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毒汤”的德国市长

陈柏

德国开姆尼茨市有一個莱特富阿曼村，山清水秀风景宜人，素有“仙境”之称。村民们历来以种粮、种菜、养殖等维持生计，收入水平在德国民众中属中等，过着衣食无忧幸福自在的日子。

2008年夏，人们忽然发现，莱特富阿曼村近年来死于癌症的人越来越多。细心的村民数算了一番，从2003年到2008年五年时间里，村中死于乳腺癌、肺癌、卵巢癌、子宫癌和胃癌的患者达二十余人。大家纷纷猜测，是他们维持生计的布拉廷迪河上游建设核电站使河水遭受污染所致。于是，村民们找媒体帮助呼吁，不久，这个村成了德国家喻户晓的“癌症村”。

村庄的村民找到开姆尼茨市政府理论，要求政府立即着手调查“癌症村”真凶，把真相告诉村民，还健康于村民。市长拉斐尔邀请第三方专家组，包括医疗、化工、核工业等专业十几名专家，对莱特富阿曼村村民患病成因进行一次彻底排查。专家们最后得出结论并提交书面材料称，布拉廷迪河的水自上游流到莱特富阿曼村各项指标无任何变化，莱特富阿曼村近五年中死于癌症的村民与水质环境无关。

村民们对专家们的结论表示质疑，并扬言将起诉到联邦法院，状告拉斐尔置民众于水火，使无辜民众生命遭受威胁。

拉斐尔说：“我向天主保证，专家组的检测报告是公正的。”一些村民舀起河水递到拉斐尔及其随从面前道：“你们说水质没被污染，水是干净的，请你把它喝下。”市长一行见僵持不下，只好当众喝水，以平民怨。

非但如此，村民们还咄咄逼人地说：“你们喝下的就是我们每天都喝的‘癌症汤。那些患癌症的人是因常年喝了这水才得病的。拉斐尔作为纳税人奉养的官员，必须对你职权辖下民众的生命安全负责。所以，如果你认为这水没有质量问题，那么请你每天和我们一起喝‘癌症汤。”

面对众多村民火辣辣的目光，拉斐尔有种被烧焦的感觉。他当即承诺：“我同意大家的意见，从明天开始我就和大家一起喝布拉廷迪河的水，直到大家认为水质没有问题为止！”拉斐尔作这样的承诺还有一个考虑，若他拒绝村民们的要求，会马上引来媒体和其他政党的抨击而丧失民心。而眼下，下一轮竞选正在筹备中，失去民心就等于将政权交给了其他党派。

拉斐尔市长此言一出，立即赢得了村民的热烈掌声。第二天开始，村民代表便将一大桶水拎到市长的办公室，拉斐尔欣然接受。从此以后，拉斐尔每天喝着“癌症汤”，并请莱特富阿曼村村民随时监督。他还让随从将他每次取水、烧水、喝水的过程拍成视频，传给莱特富阿曼村村民们。有些时候他还在视频中对村民们说几句心里话：“很感谢父老乡亲们，每天喝着‘癌症汤，警醒我每时每刻都要为我们共同的生存环境负责，每时每刻都要为民众的福祉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