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狂犬病及其根除：美国经历的回顾—印第安纳州和明尼苏达州

译校│张淼洁 张倩（中国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

20世纪90年代后期，美国大多数州在伪狂犬病毒（PRV）根除计划方面取得了重大进展。但是，印第安纳、明尼苏达、内布拉斯加和宾夕法尼亚等主要生猪养殖的州报告了一些新的PRV病例。本部分简要报告了这些事件，以及印第安纳州和明尼苏达州为完成PRV根除的最后步骤所做的工作。

一、印第安纳州的经验

1998年初，印第安纳州共有197家猪场因PRV而被隔离，该年年初发现41个新感染的猪群。在已经多年没有感染的县发现PRV感染，同时已知有PRV感染的县的感染猪群数量显著增加。例如，蒙哥马利县已经有几年没有新的PRV病例，但却在1998年发现了10个被感染的猪群；克林顿县感染猪群数量从14个增至28个，蒂珀卡努县感染猪群数量从8个增至15个；拉什县在1998年初只有1个被隔离的猪群，但到当年的7月，感染猪群数量增至11个。1998年7月底，印第安纳州因PRV感染而被隔离的猪群数量从197个增至232个。

州的应对措施是召开印第安纳州猪健康咨询委员会会议，委员会投票决定将拉什县和蒙哥马利县从第三阶段恢复到第二阶段。这一决定要求这些县的所有猪群每年都要进行一次检测，并且对验证/合格的猪群每月进行一次检测，而不是之前的每季度。

1998年6月，印第安纳的州级兽医宣布进入PRV紧急状态，并要求在2000年之前采取一切可能措施实现根除。该州组建了一个PRV特别工作组，更改并确定了新的规定来控制和根除疾病。印第安纳州动物卫生局（BOAH）采用了规定，在1998年年底生效。新规定的关键措施包括：

（1）要求所有因PRV而被隔离的猪群在30天内提交更新的净化方案；

（2）确定针对被隔离猪群的具体检测要求；

（3）确定被隔离猪群的疫苗接种要求，包括不到6个月的猪；

（4）从2000年1月1日起，要求用密封的卡车运送来自隔离猪群的猪，以及所有违反规定的猪群；

（5）要求只能将被隔离的猪运往批准的目的地；

（6）确定批准的目的地的资格；

（7）从2000年1月1日起，检测和淘汰来自不符合解除隔离最后期限猪群中的所有阳性种猪；

（8）允许BOAH在2000年1月1日命令所有隔离猪群按照分阶段屠宰计划进行清群；

（9）一旦印第安纳州达到第五阶段的资格，就强制要求所有PRV感染猪群清群；

（10）概述了针对清群猪群的分阶段屠宰要求；

（11）1999年1月1日以后，对隔离猪群两英里（1英里≈1.6千米）半径范围内的猪群执行疫苗接种政策。

1999年1月1日，印第安纳州共有181个被隔离的猪群。这些新的严格规定在猪市场创历史新低时生效。

隔离猪群的所有者及其所在地两英里半径范围内的猪群所有者需要自费购买和使用PRV疫苗。新的规定生效前一周，副州长（印第安纳州农业专员）宣布100万美元的紧急拨款，用于需要猪群的PRV疫苗补贴。所有种猪接种2个疫苗剂量，其后代仔猪接种1个疫苗剂量。执业兽医根据猪的数量将疫苗分配给猪群所有者。兽医随后向BOAH提供发票，并报销疫苗费用。

1999年1月14日，美国农业部宣布PRV根除加速项目，这是印第安纳州实施得非常成功的一个计划。猪被送至拥有大型牲畜围栏的屠宰场。它们在那里被执行安乐死，尸体被密封的车辆送至熬炼厂。到1999年年底，已有100多个猪群参加了PRV根除加速项目。清群中心开展了长达41周的活动（1999年2月15日～2000年5月1日）。在此期间，该中心共处理了244822头猪，高峰期每周处理28682头猪。

PRV根除加速项目雇用了25家货运公司运送活猪。这些公司向清群中心运送了1153批活猪。共有944批尸体运往6个熬炼厂（可装载5万磅的货车）。处理猪的平均重量为136磅（1磅≈0.45千克），1周内处理猪的重量最多时超过423.3万磅。此外，每辆货车在从农场到处理厂的路上均处于密封状态，每个熬炼厂的卡车在从处理厂到熬炼厂的路上也处于密封状态。2000年1月1日，26个猪群仍处于隔离状态。

另外一套新规也于1月1日生效。这些规定为PRV隔离猪群的所有者制定了若干要求：

（1）种猪群中的所有母猪均需在分娩前或分娩期间进行PRV检测，并且种猪群中的所有公猪也需进行检测；

（2）若母猪检测为阳性，则在仔猪断奶后15天内必须将该母猪与其他猪隔离；

（3）在实验室报告检测结果后15天内，检测为阳性的公猪必须与猪群中的其他猪隔离；

（4）根据规定应隔离的母猪和公猪不能用于育种，要在屠宰或出售到屠宰场之前一直处于隔离状态；

（5）只有PRV检测为阴性的种猪才可以加入到隔离猪群；

（6）加入隔离猪群中的所有种猪必须按照净化方案接种PRV疫苗；

（7）所有隔离猪群及其所在地两英里半径范围内猪群中的所有猪均需接种PRV疫苗；

（8）所有来自隔离猪群的猪（包括运送至屠宰场）均需以密封的车辆运输，只能送往批准的目的地，并附有VS表格1-27（限制性动物运输许可）；

（9）用于运输来自隔离猪群的猪的车辆必须按照州级兽医批准的程序进行清洁和消毒，然后才能再用于运送任何其他猪；

（10）所有者/代理人负责市场、运输人员或其他方征收的涉及处理隔离猪的额外费用；

（11）州-联邦人员可签发许可（VS表格1-27），只能在工作日的上午8时至下午4时30分之间申请密封运输车辆；

（12）如果违反该州的任何PRV法律（包括解除隔离的截止日期和上述要求），隔离猪群的所有者将被罚款。

到2000年7月1日，印第安纳州只报告了9个隔离猪群。最后一个猪群的隔离解除于2000年9月，这是20多年来首次在该州没有PRV隔离猪群。印第安纳州于2000年11月成为多状态并存的州，即第三/四阶段，仅有4个县还在第三阶段，全州没有隔离猪群。

之后，印第安纳州有2个新的猪群被诊断为感染PRV，一个是在2000年年底，另一个是在2001年初。这两个猪群迅速被清理，未传播至其他猪群。2002年2月，4头母猪的PRV血清检测为阳性，全部在普渡大学动物疾病诊断实验室执行安乐死并进行尸检，未从任何组织中分离出病毒，对被感染猪群和邻近猪群的全面检测表明病毒没有传播。

2001年11月1日，印第安纳州在全州实现了第四阶段的状态，2002年11月1日，印第安纳州被认定为符合第五阶段（无感染）的资格，成功根除PRV。

二、明尼苏达州的经验

明尼苏达州从1975年开始PRV根除行动。该州当年发布了两次检疫隔离（图1）。在接下来的十年间，尽管解除隔离的手续受到限制，但州官员仍然确诊病例和发布检疫隔离。1986年，明尼苏达州通过的规则要求对该州北半部的所有猪群进行架子猪监控检测。生产商若要出售架子猪，需在监控检测中得到阴性结果。随着新规则的实行，该州的猪群检测率上升，发现了更多感染猪群。

◎图1　1975-2001年明尼苏达州每年检测并隔离的PRV病例（数据来源：明尼苏达动物健康委员会，保罗·安德森）

1989年，美国农业部制定国家PRV根除计划，切实推动了根除行动。在接下来的两年内，分阶段执行严格的全州猪群检测要求。1991年1月1日之后，明尼苏达州要求所有猪群每年接受PRV检测。新规生效后，该州确诊的PRV病例数量飙升。

直到1992年，明尼苏达州隔离猪群的累积数量继续攀升。当年6月，明尼苏达州共有903个猪群被隔离。该州的所有猪群至少接受过一次检测，确定了所有的感染猪群。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猪群净化的速度超过新病例的确诊速度，隔离猪群的数量开始下降。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根除计划的进展顺利。截至1998年12月，在明尼苏达州只有144只猪群被隔离。尽管屠宰猪的价格低廉，但数据表明，明尼苏达州的根除工作不可能在12个月内完成。就在当年年底前，猪肉价格暴跌至每磅八美分。为加快根除工作，推动市场价格复苏，美国农业部推出PRV根除加速项目。许多明尼苏达州的生产商利用该计划，签约参加猪群清群计划。

迅速完成明尼苏达州根除工作的希望在1999年1月底化为泡影。新的PRV病例报告开始涌入该州的办事处，其中包括猪、牛、绵羊和狗等其他动物异常高的死亡数。明尼苏达州南部的猪场被诊断为感染PRV的数量创下新高。流行病学家对这种情况感到困惑，因为新的PRV病例与感染的猪、人或设备的运输无关。此外，新病例通常影响育肥猪，但不影响育种场。关于PRV病毒如何传播的传统解释不再适用于明尼苏达州的新情况。相隔三英里的农场之间病毒的空气传染成为真正的可能，这是首次出现的情况。

在整个冬季和1999年初春，明尼苏达州的新PRV病例数量飙升。仅在2月，该州确诊81起新病例。这些病例中大多涉及大型育肥猪场，发病率高达100%，死亡率也相当高。甚至在实验室结果确认之前，执业兽医就报告了PRV病例。整个明尼苏达州南部都有PRV报告病例，诺布尔斯、马丁、布卢厄斯、毛尔等县尤为严重。当年年底，明尼苏达州的312个农场感染PRV。

农场之间的空气传播是新现象。流行病学家很清楚，这必须要有几个因素发生改变才能实现。1999年冬季及春季异常温和、多云及潮湿。温度主要在30多华氏度，厚厚的云层有效地阻挡了太阳紫外线。在这种情况下，PRV病毒似乎能够长期存在于空气中。猪行业本身也发生了变化。明尼苏达州南部已建成大型育肥场，每个场地通常都有3000头左右的育肥猪。这些育肥场的猪没有接种PRV疫苗，在受到感染后病情极度恶化。随着每次新的暴发，感染猪将大量的病毒呼出到环境中。这个时候，支持农场间传播所需的所有因素都已经存在。

生产商和兽医意识到，需要一种新的净化策略。为了阻止或至少减少病毒传播，他们建议让这些高风险地区的所有猪接种疫苗。他们的目标是尽快让明尼苏达州南部的每头猪接种疫苗，还提出了一个在暴发后减少应急响应时间的计划。生产商和兽医也希望立即获知新病例，以便在必要时受影响地区的猪可以迅速接种疫苗或再次接种。

州官员实施了应急响应计划的两个部分。他们建立了电子邮件分发表，并制定了PRV预警协议。在经过几个星期的实践后，该州在确诊新病例后，将疾病应急响应时间缩短至几分钟。兽医和生产商被告知每个新病例的确切位置，该病例五英里范围内的所有猪群都尽快接种疫苗。

1999年初，明尼苏达州开始推出生产商PRV疫苗接种补贴。美国农业部为这一行动提供初步资金，并作为PRV根除加速项目计划的一部分。截至该年年底，明尼苏达州南部的270多万只猪已接种疫苗。生产商疫苗的补贴比例为每剂25美分。

新的策略有助于根除PRV的行动。在该州受影响最严重的地区，新病例的报告速度放缓了。疫苗接种计划继续执行，受影响的育肥猪在PRV根除加速项目资助下清群。该州还加强了感染猪的运输限制。具体来说，从被感染的场所运至屠宰场的猪，必须由监管人员用密封的拖车运送，并附带VS表格1-27（限制性动物运送许可）。截至1999年11月，明尼苏达州只有4个被感染的场所仍处于隔离状态。

1999年12月，该州的根除行动再次失败。天气状况与前一个冬天相似，这有利于病毒在空气中的存活。温度保持在略高于0℃的水平，云层厚且湿度高。12月下旬，明尼苏达州动物卫生委员会收到了在沃西卡县有3只狗因PRV而死亡的报告。该县在超过三年的时间里几乎没有病毒，这段时间内，该县大型肥育猪场的数量也快速增加。这一地区的生产商不为猪接种疫苗，因为他们认为感染的风险很低。不幸的是，他们的假设是错误的。几天之内，开始出现病猪和高死亡率的报告。该州在短短1个星期内就发布了24个新的PRV检疫隔离。

病毒传播的有利天气条件持续到2000年初。1月份有17起新病例，2月份为7起，3月份38起。截至年底，沃西卡和布卢厄斯县已报告134起新病例。虽然2000年的PRV暴发是一个退步，但生产商和兽医这次的应急响应准备得更好。该州在几分钟之内向生产商分别发布新的病例通知。农场被迅速隔离，猪接种疫苗。当年年底，已有超过220万头猪接种疫苗。

从2001年开始，每个参与PRV根除行动的人都意识到需要积极的计划来确保成功。该州更多的猪需要接种疫苗，防止进一步的区域传播。在猪生产商的支持下，明尼苏达州议会提供了超过100万美元的资金用于疫苗补贴。加上现有的联邦资金，当前有足够的资金支持明尼苏达南部的所有猪接种疫苗。明尼苏达州的猪生产商和兽医在当年给超过550万头猪接种疫苗，这一比例是前所未有的。他们的努力得到了回报——在这一年中，明尼苏达州只确诊了5个新的PRV病例。

明尼苏达州在2002年全年保持较为迅猛的势头来完成根除计划。该州和美国农业部为PRV疫苗提供资金，生产商和兽医为该州440多万头猪接种疫苗。此外，他们对明尼苏达州南部的所有猪群进行PRV检测，并遵循了生物安全措施。得益于这些努力，明尼苏达州在这一年没有报告新的PRV病例。2002年10月1日，认可该州已达到计划的第四阶段。

PRV最终从明尼苏达州的猪中根除的原因是生产商、兽医、诊断实验室人员以及州和联邦监管官员齐心协力，完成了一项共同的任务。通过合作，他们能够缩短疾病应急响应时间，并控制被感染猪的运输。此外，联邦资金用清除感染猪群，州和联邦的资金用于疫苗补贴。生产商和兽医在高风险地区为数百万头猪接种疫苗，防止空气传染。最重要的是，明尼苏达州的猪生产商积极支持根除行动。他们响应疾病预警，给猪接种疫苗，促进了猪群的检测，最终在诊断出PRV感染时进行清群。

明尼苏达州于2003年10月13日获得第五阶段（无感染）的PRV资格，这是最后一次隔离解除后两年。疫苗补贴计划终于结束，当时有超过110万头猪接种了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