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俄罗斯经济社会发展展望

安兆祯

[摘 要] 2018年将是俄罗斯经济社会发展中极为关键的一年。在刚刚过去的一年中，俄罗斯经济在西方国家加大制裁的严峻背景下砥砺前行，出现了缓慢复苏。2018年俄罗斯经济社会面临全球经济风险带来的挑战、特朗普减税的负面效应、西方国家经济制裁的压力以及自身经济短板带来的风险。不过其发展也有诸多有利因素，包括中俄关系迎来新的发展机遇；俄罗斯具备较强抗风险能力；俄罗斯处理国际关系技巧高超。展望俄罗斯经济社会发展仍面临较严峻的形势，加大引进外国对俄直接投资和减少资本外流是最为关键的因素。受军事对抗和经济制裁等多重因素共同作用，2018年俄罗斯经济可能出现微弱增长，甚至重现负增长局面；社会形势基本可以保持稳定局面，但仍需继续改善民生和投资环境，扭转人口下降局面成为重要课题。

[关键词] 经济发展；社会发展；俄罗斯；展望

[中图分类号] F151.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6043（2018）04-0001-03

Abstract： 2018 will be a crucial year for the economic and social development of Russia. In the past year， the Russian economy has stepped up in the severe background of western countries' increased sanctions， and there has been a slow recovery. In 2018， the Russian economic society will face the challenges posed by global economic risks， the negative effect of Trump's tax reduction， the pressure on economic sanctions from the West and the risks brought by the short board of its own economy. However， its development also has many favorable factors， including new development opportunities for Sino-Russian relations，the strong anti-risk ability of Russia，and Russia's high skill in dealing with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Looking forward to Russia's economic and social development， it is still facing a grim situation. Increasing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in Russia and reducing capital outflow are the most critical factors. Because of the joint effect of multiple factors， such as military confrontation and economic sanctions， the Russian economy may appear weak growth and even fall back into negative growth situation again in 2018. The social situation may maintain basic stability， but there is still need to improve people's livelihood and investment environment. To reverse the situation of population decline has become an important issue.

Key words： economic growth， social development， Russia， prospect

俄羅斯联邦总统普京在2017年12月举行的大型记者招待会上说，2017年俄罗斯国内生产总值增长1.6%，固定资产投资增长4.2%，“我们不仅走出了衰退，中短期看进一步发展的前景已经得到保障”。①从普京的言论看，我们可以看出普京作为当今世界一个超级大国领导人的自信心，同时也应当看到2018年俄罗斯经济社会发展面临的不确定性。客观地说，2018年俄罗斯经济社会发展既面临加快发展的机遇，也面临相当严峻的挑战。

一、2018年俄罗斯经济社会发展面临的挑战

（一）全球经济风险带来的挑战

2017年12月11日，联合国发布《2018年世界经济形势与展望报告》指出，2017年全球经济增长速度达到3%，这是2011年以来的最快生长。全球约有三分之二的国家2017年的增长速度高于上一年，这种改善是一种普遍现象。全球2018年和2019年经济增长预期也将稳定在3%左右。近期经济增长的加速主要是因为若干发达经济体增长较为强劲。同时，经济状况的改善在不同国家和地区之间是不平衡的。全球贸易反弹和投资环境改善为经济好转提供了支持。未来面临的挑战是，如何通过经济增长实现生产性投资的持续加速，以支持中期前景。尽管短期前景有所改善但全球经济扔面临风险，包括贸易政策改变，全球金融环境突然恶化以及地缘政治局势的日益紧张。②

（二）特朗普减税的负面效应

2017年12月14日美国给出的减税政策，涉及企业所得税、家庭收入征税、遗产税等。美国减税政策既会引起美国企业投资增加，也会引起全球存量企业和存量要素进入美国，引起其他国家企业减少和投资减少。专家认为，需要好好研究大概率事件，并做好应对。一是美元升值，这就必然会产生一个效应，即全世界的资金流向美国；二是贸易战，采取反补贴、反倾销等贸易战手段对出口到美国的一些商品加大关税；三是让制造业回归美国，现在已经有一些企业答应回到美国办厂了，包括美国自己的企业，还有日本的、韩国的、欧洲的等等；四是特朗普准备把企业税从30%多降到15%，随着全球的人才、资本、产业的外流，也将刺破全球其他国家的资产泡沫，甚至引发大规模的动荡。③

（三）西方国家经济制裁压力

2017年8月2日，美国总统特朗普签署了对俄罗斯的制裁法案。根据该制裁法案，美国将以俄罗斯涉嫌干涉2016年美国总统大选及乌克兰危机等理由，对俄罗斯相关个人和实体进行经济制裁。这项制裁针对俄罗斯总统普京和他的决策核心。这项制裁针对俄罗斯的石油和采矿产业。同时将会惩罚涉嫌参与俄罗斯政府黑客攻击的个人。④同时，欧盟宣布延长对俄制裁。按照惯例，2018年3月18日俄罗斯举行新一届总统选举后，如果普京继续连任，美国很可能就俄总统选举存在问题为由加大对俄制裁。

（四）俄罗斯经济短板带来风险

俄官方统计数据显示，2017年俄经济可实现增长2%左右，这说明俄经济已度过寒冬期，但俄罗斯经济大都是岀口型能源经济，受国际市场波动影响较大，缺乏稳定性。OECD研究报告指出，2017年经济复苏在一定程度上是暂时性因素驱动的。俄罗斯的经济仍然高度依赖原料出口，而且俄罗斯的经济发展前景仍然是不确定的。另外，金融业相对不发达，一直是俄罗斯的软肋。2017至2018全球竞争力报告强调，金融稳定是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保持金融稳定，不仅关乎企业的生产率，更关乎加速创新投资。而一些迹象显示，俄罗斯银行系统存在脆弱性。

二、2018年俄罗斯经济社会发展面临的有利因素

（一）中俄关系迎来新的发展机遇

当前，中俄关系处于历史最好水平。中国外交部2017年11月1日表示，中方愿同俄方继续巩固彼此政治互信，深化合作，不断进一步提升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水平，使中俄关系的高水平发展不仅造福中俄两国人民，而且能为世界和平与安全作出新的更大贡献。在中共十九大胜利闭幕后不久，俄联邦总统普京表示，俄中关系是当代世界大国和睦共处的典范，他愿同习主席保持紧密联系，推动两国各领域合作，并就重大国际和地区问题密切沟通协调。俄联邦总理梅德韦杰夫认为，中共十九大也使俄中关系的发展踏上了新的征程。⑤2017年11月22日，中国驻俄罗斯大使李辉在俄罗斯莫斯科接受中俄媒体联合采访时表示，中俄双方均处于各自发展的关键时期，两国关系迎来新的发展机遇。⑥

（二）俄罗斯具备较强的抗风险能力

俄罗斯是当今世界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自然资源丰富，这不仅对俄罗斯经济社会发展提供了基础性支撑，也为俄罗斯国家安全与战略核威慑拓展了纵深空间。丰富的自然资源，是俄罗斯扩大原料产品出口的重要保障，在面临巨大資金压力的特殊情况下可以通过牺牲暂时性价格利益扩大出口获得巨额资金。广阔的国土面积，提高了俄罗斯与西方军事对抗乃至核威慑能力，率先使用核武器这个“杀手锏”提振底气的同时也挣足了面子，让西方国家不得不考虑剧烈军事对抗可能产生的后果。此外，当前普京连任的呼声很高，选出一位强硬总统符合俄罗斯人逾压逾强、不甘屈服的战斗民族性格。俄罗斯政府近年来积极改善民生，加大社会弱势救助，赢得了民众的广泛支持。

（三）具有高超的国际关系处理技巧

俄罗斯作为一个纵横欧亚大陆历史超过两百年的大国，具有积极、平衡、弹性、务实的外交传统。对斯诺登事件的处理就“展现了这个国家外交技巧的高超、精致和老道”。俄方对事件不失原则但又灵活务实的处理能力，既提高了俄罗斯外交和普京政府领导力的声望，又为俄美关系因此产生的摩擦留足了适可而止的空间，甚至可能在适当时候某些条件下向俄美关系正能量转化。⑦自2017年12月6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宣布承认耶路撒冷为以色列首都，12月15日俄罗斯和埃及签署议定书于2018年2月起恢复暂停2年多的首都间直航航班，12月18日联合国就埃及提议的耶路撒冷问题草案进行表决时，俄罗斯投了赞成票⑧。诸如此类，无不体现出俄罗斯把麻烦转化为谋取国家利益的能力。

三、2018年俄罗斯经济社会发展展望

2018年，对俄罗斯来说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年。已经三度出任总统的普京如果在2018年成功连任，继续领导俄罗斯再走六年。尽管俄国内有竞争者对普京继续参选提出质疑，但就目前的形势看普京在总统竞选中胜出的概率极大。2017年底，俄罗斯拟出台新版《国家军备计划》，2018-2025年计划投入19万亿卢布，约合3200亿美元，优先发展战略核力量⑨。预计，2018年俄罗斯与美国的较量将在军事和经济等多领域展开，带来诸多不确定性，将对俄经济社会发展产生重大影响。

（一）经济发展展望

1.整体态势

据俄经济发展部估算，2017年前三季度俄罗斯国内生产总值增长1.8%，这是在工业、农业和零售业增长的基础上取得的。当然，取得这些成绩的同时，建筑业出现下降，居民实际货币收入减少了。据俄联邦统计局数据，2017年1-9月，俄工业生产增长1.8%。其中，采矿业增长2.8%，加工业增长1.0%。有71个联邦主体的工业生产实现增长，其中犹太自治州增长42.1%，阿尔泰共和国增长37.2%，达吉斯坦共和国增长30.2%。13个联邦主体的工业生产出现下降，其中布里亚特共和国下降8.4%，楚科奇自治州下降7.9%。⑩

2.对外贸易

2017年前三季度俄罗斯对外贸易4205亿美元，比2016年同期增长25.3%。其中，出口2505亿美元，增长25.7%，进口1700亿美元，增长24.7%，外贸顺差804亿美元（2016年为630亿美元，参阅下图）。{11}

2016-2017年俄进出品态势图

2017年前三季度，俄原料能源类商品出口2534.48亿美元，占出口额比重为61%，增幅达30.8%。进口商品中，机械、设备、交通工具777.67亿美元，占进口额比重为47.9%，增长28.7%；粮食及农业原料进口204亿美元，占进口额比重为12.6%，增长16.5%；化工产品及橡胶进口290.49亿美元，占进口额比重为17.9%，增长18.7%。2017年前三季度，俄对非独联体国家贸易额3644.52亿美元，增长25.3%，占俄对外贸易比重为87.7%；对独联体国家贸易额511.93亿美元，增长25.9%，占俄对外贸易比重为12.3%（参阅表1）。

3.银行业2017年第1季度，俄罗斯信贷机构实现利润3390亿卢布。与此相比，俄央行数据显示2016年1-3月份俄罗斯信贷机构利润是1090亿。2017年第1季度，俄罗斯金融机构对企业和个人的信贷规模与2016年第4季度相比下降2.1%。2017年3月份经济活动的信贷规模40.1万亿卢布，比2016年同期下降6.6%，外币信贷份额占21.7%（2016年同期为28.5%）。2017年，在俄罗斯信贷机构中有2/3实现利润正增长，出现亏损的银行数量下降了，俄罗斯银行业全年将实现利润1万亿卢布{12}。另据统计，2017年9月末俄联邦信贷机构发生逾期信贷欠款比例为6.2%，比2017年8月下降0.3个百分点{13}。

4.外资进出额

2017年1-6月，外国对俄投资603.4亿美元，比2016年同期增长1.6倍。其中，外国对俄直接投资158.4亿美元（占26.3%），同比增长1.5倍；外国对俄证券投资11亿美元（占1.8%），同比增长1.2倍；外国对俄其他投资434亿美元（占71.9%），同比增长1.6倍。{14}另据俄央行数据，2017年1-5月外资从俄罗斯净流出224亿美元，是2016年同期的2倍多{15}。2017年上半年，外资从俄罗斯净流出规模上升71个百分点，达到147亿美元（2016年同期为86亿美元）{16}。

通过以上数据，可以初步判断2018年俄罗斯经济面临的形势比较严峻，其中加大引进外国对俄直接投资和减少资本外流是最为关键的因素。笔者认为，美国减税对俄罗斯带来的负面影响不能忽视，西方国家经济制裁仍将削弱俄罗斯经济增长动能。受军事对抗和经济制裁等多重因素共同作用，2018年俄罗斯经济可能出现微弱增长，甚至重现负增长局面。

（二）社会发展展望

1.人口数量

据俄联邦统计局数据，2017年1-10月俄罗斯人口增加6.35万达到1.469亿人。其中，出生人口141.81万（2016年同期158.81万），自然死亡人口153.3万（2016年同期156.78万），人口迁移增加17.84万人（2016年全年为21.8万）{17}。2017年前三季度，俄罗斯人口出生率下降11.5%。就是说，2016年平均每一千个俄罗斯人生育13个孩子，那么2017年每一千个俄罗斯人仅生育12个。{18}（参阅表2{19}）

表2 俄聯邦人口数量

2.居民收入

2017年，俄罗斯居民实际收入水平下降。有资料显示，2017年10月，俄居民人均货币收入3.159万卢布，增长2%。2017年1-10月，俄居民实际可支配收入下降1.3%，月均工资3.828万卢布，比2016年同期增长4.3%。{20}在俄各联邦主体中，楚科奇自治区居民月平均工资92452卢布，亚马尔涅涅茨自治区80876卢布，莫斯科州73846卢布，位列前三位。其它联邦主体中，马加丹州66821卢布，萨哈林州65063卢布，堪察加州57637卢布，萨哈共和国55628卢布，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42525卢布，滨海边疆区34439卢布，阿穆尔州33136卢布，犹太自治州31605卢布{21}。

3.养老金发放

2011-2016年，俄罗斯养老金平均发放规模分别为8272.7卢布、9153.6卢布、10029.7卢布、10888.7卢布、12080.9卢布、17425.6卢布，比上一年度分别增长4.6%、3.3%、3.3%、-2.5%、1.1%和37.3%，其中2016年增幅最大。2016年俄罗斯中央联邦区养老金平均发放规模12177.6卢布，南部联邦区11041.1卢布，北高加索联邦区15513.6卢布，伏尔加沿岸联邦区16809.7卢布，远东联邦区19681.1卢布{22}。2017年，俄罗斯养老金平均发放规模为13657卢，2018年将提高到14075卢布，比2017年增长161.3%。2018年俄罗斯养老金收入总规模将达到83333亿卢布，占俄国内生产总值8.6%；养老金支出总规模将达到84399亿卢布，占俄国内生产总值8.7%{23}。

通过以上数据，可以初步判断2018年俄罗斯面临的社会形势比较严峻，其中扭转人口下降局面已成为重要课题。此外，随着西方对俄制裁力度加大及时间延长，对俄居民生活水平的影响不容忽视。整体上看，2018年俄罗斯社会基本可以保持稳定局面，继续改善民生，改善投资环境等方面问题仍然需要解决。

[注释]

①Большая пресс-конференция Владимира путинаhttp：//www.kremlin.ru/events/president/news/56378

②联合国报告：全球经济增长趋强 中国贡献约佔三成http：//news.hexun.com/2017-12-13/191959364.html

③高层智囊：别再误判了！美国税改，中国受到的冲击超乎想象http：//www.sohu.com/a/210110481_782973

④俄媒曝美国或对俄罗斯国有银行实施新制裁http：//news.163.com/17/0829/13/CT0Q5LUE00018AOR.html

⑤外交部：当前中俄关系处于历史最好水平http：//news.ifeng.com/a/20171101/52899133_0.shtml

⑥驻俄罗斯大使李辉接受中俄媒体联合采访：《开启上海合作组织务实合作新时代》http：//www.fmprc.gov.cn/web/dszlsjt_673036/t1513247.shtml

⑦斯诺登事件：俄罗斯成赢家 外交技巧高超、精致http：//www.china.com.cn/news/txt/2013-07/15/content_29423601.htm

⑧多国政府持反对态度。联合国安理会俄罗斯埃及拟明年2月恢复直航航班http：//news.eastday.com/world/w/20171216/u1ai11074879.html

⑨俄罗斯新军备计划将发布：耗资3200亿美元，着眼战略核力量http：//news.sina.com.cn/o/2017-12-18/doc-ifyptfcn1669898.shtml

⑩Социально-экономическое положение регионов РФ за 9 месяцев 2017 года http：//riarating.ru/regions/20171116/630076555.html

{11}О состоянии внешней торговли в январе-сентябре 2017 года http：//www.gks.ru/bgd/free/b04_03/IssWWW.exe/Stg/d03/238.htm

{12}ЦБ： прибыль российских банков в 2017 г. составит около 1 трлн рублей http：//tass.ru/ekonomika/4213741

{13}ПРОСРОЧЕННАЯ КРЕДИТОРСКАЯ ЗАДОЛЖЕННОСТЬ ОРГАНИЗАЦИЙ http：//www.gks.ru/wps/wcm/connect/rosstat_main/rosstat/ru/statistics/finance/

{14}Прямые и портфельные инвестиции в экономике РФ и их взаимное влияние https：//studwood.ru/1551207/ekonomika/pryamye_portfelnye_investitsii_ekonomike_vzaimnoe_vliyanie

{15}Активный отток иностранного капитала из России объясняется конъюнктурными факторами - Кремль https：//www.eg-online.ru/news/349243/

{16}Отток капитала из России вырос на 70 процентов https：//lenta.ru/news/2017/07/11/rusoutflow/

{17}Росстат： Численность населения РФ в 2017 году выросла за счет миграции https：//rg.ru/2017/12/19/rosstat-chislennost-naseleniia-rf-v-2017-godu-vyrosla-za-schet-migracii.html

{18}Москва ждет， Чечня рожает https：//www.gazeta.ru/business/2017/11/03/10969256.shtml

{19}http：//www.gks.ru/wps/wcm/connect/rosstat_main/rosstat/ru/statistics/population/demography/#

{20}Реальные доходы россиян ускорили https：//www.pro-personal.ru/news/1085124-17-m11-realnye-dohody-rossiyan-uskorili-snijenie

{21}средняя зарплата в России по регионам в 2017 году http：//investorschool.ru/srednyaya-zarplata-v-rossii-po-regionam-v-2017-godu

{22}НАЗНАЧЕННЫЕ ПЕНСИИ ПО СУБЪЕКТАМ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http：//www.gks.ru/wps/wcm/connect/rosstat_main/rosstat/ru/statistics/population/level/#

{23}После принятия Госдумой бюджета на 2018 год и подписания этого закона президентом， он вступает в силу с 1 января 2018 года. Соответственно и бюджет Пенсионного фонда был утвержден на основе статей 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ого бюджета http：//kometa-news.ru/novost-dnya/razmer-pensij-v-yanvare-2018-goda-po-novym-bazam-grafiki-vyplat/

[責任编辑：史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