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译者翻译风格和策略角度探究儿童读物翻译

【摘 要】 以作家刘易斯·卡洛尔的《爱丽丝漫游奇境》（Alice's Adventures in Wonderland）为例，分别对译者李敏中和王仁芳的翻译风格和翻译策略两方面进行对比分析，从而提出翻译儿童文学作品中应采取的翻译策略，旨在为翻译者在翻译文学作品时提供一定的借鉴与参考。

【关键词】 爱丽丝漫游奇境 翻译风格 翻译策略

1 相关背景介绍

1.1 故事介绍

《爱丽丝漫游奇境》（Alice's Adventures in Wonderland）是英国作家查尔斯·路德维希·道奇森以笔名路易斯·卡罗尔于1865年出版的儿童文学作品。故事叙述一个名叫爱丽丝的女孩从兔子洞进入一处神奇国度，遇到许多会讲话的生物以及像人一般活动的纸牌，最后发现原来是一场梦。该童话自1865年出版以来，一直深受不同年纪的读者的喜爱，其中很大程度上是源于作者巧妙地运用不合逻辑的跳跃方式去叙述故事。目前為止，《爱丽丝漫游奇境》这本书已经被翻译成至少125种语言，到20世纪中期重版300多次，其流传之广仅次于《圣经》和莎士比亚的作品。

1.2 儿童文学作品

儿童文学作品是专门为儿童的阅读创作，是具有特殊的艺术价值和丰富的语言习惯等的文学作品的总称。[1]67由于读者的特殊性，在翻译时，应该对儿童有一个全面的了解，包括儿童的生理、心理、认知水平、思维方式等。童话译者必须采用孩子们所接受并喜爱的语言，特别要求通俗易懂，生动活泼，在培养儿童阅读兴趣的同时，也要激发儿童的求知欲与好奇心。著名的儿童文学翻译家任溶溶老先生这样描述他的翻译方法：“我是把原作者用外国话说给小朋

友听的话，用中国话说给我们的小朋友听。他用俏皮话，我也用俏皮话，他说得严肃，我也说得严肃……总之，他怎么说，我也怎么说。因为是说给小孩子听，

还要注意到小孩子的理解能力。”[2]

2 译者翻译风格的比较

2.1 词汇选择

例1：Down， down， down. Would the fall never come to an end？[3]

李敏中（以下简称李）译：掉啊，掉啊，掉啊！[4]

王仁芳（以下简称王）译：下坠，下坠，下坠！[5]

分析：这一段是关于爱丽丝掉入兔子洞时的描写，李译为“掉啊”，而王译为“下坠”，“掉啊”一词比较口语化，加上了语气词“啊”符合儿童的心理预期和接受能力，拉近了与读者的距离，而且“掉”用来形容人比“下坠”更为准确一些。

例2：DRINK ME.

李译：“喝我”

王译：“饮用我”

分析：这个是一个瓶子上的标签，李译更加口语化，而王译更加书面化。从儿童接受能力来说，李译更加符合儿童的心理接受能力，但从丰富儿童语言，拓展儿童知识面来说，王译更为合适。总之，笔者认为，对于年龄较小的儿童来说，李译更加适合；对于年龄稍大一些的孩子，王译更为合适。

例3：A caucus-race

李译：一场政党竞选式赛跑

王译：议会赛跑（用来隐喻当时的党派政治，形容政客们为某件事情手忙脚乱兜圈子，但却解决不了问题。）

分析：关于这个词的翻译，李译采取了直译的方法，而王译采取了直译加注式的翻译方法。就表达效果而言，显然王译更好一些，对于“政党选举”，儿童很陌生，缺乏一个大致的了解，所以“一场政党竞选式赛跑”这一译文还比较模糊概括，但是采用加注的方法，对这一术语进行详尽的解释，能够使读者很好地接受与理解。

2.2 句子表达

例4：Alice was beginning to get very tired of sitting by her sister on the bank and of having nothing to do.

李译：爱丽丝陪着她姐姐闲坐在河畔无事可做，觉得非常不耐烦。

王译：河岸上，爱丽丝坐在姐姐身边，无事可做，开始感到极度腻烦。

分析：两位译者均对原文语序进行了一定调整，确保语句的通顺流畅，然而，王译显然更胜一筹，她将原来的长句进行的短句处理，更符合译入语的句式结构，而且更易于儿童的接受和认可。但是“腻烦”一词的选用虽然更加文雅、更加书面化，却不利于孩子们的理解，而李译的“不耐烦”更接近儿童的认知水平，所以，笔者认为，两位译者的译文结合一下会更好，试译如下：

河岸上，爱丽丝坐在姐姐身边，没事可做，觉得非常不耐烦。

例5：And Alices first idea was that it might belong to one of the doors of the hall.

李译：爱丽丝第一个念头就是猜想这把钥匙在那些门上也许有一扇配得上。

王译：爱丽丝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也许是厅堂某一扇门的钥匙。

分析：这句话在英语中属于表语从句，李译直接采用源语的句式结构特点，但是在翻译过来后会有很严重的翻译腔，翻译痕迹着实明显，读起来显得没有那么通顺流畅，而王译在翻译这句话时，巧妙地应用标点符号冒号，将一个比较冗长的句子断开，减轻读者的阅读负担，使译文清晰易懂、明白晓畅。

例6：And then she found herself at last in the beautiful garden， among the bright flower-beds and the cool fountains.

李译：这时她发现自己进了那美丽的花园，置身于鲜花和清泉当中。

王译：她发现自己终于进了那美丽的花园，置身于色彩鲜艳的花坛和清凉沁人的喷泉之间。

分析：这句话的翻译，李译和王译均采用了相同的句式，两人所不同的是对两个形容词“bright”和“cool”的处理，李译直接将形容词修饰名词的结构处理成两个名词结构，这样翻译简洁明了。然而从儿童的角度来看，王译似乎更胜一筹，王译仍然保留形容词修饰名词的结构，这样的保留从成年人角度看略显繁琐，但从儿童角度来看，这样的保留不仅能够丰富他们的表达语言，更重要的是，通过对鲜花和喷泉的生动描述，向他们传递出对美好事物的认知与感受。

例7：So Alice got up and ran off， thinking while she ran， as well as she might， what a wonderful dream it had been.

李译：于是爱丽丝就站起来往家里跑去，一面跑一面还依依不舍地回想那场梦是多么的离奇有趣。

王译：于是，爱丽丝起身离去，她边跑边想，刚才做的是个多么美妙的梦啊！

分析：李译的句子较长，而王译采用了断句的译法，将很长的句子分译为几个小短句，这样更符合儿童的认知水平与接受能力，而且句尾采用了感叹词“啊”，使整个句子表达更加抒情化和口语化，从而使文章表达更加活泼，贴近儿童，引起读者的共鸣。

3 翻译策略的比较

3.1 归化与异化

例8：She was so much surprised， that for the moment she quite forget how to speak good English.

李译：她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好了。

王译：她是那么惊讶，以致此刻她很可能已经忘记怎么好好说话了。

分析：李译采取了归化的翻译方法，去除了英文表达的句式，直接用符合汉语表达的句子进行了翻译；而王译采取了异化的翻译方法，基本保留了英文原来的句式。就语言表达风格而言，为了确保汉语的准确性与纯正性，显然李译要更好一些。

3.2 直译与意译

例9：“I dare say its a French mouse，come over with William the Conqueror.”

李译：“我料想它一定是只法国老鼠，跟着威廉将军来的。”

王译：“我敢说，它是个法国小老鼠，是跟法国诺曼底公爵威廉一世一起到英国来的。”

分析：关于“William the Conqueror”的处理，李译基本按照字面意思直译了下来，翻译成“威廉将军”，这样翻译下来的效果可能并不太理想，因为儿童读到这会感到很困惑，他们不清楚谁是威廉将军，从功能对等角度来说，这样的译文也就达不到和原文一样的效果，即，译入语读者和原文读者的感受效果是不同的。而王译则采用意译的翻译策略，对原文的背景信息进行了一定的补充，这样的处理能够尽可能地满足读者的求知欲，还可能引发儿童的好奇心，进而去启发他们探索更多的未知知识。

例10：Take care of the sense， and sounds will take care of themselves.

李译：说话用字需顾虑到感觉，也要顾及到听觉。

王译：情理呵护，含意自悟。

分析：这句话其实是源于英国的一句谚语“Take care of the pence， and pounds will take care of themselves.”（小事谨慎，大事自成），作者在此稍作改动，将其中的“小事（pence）”和“大事（pounds）”分别改为“情理（sence）”和“含义（sounds）”，使得改动后的文字与谚语同样巧妙押韵又毫不逊色。[4]

在翻译时，李译采用了直译的方法，通俗易懂；而王译则保留谚语的形式，凝练简洁。

总之，翻译并非两种语言的简单转换，翻译过程还承载着丰厚的文化内涵，并受文化的制约。一旦语言进入交际，便存在对文化内涵的理解和表达问题。这就要求译者不但要有双语能力，而且还有对双文化乃至多文化的知识，特别是要对两种语言的民族心理意识、文化形成过程、历史习俗传统、宗教文化以及地域风貌特性等一系列互变因素均有一定的了解。[6]68所以，在翻译过程中，归化与异化的选择就显得尤为重要。

异化方法的采用能够开阔儿童的眼界，但是也会造成儿童母语学习与使用的不地道，所以建议在语言上采取归化的翻译策略，但在文化传递上采用异化的处理方法，以此在保证儿童母语表达纯正话的基础上，能够有效地吸收一些外来文化，从而开阔儿童眼界，扩大知识面，了解原语国家的一些文化。

另外，采用直译的方法可能会造成儿童的阅读障碍，也会遗漏一些必要的补充信息，所以，在翻译儿童读物时，应尽可能保证语言的活泼生动，传递更多的背景信息，便于读者的接受和认可。

4 总结

整体而言，这两位译者的翻译都有值得学习借鉴之处，从两位译者的翻译风格来看，李敏中译者的译文比较口语化，用词浅显易懂，而且大量使用语气词，比如“啊”和“呀”等，笔者认为，李敏中译者的译文更适合低年龄段的读者，能够培养他们对读书的兴趣；王仁芳译者则在句子处理上更胜一筹，往往将比较长的句子进行断句处理，这样读者就减轻了儿童在阅读时的压力，然而在选词方面还是比较书面化，更加复杂一些。对于低年龄段的孩子阅读时可能有一定的难度，不过对高年龄段的孩子来说，这样的译文能够扩大他们的词汇量，开阔视野。从两位译者的翻译策略来看，李敏中译者更倾向于归化以试图降低读者的阅读难度，而王仁芳译者則倾向于异化，努力将西方的表达方式和文化完整地传递给读者，就笔者自身而言，建议在语言表达上采取归化的翻译方法，在文化背景、文化意象的传达上尽可能采取异化的翻译策略，由此来扩大儿童的知识面，调动其阅读的兴趣。

【参考文献】

[1][6] 李瑾.目的论视角下的《爱丽丝漫游奇境记》翻译策略[J].语文建设，2016，（21）：67-68.

[2] 潘玉琴.儿童文学作品翻译中译者主体性的发挥——以赵元任译《阿丽思漫游奇境记》为例[J].开封教育学院学报，2017，37（06）：86-87.

[3] Carroll，Lewis.Alices Adventures in Wonderland &Through; the Looking - Glass [M].Wordsworth Editions Limited，2001：110.

[4] 刘易斯·卡罗尔.爱丽丝漫游奇境记[M].李敏中，译.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04

[5] 刘易斯·卡罗尔.爱丽丝漫游奇境[M].王仁芳，译.上海：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2014

作者简介：戎璐（1995—），女，山西忻州人，天津大学学生，硕士，研究方向：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