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天,你还好吗

2018-11-19 10:12原加璇
北方文学 2018年32期
关键词:家是木工衣服

原加璇

笑天是王屋山区的一名二年级小学生,他的家是村里评定的贫困户,我是在妈妈做扶贫包户工作时知道的他。

笑天的家是典型的因病致贫贫困户。他的妈妈是一个精神病患者,犯病的时候,谁也不认识,砸锅砸窗扔东西,胡乱打人,还打自己,拿头往墙上撞,长年都离不得药。笑天的爸爸是个老实本分的农村汉子,还会着木工的手艺,原本在城里的一家家具厂做工,因为妈妈的病离不得人,只能在家守着,虽然村邻也有上门做几样木工,但山里人家一年里终归不过几个活计,微薄的收入有时候维持家里糊口都透着紧张。笑天是个爱笑的孩子,只是他的每一个笑都让人看着揪心,他是个唇颚裂患者,从左边的鼻中一直贯穿到上唇,每当笑的时候,裸露的牙床就会更加突兀地张出来。笑天还有一个姐姐,比他大了三岁,在镇里上着小学五年级,这倒是个聪明健康的孩子,有着苏明娟一样的大眼睛,透着忧郁和渴望的光。

暑假的时候,我想做一次社会实践活动,妈妈说让我去认识认识这个贫困家庭,也算是为扶贫攻坚尽尽心,出出力。那天去的时候,天阴恻恻地,说下吧还没下,说没下吧空气中还透出着几分雨意,一个小时的山路崎岖,我们到了笑天的家。这是个未完工的简陋的农村院落,干垒的院墙,木栅栏的大门,门上还钉着“农村危房改造公示”的牌子,院子的上首是三间两层的砖房,顶上还搭着临时的石棉瓦,右首伸进来半截还没拆掉的土坯房。这真是我从未见过的场景啊!

进了屋子,除了笑天的妈妈,一家人都在,姐姐紧张地站着,笑天仰着一张笑脸,像是一朵缺了一瓣的花。我带了两个包,一包是书,一包是衣服,我把书拿出来,挑了两本给笑天看,告诉他:“这是沈石溪的动物系列,可好看了。”他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

妈妈把衣服拿出来,递给笑天的爸爸,“这些衣服,有的刚好穿,有的可能大点,慢慢穿。”笑天的爸爸试了一件,腼腆地笑着,“这个衣服我都能穿呢。”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们要走了,我问笑天:“想让哥哥帮你什么吗?”他直直地看着我,“我要打篮球。”然后指着自己的嘴唇,说:“我想看好病,可爸爸说,我们家得先紧着妈妈看病。”我的心一紧,多么朴素简单的愿望啊!贫穷也不能阻挡笑天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今年的暑假结束得早,我必须投入到紧张亢奋的高三战斗生活。我让妈妈带了一个我的篮球给笑天,我在篮球上写了几个字,“笑天,加油!”算是给笑天的鼓励吧。入秋的一个星期天里,听妈妈说,笑天的家里有了很大的转变,因着上边的扶贫政策,他的妈妈办下了慢性病卡,日常的吃药用度有了着落,村里也给找下了农村环卫保洁员的岗位,一个月有近一千元的收入,这一减支一增收下来,家里算是松了一大口气。村里的干部说,这样的情况要是能坚持几个月下来,这一户就算是脱贫了。

只是,笑天的病还没有定下来。妈妈单位的扶贫工作队帮着联系了中国微笑行动基金会,他们有一个唇颚裂的公益项目,可以免除全部的治疗费用。笑天的爸爸一个劲地道歉说,现在真的是没得空,农忙马上就要开始了,也找不来能闲下来帮忙照看笑天妈妈的亲戚,只能等到麦子种下了,才能一静心去给笑天做手术。

已經有很长时间没有再见到笑天了,我想,沉浸在美好期盼的憧憬中,笑天肯定是经常笑着的。“脱贫路上,一个都不能掉队。”这是我们党的扶贫攻坚伟大目标,只要走在前行的路上,笑天的笑脸肯定会是一朵完美的花,笑天,你会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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