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感觉

林江

窗外冬雨淅沥，冷风袭人，毕节的冬天似乎来得比往年更早了一些。

我每周都要驱车几十公里之外去上班，周末又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一晃十年过去了，所有一切，仍然是老式的模样，没有改变的动静，反倒是越来越感到世态炎凉；审美之疲劳，尤其身心之厌倦，早就超过了临界点，谨慎冷静的我，都有点玩世不恭的戏谑了。有时，我也在想，人间如梦，一切皆有定数，每天到什么地方去、处理什么事情、同哪些人见面、做完这些功课需要花费多长时间，甚至事情发展的所有经过……冥冥之中，皆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来掌控。

家在毕节山城一隅的街道旁的蜗居里，形如鸽子楼的普通步梯房，楼下是两层乱七八糟的筒子楼式的门面。回家的路，是我最熟悉的，不需要费多少思量，仅凭直觉，就能自然而然完成。轮回的季节，改变不了对家的感受，所能改变的，只能是一种享受变成另一种闲适而已。

严冬，考验一个人的心智和忍耐。宋朝慧开禅师说得好：“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每一次往返的长途颠簸，都是对亲人思念的爆发。周末的欢聚，火炉上，永远是一大桌美味佳肴整整齐齐排好了队伍，碗筷也浩浩荡荡地摆在面前。家人忙来忙去，小孩欢天喜地，就算不小酌几杯，光是亲情的酝酿发酵，就足以令人迷醉了。

吃完饭，女儿通常在雪白的灯光下做作业，儿子玩着气球，嘴里叽里呱啦，还有刚加入这个“联盟”的猫儿小黄，蜷缩在火炉的脚盘上，昏沉沉地睡去。凝望着火炉的烟圈，在玻璃窗外飘向灰色的天穹……夜深人静时，细细品味家人构筑的坚固城堡，散发着盈盈一脉的馨香。一个生命的驿站、漂泊的归所、亲情的纽带、温暖的所在，还是心灵的皈依，力量的源泉。家，实在无需华丽，只要温馨，简单到一间房、一盏灯、一火炉、一张床，足夠。房能避风挡雨，灯能给人光明，火炉带来温暖，床能让劳累的身躯得到休息。家是什么——简而言之，家人欢乐的笑容，合成一缕温暖的阳光！因为有家，所以才有深沉的牵挂，生命才不会因无根而枯萎；因为有家，所以才让我们全身洋溢着温暖，充满着幸福！

当与家人们欢聚一堂、举杯换盏之时，那一刻的我们，一定会被幸福所簇拥：回家的感觉——真好！

责任编辑：蒋建伟

美术插图：黄理国