捐献给美国政府，成为洛杉矶的著名旅游景观。

亨廷顿图书馆花园及艺术馆在洛杉矶的圣马力诺市，1972年之前是免费参观的，现在则收门票25美元。我们预订的是2月17日年初二的票子，节日票价上涨为29美元。当Uber司机载我们抵达时，已有无数车子长龙般排在图书馆门外的马路上了。可见，超大的图书馆停车库已经满员。后来的统计是，2月17日的入园观众突破8500人，2月18日更是超过了9000人。

亨廷顿图书馆非常大，已经开发的面积有90英亩。仅植物园，就有玫瑰花园、沙漠花园、中国花园、日本花园、澳洲花园、莎士比亚花园等12座。因为草坪大，园子多，中国春节庆祝活动便被分散在各处，分时段连续展开。观众一路走过去，有时是参加春节活动，有时是参观展览活动，有时是参加植物教学活动。于是我们的行程就变成了看川剧变脸演出，浏览沙漠花园、中国花园、亚热带庭院、植物教学温室，吃午饭，观赏武术和太极表演，参观图书馆及科学馆，在图书馆商店购物。

没有想到的是，老外居然这么喜欢看变脸演出，演艺厅满满的观众，一半不同肤色。而且全家老少出动的居多，小老外一地，场内热闹得很。川剧变脸表演者是一位中年人，娴熟的技艺赢得了大家一阵又一阵的掌声。也许是洞悉了大家“这是怎么做到的”心声，表演间隙出来了一位穿红衣服的中国姑娘，用英语向大家介绍起来。她连说带比划，大家又是一阵阵笑声。

少林功夫表演，设在了图书馆的大草坪上。有红、黄、蓝三支队伍，不断地变换着队形，间或个人功夫表演，引得观众的一阵阵喝彩。有几个功夫了得，还有约三分之一小老外夹在其中，功夫不怎么样，但同样穿着中国功夫服，腰带往中间一扎，利索得很，跟着翻跟斗、耍枪棍、使拳脚。看来，是“重在参与”啊。中国功夫在洛杉矶，还真是受欢迎呢。

对花园和植物温室，印象都极好。沙漠花园的沙漠植物品种超多，且都长寿，长了须的棕榈树，成了树的仙人掌，比比皆是。中国花园，取名“流芳园”，来自曹植《洛神赋》中诗句“践椒涂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园内有湖、池、廊、桥、亭、塔、茶室、石舫，间杂着松、竹、柳、桃、荷、桂、梅、茶花等，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仿佛来到了中国的江南园林，许多红灯笼悬挂其间，诗情画意中衬托出了春节的年味。

其实，最感叹的还是图书馆。首先，馆藏惊人，且有特色。42万珍稀藏书、720万手稿藏量超越了哈佛大学，有全美最大私人图书馆的桂冠。馆藏中居然有中国明朝的《永乐大典》（嘉靖手抄本）！在图书馆常设的展品中，有莎士比亚早期的戏剧集初版真品以及文稿如《哈姆雷特》诗集等，有约翰•詹姆斯•奥杜邦的《美国鸟类》、亨利•大卫•梭罗的《瓦尔登湖》手稿、哥伦布回国后写的探索美洲报告、杰克•伦敦的《白牙》手稿，还有古腾堡圣经！其次，图书馆内所设科学馆，也是令人叹为观止。有伽利略望远镜，有达尔文《物种起源》1859年版本，有列文虎克显微镜，等等。

这里真是中外文化交流的好去处。在美国过的这个春节，使人深深感到：文化是没有国界的，人类可以通过文化沟通心灵，共创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