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2007-2016年话语分析研究可视化分析

蔡桂莲，杨 玲

安徽大学外语学院，合肥，230601

1 问题的提出

1952年，美国语言学家哈里斯发表了一篇名为“Discourse Analysis”的论文,从而开启了话语分析领域的研究，一大批研究者陆续对这一领域进行探索。“从那以后直到20世纪70年代的这段时间里，话语分析处于萌芽阶段，只有零星的研究，还未形成系统”[1]。随后的10年里，这一领域引起了很多学者的关注和研究，出现了大量的论文以及几十部专著和论文集，这是话语分析的形成阶段[2]。80年代以来，这一领域得到更充分的拓展，关于各类语篇的分析研究越来越多。在国外话语分析的研究不断深入的同时，国内话语分析研究也紧跟其后。为了更好地了解和把握国内话语分析的研究方向和研究热点，本文拟对近10年的有关研究做一归纳梳理。

检测CNKI中的论文发现，在以往研究中，国内学者多从话语分析的某一具体领域进行研究，表现为对各类语篇及其分支的探讨。少数学者进行了整体性的话语分析综述[3-6]：概括近些年话语分析在国内的发展，分析各个阶段的发展状况，介绍各阶段的成果。然而，这些综述性的文章分析的文献相对有限，而且分析方面存在一定的主观性。基于以上考虑，文本借助CiteSpace软件，对2007—2016近10年间CNKI上的7 480篇数据进行了分析。运用客观权威的数据、采用了文献计量学的可视化方法，可以直观地呈现话语分析的有关趋势。

2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2.1 研究工具

CiteSpace软件是由美国Drexel大学的陈超美于2004年开发的。该软件利用科学计量学、数据和信息可视化等方面的知识，以图形的形式展现数据，使数据变得更加生动具体，方便使用者解读数据背后隐藏的知识结构和分布情况等。“这种能直观展现数据规律的图形又被称作“科学知识图谱”，即有图和谱的双重特征”[7]3。同时，从该软件制作的图谱中，可以了解相关的重要文献，掌握其中的热点和前沿[8]。总的特点是能进行数据文献挖掘，把看似杂乱无章的数据形象直观地展现出来。

2.2 数据来源

数据来源于中国知网(CNKI)。以“话语分析”和“语篇分析”为关键词进行检测，共得到有效引文7 480条。

3 数据分析与结果分析

3.1 近10年国内话语分析研究论文发表趋势

根据近10年论文发表量，绘制了近10年的论文发表量绘制图(见图1)。从图1中可以看出，近10年话语分析发表论文总趋势。以2011年为分界点，2007年到2011年的这段曲线增长坡度比较大，2011年至2016年间的曲线增长坡度很小。2007年，话语分析领域有524篇论文，直到2011年，每年增长百篇左右，并在2011年达到908篇。在突破了900这个数值后，此后的5年内每年的论文发表量都保持在900篇左右，没有太大的变化。因此，我们把这十年划分为两个阶段：2007—2010年是飞速发展期，2011—2016年为平稳发展期。

图1 近10年国内话语分析发表论文趋势图

3.2 国内话语分析研究的主要学者及研究单位

将作者(author)和机构(institution)作为节点，设置一系列其他参数，生成相应的作者及研究机构的可视化图谱(见图2)。图中，设定的作者阀值为9，即图谱中出现作者频次都不少于9次；设定的机构阀值为23，即图谱中出现研究机构的频次都不少于23次。

图中的圆圈( 即节点) 代表作者及研究单位，节点的大小和该学者或机构的发文量呈正相关，也就是说，节点越大，发文量就越多。节点间的连线代表着它们的相互关系或者合作程度[9]。在图2中，“田海龙”与“天津商业大学外国语学院”两点之间有连线，这就说明田海龙的工作单位是天津商业大学。从图2，可以看到，这10年间，发表话语分析论文较多的学者有田海龙、辛斌、张德禄。其中，田海龙、辛斌的主要研究在批评话语分析方面，他们是这一方面的领军人物，他们的论文引文量也很高。上文中提到，田海龙来自天津商业大学外国语学院，而辛斌来自南京师范大学。张德禄的主要研究方向则是多模态话语分析，来自同济大学。

图2 近10年国内话语分析研究的主要学者和研究机构(2007-2016年)

通过图2可知：上海大学外国语学院、中山大学外国语学院以及江西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是近十年话语分析研究发文量最多的高校。除此之外，河南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华中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中国地质大学外国语学院、南京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天津商业大学外国语学院等也是发文量比较靠前的机构。再看图2中的节点，它们是相互独立的，两个节点间基本没有联系，说明这些学校之间的合作并不多。

3.3 国内话语分析研究热点分析

CiteSpace软件可以分析数据并得出相关领域的关键词和中介中心度。关键词即从文章中提取出来的核心词，用CiteSpace软件可以发现某一时间段里某一领域内重复出现的关键词，这也就意味着这个关键词是这一领域的研究热点。中介中心度代表节点的重要性。一个节点如果能起到“中介”的作用，就意味着它能把其他两个节点连接起来，使其他节点间正常交流。一个关键词的中介中心度越强，意味着经由它的信息量就越大，因此，它的重要性就越高[10]。所以，本文用CiteSpace获取关键词和它的中介中心度，结合这两点来发现并揭示研究热点。

将关键词(keyword)选为节点类型。将数据导入Citespace中，并设置阀值为90，同时进行相关调整，得出如图3所示的图谱以及表1。

图3中的节点代表关键词，节点的大小和该关键词在这一领域出现的次数呈正相关。由图三可以看到，一个节点类似于一个树木的年轮，这些年轮有着不同的颜色，对应着不同的时期，位于中心的颜色是这个关键词最早出现的时间。与此同时，年轮的厚度和该时间段内关键词出现的频次呈正相关——频次越高，年轮越厚[11]。从节点的大小可以选出更关键的节点。图3中，语篇分析是图谱中最大的节点，其次是话语分析这个节点。语篇分析这个节点比话语分析大很多，说明与语篇分析相关的论文数量比较多。再看具体的年轮颜色，发现两者语篇分析的年轮外圈红色更亮，比话语分析多了一些色调，这就说明语篇分析的研究历史更长。总的来说，语篇分析不仅研究数量多，研究时间也长。

图3 2007-2016年国内话语分析研究的关键词

表1 2007-2016年国内话语分析研究的关键词统计

表1是近10年国内话语分析研究关键词的统计，其频次不低于90。表一和图三展示的研究热点基本一致，两者的区别在于前者更生动形象，后者更具体直观。

表2是笔者根据CiteSpace制作得到的中介中心度大于等于0.06的几个关键词。通过表2可以看出，语篇分析的中介中心度是0.21，位居榜首，紧跟着有功能语法、语篇、系统功能语法等。再结合图3以及表1的信息，可以基本得出：国内话语分析研究热点集中在语篇分析、话语分析、批评话语分析、多模态、语篇、多模态话语分析、系统功能语法、阅读教学、视觉语法、及物性、新闻语篇、多模态语篇、教师话语等方面。

表2 中介中心度前十五位的关键词

通过对这些关键词进行分类，可以发现近十年话语分析的研究热点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部分：

(1)关注话语分析的研究基础和理论部分

语篇指的是人们在实际生活中使用的语言单位。它有各种表现形式，包括对话和独白，既可以是书面中的语言，也能是口头语言。武建国[12]认为，语篇是话语实践的产物，而后者往往又受到一定社会实践条件的制约，语篇和话语是话语分析理论中的两个基本概念，是不容忽视的。

在这一领域，学者倾向于对语篇中基本概念的阐释，或者就不同类型的语篇进行分析。语篇的其中一个特征是互文性，辛斌[13]从互文性的角度来解释语篇，认为语篇之间是相互关联的。周永红[14]从语篇的连贯和衔接方面入手，认为两者的作用是保障语篇的自然流畅。也有学者对电影语篇、新闻语篇、政治语篇等进行了分析，有的学者从多模态话语分析的角度出发，有的则从批评性话语分析角度出发[15-17]。

系统功能语法和话语分析有着较深的渊源。早在话语分析早期形成阶段，也就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韩礼德就用系统语法分析句子和话语的关系。后来话语分析的发展也很大程度上受到系统功能语法的影响。视觉语法是Kress和Leeuwen提出来的，以韩礼德系统功能语法为基础，他们认为该系统不仅适用于语言符号分析，而且适用于图像、声音、颜色、版面等非语言符号研究[18]。

(2)话语分析的新生力量

批评话语分析为研究话语分析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它认为语言和权力之间存在一定的关联性，认为语言具有一定程度的社会实践性，可以促进社会的发展。它将注意力集中于如何通过语言展现政治，揭露权力的不平等的现象，最终促进社会权力公平、合理地使用[19]。穆军芳对批评话语分析做了比较详尽的总结，他认为批评话语分析的发展有以下特点：“①关注批评话语分析的研究基础和理论方法；②聚焦批评话语分析交叉学科研究；③重视媒体领域方面的批评话语分析；④逐渐关注其他领域的批评话语分析”[20]。

经历了近半个世纪的发展，话语分析领域兴起了多模态话语分析，并发展成为重要的一个分支。它认为意义的表达不能仅仅只依靠一种语言符号，这无法解释全部的意义。多模态话语分析是指运用听觉、视觉、触觉等多种感觉模式，通过语言、图像、声音、动作等多种手段和符号资源进行交际的现象[21]。它从符号学理论中吸取了“媒介、对象、解释三位一体”的理念，其主要来源基础是Halliday的系统功能语言学[22]。由于多模态话语分析与多媒体技术联系紧密，国内学者的研究多结合电影、视频、课堂等媒体技术[23-25]。

(3)话语分析的应用

教师话语和阅读教学这两个关键词则是话语分析应用的体现。1992年在杭州召开了第二次全国话语分析研讨会，这次会议的中心点是话语分析的实用性，会上就话语分析与阅读教学、词汇教学等方面进行了探究。总的来说，理论的发展离不开实践，话语分析从半个世纪前产生，到现在的蓬勃兴盛，不能不归功于它的实用性，能够为教师的教学工作起到促进作用。

3.4 研究前沿

CiteSpace生成的图谱可以了解国内话语分析研究的主要学者和研究单位，以及研究热点。除此之外，它还能看出话语分析的研究前沿和发展趋势。用CiteSpace分析得出关键词后，还可以得出关键词引用突变，这类突变关键词往往在一些文献中使用频次大幅度提高，或者在短时间内突然出现。与一般的高频次关键词相比，它能较清晰地反映某一学科的研究前沿领域和发展趋势[26]。采用CiteSpace的burst突变值图表来研究相关的突变情况，来反映话语分析相关研究前沿和动态。通过该软件分析得出25个关键词burst值，他们依次为“连贯”“语境”“阅读”“外语教学”“精读教学”“功能语法”“体裁”“批评语篇分析”“合作原则”“述位”“模糊限制语”“语篇教学”“词汇衔接”“主位推进”“写作”“语篇”“图式理论”“主位”“情景语境”“英语阅读”“语篇分析理论”“隐喻”“衔接”“主位结构”和“听力教学”。这些突变值会在不同时期出现。

细看这些突变值，有关教学的突变值最多，有“阅读”“外语教学”“精读教学”“语篇教学”“写作”“英语阅读”“听力教学”等，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话语分析实用性的热度，学者们试图将研究的成果应用到教学中，以促进学生的学习。

4 结 语

本研究利用 CiteSpace软件，分析了近十年国内话语分析的研究趋势和特点、主要学者及研究单位，研究热点和研究前沿。本文研究的数据来源于中国知网，并用软件进行分析处理，因此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更加客观全面的分析结果。本研究有利于更好地了解和把握国内话语分析研究的发展趋势，也证明制作科学知识图谱是一种分析领域知识结构和发展态势的有效方法。

需要指出的是，本文对国内话语分析主要方向、研究热点和研究前沿的判断，仅基于本研究来源数据和 CiteSpace 分析软件，同时又受研究者本人视野和视角的影响，因此所得结论可能存在不准确的地方。但至少本研究可以反应国内话语分析的宏观面貌，可以为话语分析研究者提供一个新的视角，便于把握该领域的知识结构和发展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