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救生者的凯歌

■ 康乐 康杰 陶静 陈静 詹欣金 高建雄

2017年11 月27日凌晨3时左右，在珠江口伶仃航道海域，载有5 038 t钢材的福建平潭籍散货船“顺锦隆”与装载5 000 t黄沙的江苏南京籍散货船“锦泽”轮发生碰撞，导致“锦泽”轮沉没，12人失踪。收到险情报告后，南海救助局迅速派出专业海上救助船“南海救116”轮、救助直升机B7358、近海快速救助艇“华英385”出动搜救，并从广州、深圳两地紧急调派11 名应急潜水蛙人携专业潜水救助装备加入救援行动，与此同时，广州打捞局“南天龙”“德顺”“德穗”“南天柱”“德信”等5 艘工程船及64名潜水工程人员加入搜救行动。

持续三十多小时的救援行动在28日午间出现转机，下水探摸的广州打捞局潜水员汤新贵通过敲击船壁方式听到船舱内有回音，判断尚有幸存者。13时45分，潜水员在“锦泽”轮2号货舱附近发现并救起1名幸存者，据该获救人员讲在货舱内还有其他6名遇险人员。随后，现场救援工作组迅速制定水下救生方案，由10 多名潜水员分组轮换进行下潜救生，陆续从2号货舱内成功救起6名遇险幸存者，其中1人处于半昏迷状态。

与此同时，B7358 救助直升机从珠海起飞，多次飞抵现场进行4次水面搜寻，“南海救116”轮、“华英385”艇、“南天龙”等救捞力量在现场守护兼水面搜寻。

把生的希望送给别人，把死的危险留给自己

李海巨是救起第一位生还船员的潜水员。

“没顾及自身安全，只想快点游过去救人！”广州打捞局年轻潜水员李海巨发自内心说了这句话。13时45分，现场施工人员发现离“南天柱”工程船50 m处海面忽然浮起1人招手喊救命，即刻派人开工作艇前往施救。由于浮出水面的船员在左倾90°的沉船船舱内已经停留了三十多个小时，且又从水下十几米处闭气游出水面，体力耗尽，身体往下沉，情况十分危急。此时，刚执行完水下任务的年轻潜水员李海巨看到后，奋不顾身，立即带上救生圈跳下水，仅用20几秒时间，快速游到即将下沉的逃生船员身边，将救生圈递给他，熟练采用水面救人方法顺利将机工王品救起，同时也挽救了后面6 名船员的生命。

钟佛军是第一个找到6 名生还船员的潜水员。

当听到第一位被救起的机工王品说“下面还有6人”时，潜水班长钟佛军立即着装下水，从沉船1号货舱沿着肋向2号货舱展开拉网式搜寻，并不时地用铁锤敲船壁，听听生还者是否有回音。当发现沉船2号货舱右舷顶部有60 ～100 cm的空气层后，钟佛军断定6名失踪者可能在2号货舱，决定继续往船艉方向寻找。14时10分，在舱壁角处，钟佛军终于发现了6名幸存者，6人半泡在水中、手牵着手、扶住船舱肋骨，有5人基本清醒、1人处于半昏迷状态。

钟佛军打开自己KMB 装备上的旁通阀，补充密闭舱室里的氧气，经过对水下环境救援评估后，立即报告水面，要求增派一名潜水员同时多带一套潜水装备下来舱室展开施救，而自己继续留在了水下密闭的船舱里陪伴6名幸存者，对他们进行心理疏导。

钟海锋是一连救出3名生还船员的潜水员。

在水面上担当潜水作业指挥员的副队长钟海锋，是一名高级潜水员，27年潜龄，有着丰富经验，一听到水下有6名幸存者的消息后，即刻着装下水展开施救。根据钟佛军报上来的水下环境和幸存者的身体状态，为了节省时间，更快地救出水下幸存者，钟海锋果断决定携带SCUBA 潜水装备，跟随钟佛军的脐带抵达幸存者舱室，通过手势与钟佛军沟通联系，两人密切合作，帮助幸存者着装并教他们用咬嘴呼吸。14时20分，钟海锋顺利将第二名幸存者带出水面；紧接着继续下去援救第三名幸存者、第四名幸存者，在16 m水深，仅用30 min时间，上上下下走了6个来回，于14时50分，一连救出3名生还者。虽然经过多次上上下下已经有点体力透支，但他还是尽最大的努力将幸存者救上水面，“我必须争分夺秒，全力以赴，生死之间容不得半点差错和意外，下面还有几条生命待救呢！”当钟海锋上水后，才觉得自己腰部受伤疼痛，已经精疲力尽。

潜水员轮换救生，遇险者接连被救

在前面4名幸存者被广州打捞局潜水员成功救出后，南海救助局第一个下水作业的应急潜水员蓝天赐潜入15 m的冰冷海水中，当时沉船水下周围能见度极差，手电灯光也仅能打到半米开外的地方。

蓝天赐在沉船2号舱室发现了剩余3名幸存者，3名幸存者均扶着侧翻沉没的船体内部“肋骨”钢板，半泡在水中，所幸水下密闭船舱尚有一二米高空间的剩余氧气得以维系，其中2人意识尚较为清醒，另1名年迈幸存者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两名幸存者在看到蓝天赐后，出于惊恐和求生本能，发出歇斯底里的呼救。

“别怕，我们来了！”蓝天赐在对水下船舱环境进行救援评估后，鉴于年迈幸存者的生命体征减弱，蓝天赐决定将自己携带的水下潜水呼吸系统KMB 套在了老者身上，由潜水员黄环汉将其成功救出水面。出于职业的本能和对救助队员的信任，他选择留在水下密闭的船舱里陪伴剩余的2名幸存者，陪他们聊天，对他们进行心理疏导。

黄环汉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潜水员，在成功救出第5名幸存者后，他立马带着潜水设备下潜，虽然经过多次下水探摸已经有点体力透支，但他还是用尽力气折返水面水下，“我必须争分夺秒，还有遇险者和我兄弟在水下，生死之间容不得半点差错和意外，我必须全力以赴！”

第6名获救者由蓝天赐和黄环汉协力救出，由潜水员陈培才留守在2号船舱陪伴第7名幸存者。陈培才是南海救助局深圳救助基地应急分队长，作为最后离开弥漫着恐惧的2号舱室的人，陈培才坦言：“在寒冷寂静的沉船水下危机四伏，换谁在那多呆一秒都会害怕，但救捞精神‘把生的希望送给别人，把死的危险留给自己’让我们忘却了恐惧。这是我们的使命，更是我们的选择。”

一曲救生者的凯歌，回响在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