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概念隐喻理论视角下的英语习语教学

2018-08-27 08:35刘琳红
报刊荟萃·上半月 2018年8期
关键词:概念隐喻

摘 要:习语作为语言和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外语教学与研究中越来越受到重视。传统的习语教学将习语当作一个意义整体,只强调死记硬背,缺乏有效性,这使得习语成为英语教学中的难点。认知语言学认为,绝大多数习语的意义具有可分析性,概念隐喻认知机制能为习语意义的解释提供一条很好的途径,也能为英语习语教学提供一个很好的教学方法。

关键词:概念隐喻;认知机制;习语教学

英语习语是英语民族经过长期社会实践沉淀下来的语言形式,它们像镜子一样折射出英语语言的文化内涵、隐喻认知模式及特别的语用含义(张镇华等,2006)。英语习语作为一种比喻性语言在本族语者的交流中出现频率较高,本族语者在交谈中每3至4分钟就会使用习语。Cooper(1999)认为对英语习语的学习有利于二语学习者掌握原汁原味的地道英语;Ellis(2002)则指出能否流利地运用英语习语是衡量二语学习者是否具有近似本族语语言能力的重要参数之一。然而在传统的英语习语教学中,教学者往往强调死记硬背,教师直接告知学生某个习语的意思,举例讲解该习语的用法,有时给出更多具有相近含义的习语,以期学生掌握更多相关词汇。由于数目繁多,传统的习语教学缺乏有效性,这使得习语成为英语学习中的难点。认知语言学的出现为我们展现了新的习语观:习语各构成成分与习语本身是相关的(Kuiper & Li,1999)。以Lakoff为代表的认知语言学家们的研究成果表明,许多习语的语意产生于人的认知结构,具有大量的系统概念理据。习语的意义具有概念结构的痕迹,其生成、理解或者说对习语意义的解释也需要认知过程的参与(刘正光,周红民,2002)。本文以概念隐喻理论为依托,从培养学生的隐喻认知能力入手,分析如何在教学实践中应将概念隐喻理论应用到习语教学中,使教学更为简洁有效。

一、概念隐喻理论

传统修辞学将隐喻(Metaphor)视为修辞手段,属于修辞学的范畴。1980年George Lakoff和Mark Johnson在他们共同出版的Metaphors We Live By一书中提出了一个全新的概念隐喻理论。他们认为:“隐喻不只是语言,不只是词语表达。相反,人类的思维过程大部分都是隐喻性的。”(Lakoff & Johnson,1980)。Lakoff和Johnson(1980)认为,概念隐喻是参照一个知识领域去理解另一个知识领域,它起着桥梁的作用,连接抽象域和具体域。Lakoff(1993)对概念隐喻理论进行了系统阐述,认为人类的思维过程主要以隐喻为特征,所以人类的认知系统是隐喻构造的。概念隐喻是从日常表达式中归纳出来的具有典型性的认知模式,可反映客观事物,尤其是反映一些抽象事物的关键特征和本质属性。在隐喻结构中,人们利用对两种毫无关联的事物进行感知交融,实现从源域向目标域的映射,以表征现实事物与现象的概念意义。一般来说,以始源域的经验来理解目的域的经验,始源域的部分特点被映射到目的域上,后者因前者而得到部分理解。以“LIFE IS A JOURNEY”为例,在这一隐喻中,JOURNEY是始源域,LIFE是目的域,基于两者有太多的共同点,如将“旅程”的开始、过程和结束等概念运用到“生命”表达的隐喻中。具体的概念域“旅行”和抽象的概念域“生活”通过概念隐喻“生活是一场旅行”连接在一起,而始源域的结构也全部映射到了目的域中。在概念隐喻理论中,映射是单向的,是以具体的可感知的经验去理解抽象的不可感知的概念范围,是一种抽象的推理过程。

二、习语的语义认知机制

传统语言学把英语习语看作是一种特殊的语言现象,认为英语习语是一个及不可分割又不能合成的整体,习语的意义与人的概念系统以及谈话者所共有的背景知识无关,是具有任意性且无法分析的。在认知语言学的观点中,习语是可分析的。Gibbs(1992)认为,将习语作为“死喻”是错误的。他认为只有少数惯用语不可分析的,如rain cats and dogs(倾盆大雨)、kick the bucket(死)、by and large(总的说来)等,但绝大多数的习语都是可分析的或可分解的。Lakoff(1990)提出习语的意义建构是有理据的,并非语言形式和习语规约义的随意配对。建构习语规约义的理据是一种将知识域与习语规约意义相联系的认知机制,其中主要的是概念隐喻、概念转喻和百科知识,而概念隐喻又是最主要的语义理据,是促成英语习语理解的重要手段。习语的意义可由“概念隐喻”来解释,可以从源域与目标域的对应入手,“概念隐喻”就是源域与目标域之间的一系列对应关系。例如习语“Empty the bag”的字面义概念“把包里的东西清空”被用来表征另一个抽象概念语义“和盘托出,畅所欲言”。构建这两个概念映射的理据是人们通常将思想比作是容器,将想法比作是物体的隐喻思维(如:Think tank思想库),在人们认知经验中,像容器可以装东西一样,“bag”也是可以装东西的,是容器的一种,“Empty the bag”字面直译“把包里的东西清空”,但其实表达的意思是“和盘托出,畅所欲言”。由人们如此的认知经验形成的概念知识体系本身就是一个高度隐喻化的结构系统。这样的概念隐喻在成为建构“Empty the bag”的隐喻义“和盘托出,畅所欲言”的理据的同时,亦是通达“Empty the bag”的隐喻义“和盘托出,畅所欲言”的路径。

三、基于概念隐喻理论的习语教学

许多研究者一直致力于将概念隐喻理论与习语教学相结合以探讨出更有效的习语教學方式。国外学者K?vecses和Szabó(1996)以及Boers(2000)均从他们的实验中发现在概念隐喻理论指导下的习语习得要优于传统方式的习语习得。李福印(2004)提出并通过实验证实了一种系统学习英语隐喻表达、熟语以及谚语的方法——概念隐喻与意象图式法。唐玲,王维倩(2014)对比了显性与隐性的概念隐喻教学模式对英语习语理解与记忆的影响,认为有必要通过显性与隐性相结合的教学方式强化学习者概念隐喻意识。这些都只是在教学模式上所提出的一种假设,如何切实而有效地将概念隐喻理论的知识应用到习语教学中仍然是许多教学者一直在探讨的问题。笔者认为,概念隐喻理论视角下的习语教学应遵从以下三点:

首先,既然概念隐喻在组织和促进习语方面的积极作用已经得到实证验证。教学者应把握概念隐喻理论的知识,经常总结新的概念隐喻,在实际教学实践中根据目标习语和学习者情况采取灵活措施,达到最大收获。向学生清楚地解释概念隐喻理论以及它如何激发成语的比喻意义,而不是仅仅列举它们。Lakoff和Johnson把隐喻分为三类:结构性隐喻(Structural Metaphors)、方位性隐喻(Orientational Metaphors)和本体性隐喻(Ontological Metaphors)。例如,结构性隐喻与文化联系密切,主要对语言使用者的经验系统起作用。因此在看到这样一组习语:“spit fire,breathe fire,burn up,hot under the collar,add fuel to the fire”时,根据结构隐喻的特征,这一组习语均与火相关联,并且均用来表示“愤怒”的情感。“火”与“愤怒”意义上等值,所以才形成了“Anger is fire”这一结构隐喻。结构隐喻在两个毫不相关的事物之间建立起联系。始源域是我们所熟悉的“fire”,目的域是我们认为较为抽象的“anger”。这样我们可以借助对“fire”的认知来理解“anger”的意义。基于类似的解释,可以让学生知道习语不是凝固的表达,而是可以推倒的,是可以被分析的。隐喻是习语的内在机制,它是一种认知手段,不再是修辞手段,而是一种以另一种方式体验事物的方式。

其次,以一种以学习者为中心,以隐喻思维为基础的方法来提高学习者的隐喻意识,培养学习者的隐喻能力。在习语的教学过程中,对于习语的语境和隐喻动机,教学者应提供给学生以明确的指导。指引学生掌握隐喻的分析方法,培养其独立思考、学习的能力。对教材中出现的习语善于进行分析,并通过表面的语言现象发现隐藏于其下的概念隐喻系统,这样可以加深学生对目的语知识的理解,从而促进对英语习语系统的学习。例如,英语介词的隐喻特点是比较容易理解的,教学者可从英语介词隐喻入手。比如“down向下”往往与“生病、消沉”等联系在一起,所以有“I am feeling down today”.我今天感觉很失落。”先举这些容易理解的介词隐喻的例子,给学生分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语言实例,协助他们建立起这样的概念以后,再讲解名词性隐喻,最后再进入英语习语概念隐喻的分析。这种由易到难逐渐培养学习者的隐喻意识与分析习语的能力的做法可能会使教学效果会比较好。

最后,传统方法不应该完全放弃,概念隐喻方法和传统方法可以在教学实践中共同使用。根据Gibbs(1990)的观点,有部分习语意义的构成是不可分析的,教学者不能把习语的任意性排除在外,对于相当一部分无法用语言学理论做出合理的解释的习语,教学者可以用传统的教学方法与概念隐喻的方法进行互补。例如在不同文化中隐喻是具有差异性的,学习者相对而言对母语文化的熟悉程度更高,此时便需要植入文化维度的传统教学方法。比如“Pandoras Box”(潘多拉的盒子),学习者在不知道背景文化的情况下是很难猜测出其比喻义的,教师在讲授类似的英语习语时可插入文化背景知识的讲解,再进行其比喻意义的解释,从而加深学生对英语习语的认知和理解。又比如在西方文化中,“dog”被视为宠物和吉祥物,由“dog”衍生出很多习语,如“lucky dog”(幸运儿)、“Love me,love my dog”(爱屋及乌)、“Every dog has his day”(人人皆有成功之日)。这与汉语文化中“狗”负载的贬义语义截然相反,例如“狗仗人势”、“走狗”等。教学者可通过汉英两种文化的对比,引导学习者比较不同文化间习语的差别,从而加强对英语习语的印象。

四、结语

简而言之,英语中的大多数习语存在着许多系统的概念理据,因此是可以分析的。概念隐喻理论为英语习语教学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视角,通过概念隐喻,教学者可以系统而逻辑地解释习语的比喻意义,由于概念隐喻将统一范畴内的习语系统的聚集在一起,让习语的学习具有系统性,学生可以摆脱以往逐个学习习语的困境,減轻学习者的记忆负担。其次,在概念隐喻教学下,教学过程将生动活泼,引起学生对习语的兴趣,减轻直接教授习语意义的传统教学方法产生的无聊感。第三,通过使用概念隐喻,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习惯对习语进行分组。最后,我们也应该注意到,概念隐喻方法不应该完全取代传统的方法,而是两种方法完美地相互融合。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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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刘琳红(1992—),女,广西壮族自治区灵山人,研究生在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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