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美国新黑色电影的艺术风格

2018-04-22 01:24王春晓
文教资料 2018年36期

王春晓

摘    要: 新黑色电影的艺术风格独具特色。就叙事和结构技巧而言,新黑色电影并非采用传统的好莱坞古典叙事法则而是采用当代的非线性叙事,视角多从主观出发,同时也摒弃了传统的三一律,结构更为复杂。同时新的制作手法运用到新黑色电影中,影像的表意功能就愈发凸显。

关键词: 美国新黑色电影    叙事特征    视听风格

众所周知,好莱坞稳固传统的类型体系,是它始终强大的丰富传统,以及当它吸收了新的元素之后的革新性。作为美国新时期独特且具备代表性的类型电影,新黑色电影在叙事上继承了经典时期的叙事传统与风格,吸收了新时期的后现代的叙事新元素,叙事中呈现出新时期下的创新与改造,碎片与闪回、幻想与现实这些叙事特征也更加符合影片中的主题内涵所探讨的精神困境。

一、美国新黑色电影的叙事轨迹

1.碎片与幻想

碎片化的非线性叙事,是美国新黑色电影叙事中的一个显著特征。这种不同于好莱坞古典的线性叙事,更多对于电影中主人公个体角色的精神的深入表现。碎片化的叙事特征,体现出主人公个体对记忆与现实的不确定,亦呈现出深层中精神的困惑。无论新黑色电影以故事时代背景、亦或者是哪个人物色,碎片化的叙事在整体叙事中以不完整的线索贯穿于影片之中,首先在叙事的表现上便呈现出有别于黑色电影与传统好莱坞类型片的类型特征,消解了完整性与固定性,呈现出于不稳定性与不安全因素。在影片的叙事中,碎片化的叙事片段穿插于影片整体的情节中,将新黑色电影探究的个体对于现实与幻想的对比更加放大,在形式中表现出主题内涵的所指。

大卫·芬奇导演的《穆赫兰道》是一部优秀的新黑色电影作品。电影采用非线性叙事手法,看似剧情复杂,理解困难。但碎片化的叙事段落散见在两个部分,是作为影片理解的重要线索,更是主题所指的符号化隐喻。第一部分中讲述一个来好莱坞寻梦的年轻女演员贝蒂的故事,她乐观开朗,对未来充满希冀。在姨妈留下的好莱坞的处住所内发现了失忆的女孩丽塔,在帮助她寻回记忆的同时,自己在好莱坞影片中试镜成功,并爱上丽塔。第二部分讲述在好莱坞落寞失忆的女演员戴安和其女友美丽性感的备受瞩目且深受欢迎的女演员卡米拉的故事,在见证了卡米拉与導演的暧昧与其他女孩的亲昵后,戴安决定雇杀手杀死卡米拉的故事。两个部分的贝蒂与戴安是同一演员、丽塔与卡米拉是同一演员,因此在整部电影中,剧情的理解相较于困难。而碎片化的叙事段落在这两部分,给予了观众理解影片主题的重要线索。

《穆赫兰道》中故事讲述的现实情形,而第一部分则是主人公戴安的梦境,在现实生活中一切的不如意均在第一部分得到了圆满解决。碎片化的线索散见其中,如主人公居住的房间钥匙,在第一和第二部分成为剧情的连接,现实中戴安遇到的善良的姨妈与导演的母亲在第一部分,代表的均是温暖与阳光,初看这些碎片化段落在两部分叙事主线上均毫无意义,但深究可发现幻想中的人物的偶然出现是现实中主人公戴安对这些人物的主观化情感的表现,因此也反衬出在现实生活中,主人公现实生活的困境与精神世界的悲观,温暖仅散见在幻想之中。库布里克的电影《闪灵》也以碎片化的叙事段落展现幻想与精神世界的真实状况。影片中主人公杰克在写作遭遇困境时,看到室内的模型迷宫,展现出幻觉的片段:妻子与儿子在室外的迷宫中玩耍。他则以上帝的视角观看模型迷宫中的两人,似乎是两人命运在他的手中。其次,儿子在前往酒店前的家中对镜子,也展现了一些碎片化的幻觉片段:酒店充满学海的走廊,已经死去的双胞胎姐妹,以及恐怖的幻像。作为一个叙事线索,这些碎片化的叙事段落体现出电影后半部分的叙事内容。其次,也体现出影片中人物的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的恐惧与担忧,精神世界的现实状态状况以碎片化的形式出现在影片之中。

2.闪回与真相

新黑色电影展现的主观化世界,探究的个体精神世界。除了突出的碎片化的叙事段落,闪回的主观化叙事线索也是其常见的叙事手段。新黑色电影采用非线性叙事并非就形式而形式,而是这些叙事手段也是电影主题内涵的表现。电影理论家明斯特伯格在《电影心理学》研究了闪回的叙事与观众心理的丰富感受。他认为“闪回是我们注意力转变的情况反映,当我们的注意力集中到某一种状况中,我们便将其他事物忽略。”[1]闪回的叙事策略多用以在新黑色电影中,表现犯罪开头或者结尾,主公人回忆整个案情事件的缘起时,作为真相呈现的一种叙事手段。多以主观化的口吻呈现,这样更加清晰了解影片故事的来龙去脉,也更加深刻的理解人物的内心世界。闪回是以现实为基础,在了解真相后一种对过去发生事件的过程的主观化追溯。闪回的形式也能映衬出幻想与真相的对比,更突显了两者的矛盾性,往往真相与幻想是不同的,真相的残酷也能反衬出现实的残酷。

比利·怀尔德在影片,《日落大道》中以一个已死的二流编剧的闪回来叙述其死亡的事情的缘由。现实中希冀的美好,与相爱的人在一起,共同创作一起工作,脱离没落女明星的纠缠。在现实中却以一切梦碎的残酷情形呈现,而结局男主人公的死亡与女明星夸张的表演均表现出新黑色电影对于现实真相的讽刺与乌托邦之梦的易碎的主题。彼得·韦伯导演的影片《少年汉尼拔》中,汉尼拔成年后经常闪回儿时的一些记忆片段:二战后德国士兵无食物后将生吃小鸟与他幻觉中认为士兵将其妹妹掠夺后吃掉的场景不断交织。在现实生活中,当汉尼拔将当时囚禁他与妹妹的几个士兵一一杀掉后,从最后一个幸存者口中得知,其也非清醒状态下吃掉妹妹的残酷现实,闪回再次出现,儿时汉尼拔被囚禁的场景不再碎片化而是清晰的呈现在影片中,现实的真相以一种闪回的形式出现,也显示出主人公逃避真相的心理。

二、美国新黑色电影的视听特征

视听特征作为类型电影艺术风格中重要的组成部分,是其类型化标识性的元素。六十年代出现的美国新黑色电影在视听特征上的革新是区别于三十年代经典黑色电影的重要部分。鲜明的彩色进入视觉影像上,使电影的表意功能加强,也凸显了电影背后内涵的复杂与多层次。作为电影的语言,新黑色电影的视听元素的更新也与传统黑色电影在表意上发生了改变,相较于三十年代更加直接与现实的表现方式,新黑色电影在视觉特征上更呈现出暧昧性,引发观众对影片内涵的深入思考。

1.色彩的进入

色彩作为电影语言的重要元素。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已经得到普遍的利用,不仅电影中,在电视上彩色也是重要的视觉享受。在日常生活中人们记录生活也运动彩色胶片,照相机中呈现的彩色更加写实更加贴近生活。在大荧幕上,彩色作为叙事元素,有了更加强大的表意功能。彩色不仅仅是一种不同于黑白灰的形式,而是作为一种全新的叙事元素参与到故事的情节中。与传统的黑色相比,新黑色电影主题的黑色性质,并没有因黑色退出历史舞台,反而在六十年代更新的胶片彩色技术的更加醇熟后愈发具有具有内涵。色彩在新黑色电影不但是一个叙事元素,而是一个符号,一种象征,主题的一种隐喻方式。因此相较于三十年代的黑色电影的纯黑白与光影的对立,新黑色电影色彩的进入更凸显主题的复杂与现实性,将现实社会的矛盾冲突呈现更加隐喻化。色彩被赋予不同于以往的含义,在导演的主观化的诉求下,色彩在新黑色电影中成为主题内涵表现不可缺少的因素,给予观众更多视觉冲击与心灵震撼。马丁·斯科塞斯的《出租汽车司机》在场面调度中,影片大部分场景选取纽约都市的夜晚。呈现都市生活人们的夜晚生活,从主人公出租车司机的眼中观察整个纽约城市,呈现出城市中的罪恶与混乱。夜晚的街道灯光是影片的一个特征,同时也是新黑色电影着重展现的环节。都市夜晚的路灯既是夜晚的照明物,同时五颜六色的灯光也遮蔽了夜晚城市的犯罪,让一切消失在夜色之中。电影影片开头便是以出租车司机的视角来观察各条街道的形形色色的人物与川流不息的车流。繁华的都市下,呈现的更多是那些城市人内心的孤独与迷茫。红色作为一个醒目的颜色贯穿于影片中,它既是城市夜色中最亮眼的色彩,同时也是枪杀现场血迹的色彩,还是竞选总统中选民徽标上的点缀色,也是底层百姓一个雏妓常穿的衣服的主色调。红色在影片中与电影几起重要事件有着内在联系。雏妓的转变,每次出现均穿以不同的红色上衣。对立的警察的上衣也是有鲜明的红色领带。主人公出租车司机,最后开枪解救雏妓,杀死阻拦人的片段,以低速摄影特写了其脸上、手指中的红色,此景别中红色占据百分之八十。在影片的其他环节中,红色也不断穿插在影片中,如街道路灯,女工作人员的衣着中。红色并不仅仅作为一个点缀色呈现在电影中,而是将主人公对城市的厌恶、城市的罪恶、黑暗的肮脏用这一鲜明色彩一个隐喻元素参与到叙事中。

雷德利·斯科特導演的影片《银翼杀手》中未来人类居住的都市从始至终没有阳光的出现,亦不会出现暖色调的色彩元素。未来都市即使高科技高速发展,人造人代替人类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去宇宙中开发外星球等危险的工作。人们居住的城市依然没有充满幸福。无处不在的犯罪,似乎生活在地下城市的普通人类在新的未来依旧冷漠与贫穷。城市似乎总是阴雨绵绵,没有晴天,如同这个无处不在的罪恶一样。城市中唯一的灯光是高楼大厦中房间的灯光,些许的灯光在黑暗的城市中显得微不足道。即使城市的主宰者,在博士的宏伟大厦中,诺大空旷的房间也没有充满明亮的光线,而是以及其稀少的灯光展现的内景中。在电影的最后,警察追踪到最后的人造人,与其博弈中,险些丧命的警察被一直视为罪犯的人造人解救,而其最终的独白,对生命终极意义的发问也显示出人类共性的思考。象征美好和平的白鸽翩然飞走,美好的希冀也最终破灭。警察在阴雨中幡然醒悟。回到室内场景,面对同样是人造人却是他相爱的女主人公时,警察的态度转变,他执意要带走她,诚实面对自己感情同时打破机器与人的界定,将机器也视为一个生命体,最后。场景中出现白色折纸,暖色调的黄色光线罕见的倾洒在两位主人公身上。此时,色彩不仅仅是影片的主题基调,同时象征着导演主观化对人类未来的希冀。这里色彩不仅参与叙事,同时也是导演对影片主题的个体诠释的主观情感呈现,传达出“个体寻求自我救赎”[2]的思想。

克里斯托弗·诺兰的影片《蜘蛛侠:暗夜骑行者》中,带便正义的蝙蝠侠与邪恶的小丑并没有在色彩上采用鲜明的黑白对立色,而是同样以冷色调作为两位主人公的主色调。代表城市正义的警察队长以及城市英雄在遭遇事故前均以白色的衬衫和鲜明的阳光修饰其自身的形象。但当其遭遇了人性的抉择,发现周边人与人之间的阴谋和冷漠时,人性的转变继而在其着装上色彩的装饰上进行了改变。与蝙蝠侠与小丑一样的暗色系的服饰出现在人性转变之后的场景中。其次电影的发生地哥谭市是以暗色调为主要基调的虚拟城市,在这个城市中,深蓝色与灰色同样是布满整个城市之中。嫌少的亮色如白色出现在医院的场景与工作人员身上,但随着炸弹的轰鸣声医院被炸毁,白色也消失在影片之中。

2.声音的隐意

声音元素作为电影叙事中必不可少的成分,在新黑色电影中多以主题内涵的隐意作为其核心功能。新黑色电影类型的内容中多选择犯罪、惊悚、悬疑等题材,因此在电影的叙事中,旁白与独白以及穿插在影片中的音响便是情节的隐藏线索。无论新黑色电影的在叙事中采用哪种形式的非线性叙事,声音元素作为影片的情节元素参与到影片的剧情中,更加清晰的明晰的呈现出影片的主题内涵。

在科恩兄弟的影片《缺席的人》在影片的开篇便是以一名慵懒、平静、没有感情的中年男性的声音作为开场白。作为一部好莱坞电影,其及具特色的开场在类型电影中嫌少出现。中年男性理发师的平静的独白对剧情的叙述令观众可以作为上帝视角审视整个影片,同时对影片中表现的人与人之间冷漠而疏离以及充满谎言的交往保持一种客观的视角。影片以理发师的独白贯穿影片始终,开头似乎平静的叙事单调的小镇中年生活:日复一日重复的理发工作,貌合神离的夫妻生活。但随着剧情的展开,金钱参与叙事,出现各路角色的争夺以至于产生命案。原本有罪的理发师在警察面前自首却并没有得到回应,原本无辜的妻子,因其与老板的特殊关系成为了重点嫌疑犯。往日主人公的独白或者是真相的阐释在影片中并没有得到重视,因此剧情中理发师失语。美妙的钢琴声在少女的弹奏中成为电影的主要音响,理发师也同样在这美好的音乐中得到短暂的休息。他寄希望于少女的成才,不惜重金聘请老师教授其钢琴,但随着少女的失败,这一希冀也消失了。因此舒缓的钢琴声不再出现,也暗示了对于主人公来说,生活的动力和目标没有了。最终,当警察发现保险员的尸体以及理发师犯罪的证据后,其最终入狱,影片也响起了其开头的平静独白,表现出即使生活侥幸逃脱惩罚最终依旧逃脱不了命运的偶然性。

昆丁·塔伦蒂诺的影片《低俗小說》充斥了大量的角色对白。作为后现代电影的代表导演之一,昆丁·塔伦蒂诺影片中鲜明的特征之一便是影片中角色的独白、旁边。似乎在影片中与情节发展并不十分密切,但随着剧情的深入,独白中的隐藏内容也成为了叙事转变的动机,同时大量的独白也是角色主人公性格的隐喻。《低俗小说》作为一部经典的新黑色电影,声音元素的运用在影片中也彰显了独特的作者风格。影片第一部分以两个黑帮分子执行一项杀人行动开始。两个杀手在前往目的地的途中一直讨论圣经的内涵、信仰的不同以及中午的午饭等一些似乎与影片接下来情节不相匹配的语言内容。但在第二个故事中正是因为在其讨论圣经引发的信仰问题,两个主人公其中之一在见证了一场偶然枪杀事件中决议不再充当杀手。在此,对白作为接下来影片的情节叙述轨迹的线索,暗示了主人公抉择的内在转变的原因。其次,影片中枪杀现场的声音作为情节的重要提示,声音的表现也凸显了昆丁·塔伦蒂诺的暴力美学情节,同时枪声的放大也表现了游戏化的生命与人性命的易逝。

马丁·斯科塞斯导演的《出租车司机》中主人公出租车司机的个人独白占据影片大量篇幅,也暗含了影片强烈的主人公的情绪色彩。影片中出租车司机在纽约城市中游荡。对这座城市的评价便是出于其口中。他认为城市中充满了罪恶与犯罪,夜晚的黑暗隐藏了他们的行为,但穿行在街道中他发现了城市中暴露的阴暗一面。他不断的独白中用一阵见血的语言揭露了这座城市的另一面。从越战回来的他,试图不断融入到正常的生活中,但面对谎言、犯罪、城市中人们堕落的生活,他由衷发出感受:这是一个肮脏的都市。因此,他买刀和枪准备去营救遇到的雏妓,去做这个晦暗城市生活拯救者。在其行动前,他面对镜子,不断对照镜子中的自己提问:你是谁?这个独白的疑问同时也表现了对城市中个体自我身份认同危机的人们的提问,对生活在都市生活中的人们的困惑的共性问题的反问。同时,在与城市中人物的对话中也彰显出每个人物的内心诉求。与雏妓的交流中,出租车司机对于她的规劝并没有得到感激与认同,相反她对于传统的个体价值的标准表示怀疑,从其与出租车司机的对话中可以看出,其代表的新一代美国青年的反叛与对传统父权制度的否定,性是解决其青春困惑的途径。她成长中遇到的问题不再去向家长与父辈那里寻求答案,相反而是用一种近乎看似自毁的方式游戏人生,并不再希冀从中得到解答。

雷德利·斯科特的影片《银翼杀手》在声音元素中也暗含着对人与机器赛博化后的如何相处的疑问。影片中主人公的出现场景是在雨中被发现而后进入案情的陈述中。这里雨声作为一个自然音响元素,是对接下来发生的情节的暗喻,案情的发展和最终的结局并非一帆风顺而是如这场雨一般绵绵不息没有终结亦不会得到圆满。结尾处,人造人的领袖在雨中独白,其自我毁灭后的雨声也似乎表示对其的哀悼,面对人造人的独白,警察无言面对阴霾的天空,他所一直坚信的人造人是罪犯的观念被改变。在雨声中,他得到了新的答案,最终携带人造人女友出逃,认同其价值。这里雨声也是警察个体心中被拯救的声音的展现。其次,影片在环境音响呈现中,室内空间多是极端安静,人行走在这样的环境中,回荡在房间中的多为寂寞而孤单的人的脚步声。静与动的对比,也表现了出诺大城市的空间的静谧,更反衬出人的孤单。即使再高大的华丽的居住环境、再发达的人造人去解决人类的问题也无法消除人内心的寒冷。在未来世界中,依旧存在人精神困境的现状。科技的愈加发达也更加凸显,个体生存的困境与身份的认同。科技的繁荣愈发凸显人类的渺小,正如在博士房间中,空荡的环境人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安全感的缺失,以及对新的生存问题的疑虑贯穿在影片始终,声音的动静鲜明的对比正是表达出人类内心的不安定情感,以及孤单寻求不到最终答案的忧伤。

参考文献:

[1]李恒基,杨远婴.电影理论读本[M].北京:世界图书出版社,2012.

[2]让·保罗·萨特,著.陈宣良,等译.存在与虚无[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